其實這很符合楚一一的作風,幹脆又果斷,絕不拖泥帶水。


    而這樣一個颯爽的女孩,是不應該受到傷害的。


    餘陸川看著病床兒上的楚一一,突然開口說了話:“我不會讓絮絮再傷害你。”


    他的語氣很沉重,好像誓言一般。


    而這聲音讓楚一一忍不住仔細看著他的雙眸,並從他的眼底,發現深深的疲憊。


    她突然想起景司寒說過的話,這讓她很心疼麵前的男人,也不想再拿自己的事讓他心煩,便說:“我隻要小心些,就不會讓絮絮傷害到我,所以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過好你的日子就好,不必擔心我這邊。”


    楚一一的拒絕,本就在餘陸川的預料之中。


    但是,他並沒有因為楚一一的拒接而改變心意,而是說:“也許你覺得,我的許諾沒有任何意義,不願意再相信我。但我想讓你知道,我許諾給你的,就一定會做到。”


    他的聲音擲地有聲,讓楚一一的心髒又不舒呼了。


    但和之前的窒息感不一樣,現在她的心髒被一種溫暖的情感所充滿,好像身處在四月的花海中,在波波蕩蕩中,沐浴著陽光。


    餘陸川向楚一一發出許諾的時候,絮絮突然從夢中驚醒。


    她做噩夢了,而且很害怕,一個人赤著腳走出房間,要去找餘陸川。


    但是,餘陸川的房間裏沒有人,其他房間也沒有他的蹤跡。


    這讓她更加害怕,用變了音調的聲音喊著:“陸川,陸川?你在哪?你別嚇我!”


    話音落下,絮絮感覺到身後有人影飄過,速度很快,好像就是她的一陣幻覺。


    她立刻回頭去看,但是什麽都沒有看到。


    “是、是有人在那嗎?”絮絮壯著膽子,對著空氣喊了一聲,但是她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她真的害怕了,轉身就跑回自己的房間並鎖好門,準備拿出手機,打給餘陸川。


    可是,就在她摸手機的時候,一個人影站在她的床頭,正一錯不錯地盯著她。


    “啊……”絮絮被嚇壞了,抱著靠枕開始尖叫。


    那個人影突然出聲了:“小姐別怕,是我。”


    等等,這聲音……


    絮絮慢慢睜開了眼睛,向聲音的來源處打量,並看到爸爸的司機正站在床邊。


    竟然是他?


    絮絮喜出望外,她快步走到司機的麵前,拽著他的衣袖便問:“你終於出現了,快告訴我,我爸爸出事那天,你究竟看到了什麽!”


    想起那天發生的一切,司機的眼中劃過痛意,並說:“小姐離開之後,先生便有些不開心,但是他並沒有動楚一一,反倒是楚一一突然蘇醒,並趁著我們都沒有注意的時候出手,殺了先生。”


    這段描述讓絮絮雙手顫兒抖,她憤恨地喊道:“果然是她,這個賤兒人,她真該死!那你呢?既然你還活著,當時你為什麽不幫爸爸?”


    “她的動作太快了,根本不像個正常人,我不是她的對手,當時先生倒在地上,一看就不行了,我留下來隻是送命。先生不能白白犧牲掉,所以我必須活著,讓別人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司機的回憶,帶著忍辱負重,而他的苟延殘喘,似乎都是為了秦博。


    絮絮雖然悲傷,卻沒有失去冷靜,還從他的話裏麵找到可疑的地方:“既然知道她不正常,為什麽不加大藥量,或者多做些防護措施?”


    “楚一一隻有在試驗階段才展現出超強的攻擊力,之後就和普通人沒有差別,所以我們都忘記了這一點,留下漏洞。”司機沉痛的道。


    “忘了?”這個結果是絮絮無法接受的,她從抽屜裏拿出一頁紙,舉到司機的麵前,聲音尖銳:“我都能找到這個東西,你們竟然忘記了?”


    司機愣了下,而後才有些激動地問:“這是先生很久之前寫下來的,您從哪裏找到的?”


    絮絮問:“就在那個隱藏的實驗室裏,你們都沒發現嗎?”


    司機苦笑著說:“如果先生能翻到那張數據記錄,就不會掉以輕心了。”


    絮絮緊緊捏著那張記錄,覺得一切都那麽荒唐。


    不過從現在開始,她要撥亂反正。


    她緊緊盯著司機,命令道:“既然楚一一是殺人凶手,那你現在就和其他人說,揭露她的真麵目!”


    司機先是歎氣,接著搖頭,說道:“小姐您太天真了,現在,誰會相信我們?”


    “隻要你肯作證,陸川會相信的!”絮絮固執的道。


    司機沒有讓絮絮自欺欺人下去,他說:“這段時間,我之所以躲藏起來,就是擔心自己的話沒人相信,不止如此,還會被別有用心的人控製住,做了楚一一的替罪羊。而根據我的觀察,小姐的朋友並不相信小姐,就連餘陸川,也不信您。”


    不被信任的滋味,並不好受。


    絮絮隻要一想到餘陸川那失望又錯愕的眼神,就會覺得心痛難忍。


    可她覺得那是有原因的,如果餘陸川能掌握證據,他又怎麽會舍得誤會自己?


    絮絮深呼吸了下,為自己據理力爭道:“隻要有足夠的證據,陸川就會站到我這邊,這是毋庸置疑的。”


    “您所謂的證據,在他們麵前根本不值一提,餘陸川他們已經認定我就是凶手,才不會相信我的證詞。小姐您別急著反駁,其實就連您拿著當命一樣寶貝的餘陸川,也要被楚一一爭取過去了,小姐可知道,今晚餘陸川去了哪裏嗎?”司機殘忍的問。


    絮絮沒有說話,她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種不太妙的預測。


    司機緩緩開口,印證了她的猜測:“他去醫院,探望楚一一了。”


    這個回答讓絮絮瞳孔緊縮,雄口慢慢燃起憤怒的火。


    她在這個夜晚,做了那麽可怕的噩夢,那麽孤獨無助,而餘陸川竟然撇下自己,偷偷摸摸地去找楚一一?


    難道餘陸川心中的天平傾向楚一一了嗎?他是不要自己了嗎?那自己以後該怎麽辦,她不能沒有餘陸川的!


    絮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眼神也越來越瘋狂,裏麵好像燃著兩團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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