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白到的時候，朝德妃看了一眼。
德妃麵上是得體的笑。
除了淑妃，其餘人紛紛給蘇墨白行禮。
“皇上！”
淑妃這時候已經顧不上怕他了，這到底是她愛慕著的男人，又是孩子的父親，她現在隻想撲進他懷裏。
德妃突然朝著蘇墨白彎了彎唇角。
蘇墨白猶豫一瞬，蹲下身去。
淑妃立即就靠了過去。
“皇上……臣妾好疼……”
蘇墨白伸手將她從懷裏扶出去，然後問太醫：“如何了？”
太醫不知道其中齷齪，戰戰兢兢請罪道：“皇上恕罪！淑妃娘娘的孩子……保不住了！”
淑妃本來就已經料到這個結果了。
但聽太醫親口說出來，還是受了不小的衝擊。這孩子是她往後上位的籌碼，突然就這麽沒了，豈不是功虧一簣！
她幾乎要吐血。
“孩子！臣妾的孩子……”
悲痛欲絕地喊出這麽一句，馮婉婷腦子有瞬間的清明，頓時來了主意，她虛虛將眼一閉，‘悲傷過度’，倒向蘇墨白懷裏。
蘇墨白將她接住了。
其實，嬤嬤很不讚同淑妃的做法，她覺得暈得太早了，小姐一見到皇上就昏了頭，隻想著怎麽親近皇上。
皇上一走，這件事還怎麽查？
果然，嬤嬤擔心的事發生了。
蘇墨白抱著淑妃起身，然後朝著德妃道：“你們幾人跟過來，怎麽回事，一會兒跟朕交代清楚。”
德妃立即屈膝道是。
嬤嬤看了看現場，蹊蹺不少，如果現在就仔細查，說不準能查出馬腳，但小姐已經裝暈，她不敢攔皇上，隻得跟著走了。
賢妃偷偷扯了扯德妃的袖子。
德妃微微一個眼神，示意她現在別說話，賢妃隻得將話憋了回去。
快要到映月宮的時候，遠處一行人朝著這邊走來。
最前麵那人，是樓千雪。
她是要去太上皇的深宮接羽兒的，沒想到，竟會遇到這麽熱鬧又慘烈的一幕。
兩邊都停了下來。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遙遙相望。
蘇墨白心想，他昨晚才和她說了，以後不去別人宮裏，今日就被她看見他抱著淑妃。
她心裏會不會又介意？
會不會覺得，他說話又不算話了？
蘇墨白有向她解釋的衝動。
當然，他更想把淑妃放下來，但如果他現在這麽做了，隻會讓她覺得他心虛。
就在這遙遙相望中，蘇墨白發現，他好像變了，他會因一件小事而顧慮她的感受，這是從前沒有的。
遠處，樓千雪突然對著他笑了笑。
那笑和從前一樣，又似乎有些不一樣，不等他細細揣摩，她帶著人，拐往了另一條路。
懷裏的馮婉婷還以為到了，正要睜眼，蘇墨白又動了。
她趕緊將眼皮閉死。
淑妃剛剛小產，身上帶著血，對於帝王來說，這是不吉利的。
淑妃知道皇上肯定會放下她就走，所以她適時地醒了過來。
“皇上……”
她一臉悲痛，傷心欲絕。
蘇墨白將她抱到了床榻邊，正要將人放下，她伸手，一下子匝住了蘇墨白的脖頸，“皇上別走！臣妾害怕！她們都要害臣妾！”
蘇墨白將她的手拉下去。
“今日的事，朕會查明的，你好好休養，太醫會送藥過來。”
馮婉婷緊緊揪住他腰側的衣服，哭號道：“皇上！別走行不行？臣妾的孩子就這樣沒了……臣妾好恨！恨自己沒能保護好他！”
嘴上是哭著，可惜沒有半滴眼淚。
失去孩子對她來說，更多的是失去了一個絕佳的上位助力。
與其說‘哀傷難過’，不如說‘憤怒可惜’貼切一些。
蘇墨白看得透徹，但他懶得戳破。
“等朕查明真相，再來看你。”
說完，他轉身往外去。
三個妃子就在映月宮的正殿裏等著，蘇墨白一進去，便看向德妃。
他沒想到德妃動作這麽快，也沒想到她會用這種法子，直接粗魯，但很有深意。
德妃是位分最高的，她先說話。
她說話，其餘兩人附和。
蘇墨白又象征性地問了兩人幾句話，等她們答完，他轉眸，看向邊上站著的嬤嬤，問她：“事情是不是這樣？”
嬤嬤行禮，說是，又請求道：“奴婢有一事不明，還請皇上恩準，允許奴婢問一問賢妃。”
蘇墨白看了賢妃一眼，見她麵色還算鎮定，便道：“準。”
得了允許，嬤嬤立即抬眸望向賢妃。
“請問賢妃娘娘，您說手串兒是我家娘娘扯斷的，珠子落在了地上，可是串珠子的線呢？怎麽不見？”
不得不說，嬤嬤很有眼力，腦子也很清晰。
可惜，淑妃暈得不是時候。
這麽一會兒，足夠賢妃和德妃做好善後圓謊了。
隻見賢妃從寬袖底下伸出手掌，她掌心朝上，正是一根斷了的細小紅線。
“嬤嬤說的可是這個？”
嬤嬤心口一沉。
她知道，一切都晚了。
即便這是個局，現在也過了破局的最佳時機，小姐真不該那時候裝暈的。
如果那時候就問，賢妃未必能應對。
且，這事兒，少不了德妃的份，她肯定也有參與！
嬤嬤心底透亮，知道回天乏術，也隻能認命。
這事兒，雖然是個意外，但全因良妃而起，良妃禁足半年。
賢妃是為了勸架，初心不壞，但，是她的珠子導致淑妃滑倒，為了平息淑妃的怨氣，她同樣也禁足半年。
這一下子之後，後宮裏能自由出入的，除開皇後，便隻有德妃和淑妃了。
回到攬月宮之後，賢妃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那根紅線，原本是在玉佩上的。
那玉佩她從未拿出來示人過，隻有德妃碰巧見過一回。
德妃說她的手串兒被扯斷，肯定知道她能從身上找出線來應急。
且，她的手串兒為何會平白無故出現在那兒，而且還是散的？
德妃居然不慌不忙‘幫’她遮掩。
會不會，這就是德妃幹的？
賢妃讓人翻遍了寢宮，那手串兒果真找不到了。
她喝了兩口茶，冷靜下來。
“來人，去請德妃過來。”
宮女應是。
很快，宮女就回來了，卻不見德妃。
“娘娘，德妃娘娘說她不舒服，還說……還說讓您別怨她。”
賢妃猛然將茶杯掃落。
“果然是她！嗬！還以為她是真把我當好姐妹了，誰知，竟在背後算計我！”
賢妃在殿裏走來走去，煩躁至極。
現在去皇上麵前翻案，顯然是犯蠢，德妃定然是算準了這點，才敢大大方方和她承認！
嗬，以為她被禁足，就沒辦法討回這口氣了麽？！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我不好過，你也別想逍遙！”
賢妃眸中透著凶狠，心裏已經有了個法子。
她看向心腹宮女，聲音陰冷。 “你，過來，想辦法往映月宮那邊帶句話！”
德妃麵上是得體的笑。
除了淑妃，其餘人紛紛給蘇墨白行禮。
“皇上！”
淑妃這時候已經顧不上怕他了，這到底是她愛慕著的男人，又是孩子的父親，她現在隻想撲進他懷裏。
德妃突然朝著蘇墨白彎了彎唇角。
蘇墨白猶豫一瞬，蹲下身去。
淑妃立即就靠了過去。
“皇上……臣妾好疼……”
蘇墨白伸手將她從懷裏扶出去，然後問太醫：“如何了？”
太醫不知道其中齷齪，戰戰兢兢請罪道：“皇上恕罪！淑妃娘娘的孩子……保不住了！”
淑妃本來就已經料到這個結果了。
但聽太醫親口說出來，還是受了不小的衝擊。這孩子是她往後上位的籌碼，突然就這麽沒了，豈不是功虧一簣！
她幾乎要吐血。
“孩子！臣妾的孩子……”
悲痛欲絕地喊出這麽一句，馮婉婷腦子有瞬間的清明，頓時來了主意，她虛虛將眼一閉，‘悲傷過度’，倒向蘇墨白懷裏。
蘇墨白將她接住了。
其實，嬤嬤很不讚同淑妃的做法，她覺得暈得太早了，小姐一見到皇上就昏了頭，隻想著怎麽親近皇上。
皇上一走，這件事還怎麽查？
果然，嬤嬤擔心的事發生了。
蘇墨白抱著淑妃起身，然後朝著德妃道：“你們幾人跟過來，怎麽回事，一會兒跟朕交代清楚。”
德妃立即屈膝道是。
嬤嬤看了看現場，蹊蹺不少，如果現在就仔細查，說不準能查出馬腳，但小姐已經裝暈，她不敢攔皇上，隻得跟著走了。
賢妃偷偷扯了扯德妃的袖子。
德妃微微一個眼神，示意她現在別說話，賢妃隻得將話憋了回去。
快要到映月宮的時候，遠處一行人朝著這邊走來。
最前麵那人，是樓千雪。
她是要去太上皇的深宮接羽兒的，沒想到，竟會遇到這麽熱鬧又慘烈的一幕。
兩邊都停了下來。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遙遙相望。
蘇墨白心想，他昨晚才和她說了，以後不去別人宮裏，今日就被她看見他抱著淑妃。
她心裏會不會又介意？
會不會覺得，他說話又不算話了？
蘇墨白有向她解釋的衝動。
當然，他更想把淑妃放下來，但如果他現在這麽做了，隻會讓她覺得他心虛。
就在這遙遙相望中，蘇墨白發現，他好像變了，他會因一件小事而顧慮她的感受，這是從前沒有的。
遠處，樓千雪突然對著他笑了笑。
那笑和從前一樣，又似乎有些不一樣，不等他細細揣摩，她帶著人，拐往了另一條路。
懷裏的馮婉婷還以為到了，正要睜眼，蘇墨白又動了。
她趕緊將眼皮閉死。
淑妃剛剛小產，身上帶著血，對於帝王來說，這是不吉利的。
淑妃知道皇上肯定會放下她就走，所以她適時地醒了過來。
“皇上……”
她一臉悲痛，傷心欲絕。
蘇墨白將她抱到了床榻邊，正要將人放下，她伸手，一下子匝住了蘇墨白的脖頸，“皇上別走！臣妾害怕！她們都要害臣妾！”
蘇墨白將她的手拉下去。
“今日的事，朕會查明的，你好好休養，太醫會送藥過來。”
馮婉婷緊緊揪住他腰側的衣服，哭號道：“皇上！別走行不行？臣妾的孩子就這樣沒了……臣妾好恨！恨自己沒能保護好他！”
嘴上是哭著，可惜沒有半滴眼淚。
失去孩子對她來說，更多的是失去了一個絕佳的上位助力。
與其說‘哀傷難過’，不如說‘憤怒可惜’貼切一些。
蘇墨白看得透徹，但他懶得戳破。
“等朕查明真相，再來看你。”
說完，他轉身往外去。
三個妃子就在映月宮的正殿裏等著，蘇墨白一進去，便看向德妃。
他沒想到德妃動作這麽快，也沒想到她會用這種法子，直接粗魯，但很有深意。
德妃是位分最高的，她先說話。
她說話，其餘兩人附和。
蘇墨白又象征性地問了兩人幾句話，等她們答完，他轉眸，看向邊上站著的嬤嬤，問她：“事情是不是這樣？”
嬤嬤行禮，說是，又請求道：“奴婢有一事不明，還請皇上恩準，允許奴婢問一問賢妃。”
蘇墨白看了賢妃一眼，見她麵色還算鎮定，便道：“準。”
得了允許，嬤嬤立即抬眸望向賢妃。
“請問賢妃娘娘，您說手串兒是我家娘娘扯斷的，珠子落在了地上，可是串珠子的線呢？怎麽不見？”
不得不說，嬤嬤很有眼力，腦子也很清晰。
可惜，淑妃暈得不是時候。
這麽一會兒，足夠賢妃和德妃做好善後圓謊了。
隻見賢妃從寬袖底下伸出手掌，她掌心朝上，正是一根斷了的細小紅線。
“嬤嬤說的可是這個？”
嬤嬤心口一沉。
她知道，一切都晚了。
即便這是個局，現在也過了破局的最佳時機，小姐真不該那時候裝暈的。
如果那時候就問，賢妃未必能應對。
且，這事兒，少不了德妃的份，她肯定也有參與！
嬤嬤心底透亮，知道回天乏術，也隻能認命。
這事兒，雖然是個意外，但全因良妃而起，良妃禁足半年。
賢妃是為了勸架，初心不壞，但，是她的珠子導致淑妃滑倒，為了平息淑妃的怨氣，她同樣也禁足半年。
這一下子之後，後宮裏能自由出入的，除開皇後，便隻有德妃和淑妃了。
回到攬月宮之後，賢妃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那根紅線，原本是在玉佩上的。
那玉佩她從未拿出來示人過，隻有德妃碰巧見過一回。
德妃說她的手串兒被扯斷，肯定知道她能從身上找出線來應急。
且，她的手串兒為何會平白無故出現在那兒，而且還是散的？
德妃居然不慌不忙‘幫’她遮掩。
會不會，這就是德妃幹的？
賢妃讓人翻遍了寢宮，那手串兒果真找不到了。
她喝了兩口茶，冷靜下來。
“來人，去請德妃過來。”
宮女應是。
很快，宮女就回來了，卻不見德妃。
“娘娘，德妃娘娘說她不舒服，還說……還說讓您別怨她。”
賢妃猛然將茶杯掃落。
“果然是她！嗬！還以為她是真把我當好姐妹了，誰知，竟在背後算計我！”
賢妃在殿裏走來走去，煩躁至極。
現在去皇上麵前翻案，顯然是犯蠢，德妃定然是算準了這點，才敢大大方方和她承認！
嗬，以為她被禁足，就沒辦法討回這口氣了麽？！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我不好過，你也別想逍遙！”
賢妃眸中透著凶狠，心裏已經有了個法子。
她看向心腹宮女，聲音陰冷。 “你，過來，想辦法往映月宮那邊帶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