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家有各種各樣的蠱,自然也有同心蠱。


    但,同心蠱不是蘿卜白菜,想要動用,需要家主的手令。


    鳳瑜鶴不情不願地寫了手令,吩咐一個鳳家弟子回去取。


    師承郢在旁道:“可別出什麽差錯,不然,本尊還有別的法子,隻是,沒有用同心蠱這麽把握大。”


    鳳瑜鶴覺得此人太過囂張,但又不好與他一般見識,隻得當作沒聽見。


    他吩咐鳳家弟子:“快去快回!”


    師承郢又在邊上道:“最好在三個時辰之內。”


    鳳家弟子一走,師承郢就起身。


    “請吧鳳家主。”


    這是要去審問鳳岐然。


    走在路上時,鳳瑜鶴猛然想起來個問題,他叫住走在前麵一步的天山派掌門。


    “鳳家主又有何事?”


    師承郢半回眸,眉尾斜挑,昭顯出他的不耐。


    鳳瑜鶴直奔主題:“你與皇後是何關係?”


    為何要多管閑事?


    後麵這句,鳳瑜鶴沒說出口。


    知道遲早有人會問,師承郢早就備好了說辭,他不急不緩,神色淡淡地道:“她還是藥王穀少穀主的時候,曾去天山求藥,拜了本尊為師。”


    所以,是師徒關係?


    還算說得過去。


    鳳瑜鶴沒再追問。


    兩人當真去審了鳳岐然,他還是咬定了沒有解藥。


    他是鳳家子弟,鳳瑜鶴自然不會對他使用手段,但師承郢就不同了,他下得去手。


    且,動作一如既往的快準狠。


    等鳳瑜鶴反應過來,鳳岐然已經有很大的藥物反應了。


    和先前的玄寂一樣,他渾身奇癢。


    不同的是,他沒有被綁起來,可以伸手往身上撓。


    這東西,越撓越受不住。


    很快,他衣服就被自己抓破了,身上現出道道紅色血痕。


    鳳瑜鶴看不過去,肅穆道:“師掌門,這手段——”


    “這手段一點都不殘忍。”


    師承郢截斷他的話,眸中似淬了寒冰,“本尊起碼還給他留了命,是他自己嘴硬,怪不得別人。”


    鳳瑜鶴心有不忍,朝著已經癱坐在地上胡亂抓搔的鳳岐然厲聲道:“還不快說!真想被這樣折磨死嗎!”


    鳳岐然俊俏的麵容已經發紅,發絲淩亂不堪,身上到處都是狼狽。


    他咬著唇,猙獰道:“沒有解藥!問一百遍也是沒有!”


    “岐然你——”


    “還嘴硬?那本尊要拆穿了,你說沒有解藥,那個玄寂怎麽沒中毒?”


    師承郢的目光幽冷,鎖定在鳳岐然臉上,就好似要出擊的毒蛇。


    果然,鳳岐然麵色有一瞬間的變化,被師承郢捕捉到。


    “不說?沒關係,反正鳳家主比本尊還著急,本尊等著同心蠱就好,接下來的,就交給鳳家主了。”


    鳳瑜鶴當然著急。


    隻要鳳岐然說出或者交出解藥,蘇墨白就不用種同心蠱!也就不會有任何的危險!


    這回,不用師承郢催,他的態度就變得強硬:“岐然,交出解藥來!不然你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都要受到牽連!別因你一人而害了全家!”


    鳳岐然現在的模樣已經失了原本的風采,但他依舊堅定道:“家主別費唇舌了!我走到今天,就沒想過回頭路!”


    “你!”


    鳳瑜鶴恨得牙癢。


    師承郢見他好像施展不開,就善解人意道:“鳳家主慢慢問,本尊出去等好消息。”


    說完,他就真的出去了。


    到外麵的時候,他又見著玄音大師,遠遠地站著。


    師承郢眉頭微動,朝他走去。


    “玄音大師是找本尊?還是找鳳家主?”


    玄音看了一眼門口的方向,不答反問:“師掌門又用了那種藥?”


    “大師不說本尊都差點忘了。”


    師承郢唇角勾著淺淺淡淡的弧度,“那玄寂,他如何了?”


    玄音道:“玄寂師兄已經暈過去了。”


    師承郢挑眉。


    他的藥,他最清楚不過。


    “是你幫他打暈的?”


    玄音見他一語道破,也不好否認,“出家人慈悲為懷,實在是不忍心。”


    師承郢笑了一聲,笑裏有著淡淡的嘲諷味。


    “所以說,出家人很可悲,該慈悲的,不該慈悲的,你們都要慈悲。”


    玄音不與他辯。


    兩人隨意走著。


    行出十餘丈,師承郢突然問:“你是鳳家的人?”


    玄音怔了怔。


    最後道:“算是吧。”


    師承郢頓住腳步,“算是?那鳳家主怎麽不認得你?”


    玄音暗暗吸氣,繼而緩緩一笑。


    “這些陳年舊事,說來話長,就不說了吧。”


    師承郢依舊看著他,“你是鳳家人,蘇墨白卻叫你伯父,這是為何?”


    玄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承認得過早了。


    他完全可以不承認的。


    “這個……同樣說來話長。”


    他明顯想回避,師承郢勾唇,“玄音大師難道不好奇,本尊為何認為你是鳳家人?”


    玄音順勢就道:“為何?”


    師承郢給出一個讓人驚悚的回答:“你身上的血,和鳳家主的一個味道。”


    玄音也頓住,他看向師承郢,“師掌門真會開玩笑。”


    “這可不是玩笑。”


    師承郢勾唇,“本尊從不輕易泄露本事,這回,是看在蘇墨白的份上,才多嘴一句,大師可信可不信。”


    玄音看他真不像說笑,隻覺得離奇,“師掌門真的能聞出血的味道?那你怎麽聞不出來蘇墨白是鳳家人?”


    師承郢笑。


    “因為他隻是半個鳳家人,父主精血,母主骨肉,所以他身上的血的味道,隨父族,不隨母族。”


    玄音曾在江湖上混了三十來年,奇聞軼事聽過不少,但他從未聽過聞血這麽不可思議的。


    可師承郢一副正經模樣,不像說謊。


    玄音從驚駭中回神,問他:“那,師掌門也能聞出自己骨血的味道?”


    師承郢搖頭,沒有半點猶豫。


    玄音意外:“為何?”


    “這個很簡單。”


    師承郢一本正經給他解惑,“每個人都聞不見自己本身的味道,因為習慣了。”


    想起什麽,他又加了一句:“所以,即便是本尊的孩子站在本尊麵前,本尊也聞不出她就是。”


    玄音點頭。


    他有個請求:“師掌門,此事,還請不要透露出去。”


    師承郢眸中有淺淺的得意之色。  “所以,鳳家主是你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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