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很快把完脈,沒瞧出什麽特別的來,症狀疑似染了風寒,就給抓了一副藥。


    丫鬟以最快的速度把藥熬來,姚謙書親手喂著蓮城喝了。


    她這副虛弱模樣,姚謙書實在沒法走開,隻能留在這邊陪她。


    蓮城沒說什麽。


    姚謙書鑽進了被窩,還把人抱進了懷裏,蓮城閉著眼,看樣子是要睡覺了。


    那些哄人的話全堵在了喉嚨口,隻能等明日再說。


    本以為可以一覺睡到天亮,誰知後半夜時,竟有丫鬟來敲門,說是客院那邊的靜儀小姐病了。


    蓮城也醒了過來,將‘靜儀小姐’幾個字聽了清清楚楚。


    姚謙書道:“去請大夫就是。”


    “是,奴婢這就去!”


    丫鬟匆匆忙忙走了,姚謙書想來想去,還是坐起了身。


    見蓮城也醒了,他道:“我過去看看,你繼續睡。”


    蓮城嗯一聲,閉上了眼。


    姚謙書下床穿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他微微俯身給她掖了掖被角,這才出門。


    其實他不必親自過去的,但人家客居在此,他作為主人得露個麵,尤其是,他與逍遙王有交情在。


    但姚謙書沒想一個人去,他先去喊了思君,誰知小妮子睡得跟死豬一樣,喊都喊不起來。


    “冷死了,我不去……”


    姚思君沒睜眼,皺著眉,十分煩躁地團緊了身上的被子。


    實則是太困了,她昨晚和謝顏玉守在後門那兒說話,說了大半宿,才回來睡了沒多會兒。


    姚謙書弄不起來人,隻得單獨過去了。


    到了客院那兒,他先問了丫鬟怎麽回事,丫鬟回稟說,靜儀小姐大半夜發起熱來,身上燙得厲害,這會兒已經有點迷糊了。


    姚謙書道:“好端端的,怎會如此?”


    丫鬟如實回稟:“應是守歲太晚所致,靜儀小姐子時過還在後院裏逛了逛,想來是吹了寒風。”


    說著話,大夫來了。


    這大夫也真是忙,一晚上往襄王府跑了兩次,姚謙書這才想起來府裏缺個府醫。


    大夫看完出來,說是染了風寒,但比蓮城嚴重,藥方子熬出來又濃又苦。


    靜儀小姐不肯喝藥。


    姚謙書心想著,一個庶出的姑娘,哪兒至於這麽嬌滴滴?


    沒一會兒,丫鬟出來。


    “王爺,靜儀小姐說要見您……”


    顯然,丫鬟也覺得這不太合適。


    姚謙書蹙眉。


    “讓她好好喝藥,就說等天亮了王妃會來看她。”


    說完,姚謙書轉身就走了。


    他朝著蓮城的院子去,剛到院門口,他又停住了,這樣大冷的夜,現在進去又會把她弄醒。


    為了讓她睡個安生覺,姚謙書回了自個兒的寢殿。


    天亮的時候,他親自去捉了姚思君起床,要她過去看看病人。


    姚思君怨念很大,一路上都黑著張臉。


    “哥,那女人擺明了對你有意思,你就自己去看她唄,反正你的後院夠空曠,再多一個女人也養得起。”


    姚謙書道:“王府的門檻沒這麽低,不是什麽人都進得來。”


    姚思君斜眼看向兄長。


    “有這麽看不上嗎?人家要家世有家世,要容貌有容貌,比那個蓮城好多了吧!”


    姚謙書道:“差遠了。”


    “嘖。”


    姚思君撇嘴,很輕蔑地道:“哥你老實說,那個蓮城是不是你從青樓裏帶回來的?來曆不清不楚,身世不明不白,你還真想捧她做側妃?”


    蓮城的身份被她說中,言語之中很是看不起,姚謙書有點不高興了。


    遂反唇相譏:“操心你的謝窮酸吧,話這麽多。”


    “哼,莫欺少年窮!他會有出息的!”


    姚思君哼哧哼哧走在了前麵。


    這倒是正合姚謙書的意,“你自己去吧,我這邊還有病人。”


    他折到了蓮城的院子去。


    時辰還早,蓮城醒了,但還臥在床上,乍然見到姚謙書,她有點意外。


    姚謙書坐下就溫柔道:“怎麽不多睡會兒?”


    蓮城說已經睡夠了。


    姚謙書就自顧自閑聊,說上官清其在城外有個莊子,裏頭有溫泉。


    “等月事過去,咱們也去試試。”


    他說得挺曖昧,蓮城配合道:“好。”


    新年伊始,姚謙書有許多事要忙,得進宮去看看太皇太後,還得跟著上官清其以及麟兒去皇陵祭拜南宮家的先人們。


    最後,他得跑到淩州去看望外祖父。


    老國公駐守一方,盡職盡責,過年都沒回來,本來先前姚謙書成親的時候老國公是要回來的,結果姚謙書提前給外祖父去了一封信。


    這回,姚謙書是去陪陪老人家,順帶再當麵解釋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這一去,就去了四日。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初五深夜,第二日就是玲瓏成親的日子。


    姚謙書也睡不著了,他跑去找蓮城。


    蓮城被他弄醒。


    意識到他想幹什麽,蓮城邊躲邊道:“我身子不舒服。”


    姚謙書不信了。


    “都這麽幾日了,月事已經過去了吧。”


    蓮城道:“我真的不舒服。”


    姚謙書覺得有點掃興了。


    他在外麵的時候,每天都想她,她就一點兒也不想他嗎?


    “年前那幾日是我不好,以後絕不會再這樣,別與我置氣了,好不好?”


    姚謙書溫柔哄人。


    他是非要睡她不可了。


    可蓮城知道這時候不宜行房,還未到一個月。


    推推躲躲後,她脫口而出道:“你去找那位靜儀小姐吧,我實在伺候不了你。”


    要不是她此時提起,姚謙書都快忘了自家的後院裏還住著這麽一位客人。


    隻是,她何出此言?


    姚謙書不知道這幾日發生了什麽,但他直覺她誤會了什麽。


    於是道:“她是未來皇後的庶姐,不方便住宮裏,所以七公主把她弄到我這兒來小住幾日,隻是客人而已。”


    蓮城無所謂道:“是嗎。”


    她這語氣刺激到了姚謙書,像是認定了他和別人有奸情一樣。


    心下不爽,姚謙書捏了她下巴,強迫她與他對視。


    “人家住進來不到兩日我就出門了,一回來我就找你,你懷疑我勾搭人家?我哪兒來的那個功夫?”


    看得出來,他有點生氣了。


    蓮城用力掰開他的手,也冷了臉。


    “襄王爺,我似乎不是你的下人,我現在不願意,難道我連不願意的權利都沒有了?”


    先是莫名其妙懷疑他有新歡,又是突然而來的指責,姚謙書更窩火了。


    不就睡個覺,還談到權利了?


    她到底受了什麽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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