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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居老爹並不知道龍二心裏所想,龍二也不可能真的對他嚷嚷那些話。【百度搜索.會員登入】於是隻能在心裏默念了三遍:他是嶽丈,他是嶽丈,他是嶽丈。


    然後他深呼吸,對居老爹微笑道:“我陪沐兒去吧,老爹你忙你的。”他一邊說一邊扶著居沐兒的手臂,將她往後院帶。


    居老爹對他公然搶女兒的行徑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好,隻是道:“那我去給你挑酒去,我挑的定是比夥計挑的好。”說完,一溜煙又跑了。


    龍二看著他的背影無語。後與居沐兒往後院去時忍不住咬牙切齒道:“嶽丈大人,還真是討人喜歡。”


    居沐兒知他心思,卻是笑著應:“謝二爺誇獎,我爹要是聽到了,定然歡喜。”


    “你又笑話我呢,是不是?”龍二捏捏她的臉:“我回去就準備個大家法,等你過了門,怕是得天天用上。”


    居沐兒嘻嘻笑著喊冤,龍二忍不住又捏她一下。兩人很快走到琴室門口。


    琴室裏,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正在認真翻看琴譜,聽得動靜忙抬頭看。見得居沐兒與一位男子過來,忙施禮喚道:“居姑娘,你回來了。”又轉向龍二道:“公子有禮了,在下錢江義。”


    龍二點點頭算是回了禮。居沐兒在一旁給這兩位互相介紹了下。


    一說這是龍二爺,錢江義自然是明白了,忙又施禮招呼。而這錢江義,是居沐兒結交的一位琴師,琴藝出眾,教了不少學生,自己還創辦一所琴藝館,名為“雅音閣”,在京城小有名氣。


    龍二不以為然,他不懂音律,不識這些什麽琴師琴藝館的,對他們完全沒興趣。他就在乎這個男人自己家的琴譜不看,卻跑來翻他家沐兒的琴譜做什麽?


    照著龍二爺對“自己人”的歸屬看法,居沐兒是他的,那居沐兒的東西也是他的。雖然他家沐兒眼睛看不到了,但琴譜還是她的。是她的就是他的,別人動什麽動!


    錢江義看龍二的臉色不太好,便覺有些尷尬。但他還是對居沐兒道想借她的琴譜回去看看,有些藏本是他沒有的,他想借回去抄了,再把原書還回來。


    龍二忍著沒說話,居沐兒卻大方的應承下來。


    錢江義大喜,又挑了幾個琴技的話題與居沐兒聊,龍二在一旁完全聽不懂,很嚴肅的一直盯著他看。看得錢義江不得不長話短說,甚至有些原本計劃要說的事也不提了,隻揀了幾本他挑好的琴譜,與居沐兒念了書名便要拿走。


    可龍二卻是不幹,他喚來留在居家的護衛,讓他拿筆墨來,把錢江義要借的書名都抄上,待還來時都得對上了才行。


    這讓錢江義尷尬得漲紅臉,龍二卻是對他微微一笑:“錢公子海涵,這些既是藏本,想必難得。我家沐兒愛琴如癡,如今看不見了,也不知公子拿走是哪些,我做做壞人,把書都記好了,公子好借好還,大家都不傷和氣,你說是吧?”


    錢江義自然不能說不,他訕訕應了好,待護衛把書名都抄好,他趕緊告辭離去。


    居沐兒將他送出門,臉上掛著微笑,滿腦子卻在轉。


    今日裏花娘借著好奇她的琴技一事打聽什麽絕世琴譜,這麽巧這邊就有人來翻她的琴譜櫃子。人家讓她秀琴技她就秀了,人家要借她的琴譜她就給了,因為她知道,裝傻也不能裝得太傻。可是她其實也完全沒把握,她裝得到底象不象。


    居沐兒心裏鬱結,自她眼盲後,她的疑心病是越來越重了。


    龍二這時候握住了她的手,溫暖的大掌讓她回過神來。倒是跟著龍二爺在一起,讓她覺得她又象她自己了。忍不住脾氣,放肆又狡猾的自己。


    婚期眼看是近了,可她卻越來越猶豫。


    她真的可以嫁給他嗎?


    龍二並不知道居沐兒是這種磨磨嘰嘰的心思,他自己一邊忙著生意一邊期待著婚期的到來。


    在成親之前,還有許多的事務要辦。什麽禮慶繡品,什麽花轎喜服,什麽喜宴菜式,還有屋堂的裝飾,各項采買等等。


    光是要準備的繡品吉物喜服就已經列滿了三頁紙,加上其它雜七雜八,整個婚禮籌備下來,那準備事宜寫滿了一本冊子。


    龍二打定了主意婚禮要大辦,各項物件都要求最好的,而賓客名單列滿了十頁,這把餘嬤嬤忙壞了不算,整個龍府也快翻了天。


    為什麽要大辦?因為龍二成親不忘賺錢。


    要知道請的賓客越多,收到的賀禮賀金就越多,婚宴的規模越大,賓客給的禮數當然就得更體麵。算一算這樣操辦下來,穩賺不賠。


    這些都是龍二一早就算計好了,媒婆子的賞錢,婚禮的各項花銷,他都要賺回來,這樣心裏才能踏實。


    龍二又連著好幾日沒見到居沐兒了,不過他覺得他有個正大光明的機會,就是借著婚前新人要去寺裏祈福的規矩由頭,跟居沐兒一塊去上香,這任誰也說不出什麽來。


    新人祈福這事確是婚前很重要的一個禮數規矩,又因這會正好遇上了年關,所以餘嬤嬤給定了日子,要在節前的兩日把這上香祈福的禮給辦了。


    龍二記下日子,把事務都排開,可餘嬤嬤竟然來告訴他,這祈福的規矩是男女方分開日子行事,居沐兒要早他一天去福靈寺。


    這讓龍二好生鬱悶,餘嬤嬤和居老爹不讓他們小兩口見麵,真是看得越來越緊了。


    龍二某個夜裏心情非常不好,他想著若是沐兒在,一定能說些話讓他開懷。可又想著兩個老人的囑咐和限製,心裏頭更是鬱結,他賭氣的想,真惹急了他,他便爬牆去見,看誰又能管得著。


    而居沐兒那頭並不若龍二一般為不能見麵一事煩惱。她很安分的呆在家裏。


    可有一天,錢江義又來了。他來還琴譜,可見左右無人,竟然問起居沐兒是否能記起師伯音臨死之前彈的那些曲子。


    錢江義是當初與華一白一起研究師伯音冤案的琴師之一,這個居沐兒是知曉的。隻是錢江義卻並不知曉居沐兒曾在這件事裏也參了一腳。


    華一白死後,林悅瑤說他是被人所害,居沐兒便閉緊了嘴巴,未與任何人透露她有默記琴譜之事。如今事過兩年,她也快要嫁人了,錢江義又怎地卻挑這時候談起了此事?


    居沐兒心裏一動,搖搖頭,說那曲子甚妙,繁複綿長,實在是不好記,更何況已經兩年過去,更是沒可能再記清。


    錢江義歎氣:“實不相瞞,當初從師先生的琴音裏,我們察覺了含冤之意,一白兄領著我們幾個一起,說要把譜子記下,從中探出線索,為師先生申冤。隻可惜一白兄去得早,譜子卻沒能留下,這還真是成了絕世之音了。”


    居沐兒驚訝地張了嘴,而後低下頭,跟著他歎氣,輕聲道:“這確實是太可惜了。”


    “居姑娘。”錢江義又道:“我們就差最後那首絕世琴曲沒記上。這琴譜關係著為師先生找回清白,若是居姑娘你還記得一二,可千萬告訴我們。原不該與你說這些,但此事說來慚愧,一白兄走了之後,大夥的心也散了,這兩年我雖然惦記此事,但沒人推助,我也怠懈了,沒怎麽查。可前一陣子,我夢到了一白兄,他怪我沒有完成他的心願,他死也不能安心。我驚醒過來,頓覺愧疚。左思右想,這事我們還是得繼續查下去,我這段日子找了些幫手,大家齊心再查,如果居姑娘這邊想起什麽,還望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居沐兒沒說話,隻點了點頭。


    錢江義又道:“其實我現在說起這事,還有一個原因。最近我聽到了一個消息,我想這與師先生的冤案有關。聽說,那首誰也記不住彈不出來的絕世琴曲裏,藏著一個武功秘籍。內容就是記在那琴譜裏。”


    “武功秘籍?”這消息倒是傳得快。


    錢江義壓低了聲音繼續道:“師先生不會武,對秘籍必是不感興趣。若說那琴譜絕妙,師先生既是能背下並完整彈出曲子,自己再抄一份便是了,又何必為了那個殺人?所以師先生琴音訴冤,必是真的。”


    居沐兒一時間有些辯不清這消息裏頭的門道,隻得道:“也不知是哪位高人,能把武功招數還記在琴譜裏。”


    “這就不知曉了,反正現在這事都在悄悄傳,說是蓋世神功。”


    “蓋世神功?不但記下了,還記成了絕世琴譜,這高人還真得是神仙般的人物了。”居沐兒皺了皺眉頭,腦子轉著。


    錢江義也是這般道,他連說可惜,這般厲害的琴譜和秘籍,卻是怕要失傳了。之後他又聊了幾句,便告辭走了。


    過了兩日,居沐兒找了個采買的借口進了城,買完了東西便在惜春堂的街口吃了一碗豆腐腦。而後她又逛了好一會,最後又回到了同一家豆腐店,要買兩碗豆腐腦帶走。她坐在店裏角落等著,一個女子坐到了她身邊,輕聲喚她:“沐兒姑娘。”


    居沐兒應道:“悅瑤姑娘。”


    林悅瑤左右一看,周圍無人,遠處的人也沒注意她們,便低聲問:“姑娘探得什麽消息?”


    居沐兒聽她這般問,便知此刻說話無妨,於是從懷裏掏出兩本琴譜來,遞了過去:“倒沒什麽消息,隻是想拜托姑娘幫我保存這兩本琴譜。”


    林悅瑤接了過去,問:“這裏麵有什麽?”


    “也沒什麽,隻是我記了一些東西,也許日後能用得著。但我那處時常有人往來,我眼睛不便,也不知會不會被人翻出發現,倒不如存在姑娘這更安全。”


    “與師先生和一白的事有……”林悅瑤的話沒說完,便見豆腐店老板捧著豆腐腦過了來,於是迅速閉嘴。


    居沐兒接過了豆腐腦,站了起來,對林悅瑤道:“姑娘有練好琴的決心便是好的,這裏頭沒什麽捷徑,唯有多練。我先走了,姑娘習琴上若還有問題可再來尋我。”


    豆腐店老板在一旁忙道:“姑娘慢走啊。”


    居沐兒點頭應好,施了禮出去了。林悅瑤不動聲色的吃著豆腐腦,若無其事的把兩本琴譜收進了懷裏。


    居沐兒心裏有事,一路慢走一路思索,不想卻在途中遇到了丁妍珊。


    丁妍珊看到居沐兒就氣不打一處來。這瞎眼女人不但迷惑了龍二爺,搶了她丁妍珊中意的夫婿人選,更是讓姐姐在姐夫麵前抬不起頭,他們成親這許久,第一回鬧了個冷麵冷語。丁妍香背地裏也不知哭了多少回。不但如此,爹爹還為了這事把姐姐狠狠教訓了。


    這些怨,丁妍珊可是都記在了居沐兒的頭上。


    所以這時見了居沐兒,那真是仇人相見,份外眼紅。丁妍珊的爆脾氣可容不得居沐兒安生,她一個箭步衝過去迎頭就給了居沐兒一巴掌,又搶了她的竹杖,甩去老遠,然後指著居沐兒的鼻子破口大罵她狐狸精等等,又說她妄想嫁進龍家就是做夢,讓她等著瞧。丁妍珊罵完了,揚長而去。


    居沐兒摔在了地上,爬起來已迷了方向,竹杖也不知在何處,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辱罵,甚是狼狽。最後是路邊有人見她眼盲,好心給她撿回了竹杖,又給她指了方向。她這才得以回家。


    這件事當天晚上就傳到了龍二的耳朵裏,直把他氣得七竅生煙。


    要說從前丁妍珊欺負居沐兒他龍二爺是看笑話的,可如今時過境遷,誰要是再敢欺負居沐兒,龍二爺可是會大大的生氣。


    他惦記居沐兒惦記得肝疼,於是顧不得時辰已晚,於禮不合,自己騎了馬悄悄到了居家酒鋪後麵的樹林,從後院圍牆跳了進去,直奔居沐兒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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