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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居沐兒細想,敲門聲又響起。【高品質更新.】


    居沐兒趕緊應了一聲,匆匆起身裹了件外裳,拿起了手杖,站在門後問:“姑娘有何事?”


    “沐兒姑娘快開門,有要事相商。”


    居沐兒心覺有異,但這門卻不得不開。好在龍府的護衛在暗中守著,這讓她多少還有些安心,於是道了聲稍等,她摸了蠟燭出來點上了,這才磨磨蹭蹭過去開了門。


    門才開了一點,林悅瑤便擠了進來。


    居沐兒被迫退了兩步,急忙問:“姑娘,這是怎麽了?”


    “我被監視了,我覺得有人要殺我。”林悅瑤的語氣裏充滿恐慌,聽得居沐兒一愣。


    “有人要殺你?為何?”


    林悅瑤把門關上,居沐兒聽得有“哢”的一聲響,似乎是門被閂上了,但聽著卻不象是屋裏的動靜,她心裏不由得一緊。


    林悅瑤似乎帶了幫手來。


    “我這一段日子總覺得有人暗中監視我,我便存了個心眼,前幾日我去家酒樓吃飯,有人假冒小二哥闖了進來。我覺得那些人要殺我。”林悅瑤就站在門後說話,無形中把門堵上了。“沐兒姑娘,你說我該怎麽辦?”


    她果然都知道了。


    這個時候的居沐兒反而冷靜了下來。隔了數日才來興師問罪,她定是有所準備。深更半夜上門,定是有所圖謀。此時裝模作樣刻意試探,又想做什麽呢?


    “姑娘可知對方是什麽人?為何要殺你?”


    “這我就不清楚了,難道是因為師先生和一白的事?可一白的死已弄清楚了,雖然我很不甘心,但他死於意外卻是事實。除此之外,我並無仇家。”


    “也許一白兄的死並不是意外?也許有人發現你在追查這事?”


    “這事沒人追查,天衣無縫,毫無破綻,怎麽會有人追查?”林悅瑤的語氣突然變得冰冷起來,冷漠地象是在說別人的事。


    天衣無縫,毫無破綻?所以她不打算再偽裝下去了嗎?


    居沐兒握緊手杖,拉了拉衣襟,坐了下來。


    “所以他並不是酒醉溺死的嗎?”


    “他是。”林悅瑤也坐了下來。“我說的那個酒友的確存在。沐兒姑娘應該是去查過了,不是嗎?”


    居沐兒沒說話,她確實是告訴龍二,讓人去查了。隻是她不認為這查的動作會這麽大讓這林悅瑤知道。所以應該隻是她察覺到她識破她了,所以才如此推斷。


    林悅瑤也沒等居沐兒的話,她自顧自地說下去:“那一天,一白離開了惜春堂,確實是那位酒友拉他去喝酒了。他們倆都醉了。你知道的,酒醉的人很容易摔倒。尤其是雨天過後,河堤那的泥路濕滑。”她說到這,頓了一頓:“當然了,就算摔不倒,會武的人彈顆石子在他腳上,也就摔了。這種可能性也不是沒有。反正那晚一白酒醉落水,絕對是毫無破綻。那酒友親眼目睹,是位人證。這事無論怎麽查,結果都隻會是意外身亡。”


    居沐兒越聽心越沉。她知道,這女人能與她說這些,就是不打算放過她了。她必須爭取時間,拖得越久,外麵的護衛就越有機會察覺這屋裏的不對勁。


    “那位人證的證詞也必將天衣無縫,因為他說的每一句都是真話,對不對?”


    “沒錯。”林悅瑤也在桌前坐下了,就坐在居沐兒的身邊。


    “姑娘當日與我說一白兄確是死於意外,是想打消我再追查下去的念頭吧?”


    “是的。一直以來,隻有你我二人在追查。但兩年來一點進展都沒有。而你麵聖之後看到錢江義的下場,又遭夫家休棄,想來你心中受到的打擊不小。若是一直共同進退的夥伴這時候發現原來質疑的事根本就是多慮了,正常人怎麽都該放棄了。”


    居沐兒笑笑,想起龍二總說的那句話——學琴的都是瘋魔的。她對林悅瑤道:“姑娘是想說我不正常。”


    “應該說,你與常人確有不同。”


    居沐兒淡淡一笑,若無其事的問:“姑娘來這就想與我說這些?誇我與眾不同?”


    “我方才明明說了,我被人監視,有人要殺我。我想讓姑娘幫我出個主意,我該怎麽辦?”


    “這個我還真是沒辦法。這兩年我也被人監視著,有人要殺我,我也一直沒想出什麽好辦法來。”


    “你多慮了。”林悅瑤冷冷一笑:“也許並沒人想殺你,不然,兩年多的時間,你又怎可能安然無恙。”


    “說的也是。不過這倒是有些怪了。姑娘你說,為什麽沒人殺我呢?”


    林悅瑤沒答,卻是問:“你如何察覺有人監視?對方哪裏出了破綻?”


    居沐兒也不答,反問:“姑娘呢,又是怎麽知道有人盯梢?”


    林悅瑤哈哈大笑:“沐兒姑娘,你真是有趣。老實說,我見過的男人女人都不少,卻還沒有哪個象你這般沉得住氣的。你知道我是來做什麽的,你眼睛看不見,你打不過我的,門也從外麵閂上了,你不死,這門便不會開。還有,我知道你這院裏暗藏著龍府護衛,我既然有所準備,就不會貿然前來。我這麽說,你會不會覺得緊張一點了?”


    “我很緊張,我怕死。”居沐兒這般說,臉上卻是淡淡的表情。


    “還真是看不出來。”


    “我隻是比較會裝而已。”


    林悅瑤哈哈大笑:“沒想到得到了這樣的時候,我們才能對彼此說實話。”


    居沐兒笑不出來,她腦子裏飛快轉著。林悅瑤這般自信,定是對那兩位護衛做了什麽。所以她不介意坐在這與她慢慢敘話,她認為她如今是那甕中之鱉,絕逃不出她的手掌了。


    居沐兒隻覺得自己手心裏全是汗,差點握不緊手杖。


    這時候林悅瑤問了:“你可知,我為什麽今日才來?”


    “陰沉天,無明月。數日準備找幫手。還有,二爺離京。”


    “聰明。”林悅瑤點點頭:“他說你很聰明,其實我也是這般覺得。隻不過,我也不笨。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麽知道你看穿我了?”


    “請說。”居沐兒不介意林悅瑤顯擺,她需要時間來想對策,她需要林悅瑤與她說話。


    “你與龍二爺和離,孤身居家,本來沒什麽破綻。龍二爺脾性古怪,你也不是什麽尋常女子,鬥氣鬧僵了也算說得過去。原本這是個讓你放棄查案的好時機,我也確實走了這步,可是後來我發現你的傷心悲痛隻維持了幾天。你病好之後,我再見你,你身上是掩不住的歡喜溫柔。”


    林悅瑤說到這冷笑了一聲,接著道:“居沐兒,你確實很會裝,但是你可知道,無論什麽樣的女人,當她與真心喜愛的人在一起的時候,身上會有種無法抹滅掉的氣息。女人的模樣可以妝扮,表情可以偽裝,但是身上的愛恨氣息卻無法改變。居沐兒,我見過的人太多了,你就算板上麵孔,就算若無其事,我也能看出來,你根本還是一個被人疼愛的小婦人。”


    居沐兒呆住,她完全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林悅瑤又道:“於是我就在想,你們為什麽和離?後來我想明白了,這是一個陰謀,是你們想引蛇出洞的大陰謀。你久久查不出線索,就隻好用此下策了,對不對?”


    居沐兒不說話,雖然她本意並非如此,但事情似乎卻真是朝這個方向發展了。


    引蛇出洞?蛇確實出洞了,來咬她了。


    “其實你為什麽就這麽執著呢?你好好地做你的龍二夫人,豈不是好?師伯音是你什麽人,華一白是你什麽人,你何苦如此?”


    “我是想好好過日子,你們讓嗎?”居沐兒苦笑:“我不止一次做過那樣的夢,我為二爺生了一男一女兩個娃娃,我教他們彈琴,二爺很生氣地吼,彈那破玩意不如學撥算盤。我醒過來,心裏卻覺得害怕,這種感受你又哪裏會懂?”


    “這兩年多來,我們從來沒有傷害過你,難道還不能讓你安心?”


    這話裏似乎有什麽不對,但居沐兒沒及細想,隻接口道:“姑娘莫忘了,正是你找我與你一起查究此事的。”


    “是我找你的,不找你,怎麽能確定你到底知道些什麽,又怎麽會知道你打算做什麽?”


    “非但如此,你還能帶著我不停的繞圈,表麵上急切,卻抓住每一個機會讓我知道追查無望。你一定在找時機,打算在某個適當的時候告訴我,一白兄就是意外死的,師先生沒受冤,對吧?”


    “對。你也的確把你懷疑的每一件事都告訴了我,你要做的事我一清二楚。我拖著你,慢慢磨掉你的每一個懷疑,讓你對這事死心絕望。然後某個時候,你會意識到,做這樣的事無聊又沒意義。我是你唯一的夥伴,我一旦放棄,你沒了支持,很快也會放棄的。你看,我說了,我們一直都沒想過要傷害你,這便是證明。”


    “那為什麽現在改變主意了?”


    “因為你太不識趣了,我陪著你慢慢熬沒關係,但我不會給你機會從我這找到他。”林悅瑤聲音冰冷,她“啪”的一聲將一把匕首拍在了桌上:“你必須死。”


    居沐兒被那突如其來的重重聲響嚇得一抖,忙問:“你打算怎麽殺我?”


    “用匕首。”


    “殺了我,你如何逃得掉?”


    “這個你就不必替我擔心了。隻要能讓你死,搭上我的命我也甘願。”


    “等一下。”居沐兒臉色慘白,她迅速跳了起來退到屋角,握著手杖的手在發抖:“你難道不想知道我是怎麽察覺出你的?”


    林悅瑤看到她嚇成這副模樣哈哈大笑:“你想拖延時間?拖延又有什麽用呢?我告訴你,那兩個龍府護衛已經死了,沒人會來救你。我會些武藝,對付你這個瞎眼的綽綽有餘。還有,門外有我的幫手,你就算僥幸出了這屋子,也會被殺。居沐兒,我若沒有萬全準備是不會來的。我說過,我不會給你機會的。”


    我們一直都沒想過要傷害你。


    我不會給你機會從我這找到他。


    有什麽事呼之欲出,但卻朦朧不清。居沐兒心跳得厲害,她聽到林悅瑤站了起來,她嚇得又退一步,大聲道:“你這般為他,他一定對你很好。”


    林悅瑤剛要邁步,聽到這話不由得停了下來。她道:“他確實很好,他是我的貴人。若不是他,我此刻怕是生不如死了。”


    居沐兒閉了閉眼,緊緊握著手杖:“二爺也是我的貴人。”


    林悅瑤盯著她看,看著看著,忽然說了一句:“女人這輩子最珍貴的事,便是能遇到一個貴人。象你這樣,不是陳良澤,不是雲大人,卻是龍二爺。若是那貴人能有如你對他一般的情意,那便是幸福了。”林悅瑤說到這長歎一聲:“居沐兒,我若是你,我定不管其他人如何,什麽冤屈,什麽枉死,與我有什麽關係?你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不知珍惜,所以才會有今天的惡果。”


    “我的惡果是因為我識破了你。”


    林悅瑤聞言想了想:“這麽說也沒錯。”


    “你小心翼翼行事,卻還是被我看穿了,你知道哪裏出了破綻嗎?”


    “我看出你與龍二爺的假和離,為了求證這事,我趁你不在的時候偷偷潛進你屋子翻查,這被監視院子的龍府護衛看到了,是吧?”林悅瑤笑笑:“其實我也是因為這個看穿了你的。你的床換了新的。你的桌上有新蠟印,而且好幾處地方都有。這表示有人晚上在這過夜,那人不瞎,他需要燭光照明。你的衣箱裏還有幾件男人的衣裳。不過,每一樣東西我都照著翻動前的樣子擺了回去,你不可能察覺。所以定是你這屋子有人監視,他們發現了我的舉動,所以我才暴露了,是也不是?”


    “不是。你翻我的屋子是讓我知道我暴露了,所以二爺和我才決定要給你放餌,因為再拖下去,放什麽餌隻怕都不管用了。”居沐兒道:“我識破你,是在更早之前。”


    林悅瑤想了好一會,她看看居沐兒縮在牆角惶然害怕的樣子,又看了看屋門,然後彎了嘴角笑了。


    “也罷,你根本就逃不掉,我就再給你一點時間,聽你說說看。”


    居沐兒暗地裏鬆了口氣,好奇心人人皆有,她得利用這一點,能多拖一會是一會。


    她開始說了。


    “當初你來找我,我就想過,你要解一白兄的死亡之迷,為什麽會找一個盲眼的弱女子?隻因為一白兄與你說過我在幫他寫琴譜?這不太合情理。但我又怪自己多想,我覺得不該懷疑一個失去了愛人的傷心女子。因為一白兄與我不時提到你,他的話裏有對你的情意,我覺得能讓他這般歡喜和滿足,定不是單方麵的情意。所以最後,我還是選擇相信了你。”


    林悅瑤沒說話,她安靜聽著。


    “時間久了,我從你那得到的都是些無用雜亂的消息,我能提供的也很少,我很著急,我不知道哪天才能看到冤案昭雪的一天,但你似乎很沉穩,我得說,我能沉下心來堅持,多半也與你有關。”


    這略帶諷刺的話讓林悅瑤冷笑。


    居沐兒接著往下說:“最開始讓我懷疑你的,是你的琴藝。為了多探消息,我教花娘彈琴。我們用這種方式秘密相會,交流消息。或許你也是借這個機會來試探和監視我,但也就是因為這個,我聽到了你彈琴。你琴藝一般,我完全聽不出來你有什麽才華能讓一白兄這麽欣賞的。他說你是知音,你知道琴者知音,對琴沒兩把刷子可不行。所以,多疑的我對這一點一直不能釋懷。”


    “琴藝?”林悅瑤的聲音很尖,似是很驚訝,又似恍然。她靜了一會又說了一句:“你們愛琴人的知音還真是難做。”


    居沐兒等著她往下說,可林悅瑤說了這句又沒話了。居沐兒清清嗓子,接著道:“後來,我找了個機會試探你。我給了你兩本琴譜,記得嗎?就是前幾日與你說我記下了師先生臨終所彈之曲的琴譜。那日遊船琴會,我問你把那兩本琴譜要回來了。按理說,那琴譜應該在我手上。你們這麽緊張師先生的曲子,我一說這個,你應該會追問琴譜在哪,可你一點不著急,壓根沒向我打聽。因為你知道,琴譜並不在我手上。隻是我以為在而已。”


    “因為琴譜我調換了。”林悅瑤此時並不介意說真話。


    “沒錯,你調換了。而我正是因為你調換了,就肯定了對你的猜測。你根本就不是想與我一起破解案迷,你是來監視我的。你用這樣的方式,可以得到我所知道的每一條信息,你知道我都知道些什麽,你知道我計劃要做什麽,你知道其實我什麽都做不了,所以你很放心。”


    “你是說,你並不是因為前幾天我沒有追問你琴譜的下落才知道琴譜被調換的事?”


    “對。事實上,你還給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


    “怎麽可能?那冊子厚薄大小,紙張手感,甚至墨跡都一模一樣,是完全照著原樣照抄了一份,你怎麽可能知道?”


    “你們做得很周到,也許你們真的抄得很辛苦,但你忘了,我是瞎眼的,完全看不到,所以抄得再一樣也沒用。至於冊子厚薄大小,紙張手感,你們還真是用心了。隻是,我做的記號你們沒發現。”


    “什麽記號?”林悅瑤緊皺眉頭,那琴譜她翻了很多遍,沒看出什麽來。就連他也沒看出什麽不妥。正因為看不出端倪,所以才要把原本留下,把假的還回去。


    “我在琴譜上用針刺了洞。我的每一本琴譜,我都這樣做了記號。所以我用摸的,就能知道哪本是什麽譜子。你不知道,你還琴譜給我,我摸上它的那一刹那,心涼了半截。我多麽希望是我錯了,我多希望你是真正的朋友。”


    “朋友?”林悅瑤淡淡地說:“撇開今天的事不說,我們也不可能做朋友。你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


    居沐兒抿緊嘴沒接這話。


    “好了,你的故事說完了?”林悅瑤用匕首敲了敲桌子:“你果然心細,果然很聰明。我該為你鼓鼓掌,不過我手上拿著匕首,拍不手掌,還請見諒。”她看著居沐兒縮在牆角的樣子有些惡意的笑了:“你還有什麽能讓我驚訝的事要說嗎?要是沒了,我該動手了。”


    “我知道你在酒樓裏是怎麽傳消息的。”


    林悅瑤失笑:“你還真是有說不完的話。不過你走運,這件事我還確實有興趣聽聽。”


    “那時你關著門,探子為了確認屋裏除了你是不是還有別人偷偷潛了進去,於是假扮小二進屋查看,若是事先敲門怕裏頭的人聽到躲開,於是沒打招呼就進去了。這確是不得不冒的風險。可他進屋後,什麽人都沒看到,屋子裏也沒什麽異常。他什麽都沒發現。”


    “推門的那一下確實讓我起疑。”林悅瑤冷笑:“我與你一樣多疑。不過他進不進來對我都沒影響,我那天確實沒見什麽人,他抓不到我什麽把柄。”


    “你走了之後,探子進屋子查看過,也沒看出什麽來。”


    林悅瑤洋洋得意:“我辦事,自然是小心的。”


    “他沒看出什麽來,是因為你把消息寫成了信,把信貼在了桌底或是椅子底。你不需要見什麽人,隻需要吃飽飯離開,然後會有人去那屋子裏取信。”


    林悅瑤的笑容僵在臉上,而後歎道:“居沐兒啊居沐兒,虧得你是個瞎子。”她站起身來:“你這樣,更堅定了我要殺你的念頭。”


    “可我還有話說。”


    “我卻沒耐心聽了。”林悅瑤手中的匕首閃著陰森的光:“你死後慢慢與閻羅王說吧!”


    “我知道真正的林悅瑤在哪裏!”居沐兒不待她說完話便大叫。


    林悅瑤愣住了,這瞎女人還真是能讓她吃驚。


    “你不是林悅瑤,你是假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章全是對話,但揭露了許多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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