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駿不知道是不是還要繼續往裏走,就看到招待所的一個青春靚麗的服務員,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到了馬思駿,忽然站住了,說:“馬大哥,你怎麽在這裏?”馬思駿說:“你看到葛所長了嗎?”那漂亮服務員說:“葛所長,被王書記叫過去陪著客人喝酒呢。你是找葛所長嗎?”馬思駿搪塞地說:“我找她也沒什麽大事,那就等一會兒吧。你看他們那桌的酒席,什麽時候能喝完。”


    給縣裏主要領導當貼身服務員的姑娘,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不僅漂亮,而且精明,很有察言觀色的本事,聽到馬思駿這樣問,就說:“馬大哥,你是不是要見王書記呀?王書記回了他的辦公室,酒桌上由藍主任和葛所長在陪著。”


    馬思駿忽然想到王發元在招待所後樓的那間辦公室,也是在那裏發現的於紫菲和這個縣委書記的秘密。那次他憑著一股天不怕地不怕,大不了就離開走人的虎勁來到王發元那間辦公室,卻發現的那場於紫菲被王發元推倒的意外場麵。如果讓他現在往裏闖,還真少了那股勁頭,也許這就是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長出角來反怕羊吧。


    那服務員說:“馬大哥,你沒有別的事我就走了。”馬思駿點點頭,那漂亮的丫頭就離開了。


    讓馬思駿沒有想到的是,那服務員剛剛離開,就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人工湖的假山旁邊,那不是縣委書記王發元是誰?在這個時候去打擾縣委書記,隻是副鎮長身份的年輕人,顯然不具備這個資格。


    站在那裏觀察著王發元。足足過了有五分鍾,王發元轉過身,就要走進那間宴會廳,剛好就發現站在不遠處的馬思駿。王發元微微愣了一下,對馬思駿招了下手,馬思駿就大步地走上前,王發元先開口說道:“馬思駿,你怎麽在這裏?是回你的娘家來看看嗎?”


    馬思駿說:“上午參加完胡鎮長的遺體告別儀式,就回來看看。王書記,我聽說你今天中午在這裏安排人吃飯,就想找個機會跟你說幾句話。不知道你是不是有時間。”


    王發元的臉上浮現出驚愕的表情,說:“胡鎮長去世了?我怎麽不知道啊?馬思駿,你有什麽事想跟我說?是想知道縣裏投資款的事嗎?”


    馬思駿說:“不是,我想,既然把秀峰嶺建設成曆史文化特色小鎮,建立什麽樣的班子是非常重要的。”王發元的臉上浮現出一種特別的神色,看著馬思駿說:“馬思駿,你這想著這個問題?我覺得這不是你想的問題吧。不錯,胡鎮長死了,而且是死在鎮長的任上,給秀峰嶺鎮配置個什麽樣的鎮長,的確是當務之急的大事,難道你對這個職務還有什麽自己的想法嗎?”


    馬思駿馬上辯解說:“王書記,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給秀峰嶺鎮配置什麽樣的鎮長,直接影響到下一步的工作。”王發源的臉上突然變得毫無表情,對馬思駿貿然說出這番話,很有幾分不滿。


    王發元的臉色又變得平和下來,說:“也好。我也想聽聽你的看法,十分鍾以後你到我的辦公室去吧。”


    十分鍾後,王發元準時在辦公室等著馬思駿。王發元先開口說:“馬思駿,這次你在省裏的表現和你提出打造秀峰嶺鎮為曆史文化小鎮的提議非常好,縣裏也正在積極尋求一條特色的鄉鎮發展之路,但秀峰嶺鎮的模式是不可複製的,因為其他的鄉鎮並沒有這個基礎。給秀峰嶺鎮配備什麽樣的班子,也是這一段時間縣裏相關領導正在做的事,但是我要提醒你。馬思駿,你是個聰明的年輕人,對鄉鎮經濟發展和小城鎮的建設,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但是你這種跑官的行為讓我很不滿。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任命你為副鎮長也就是這三四天的事情,雖然你提出的建議得到了我的讚賞,但我知道你並沒有做過任何具體工作。你雖然是縣裏引進的人才,可你跟我說說,你有當鎮長的資格和能力嗎?”


    馬思駿開始還在忍耐著王發元對自己的不滿,但聽到最後他實在也聽不下去了。他絕不能讓王發元對自己有一個跑官的印象,他大聲說:“王書記,你根本就是誤解我。我這個副鎮長我怎麽來的,難道我自己還不知道嗎?我有什麽能耐,讓我自己當鎮長?除非我是昏了頭了。”


    王發元一怔,說:“那你是什麽意思。你說說你是什麽意思?胡鎮長早晨死了,你現在就到我的辦公室來跟我談鎮長的人選,班子的配置,這是你考慮的問題嗎?”


    馬思駿被王發元質問的啞口無言,他能言善辯的嘴巴仿佛被膠布封住了似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王發元又說:“既然你不是來為你自己跑官,那就是你為別人來跑官來了?難道你心中還有什麽鎮長的人選嗎?”


    馬思駿憋了半天,把那句話終於說出口來:“我是來為於紫菲說情況的。現在秀峰嶺鎮的領導,根本沒有把精力放在秀峰嶺鎮未來的曆史文化小城鎮建設上,現在就惦記著那些投入能給他們帶來什麽好處。”王發元說:“這跟於紫菲有什麽關係?”馬思駿說:“於紫菲是唯一一個對秀峰嶺鎮的建設有思考的領導。她當麵對陳教授請教未來秀峰嶺鎮的發展建設,我覺得她……”


    王發元啪地拍了一下桌子發怒道:“夠了,你別給我說下去了。”


    王發元從不滿到突然的暴怒,讓馬思駿立刻冷靜下來。他猛地意識到,王發元突然的憤怒並不是衝自己來的,而是對於紫菲去的。


    於紫菲對陳邦國的過分熱情,王書記心中十分不滿,王發元在此之前從未流露出什麽,但於紫菲的種種表現,顯然讓這個縣委書記很不順眼。在這樣的情況下,他說什麽都已經毫無意義,甚至都會取得相反的效果。


    馬思駿這才終於明白,他現在做著一件多麽愚蠢的事情。一個男領導允許下麵的女領導在工作上犯點小錯,但絕對不允許自己喜歡的女人,在跟其他男人獻媚。王發元是喜歡於紫菲的,但一個縣委書記絕不是蠢蛋,而這裏真正愚蠢的人,恰恰就是於紫菲。


    馬思駿不再說什麽,他現在所要做的,就是立刻找個機會離開這裏。


    王發元的暴怒在幾秒鍾之後突然又平靜下來,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反常情緒,在一個小小的副鎮長麵前暴露出來,絕不什麽好事,還跟一個女人有關。


    他緩和了口氣說:“馬思駿,你不是為你自己跑官,我還是高興的。於副書記的事,不是你來說清楚的,秀峰嶺鎮的班子配置問題,在這幾天之內就可以解決,你好好做你的工作。我知道你對於書記有種感恩的心。你還年輕,我不跟你計較,你現在也算是涉入官場中,我還是提醒你一下,對於你們鎮黨委和政府領導幹部的配置,都在縣領導考慮的範圍之內,下麵人絕對不要評三道四,更不要有自己的見解。打造秀峰嶺鎮為曆史文化風情小鎮,是我親自抓的試點,你要好好幹工作,多幹一些具體工作。你回去也要告訴於紫菲,讓她這段時間不要來找我。好了,你回去吧。我說的話有些重,你也要放在心上。”


    馬思駿覺得自己的腿腳有些發軟。他不知道自己怎麽從王發元的辦公室走出來的。他心想,自己做了一件多麽大的蠢事啊。從工作的角度上,他推薦於紫菲擔任秀峰嶺鎮的鎮委書記,簡直就是一件極其荒唐,無比愚蠢的事情,從男人的角度來講,王發元本身就對於紫菲心存不滿,一聽到這個女人的名字,一下子就觸動了那根敏感的神經。


    走出王發元辦公室,馬思駿來到小樓的後麵,立刻給於紫菲打了電話,於紫菲接起電話問:“思駿,什麽事?你說讓我今天晚上跟王書記聯係見麵的事,我還沒給他打電話呢。”馬思駿立刻說:“於書記,這個電話你不要打,這一段時間你也千萬別到王書記跟前嘚瑟。你也別像一隻蝴蝶似的,到處展示你的美麗,到處留下你的風騷。”


    於紫菲就聽不得馬思駿說出這樣的話,聲音尖刻的說:“馬思駿,你又犯了什麽病,又抽哪門的瘋,好端端的怎麽又對我攻擊起來?我怎麽又像蝴蝶到處留情了,我他媽的又怎麽風騷了?”


    馬思駿聲音沉重地說:“於書記,我說話雖然難聽,但你也不用表現的這麽激烈。我在縣委招待所食堂,你知道我見到了誰嗎?”


    於紫菲繼續發泄著不滿,說:“你回那裏幹什麽?從縣委招待所我們上怎麽出來的,你難道不知道嗎?不管你見到誰,你也沒有必要對我這樣的攻擊和糟踐。在你的眼裏我就像個妓啊女一個樣了,我不就是跟陳教授出去玩了一趟嗎?”


    馬思駿說:“你根本就沒有問我到底見到了誰,我為什麽要說出這樣一番話,我本來去傻逼嗬嗬的為你去說好話,匯報秀峰嶺鎮班子的現狀,可先挨批評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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