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駿一愣,沒想到能在這裏見到嚴碧瑤,但一想也沒什麽可驚訝的,這地兒本來就是嚴碧瑤帶他到這裏來的,又是妹妹的產業,隻是看到嚴碧瑤急急忙忙的樣子有些擔心地說:“嚴總編,怎麽這麽急,是要找你妹嗎?我是來跟碧荷妹子掏弄一樣東西。”說著就拿著兩幅畫在嚴碧瑤麵前展示一下。


    嚴碧瑤看也不看,對馬思駿說:“我沒時間跟你說話了,我叫我妹一起去醫院。”


    說著就進了嚴碧荷的辦公室。馬思駿覺得不對勁,也跟著嚴碧瑤回到了嚴碧荷的辦公室。


    嚴碧荷還沒完全從醉意中緩過勁來,手上還有馬思駿身下的溫度和感覺,她覺得自己飄飄忽忽的,還要回到酒桌上,就看到姐姐嚴碧瑤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她才來了幾分精神,問:“你怎麽來了?怎麽沒打個電話?”


    嚴碧瑤緊張地說:“那個大人物走了,咱爸住進醫院了。趕緊去醫院。”


    嚴碧荷猛地站起來,醉意也立刻不見了,看著嚴碧瑤急忙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發生了什麽?”


    嚴碧瑤說:“我也是剛進大門,接到秘書打來的電話,今天一天咱爸就感到很鬱悶,快走吧,上車我再跟你說。”


    嚴碧荷說:“我明白了,這個大領導到江都市裏,給咱爸的衝擊還是很大的,他的心髒肯定是承受不了,血壓肯定是又升高了。我們趕緊回去。”


    馬思駿站在門口,嚴家姐妹也沒時間再搭理他,上了車,就急急忙忙的向江都市開去。


    嚴碧瑤說的幾句話,馬思駿聽見了。從北京來那個大人物走了,江都市委書記嚴和住進了醫院,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他是不會知道的,但有一點馬思駿能分析出來,這個大人物到江都來所做的決定,或者說的話,讓這個市委書記感到很不爽,也許是發展戰略之爭,也許是觀念之爭,也很有可能是這個大人物,把下麵一個縣委書記叫到身邊,說了些什麽,或者做了些什麽,讓這個市委書記感到很不痛快,忍耐了一天,到了晚上,終於再也抵擋不住病情的襲擊,隻好住進醫院。作為一個市委書記,在這非常敏感的時期,但凡能夠挺得住,就絕對不能做這種影響政治動向的事。


    對於一個地級市的市委和市政府來講,在接待上級領導的過程中,一般都是市裏主要領導全程陪同,如果不是專程考察,其他的人是不會參與進來的。在這個大人物整個考察的過程當中,跟穆林縣就不發生任何關係,但這個大人物卻把自己過去的秘書,穆林縣委書記王發元叫到了身邊,整個過程就好像王發元已經成了市裏的主要人物,一個縣委書記在市裏主要領導當中晃來晃去,這是要幹什麽?這不分明帶著個人感情色彩嗎?這不分明向市委主要領導表示不滿嗎?這也毫無疑問的看出,江都市的官場發生變化的一種動向。


    馬思駿想,在嚴和這個市委書記麵前,上麵來的這個大人物跟王發元表現的十分親近,嚴和又早有換掉王發元,讓連麗群接任縣委書記的打算,這一天所表示出來的信息,讓嚴和知道王發元這個縣委書記,還真不是他所不能動的不說,很可能還要到江都市擔任重要職務,而王發元如果表現出掩飾不住的得意,那麽嚴和的心髒和血壓可就很難承受了,大人物一走,就住進醫院,看起來嚇人,但仔細一想,也就見怪不驚了。


    雖然嚴和跟自己有著高不可攀的關係,但通過嚴家的一對兒姐妹,他突然感覺到嚴和這個市委書記跟自己這個剛剛進入副縣級行列的幹部並不遙遠。那天韓東根副省長來考察,到他們秀風景風景區,嚴和一路陪同,就看到嚴和的神情並沒有怎樣的興奮,臉上像是硬擠出來的一些笑容,這裏的情況還真是他難以分析到位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從北京來的這個大人物,很可能對嚴和並不待見,也許這就是嚴和怎麽也承受不了,住進醫院的原因。


    他突然想到了市委書記副唐業亮,這個跟自己有著特殊關係的市領導,對自己來講是高不可攀的,雖然有著救命之恩,但人家不過是多說幾句客氣話,自己可不能太當回事兒。但他最關心王發元的去向,如果王發元真的離開穆林縣,那麽誰到穆林縣當縣委書記,是提拔連麗群,還是重新調來一個縣委書記,對自己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他在官場上剛剛呈現上升趨勢,如果來了一個處處打壓他的縣委書記,他的官路中途夭折,死在黎明前的黑暗裏,或者原地踏步,徘徊幾年也不是不可能。任何一級黨委和政府內部的爭鬥,甚至廝殺,從來都沒有平息過,王發元和連麗群在穆林縣的發展戰略上的爭執和較勁已經形同水火,如果王發元再往上升遷,到江都市任職,他也不會順便做個好事,為連麗群說幾句好話的。


    忽然想起了蔣子涵,對蔣子涵他從來都是現用才把她想起來,但蔣子涵從來沒有埋怨過他,尤其是兩個人曾經在五合樓的顛鸞倒鳳般的瘋狂,他已經深深感覺到蔣子涵對自己的真情實感。這個有點兒高處不勝寒的女人,有個他這小老弟,好朋友,對她來講是件輕鬆愉快的事。


    他立刻撥了蔣子涵的電話,蔣子涵也馬上接著起來,笑著說:“馬思駿,這麽晚了打電話有什麽事兒?你不是又到了五合樓洗澡吧?我發現你挺會享受。你事業才剛剛開始,一切還要艱苦奮鬥,收回你那些貪玩的心,我的話你可要記住了。你到底有什麽事?”


    馬思駿笑著說:“蔣姐,你說的話對我來講就是聖旨,我一定把你說的話當作我的座右銘,我沒在五合樓,但我的確是在江都市,剛才見了一個朋友,我想跟你說的事,過幾天你不是要到北京出差辦事嗎?我知道你辦的都是大案子,我過幾天也到北京去招商引資,見幾個商人,我好好陪著你。”


    蔣子涵格格的一笑,聽她的笑聲的帶著帶有幾分嬌媚和放蕩,馬思駿就知道這是在他的家裏,而家裏也隻有自己,馬思駿笑著說:“蔣姐,聽到你的笑,我就想起了你是那麽美好,我真的想見你。。”


    蔣子涵又一陣輕聲的浪笑說:“你見我幹什麽?就知道你對我不懷好意,你這個壞小子居然總想打我的主意。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過段時間我要到北京辦一樁案子,這個案子挺複雜,要在北京住一段時間,所以這些日子我都在整理相關的材料,我們當然可以在北京聚會呀,在那裏是很方便的,總比在家方便,我的身份特殊也不能總約你見麵。”


    馬思駿終於問到了他想問的問題:“蔣姐,今天可是從北京來了個大人物,唐大哥一定跟在身邊吧。我聽說我們的王書記是這位大人物的過去的秘書。這個大人物現在是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辦公室的常務副主任,不會對我們的王書記有特別的關照吧?”


    蔣子涵說:“你看你又關心這些問題。你唐大哥沒回來,今天的事情到底是什麽情況我也不知道,再說現在是振興東北老工業基地的關鍵時候,提拔一些領導幹部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也跟你說,嚴書記這幾年在江都市的經濟發展上,做的還是有些欠缺,這讓國家和省裏多少有些不滿,發生什麽情況都不是意外,你心裏有個數,現在也是關鍵的時候。”


    馬思駿忽然說:“蔣姐,不知道你聽說沒有,嚴書記就在剛才住進了醫院。”


    蔣子涵驚訝的說:“這麽新的消息,又是這麽重要的消息,你是怎麽知道的?”


    馬思駿說:“我也是偶爾偶然聽說的,但這是真的,我剛才在嚴和的女兒這裏要一樣東西,結果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蔣子涵馬上說:“那我就不跟你說話了,我要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你唐大哥。一個市委書記住進醫院,這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在今天。”


    蔣子涵馬上掛了電話,馬世駿忽然意識到,也許自己的嘴有些賤,這麽重要的消息,也許他真的不該輕易的透露出去,雖然跟蔣子涵倒是沒有什麽,但蔣子涵的背後畢竟有唐業亮這個市委副書記。這些大人物在他麵前無疑是無法逾越的高峰,但有的時候這些小事上還是應該注意的,畢竟這些人的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的命運,自己要想在官場上繼續發展,將來這些人都會發揮重要的作用。


    想到沈曉琳還在車裏等著自己,跟蔣子涵見麵的機會也被自己給葬送了,他苦溜溜的一笑,心想,這麽晚了,不見就不見吧,到了北京,他們有充分相見的時間,想到在北京招商引資,決不會輕而易舉就達到好效果,時間也不會太短,有蔣子涵在那裏,自己是不會寂寞的,他的身體又生起一陣暖融融的感覺。


    上了車,沈曉琳有些不高興的說:“我說馬書記,你說你快去快回,你要這畫怎麽需要這麽長時間?足足一個小時都過去了,也不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麽。”


    馬思駿笑著說:“我這一個小時可是至關重要的一個小時,你知道我打聽到了什麽?當然,你的願望如願以償的實現了,嚴二小姐給了我兩幅劉伯耕的猛虎下山圖的精品,你等我三個小時都應該高高興興的。還有,我們木林縣的官場,還真有可能發生大的變化。。”


    沈曉琳說:“當然,白部長調到省裏的事已經定了,不管是誰擔任下一部的宣傳部長,縣委常委都要有個調整。”


    馬思駿說:“我說的不是白部長到省裏任職。今天北京來的大人物,有可能直接影響到我們穆林縣的官場,所以,你當部長的事兒一定要抓緊行動,今天晚上就辦。如果王書記有了什麽動向,新任的縣委書記又有自己的想法,有可能煮熟的鴨子就飛了。你拿著這兩幅畫,我們現在就去白部長那裏,你上樓,我在樓下等你。”


    沈曉琳驚叫一聲說:“馬書記,你說的這是真的?難道王書記還能離開了穆林縣?我覺得沒有這個可能。”


    馬思駿說:“你就別囉嗦了,你就聽我的,我們現在就去白部長那裏。這兩幅畫我看了,給我送給王書記那幅完全一樣,而且從整個構圖上還要比那幅好。”


    沈曉琳又叫道:“馬書記,你給王書記送過這樣的畫?你可真行。我忽然想,既然王書記也喜歡劉伯耕猛虎下山圖,這兩幅畫我為什麽不送給他們兩個人,這兩個人真是太關鍵了,而你剛好給我弄了兩幅,這這不是正好讓我給他們一人一幅嗎?馬思駿,我發現你總是做出讓我驚訝的事情。你說你的麵子有多大?猛虎下山圖的精品,那劉伯庚這樣的畫家是絕對不會輕易的送給人的,也就是嚴書記這樣市裏主要領導能同時得到兩幅畫作,現在這兩幅畫都到了我的手裏,哈哈,我真是太了不起了。馬書記,我真是愛死你了。”


    馬思駿想了想,也忽然笑了:“既然你想送給他們兩個人,也好。反正這兩幅畫也是這兩個人都喜歡的東西。送這樣的東西還不犯什麽毛病,現在這樣一幅畫就能值個十萬二十萬,如果再過幾年,劉伯耕成為國內有名的畫家,那他的猛虎下山圖可就遠遠不止這個數了。”


    沈曉琳為自己的這個主意感到興高采烈,也為馬思駿眨眼之間就弄到兩幅猛虎下山圖的精品畫作分外高興,一下子就撲到馬思駿的懷裏,在馬思駿的臉上不住的親吻著,一個勁地喃喃說:“馬書記,我的馬書記,你真是讓我喜歡。我……要你要我。”


    馬思駿說:“別胡說八道,我們現在趕緊走,現在的形勢還真不容有絲毫的拖延,你要知道官場上的變化,有時都是臨時決定的,你想跟都跟不上。剛好我們今天這麽湊巧,也許這是對你最好的回報,也說明你的機緣到了。”


    馬思駿輕輕地推推開沈曉琳,沈曉琳把頭靠在馬思駿的肩膀上,手就放在馬思駿雙腿的深處,輕輕地為他解決著難熬的饑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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