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思駿沒有馬上說話。
作為一個主要人物沒有說話，任何人也沒有先開口說話的勇氣和資格，尤其是在現在這個特殊氣氛下。
會場上的沉悶氣氛，讓人喘不過氣來。馬思駿用犀利的眼光看著會場上每個人的神情，從他們的神情上，馬思駿似乎在捕捉一種態度。當然，他身邊的幾個人態度是很明確的，為他擔憂，神情也顯得很緊張，於紫菲，方雨達和劉岩就是這樣，呂燕作為辦公室的秘書也出席會議，她沒說話表態的資格，但臉上的表情還是顯示出心裏的感覺。
但另外一些人，比如霍大剛，賀岩和關麗霞這些過去從磨刀石鎮過來的領導，心裏那股洋洋得意，馬思駿是看得出來的，雖然霍大剛的臉上繃得很緊，沒有把心裏的高興勁兒流露出來，但馬思駿還是看得出來，這個人在幸災樂禍，或者說在表示著一種勝利的姿態。
不錯，今天他的如意算盤徹底失敗，為自己的政績增光添彩的機會也徹底葬送了，讓有的人不幸災樂禍，那也是辦不到的。
會場上沉默了，足足有兩分鍾，馬思駿才開口說：“剛才的沉悶真是有點兒默哀的意思，也表明我的心情是沉重的。今天上午發生的惡性的群體事件，大家都看在眼裏，也都知道會給我們帶來什麽樣的惡果，給縣裏帶來什麽樣的影響，為我們新成立的風景區管委會帶來什麽樣的損失。這個責任完全由我來負，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我好大喜功，急於求成，缺乏認真細致的調查研究，沒有掌握被我們拆遷的人的所思所想，今天上午我已經在縣領導那裏做了檢查，我是一種負荊請罪的態度。在我們新成立的管委會班子的所有成員麵前，我也是這個態度。
馬思駿停頓一下繼續說：“今天上午的簽約對我們來講天大的好事，我被勝利衝昏了頭腦。事情已經過去，但我該做檢查還是要檢查。我向縣領導提出引咎辭職，但縣領導並不接受我的要求，所以就目前來講，我還是我們管委會黨工委書記，這個攤子還來還得需要我來打理負責，我希望大家吸取今天上午的教訓，但是要從今天上午的噩夢中醒來，檢查我們的工作看看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所以，我們今天這個會就是挑問題找出路，我們不能因噎廢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該做的事情我們還要做。今天上午霍大剛副主任給我提出一個很好的建議，霍主任，那就有你當著大家的麵提出你的建議。”
霍大剛有些激動，甚至對馬思駿欽佩起來，這個年輕人還真的不一般，敢作敢為，敢於承認錯誤，但更讓他高興的是，馬思駿，你不是聰明絕頂嗎？你不是也得按著我的路子來嗎？還是年輕啊，挖個陷阱他就往裏跳，隻要給他兩個月的時間，突擊把那兩座大樓的結尾工程搞完，把那幾百戶房子賣掉，幾個億的利益就到自己手裏，他就從這些人眼前消失，就永遠找不到他了，自己來個金蟬脫殼，他就是這次官場爭鬥的最大贏家，也是最大的利益占有者。
越是在高興的時候，越要顯得謙虛和平靜，這是霍大剛為官多年的切身的感受，在這個時候，他千萬不能在觸痛馬思駿的內心世界，他一定要應和他，奉承黨，跟著他走。霍大剛略帶感情的說：“馬書記，於主任，以及各位在座的領導，今天上午發生的惡性事件，並不單單是馬書記一個人的責任，也是我們在座所有人的責任，讓馬書記一個人檢討，這顯然不應該的，但也可以說明馬書記人格高尚，主動承認承擔錯誤，我們為有馬書記這個領班人感覺到發自內心的驕傲，如果要是辭職能解決問題，我願跟馬書記一起辭職，承擔所有的責任。
賀岩冷冷一笑說：“我說霍主任你忘了吧，這個舊城改造是秀峰嶺鎮過去的遺留問題，我們對這裏的情況那是一無所知，跟我們可是半點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你也不需要承擔著什麽責任，反正我覺得這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霍大剛擺了擺手，認真的說：“賀副主任說的沒錯，這是秀峰嶺鎮過去遺留的問題，我們兩個鄉鎮合並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星期時間，從表麵上來看跟我們沒關係，但是，這裏的責任我是無法推脫的，跟興大公司簽約，是我建立的關係，怎麽能說我沒有責任？我也是積極建議今天上午在縣城搞這個簽約儀式的，但是我就沒有想到這上千住戶居然行動起來，搞了這麽一個聲勢浩大的群體事件，把整個縣城搞成了一鍋粥，把全縣的主要街道和通向外麵的公路幾乎全部堵塞，這個事件真是太惡劣了，馬書記到縣領導那裏負荊請罪，他沒有跟我說，如果跟我說，我這個常務副主任也一定跟著馬書記一起去負荊請罪。當然，現在說這句話已經沒有意義，現在需要我們如何解決下一步的問題。”
於紫菲沒有看出霍大剛演的是出什麽戲，但從霍大剛真誠的表露來看，於紫菲的心裏很是不舒服，她現在還不能完全判斷這起惡性事件的幕後導演人到底是誰，但她並不能完全排除這跟霍大剛沒關係，她是個沒有多少城府的女人，她冷冷一笑說：“霍副主任，我倒是要要聽聽接下來的事應該怎麽處理？這起惡性事件如何得到解決。”
即使現在這個女人罵他，霍大剛也絕對不會動氣，他現在需要的就是班子所有的人和諧一致，把管委會的工作引入到他設定好的路子上，全體成員都把精力放在舊城區的改造上，做上千戶居民的思想工作，把他們的精力都放這裏，自己就是最大的贏家，就會為自己爭取到最後的時間。
霍大剛微微一笑，看著於紫菲說：“於主任，馬書記製定的工作思路是非常明確的，那就是一定要在上凍之前把舊城改造的項目開工，打好地基，這樣我們明年就會出現一個嶄新的局麵。現在顯然是那上千戶居民不配合我，這裏的問題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他們不理解我們的政策，不理解我們管委會出於對他們改善住房條件出發，也是改善我們風景區中心地帶的風情風貌。我們剛成立的風景區管委會，一定要幹出幾樣實事，而改造舊城區，改善我們風景區中心地帶的風情風貌又是重中之重。”
霍大剛加重語氣說：“這段時間我感受到馬書記和於主任過去描摹的藍圖是個非常吸引人的計劃，河的東邊是嶄新的樓宇，西邊是以將軍府為主的古老建築，打造成曆史文化風情小鎮，再加上新的建築，把我們風景區的中心地帶打造成一個令人向往的好地方，在我們風景區又有即將投入實施的東北影視城，和打造北方張家界的宏偉藍圖，但是也要有一片屬於新時代的新建築，所以這個舊城區改造計劃是非常適時的，也是偉大的戰略。我們決不能讓這個計劃半途而廢，我們就要做這些住戶的耐心的思想工作，不怕花時間，不怕下功夫，隻要我們踏踏實實的講出我們的政策，這些住戶一定會理解我的，也會及時的搬出去，也許會影響我們一段時間，但這項工作是非做不可的。”
於紫菲終於聽出了霍大剛內心是什麽樣的打算，這是要拖時間，轉移他們的視線，她剛要義正詞嚴的駁回去，馬思駿表態說：“我看霍主任這個提議非常正確，也是我們現在必須要做的，舊城區改造這個計劃絕不能半途而廢，而且一定要按照我們事先定好的計劃往前推進。這樣，我們成立兩個小組，深入下去，盡可能耐心的做工作，第一小組組長由於主任擔任，第二小組組長由霍副主任擔任，我的工作將放在繼續尋找我們的投資夥伴，也許興大公司不會再對我們感興趣了，這樣我們就要尋找新的夥伴，新的建設單位，這是一件大事。過去我跟我省城的一個同學聯係過，後來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把這個項目留給我們自己的人做，但我們周圍的建築公司已經沒有能力承受下來，鵬達公司由於欠著他們的工程款，他們也堅決在我們不支付工程款之前不再跟我們合作。由於我們的自身情況，需要大量的對方的墊資，這就要需要我們尋找一家真正有實力的公司。我同學在這個公司在省城還是很有實力的，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再跟我這個同學聯係一下。總之就要多條腿走路嘛，以免前途無路啊，把我們憋死。”
霍大剛拍著巴掌說：“馬書記簡直是太英明了，我堅決支持馬書記的指示精神，我一定要深入到基層，深入到住戶那裏去，多了解他們的情況，掌握他們的心聲。還有，馬書記能把他同學的公司引到我們風景區來搞建設，這又是對我們風景區管委會的一個大的貢獻。”
於紫菲沒有摸透馬思駿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但是根據過往的經驗，她現在已經對馬思駿完全的服從，於是就說：“我也完全支持馬書記的工作安排，我領著我的小組全力以赴的深入到基層，把我們的政策深入細致的向住戶講解，再也不能出現這種惡性的群體事件，一定要把問題解決在萌芽之中。”
馬思駿說：“你們兩個組長挑選各自的人手，每天至少要有大半天的時間要跟住戶聯係，跟他們多交往，這幾天我們也要拿出具體的動遷方案，堅決執行上級法律法規和政策方針，堅決不能做出越軌行為。現在上上下下，和方方麵麵可都在看著我們呢，如果我們再出現一點紕漏，那縣領導可就不會原諒我們，我可能真要辭職不幹了。會就開這事兒吧，大家沒有什麽事兒就散了，今天就是這個議題，沒有別的。”
馬思駿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霍大剛就走了進來，高興地從懷裏拿出一條萬寶路，說：“馬書記，我知道你抽煙，但這可跟賄賂一點關係也沒有，這是我的一個同學給我送的，我現在也不抽煙了，給你抽，但還是少抽一點為好。馬書記，我對你真是相當的敬佩，由你來擔任管委會書記，那是大勢所歸，勢在必然，縣領導沒有看走眼呢。我過去對你有不恭敬的地方，還望你多多的包涵，以後我一定跟著你走，按照你製定的方針堅定不移的貫徹下去。今天我是真領教你的聰明智慧和你的工作能力了。”
馬思駿微微一笑，拿過那條萬寶路，笑著說：“這煙在市麵上還真就買不到了，美國的煙還是好抽，我喜歡抽。那我就先對你表示感謝了，即使你賄賂我，我也高高興興的接受。今天你給我提的建議真是太重要了，我們必須要在上凍之前把地基打起來，這樣就給我們明年的工作開了一個好頭，如果我們現在不抓緊解決這些住戶的思想問題，我們的計劃就成了馬歇爾計劃，那就完全泡湯了。”
霍大剛忙說：“馬書記，我這也是完全從我們的切身情況考慮問題呀。今天這次自發的群體事件，我們也要理解。作為這樣的百姓，他們的生活也的確是不容易，我聽說這些住戶大部分都是過去鎮裏鋼鐵廠和水泥廠的那些工人，下崗之後他們的生活非常拮據困難，按照過去的政策，他們的要求也不過分，也許他們並不知道現在政策跟過去不一樣，但是我想，如果在我們的經濟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多給他們些補償，讓他們滿意點，事情就會好辦得多。我認識銀行的幾個朋友，他們答應給我們先貸些款，解決眼前的問題。”
馬思駿高興的說：“銀行肯給我們貸款，當然是件好事，對這些住戶如何補償，在政策允許的情況下盡量讓他們滿意，你下去多了解一下這方麵情況，有些什麽好的建議再跟我說，我們該辦就辦。”
這段時間這兩個人幾乎成為冤家，在這短時間內居然達成了默契，這讓霍大剛興奮不已，說：“好勒，明天我就把縣農村信用社信貸部主任給你介紹一下，他們願意給我們貸款，這是對我們風景區未來的經濟形勢充滿信心。那馬書記，我就走了，有什麽事我一定及時的向你請示匯報。”
霍大剛剛走，於紫菲就推門走了進來，於紫菲的臉上並沒有什麽笑模樣，跟剛才走了的霍大剛截然不同，這讓馬思駿覺得很是有趣，今天這個會開的，讓自己的對手很滿意，卻讓於紫菲這個戰友不但生氣，甚至滿臉氣洶洶的樣子。
作為一個主要人物沒有說話，任何人也沒有先開口說話的勇氣和資格，尤其是在現在這個特殊氣氛下。
會場上的沉悶氣氛，讓人喘不過氣來。馬思駿用犀利的眼光看著會場上每個人的神情，從他們的神情上，馬思駿似乎在捕捉一種態度。當然，他身邊的幾個人態度是很明確的，為他擔憂，神情也顯得很緊張，於紫菲，方雨達和劉岩就是這樣，呂燕作為辦公室的秘書也出席會議，她沒說話表態的資格，但臉上的表情還是顯示出心裏的感覺。
但另外一些人，比如霍大剛，賀岩和關麗霞這些過去從磨刀石鎮過來的領導，心裏那股洋洋得意，馬思駿是看得出來的，雖然霍大剛的臉上繃得很緊，沒有把心裏的高興勁兒流露出來，但馬思駿還是看得出來，這個人在幸災樂禍，或者說在表示著一種勝利的姿態。
不錯，今天他的如意算盤徹底失敗，為自己的政績增光添彩的機會也徹底葬送了，讓有的人不幸災樂禍，那也是辦不到的。
會場上沉默了，足足有兩分鍾，馬思駿才開口說：“剛才的沉悶真是有點兒默哀的意思，也表明我的心情是沉重的。今天上午發生的惡性的群體事件，大家都看在眼裏，也都知道會給我們帶來什麽樣的惡果，給縣裏帶來什麽樣的影響，為我們新成立的風景區管委會帶來什麽樣的損失。這個責任完全由我來負，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我好大喜功，急於求成，缺乏認真細致的調查研究，沒有掌握被我們拆遷的人的所思所想，今天上午我已經在縣領導那裏做了檢查，我是一種負荊請罪的態度。在我們新成立的管委會班子的所有成員麵前，我也是這個態度。
馬思駿停頓一下繼續說：“今天上午的簽約對我們來講天大的好事，我被勝利衝昏了頭腦。事情已經過去，但我該做檢查還是要檢查。我向縣領導提出引咎辭職，但縣領導並不接受我的要求，所以就目前來講，我還是我們管委會黨工委書記，這個攤子還來還得需要我來打理負責，我希望大家吸取今天上午的教訓，但是要從今天上午的噩夢中醒來，檢查我們的工作看看到底是哪裏出現了問題。所以，我們今天這個會就是挑問題找出路，我們不能因噎廢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該做的事情我們還要做。今天上午霍大剛副主任給我提出一個很好的建議，霍主任，那就有你當著大家的麵提出你的建議。”
霍大剛有些激動，甚至對馬思駿欽佩起來，這個年輕人還真的不一般，敢作敢為，敢於承認錯誤，但更讓他高興的是，馬思駿，你不是聰明絕頂嗎？你不是也得按著我的路子來嗎？還是年輕啊，挖個陷阱他就往裏跳，隻要給他兩個月的時間，突擊把那兩座大樓的結尾工程搞完，把那幾百戶房子賣掉，幾個億的利益就到自己手裏，他就從這些人眼前消失，就永遠找不到他了，自己來個金蟬脫殼，他就是這次官場爭鬥的最大贏家，也是最大的利益占有者。
越是在高興的時候，越要顯得謙虛和平靜，這是霍大剛為官多年的切身的感受，在這個時候，他千萬不能在觸痛馬思駿的內心世界，他一定要應和他，奉承黨，跟著他走。霍大剛略帶感情的說：“馬書記，於主任，以及各位在座的領導，今天上午發生的惡性事件，並不單單是馬書記一個人的責任，也是我們在座所有人的責任，讓馬書記一個人檢討，這顯然不應該的，但也可以說明馬書記人格高尚，主動承認承擔錯誤，我們為有馬書記這個領班人感覺到發自內心的驕傲，如果要是辭職能解決問題，我願跟馬書記一起辭職，承擔所有的責任。
賀岩冷冷一笑說：“我說霍主任你忘了吧，這個舊城改造是秀峰嶺鎮過去的遺留問題，我們對這裏的情況那是一無所知，跟我們可是半點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你也不需要承擔著什麽責任，反正我覺得這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霍大剛擺了擺手，認真的說：“賀副主任說的沒錯，這是秀峰嶺鎮過去遺留的問題，我們兩個鄉鎮合並到現在還不到一個星期時間，從表麵上來看跟我們沒關係，但是，這裏的責任我是無法推脫的，跟興大公司簽約，是我建立的關係，怎麽能說我沒有責任？我也是積極建議今天上午在縣城搞這個簽約儀式的，但是我就沒有想到這上千住戶居然行動起來，搞了這麽一個聲勢浩大的群體事件，把整個縣城搞成了一鍋粥，把全縣的主要街道和通向外麵的公路幾乎全部堵塞，這個事件真是太惡劣了，馬書記到縣領導那裏負荊請罪，他沒有跟我說，如果跟我說，我這個常務副主任也一定跟著馬書記一起去負荊請罪。當然，現在說這句話已經沒有意義，現在需要我們如何解決下一步的問題。”
於紫菲沒有看出霍大剛演的是出什麽戲，但從霍大剛真誠的表露來看，於紫菲的心裏很是不舒服，她現在還不能完全判斷這起惡性事件的幕後導演人到底是誰，但她並不能完全排除這跟霍大剛沒關係，她是個沒有多少城府的女人，她冷冷一笑說：“霍副主任，我倒是要要聽聽接下來的事應該怎麽處理？這起惡性事件如何得到解決。”
即使現在這個女人罵他，霍大剛也絕對不會動氣，他現在需要的就是班子所有的人和諧一致，把管委會的工作引入到他設定好的路子上，全體成員都把精力放在舊城區的改造上，做上千戶居民的思想工作，把他們的精力都放這裏，自己就是最大的贏家，就會為自己爭取到最後的時間。
霍大剛微微一笑，看著於紫菲說：“於主任，馬書記製定的工作思路是非常明確的，那就是一定要在上凍之前把舊城改造的項目開工，打好地基，這樣我們明年就會出現一個嶄新的局麵。現在顯然是那上千戶居民不配合我，這裏的問題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他們不理解我們的政策，不理解我們管委會出於對他們改善住房條件出發，也是改善我們風景區中心地帶的風情風貌。我們剛成立的風景區管委會，一定要幹出幾樣實事，而改造舊城區，改善我們風景區中心地帶的風情風貌又是重中之重。”
霍大剛加重語氣說：“這段時間我感受到馬書記和於主任過去描摹的藍圖是個非常吸引人的計劃，河的東邊是嶄新的樓宇，西邊是以將軍府為主的古老建築，打造成曆史文化風情小鎮，再加上新的建築，把我們風景區的中心地帶打造成一個令人向往的好地方，在我們風景區又有即將投入實施的東北影視城，和打造北方張家界的宏偉藍圖，但是也要有一片屬於新時代的新建築，所以這個舊城區改造計劃是非常適時的，也是偉大的戰略。我們決不能讓這個計劃半途而廢，我們就要做這些住戶的耐心的思想工作，不怕花時間，不怕下功夫，隻要我們踏踏實實的講出我們的政策，這些住戶一定會理解我的，也會及時的搬出去，也許會影響我們一段時間，但這項工作是非做不可的。”
於紫菲終於聽出了霍大剛內心是什麽樣的打算，這是要拖時間，轉移他們的視線，她剛要義正詞嚴的駁回去，馬思駿表態說：“我看霍主任這個提議非常正確，也是我們現在必須要做的，舊城區改造這個計劃絕不能半途而廢，而且一定要按照我們事先定好的計劃往前推進。這樣，我們成立兩個小組，深入下去，盡可能耐心的做工作，第一小組組長由於主任擔任，第二小組組長由霍副主任擔任，我的工作將放在繼續尋找我們的投資夥伴，也許興大公司不會再對我們感興趣了，這樣我們就要尋找新的夥伴，新的建設單位，這是一件大事。過去我跟我省城的一個同學聯係過，後來肥水不流外人田，就把這個項目留給我們自己的人做，但我們周圍的建築公司已經沒有能力承受下來，鵬達公司由於欠著他們的工程款，他們也堅決在我們不支付工程款之前不再跟我們合作。由於我們的自身情況，需要大量的對方的墊資，這就要需要我們尋找一家真正有實力的公司。我同學在這個公司在省城還是很有實力的，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再跟我這個同學聯係一下。總之就要多條腿走路嘛，以免前途無路啊，把我們憋死。”
霍大剛拍著巴掌說：“馬書記簡直是太英明了，我堅決支持馬書記的指示精神，我一定要深入到基層，深入到住戶那裏去，多了解他們的情況，掌握他們的心聲。還有，馬書記能把他同學的公司引到我們風景區來搞建設，這又是對我們風景區管委會的一個大的貢獻。”
於紫菲沒有摸透馬思駿葫蘆裏到底賣的是什麽藥，但是根據過往的經驗，她現在已經對馬思駿完全的服從，於是就說：“我也完全支持馬書記的工作安排，我領著我的小組全力以赴的深入到基層，把我們的政策深入細致的向住戶講解，再也不能出現這種惡性的群體事件，一定要把問題解決在萌芽之中。”
馬思駿說：“你們兩個組長挑選各自的人手，每天至少要有大半天的時間要跟住戶聯係，跟他們多交往，這幾天我們也要拿出具體的動遷方案，堅決執行上級法律法規和政策方針，堅決不能做出越軌行為。現在上上下下，和方方麵麵可都在看著我們呢，如果我們再出現一點紕漏，那縣領導可就不會原諒我們，我可能真要辭職不幹了。會就開這事兒吧，大家沒有什麽事兒就散了，今天就是這個議題，沒有別的。”
馬思駿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霍大剛就走了進來，高興地從懷裏拿出一條萬寶路，說：“馬書記，我知道你抽煙，但這可跟賄賂一點關係也沒有，這是我的一個同學給我送的，我現在也不抽煙了，給你抽，但還是少抽一點為好。馬書記，我對你真是相當的敬佩，由你來擔任管委會書記，那是大勢所歸，勢在必然，縣領導沒有看走眼呢。我過去對你有不恭敬的地方，還望你多多的包涵，以後我一定跟著你走，按照你製定的方針堅定不移的貫徹下去。今天我是真領教你的聰明智慧和你的工作能力了。”
馬思駿微微一笑，拿過那條萬寶路，笑著說：“這煙在市麵上還真就買不到了，美國的煙還是好抽，我喜歡抽。那我就先對你表示感謝了，即使你賄賂我，我也高高興興的接受。今天你給我提的建議真是太重要了，我們必須要在上凍之前把地基打起來，這樣就給我們明年的工作開了一個好頭，如果我們現在不抓緊解決這些住戶的思想問題，我們的計劃就成了馬歇爾計劃，那就完全泡湯了。”
霍大剛忙說：“馬書記，我這也是完全從我們的切身情況考慮問題呀。今天這次自發的群體事件，我們也要理解。作為這樣的百姓，他們的生活也的確是不容易，我聽說這些住戶大部分都是過去鎮裏鋼鐵廠和水泥廠的那些工人，下崗之後他們的生活非常拮據困難，按照過去的政策，他們的要求也不過分，也許他們並不知道現在政策跟過去不一樣，但是我想，如果在我們的經濟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多給他們些補償，讓他們滿意點，事情就會好辦得多。我認識銀行的幾個朋友，他們答應給我們先貸些款，解決眼前的問題。”
馬思駿高興的說：“銀行肯給我們貸款，當然是件好事，對這些住戶如何補償，在政策允許的情況下盡量讓他們滿意，你下去多了解一下這方麵情況，有些什麽好的建議再跟我說，我們該辦就辦。”
這段時間這兩個人幾乎成為冤家，在這短時間內居然達成了默契，這讓霍大剛興奮不已，說：“好勒，明天我就把縣農村信用社信貸部主任給你介紹一下，他們願意給我們貸款，這是對我們風景區未來的經濟形勢充滿信心。那馬書記，我就走了，有什麽事我一定及時的向你請示匯報。”
霍大剛剛走，於紫菲就推門走了進來，於紫菲的臉上並沒有什麽笑模樣，跟剛才走了的霍大剛截然不同，這讓馬思駿覺得很是有趣，今天這個會開的，讓自己的對手很滿意，卻讓於紫菲這個戰友不但生氣，甚至滿臉氣洶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