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曖昧升級
不是不可原諒的事情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這話說得可真是好聽，令人感動至極，但是，誰又知道這個不可原諒的界線在哪裏呢？
鳳靈玄心下沒有答案，她也知再問下去也是問不出答案的，於是，她索性什麽都不問了，免得浪費時間。
軒轅熠看著鳳靈玄好似將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的模樣，心下有些不愉，但是，他並沒有讓她再說，他也怕她說出來的話會讓她覺得難以接受。
兩人間又沉默了下來，軒轅熠處理他的國事，鳳靈玄去做飯。
不知不覺間，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其實已經像是老夫老妻式了，若是有人來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覺得驚訝，同樣，也不排除會有羨慕嫉妒的人。
鳳靈玄在屋內忙活，軒轅熠將手上的事情處理好後就起身去了廚房，他其實也是會做飯的，畢竟，他曾經的生活並不怎麽樣，哪怕是一個皇子，卻也有吃不飽的時候，這種話說出去可能都不會有人相信，但是，這就是事實，無法更改的事實。
軒轅熠靠在門邊看鳳靈玄忙活，不管是洗菜，還是切菜，抑或炒菜那些，她無一不是非常熟練，那程度，怕是連專業人士都會止不住地驚歎，隻不過，她用的那刀，有些特別呀。
若是鳳靈玄知道軒轅熠在想什麽的話，那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告訴軒轅熠，她用的是手術刀。
手術刀很小，卻異常鋒利，鳳靈玄以前經常是在忙著救人，手中握著手術刀的頻率實在是太高了，後來，她幹脆就直接帶了一把手術刀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當然，這個不時之需並非救人，而是做飯。
可能是用的時間長了，她也漸漸是習慣了用手術刀來切菜。
如慕之煥、木清河、木清風幾人一直跟著鳳靈玄的，知道鳳靈玄的習慣，也就不覺得有什麽了。
鳳靈玄愜意地做著飯，待到飯菜做好，入盤上桌，轉身之時，她才發現軒轅熠竟是不知道何時站在門口。
微微愣了一下，鳳靈玄才道：“皇上不處理國事了？”心下也微微有些懊惱起來，她竟然沒有發現軒轅熠是何時進來的。
“朕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軒轅熠伸手接過鳳靈玄手中的飯菜，轉身往屋內走。
鳳靈玄再次愣了一下，然後果斷地轉身又去端湯了。
兩人很是默契地將三菜一湯端上了桌，鳳靈玄端著米飯出來，這才開始吃飯。
原本木清河住在府上，他是可以到這邊來吃飯的，但是，木清河知道軒轅熠每天都會過來，目的就是吃鳳靈玄做的飯菜，開始的時候，他也會上桌，但被軒轅熠給掃了幾眼，知道這位主一點都不希望他在場之後，他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認為人也真的不能去打擾別人的二人世界，何況，還是皇上與將軍的。
木清河從軒轅熠看他的眼神中深深地看出問題，他毫不懷疑，如果他再不識趣，非要跟他們一起吃飯的話，那麽，皇上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考慮到讓自己後麵的日子好過一些，木清河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己在自己的小院內自己做。
木清河也是一個廚藝不錯的人，隻要給了他一定的食材，他就一定可以做出最美味的東西。
當然，實際上味道如何，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畢竟，他這小院裏除了他自己，也沒有其他人跟他一起吃了。
原本鳳靈玄是要給木清河安排人伺候的，但是，木清河拒絕了，鳳靈玄考慮到木清河的顧忌，也就沒有堅持，他要一個人去弄，那就一個人去弄吧，反正，有她在，他一時半會兒也真的是死不了。
軒轅熠和鳳靈玄相對而坐，與以往一樣吃飯。
對於軒轅熠舍掉美味珍饈，而來品這些農家小菜，已經習慣了，鳳靈玄自也不會再勸他什麽，他要來，那麽，她便多準備一份飯食便是。
以往的時候，他們吃飯向來是吃不言，不過，今日軒轅熠卻在沒有吃完的時候就開了口。
“明日我們一起去遊湖吧？”
鳳靈玄抬眸看著軒轅熠，眼裏有著說不出的驚訝：“皇上，你說什麽？”
“明日一起去遊湖。”軒轅熠再一次重複，他說：“聽聞沁湖風光不錯，你想不想去看看？”
鳳靈玄將嘴裏的食物吞下去，爾後才道：“皇上的國事不是還有很多沒有處理完嗎？怎麽會想到去遊沁湖？”
“你回來也這麽長一段時間了，一直沒有出去，想來也有些無聊了，朕正好有時間，便陪你一起去吧。”軒轅熠麵色平靜地說道。
也隻有他自己知道心裏有多不安。
軒轅熠其實知道，鳳靈玄應該是走過很多地方，也見過大場麵，風景更是欣賞了無數，沁湖那邊估計也早早就去過了。
隻不過，他想要跟鳳靈玄培養感情，自然是需要做些什麽的。
鳳靈玄也看出了軒轅熠的打算，她心下微酸，又有著說不出的幸福，如果沒有這麽一出，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希望軒轅熠帶著她出去玩的。
這可真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鳳靈玄看著軒轅熠，似在猶豫，軒轅熠繼續道：“你也挺累的，就當出去放鬆一下，當你陪朕的吧。”
明白明就是他想要帶她去，可他這會兒卻說出這樣的話，想要讓人不產生好感都不行。
不過，鳳靈玄也是理智的，在猶豫了一會兒後，她還是點了點頭。
她知道自己總是要離開的，應該跟軒轅熠保持足夠安全的距離，可是，想到她與軒轅熠或許會成為永遠不再見，她也想要留下一個好一些的印象。
見著鳳靈玄答應下來，軒轅熠緊繃的神經頓時鬆了，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氣，然後才道：“那朕便安排下去了，你有什麽要求，可以跟朕說。”
“沒有什麽要求，皇上安排了就好。”鳳靈玄直言。
對此，軒轅熠也沒有再問，事實上，很多事情，他已經安排好了。
翌日一早，軒轅熠就在將軍府外等著了，鳳靈玄對木清河叮囑了幾句，讓人去歸途醫館就離開了。
木清河自是不可能讓鳳靈玄送他去歸途醫館的，身為少數知道鳳靈玄身份的人，木清河大概也知道她不會單純地讓他去歸途醫院。
近段時間，軒轅熠一直都在將軍府，鳳靈玄想要做什麽的話，並不是那麽方便，為免軒轅熠懷疑，她並沒有去過歸途醫館，那邊的消息也沒有拿過來。
木清河去歸途醫館後，自會有人接待他，如果他通過考驗的話，也會有人將東西將給他，讓他帶回去給鳳靈玄，當然，木清河是不可能打得開的。
鳳靈玄做事向來有所顧慮，她考慮事情十分全麵，對於木清河，她自是信任的，但是，信任也不代表她會給他更多的權利，信任木清河，也隻會交給他朝中之事，而非歸途醫館那邊的操作。
木清河也是一個識趣之人，鳳靈玄沒有交待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去做，而她交待的事情，他會努力做到最好。
鳳靈玄看到軒轅熠停在將軍府外的馬車，眉梢輕挑，抬腳走了過去，卻沒有在第一時間上車。
“我還以為皇上會選擇騎馬，沒有想到，竟是選擇了馬車。”
原本鳳靈玄都是以臣自稱的，但是，軒轅熠覺得那樣顯得兩人關係太遠了，便讓她以我自稱了。
鳳靈玄開始是拒絕的，但最後還是架不住軒轅熠的堅持，便也隨了他的意。
哪怕如此，鳳靈玄也從來不曾鬆過半句口。
用她的話說，她心悅的鬼醫，認定的人也隻有鬼醫，絕對不可能放棄鬼醫而選擇軒轅熠。
軒轅熠的態度也是讓鳳靈玄找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他表示不介意那些，認為這就是他們的事情，鳳靈玄不接受他，隻能說明他做得還不夠好，那麽，他會努力做得更好，一直等到鳳靈玄接受他的那一天。
之所以如此，一則是因為真的心動，不想給自己留下半點遺憾，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對鳳靈玄與鬼醫有所懷疑，因為他發現一個問題，也是很關鍵的問題，那便是有鳳靈玄的時候，鬼醫從來沒有出現過，而鬼醫出現的時候，鳳靈玄又不在了。
一次兩次是巧合，次數多了，就沒有人會認為這是巧合了。
以前，軒轅熠也懷疑過，但這一次他似乎更加的堅定，為此，他還特意令人去查了。
雖說一直都沒有什麽消息，但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覺得有問題。
鳳靈玄自然是可以感覺到軒轅熠的懷疑，若非她自己有一部分勢力，而這一部分勢力還不錯，提早將軒轅熠派去查證的人給引開了，那麽，估計軒轅熠早就發現了她的身份。
當然，鳳靈玄也是做了第二手準備的，萬一軒轅熠查出來了，那麽，她就隻能承認將軍與鬼醫確實是同一個人，至於鳳靈玄這個身份，還是能夠瞞得了多久，就瞞多久吧，若是三重身份同時拆穿的話，她估計軒轅熠就更不會放她離開了。
對於軒轅熠的舉動，鳳靈玄其實多少可以理解，她自問，若是換一個角度，那人是她的話，可能她做得會比軒轅熠還要過。
“馬車坐著舒服一些，你打仗的時候就是騎馬，每一次來去也是騎馬，幾乎就沒有怎麽坐過馬車，這便當做是一次體驗吧，反正我們也不趕時間。”軒轅熠看著鳳靈玄，微微笑道。
軒轅熠長得好看，笑起來的時候更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魅力，就好像能勾人似的，鳳靈玄看著，看著，不自覺地失了神。
見此，軒轅熠的心情更好了，唇角的弧度自也更深了。
很短的時間，鳳靈玄便反應過來了，她說：“既是如此，那麽，我們便坐馬車吧。”
她不想坐馬車的原因是不想跟軒轅熠兩個人在同一個空間裏，直覺告訴她，軒轅熠必然會趁著這個機會問些什麽的，不過，轉念一想，如果軒轅熠想要問，那麽，他總會問的，不管是馬車，還是馬。
想通了，鳳靈玄也不糾結了，說實在的，她還真的是很少時間坐馬車。
掀簾而入，鳳靈玄發現馬車內鋪著厚厚的毯子，十分柔軟，馬車也夠大，若是累了，可以在裏麵睡覺，上麵什麽都備著，簡直就是一個移動的小家。
軒轅熠見鳳靈玄那般幹脆就進去了，心情又好了幾分，對車夫交待了幾句，便抬腳上了馬車，在鳳靈玄的對麵坐了下來。
軒轅熠主動拿起茶壺倒茶，鳳靈玄發現軒轅熠的動作很是講究，顯然很懂得泡茶。
微微眯了眯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軒轅熠抬眸衝鳳靈玄笑了笑，道：“朕聽說將軍喜歡喝茶，這茶是今年新上貢的，你嚐嚐味道如何？”
“謝謝！”
鳳靈玄客氣地說道。她很清楚，軒轅熠將她調查得十分徹底，除了她刻意掩掉的那些，一切都被軒轅熠查了出來。
隻不過，軒轅熠不知道的是，鳳靈玄喝茶是多，但她並非真的有多喜歡喝茶，隻不過是茶能提神罷了。
在這個世界沒有咖啡這種東西，或許有，隻是她沒有發現，但不管怎麽說，她手中能夠想到的自然提神之物，也就是茶葉了，不然，她得找一些奇怪的東西了。
以於軒轅熠的親手服務，鳳靈玄的心情是說不出的複雜。
軒轅熠堂堂一國之君，竟是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她何德何能？
很明顯，軒轅熠能夠為她做，也願意為她做的事情遠不止這麽一點。
將茶倒好，軒轅熠又取出小吃，剝殼的剝掉殼遞給鳳靈玄，該去皮的又去皮遞給鳳靈玄，簡直不要太貼心。
這樣做了，聽到鳳靈玄道謝，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沉聲道：“朕希望你永遠都不要跟朕再說謝謝這兩個字，因為它代表著禮貌和陌生，朕與你之間，還沒有陌生到那樣的程度，不是嗎？再者，朕的心思，你一直都知道，對你好，不過是朕想好好地珍惜罷了。”
“皇上，你明知道我……”鳳靈玄本能地解釋，她自然是想要將鬼醫這個名號給拉出來的，可是，她這還什麽都沒有說，軒轅熠便將她給打斷了。
軒轅熠說：“不要再跟朕提鬼醫可好？你和她從來沒有在同一個時間出現過，你那麽聰明，心裏應該清楚，朕老早就有所懷疑了。”
鳳靈玄頓時不說話了，軒轅熠那樣說了，如果她再繼續說下的話，那麽，兩人的話題無疑要演變成她是不是鬼醫這事上了。
很明顯，鳳靈玄並不會輕易承認，軒轅熠自也一樣。
軒轅熠看著鳳靈玄，見其不說話了，心情一時也很複雜。
他應該輕鬆一些的，可是，他卻覺得心情更加的複雜了。
鳳靈玄不是沒有察覺到軒轅熠的變化，但她沒有去開那個口。
要她怎麽說呢？說得再多，也就是那樣了。
兩人間又沉默了一陣，然後，軒轅熠主動對鳳靈玄說：“你不想太多，朕並沒有要追究下去的意思，真相是什麽，朕並不是很在意。”
鳳靈玄抿了一口茶，道：“這茶很好喝，皇上要不要嚐一嚐？”
軒轅熠看了鳳靈玄一眼，知道對方是在轉移話題了，微微笑了一下，拿過鳳靈玄的杯子，就著她方才喝過的地方很是淡定地喝了一口，然後道：“確實很好喝。”
鳳靈玄：“……”
皇上，你這是在間接接吻你知道不知道？就著我喝過的地方喝茶，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你的心裏就沒有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的怪異嗎？
軒轅熠卻是淡定得很，當然，這隻是表麵上的淡定，他的心裏可是高興得不行了，哪裏會才那麽一點點的淡定？
鳳靈玄一眼就看出了軒轅熠的異樣，哪怕他的演技很是高超。
兩人都很聰明地沒有再去提這事，什麽間接接吻，好像是不存在的般。
馬車在車夫高超的趕車技術下平穩地前行著，鳳靈玄掀開車簾看外麵倒退的風景。
之前她還以為兩人呆在一起多少會有那麽一點點的尷尬，事實證明，沒有。
不過，這樣也好，不是嗎？
盡管不願意在軒轅熠的麵前表麵出來，又不願意承認什麽，但她自己心裏卻比誰都要清楚，與軒轅熠在一起的時光，她是很珍惜的。
鳳靈玄看著外麵，軒轅熠的視線則一直在鳳靈玄的身上。
這個人，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長相，不知道她那張麵具之下究竟是怎麽樣的模樣，盡管她總說自己戴麵具是因為長得醜，但他卻有一種感覺，麵具下麵的臉當是十分好看的。
軒轅熠也會有腦補想象的時候，每每想到深處，卻總不自覺地與鳳靈玄的那一張臉重合。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每每那樣的時候，他也會忍不住自問：在他的心裏，到底是鳳靈玄重要，還是這位戴著麵具的將軍重要？他總把麵具下的臉想象成鳳靈玄的模樣，是因為他把鳳靈玄看得太重的原因嗎？
他不否認，鳳靈玄在他的心裏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但是，他也明白眼前的人對他意味著什麽。他的皇後已經死了，但眼前的人還活得好好的，一份珍貴隻能放在心上，一份珍貴卻是要拚盡全力去爭取。
可能是想得太多，軒轅熠的眼神帶著一種誌在必得的光，越漸炙熱。
哪怕不必回頭，鳳靈玄也感覺到了，她竟有些害怕回頭去看。
不知不覺地，他們間的氣氛越發的曖昧起來。
恰在這個時候，馬車不知道壓到了什麽，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鳳靈玄始料未及，身子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往下倒去。
她這一倒，直接倒在了上前接她的軒轅熠懷中。
溫熱而又熟悉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在內，鳳靈玄心尖猛地一顫，臉頰都燙了起來，耳朵尖與脖子根也紅透了。
軒轅熠垂首便能看到，一時心情大好，也不知道是要證明什麽，湊到鳳靈玄耳邊，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怎麽樣？沒事吧？可有摔著？可有哪裏磕了碰了？”
濕熱的呼吸全部噴灑在脖頸間，鳳靈玄原本就有些紅的臉更加紅了，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
哪怕隻是很短暫的時間，軒轅熠還是發現了。可想而知，他的心情自然是更加地好了。
“我沒事。”鳳靈玄回神之後便掙紮著要退出來。
不過，軒轅熠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放在她腰間的雙手猛地收緊：“在朕的懷中，你就如此的不自在嗎？到底是不願？還是不敢？”
“皇上，我是男子，也有心上人。”哪怕明知道軒轅熠不會相信，鳳靈玄還是重重地強調了一下。
她這話一出口，軒轅熠立刻道：“這並不影響朕對你的心思，朕不管你是男是女，又是不是有心上人。隻要你們還沒有成婚，那麽，朕便有追求的權利，不是嗎？”
“是不是我與鬼醫成婚，皇上就可以放棄了？”鳳靈玄強行壓下心裏的疼痛，問道。
軒轅熠道：“你與鬼醫會成婚嗎？”
“會。”鳳靈玄非常肯定地說道。
若是以前，軒轅熠可能就信了，還會親自給鳳靈玄和鬼醫準備豐厚的大禮，可現在，軒轅熠並不相信，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對鳳靈玄有著那樣的心思，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觀察所有。
越是相處，他越是覺得將軍與鬼醫特別相似，很多地方都一樣，若說這不是一個人，那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兩個人。
外界早有傳言說這兩個人有著不一樣的關係，若是真的如傳言那般，那麽，他們早就在一起，何至於這麽多年還沒有成婚？
可能就是因為種種原因不相信，軒轅熠才更加大膽，當然，這也是一種試探。
試探的結果令軒轅熠非常滿意。
他將鳳靈玄轉了一個身，讓其與自己對視，然後，軒轅熠又問了一次：“你與鬼醫……當真是相愛的？當真可以成婚？當真能夠在一起一輩子。”
“當……”然後尚未說出口，便被軒轅熠給打斷了。
軒轅熠道：“你不要說什麽當然，朕不信你說的什麽當然，你看著朕的眼睛告訴朕，你喜歡的人是誰？當真是那個所謂的鬼醫嗎？”
鳳靈玄抬眸，一眼就撞進了軒轅熠的眼中，那雙眼眸就好像大海般，完全看不到盡頭，可她又能深切地感受到那雙眼眸之下的深情與難過，以及隱忍。
心尖狠狠地顫了顫，鳳靈玄一時竟有些不敢去看軒轅熠的眼睛，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心軟，忍不住做些什麽。
可是，軒轅熠沒有給她逃離的機會，抬手就捏著她的下巴，道：“為什麽不敢看著朕的眼睛？你告訴朕，到底是為什麽？你若是心裏真的那樣想的，又何必害怕？”
鳳靈玄道：“皇上，臣不看你，是不想看到你眼中的情緒，但是，這不代表臣就害怕……”
“不害怕，為何不敢看朕的眼睛？難道你不是朕看出來你的心思？”軒轅熠沉聲問道。
他眸光灼灼地看著鳳靈玄，完全不給她逃離的機會，鳳靈玄心下有瞬間的慌亂，為免軒轅熠下一刻就將臉上的麵具給摘下，她尋機從軒轅熠的手下掙脫，她說：“皇上，有什麽話，咱們這樣說就行了，沒有必要動手。”
軒轅熠看著自己空掉的手，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隻要再晚那麽一點，哪怕隻是一點點，他就可以伸手摘下她的麵具了，她是察覺到了什麽才會如此警惕，還是因為害怕被他揭開麵具，所以保持著足夠的警惕？
不管是哪一種原因，軒轅熠心裏都不高興了，特別的不高興。
他本是個很會隱藏自己情緒的人，可是，他發現在鳳靈玄的麵前竟是沒有辦法隱藏。
當心裏的不爽達到一定程度之後，軒轅熠就問了出來。
聽到問話的鳳靈玄先是愣了一下，她自是害怕被他看到真顏，可是，她這個時候能說嗎？絕對不能說，她敢保證，她若真的那樣回答軒轅熠，那麽，軒轅熠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摘下她的麵具。
那麽，這會兒要怎麽回答軒轅熠呢？
鳳靈玄仔細地想了想，還是選擇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可軒轅熠明顯就是不太相信了。
軒轅熠不相信，鳳靈玄也很無奈，但她絕對不會再去解釋什麽。
這會兒的軒轅熠典型就是她說什麽，他都不會相信的了。再那麽說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原本就心情不愉的軒轅熠被這沉默攪得心情更加不愉，幾乎是下意識地要去摘鳳靈玄的麵具。
“這麽多年了，你從來未曾讓朕見過你的真麵目，也是第一個敢拒絕朕的人，你總說自己長得醜，無法見人，正好，今日朕就好好地看一看，你這張麵具之下的臉到底是有多醜？”
話音落下的同時，軒轅熠的手已經碰到麵具了。
不是不可原諒的事情都可以當做沒有發生，這話說得可真是好聽，令人感動至極，但是，誰又知道這個不可原諒的界線在哪裏呢？
鳳靈玄心下沒有答案，她也知再問下去也是問不出答案的，於是，她索性什麽都不問了，免得浪費時間。
軒轅熠看著鳳靈玄好似將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的模樣，心下有些不愉，但是，他並沒有讓她再說，他也怕她說出來的話會讓她覺得難以接受。
兩人間又沉默了下來，軒轅熠處理他的國事，鳳靈玄去做飯。
不知不覺間，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其實已經像是老夫老妻式了，若是有人來看到這一幕，一定會覺得驚訝，同樣，也不排除會有羨慕嫉妒的人。
鳳靈玄在屋內忙活，軒轅熠將手上的事情處理好後就起身去了廚房，他其實也是會做飯的，畢竟，他曾經的生活並不怎麽樣，哪怕是一個皇子，卻也有吃不飽的時候，這種話說出去可能都不會有人相信，但是，這就是事實，無法更改的事實。
軒轅熠靠在門邊看鳳靈玄忙活，不管是洗菜，還是切菜，抑或炒菜那些，她無一不是非常熟練，那程度，怕是連專業人士都會止不住地驚歎，隻不過，她用的那刀，有些特別呀。
若是鳳靈玄知道軒轅熠在想什麽的話，那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告訴軒轅熠，她用的是手術刀。
手術刀很小，卻異常鋒利，鳳靈玄以前經常是在忙著救人，手中握著手術刀的頻率實在是太高了，後來，她幹脆就直接帶了一把手術刀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當然，這個不時之需並非救人，而是做飯。
可能是用的時間長了，她也漸漸是習慣了用手術刀來切菜。
如慕之煥、木清河、木清風幾人一直跟著鳳靈玄的，知道鳳靈玄的習慣，也就不覺得有什麽了。
鳳靈玄愜意地做著飯，待到飯菜做好，入盤上桌，轉身之時，她才發現軒轅熠竟是不知道何時站在門口。
微微愣了一下，鳳靈玄才道：“皇上不處理國事了？”心下也微微有些懊惱起來，她竟然沒有發現軒轅熠是何時進來的。
“朕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軒轅熠伸手接過鳳靈玄手中的飯菜，轉身往屋內走。
鳳靈玄再次愣了一下，然後果斷地轉身又去端湯了。
兩人很是默契地將三菜一湯端上了桌，鳳靈玄端著米飯出來，這才開始吃飯。
原本木清河住在府上，他是可以到這邊來吃飯的，但是，木清河知道軒轅熠每天都會過來，目的就是吃鳳靈玄做的飯菜，開始的時候，他也會上桌，但被軒轅熠給掃了幾眼，知道這位主一點都不希望他在場之後，他深刻地反省了一下，認為人也真的不能去打擾別人的二人世界，何況，還是皇上與將軍的。
木清河從軒轅熠看他的眼神中深深地看出問題，他毫不懷疑，如果他再不識趣，非要跟他們一起吃飯的話，那麽，皇上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考慮到讓自己後麵的日子好過一些，木清河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己在自己的小院內自己做。
木清河也是一個廚藝不錯的人，隻要給了他一定的食材，他就一定可以做出最美味的東西。
當然，實際上味道如何，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畢竟，他這小院裏除了他自己，也沒有其他人跟他一起吃了。
原本鳳靈玄是要給木清河安排人伺候的，但是，木清河拒絕了，鳳靈玄考慮到木清河的顧忌，也就沒有堅持，他要一個人去弄，那就一個人去弄吧，反正，有她在，他一時半會兒也真的是死不了。
軒轅熠和鳳靈玄相對而坐，與以往一樣吃飯。
對於軒轅熠舍掉美味珍饈，而來品這些農家小菜，已經習慣了，鳳靈玄自也不會再勸他什麽，他要來，那麽，她便多準備一份飯食便是。
以往的時候，他們吃飯向來是吃不言，不過，今日軒轅熠卻在沒有吃完的時候就開了口。
“明日我們一起去遊湖吧？”
鳳靈玄抬眸看著軒轅熠，眼裏有著說不出的驚訝：“皇上，你說什麽？”
“明日一起去遊湖。”軒轅熠再一次重複，他說：“聽聞沁湖風光不錯，你想不想去看看？”
鳳靈玄將嘴裏的食物吞下去，爾後才道：“皇上的國事不是還有很多沒有處理完嗎？怎麽會想到去遊沁湖？”
“你回來也這麽長一段時間了，一直沒有出去，想來也有些無聊了，朕正好有時間，便陪你一起去吧。”軒轅熠麵色平靜地說道。
也隻有他自己知道心裏有多不安。
軒轅熠其實知道，鳳靈玄應該是走過很多地方，也見過大場麵，風景更是欣賞了無數，沁湖那邊估計也早早就去過了。
隻不過，他想要跟鳳靈玄培養感情，自然是需要做些什麽的。
鳳靈玄也看出了軒轅熠的打算，她心下微酸，又有著說不出的幸福，如果沒有這麽一出，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原來也是希望軒轅熠帶著她出去玩的。
這可真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鳳靈玄看著軒轅熠，似在猶豫，軒轅熠繼續道：“你也挺累的，就當出去放鬆一下，當你陪朕的吧。”
明白明就是他想要帶她去，可他這會兒卻說出這樣的話，想要讓人不產生好感都不行。
不過，鳳靈玄也是理智的，在猶豫了一會兒後，她還是點了點頭。
她知道自己總是要離開的，應該跟軒轅熠保持足夠安全的距離，可是，想到她與軒轅熠或許會成為永遠不再見，她也想要留下一個好一些的印象。
見著鳳靈玄答應下來，軒轅熠緊繃的神經頓時鬆了，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氣，然後才道：“那朕便安排下去了，你有什麽要求，可以跟朕說。”
“沒有什麽要求，皇上安排了就好。”鳳靈玄直言。
對此，軒轅熠也沒有再問，事實上，很多事情，他已經安排好了。
翌日一早，軒轅熠就在將軍府外等著了，鳳靈玄對木清河叮囑了幾句，讓人去歸途醫館就離開了。
木清河自是不可能讓鳳靈玄送他去歸途醫館的，身為少數知道鳳靈玄身份的人，木清河大概也知道她不會單純地讓他去歸途醫院。
近段時間，軒轅熠一直都在將軍府，鳳靈玄想要做什麽的話，並不是那麽方便，為免軒轅熠懷疑，她並沒有去過歸途醫館，那邊的消息也沒有拿過來。
木清河去歸途醫館後，自會有人接待他，如果他通過考驗的話，也會有人將東西將給他，讓他帶回去給鳳靈玄，當然，木清河是不可能打得開的。
鳳靈玄做事向來有所顧慮，她考慮事情十分全麵，對於木清河，她自是信任的，但是，信任也不代表她會給他更多的權利，信任木清河，也隻會交給他朝中之事，而非歸途醫館那邊的操作。
木清河也是一個識趣之人，鳳靈玄沒有交待的事情，他自然不會去做，而她交待的事情，他會努力做到最好。
鳳靈玄看到軒轅熠停在將軍府外的馬車，眉梢輕挑，抬腳走了過去，卻沒有在第一時間上車。
“我還以為皇上會選擇騎馬，沒有想到，竟是選擇了馬車。”
原本鳳靈玄都是以臣自稱的，但是，軒轅熠覺得那樣顯得兩人關係太遠了，便讓她以我自稱了。
鳳靈玄開始是拒絕的，但最後還是架不住軒轅熠的堅持，便也隨了他的意。
哪怕如此，鳳靈玄也從來不曾鬆過半句口。
用她的話說，她心悅的鬼醫，認定的人也隻有鬼醫，絕對不可能放棄鬼醫而選擇軒轅熠。
軒轅熠的態度也是讓鳳靈玄找不出半句反駁的話來。他表示不介意那些，認為這就是他們的事情，鳳靈玄不接受他，隻能說明他做得還不夠好，那麽，他會努力做得更好，一直等到鳳靈玄接受他的那一天。
之所以如此，一則是因為真的心動，不想給自己留下半點遺憾，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對鳳靈玄與鬼醫有所懷疑，因為他發現一個問題，也是很關鍵的問題，那便是有鳳靈玄的時候，鬼醫從來沒有出現過，而鬼醫出現的時候，鳳靈玄又不在了。
一次兩次是巧合，次數多了，就沒有人會認為這是巧合了。
以前，軒轅熠也懷疑過，但這一次他似乎更加的堅定，為此，他還特意令人去查了。
雖說一直都沒有什麽消息，但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更加覺得有問題。
鳳靈玄自然是可以感覺到軒轅熠的懷疑，若非她自己有一部分勢力，而這一部分勢力還不錯，提早將軒轅熠派去查證的人給引開了，那麽，估計軒轅熠早就發現了她的身份。
當然，鳳靈玄也是做了第二手準備的，萬一軒轅熠查出來了，那麽，她就隻能承認將軍與鬼醫確實是同一個人，至於鳳靈玄這個身份，還是能夠瞞得了多久，就瞞多久吧，若是三重身份同時拆穿的話，她估計軒轅熠就更不會放她離開了。
對於軒轅熠的舉動，鳳靈玄其實多少可以理解，她自問，若是換一個角度，那人是她的話，可能她做得會比軒轅熠還要過。
“馬車坐著舒服一些，你打仗的時候就是騎馬，每一次來去也是騎馬，幾乎就沒有怎麽坐過馬車，這便當做是一次體驗吧，反正我們也不趕時間。”軒轅熠看著鳳靈玄，微微笑道。
軒轅熠長得好看，笑起來的時候更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魅力，就好像能勾人似的，鳳靈玄看著，看著，不自覺地失了神。
見此，軒轅熠的心情更好了，唇角的弧度自也更深了。
很短的時間，鳳靈玄便反應過來了，她說：“既是如此，那麽，我們便坐馬車吧。”
她不想坐馬車的原因是不想跟軒轅熠兩個人在同一個空間裏，直覺告訴她，軒轅熠必然會趁著這個機會問些什麽的，不過，轉念一想，如果軒轅熠想要問，那麽，他總會問的，不管是馬車，還是馬。
想通了，鳳靈玄也不糾結了，說實在的，她還真的是很少時間坐馬車。
掀簾而入，鳳靈玄發現馬車內鋪著厚厚的毯子，十分柔軟，馬車也夠大，若是累了，可以在裏麵睡覺，上麵什麽都備著，簡直就是一個移動的小家。
軒轅熠見鳳靈玄那般幹脆就進去了，心情又好了幾分，對車夫交待了幾句，便抬腳上了馬車，在鳳靈玄的對麵坐了下來。
軒轅熠主動拿起茶壺倒茶，鳳靈玄發現軒轅熠的動作很是講究，顯然很懂得泡茶。
微微眯了眯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軒轅熠抬眸衝鳳靈玄笑了笑，道：“朕聽說將軍喜歡喝茶，這茶是今年新上貢的，你嚐嚐味道如何？”
“謝謝！”
鳳靈玄客氣地說道。她很清楚，軒轅熠將她調查得十分徹底，除了她刻意掩掉的那些，一切都被軒轅熠查了出來。
隻不過，軒轅熠不知道的是，鳳靈玄喝茶是多，但她並非真的有多喜歡喝茶，隻不過是茶能提神罷了。
在這個世界沒有咖啡這種東西，或許有，隻是她沒有發現，但不管怎麽說，她手中能夠想到的自然提神之物，也就是茶葉了，不然，她得找一些奇怪的東西了。
以於軒轅熠的親手服務，鳳靈玄的心情是說不出的複雜。
軒轅熠堂堂一國之君，竟是為了她做到如此地步，她何德何能？
很明顯，軒轅熠能夠為她做，也願意為她做的事情遠不止這麽一點。
將茶倒好，軒轅熠又取出小吃，剝殼的剝掉殼遞給鳳靈玄，該去皮的又去皮遞給鳳靈玄，簡直不要太貼心。
這樣做了，聽到鳳靈玄道謝，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沉聲道：“朕希望你永遠都不要跟朕再說謝謝這兩個字，因為它代表著禮貌和陌生，朕與你之間，還沒有陌生到那樣的程度，不是嗎？再者，朕的心思，你一直都知道，對你好，不過是朕想好好地珍惜罷了。”
“皇上，你明知道我……”鳳靈玄本能地解釋，她自然是想要將鬼醫這個名號給拉出來的，可是，她這還什麽都沒有說，軒轅熠便將她給打斷了。
軒轅熠說：“不要再跟朕提鬼醫可好？你和她從來沒有在同一個時間出現過，你那麽聰明，心裏應該清楚，朕老早就有所懷疑了。”
鳳靈玄頓時不說話了，軒轅熠那樣說了，如果她再繼續說下的話，那麽，兩人的話題無疑要演變成她是不是鬼醫這事上了。
很明顯，鳳靈玄並不會輕易承認，軒轅熠自也一樣。
軒轅熠看著鳳靈玄，見其不說話了，心情一時也很複雜。
他應該輕鬆一些的，可是，他卻覺得心情更加的複雜了。
鳳靈玄不是沒有察覺到軒轅熠的變化，但她沒有去開那個口。
要她怎麽說呢？說得再多，也就是那樣了。
兩人間又沉默了一陣，然後，軒轅熠主動對鳳靈玄說：“你不想太多，朕並沒有要追究下去的意思，真相是什麽，朕並不是很在意。”
鳳靈玄抿了一口茶，道：“這茶很好喝，皇上要不要嚐一嚐？”
軒轅熠看了鳳靈玄一眼，知道對方是在轉移話題了，微微笑了一下，拿過鳳靈玄的杯子，就著她方才喝過的地方很是淡定地喝了一口，然後道：“確實很好喝。”
鳳靈玄：“……”
皇上，你這是在間接接吻你知道不知道？就著我喝過的地方喝茶，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你的心裏就沒有一點點，哪怕是一點點的怪異嗎？
軒轅熠卻是淡定得很，當然，這隻是表麵上的淡定，他的心裏可是高興得不行了，哪裏會才那麽一點點的淡定？
鳳靈玄一眼就看出了軒轅熠的異樣，哪怕他的演技很是高超。
兩人都很聰明地沒有再去提這事，什麽間接接吻，好像是不存在的般。
馬車在車夫高超的趕車技術下平穩地前行著，鳳靈玄掀開車簾看外麵倒退的風景。
之前她還以為兩人呆在一起多少會有那麽一點點的尷尬，事實證明，沒有。
不過，這樣也好，不是嗎？
盡管不願意在軒轅熠的麵前表麵出來，又不願意承認什麽，但她自己心裏卻比誰都要清楚，與軒轅熠在一起的時光，她是很珍惜的。
鳳靈玄看著外麵，軒轅熠的視線則一直在鳳靈玄的身上。
這個人，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長相，不知道她那張麵具之下究竟是怎麽樣的模樣，盡管她總說自己戴麵具是因為長得醜，但他卻有一種感覺，麵具下麵的臉當是十分好看的。
軒轅熠也會有腦補想象的時候，每每想到深處，卻總不自覺地與鳳靈玄的那一張臉重合。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每每那樣的時候，他也會忍不住自問：在他的心裏，到底是鳳靈玄重要，還是這位戴著麵具的將軍重要？他總把麵具下的臉想象成鳳靈玄的模樣，是因為他把鳳靈玄看得太重的原因嗎？
他不否認，鳳靈玄在他的心裏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但是，他也明白眼前的人對他意味著什麽。他的皇後已經死了，但眼前的人還活得好好的，一份珍貴隻能放在心上，一份珍貴卻是要拚盡全力去爭取。
可能是想得太多，軒轅熠的眼神帶著一種誌在必得的光，越漸炙熱。
哪怕不必回頭，鳳靈玄也感覺到了，她竟有些害怕回頭去看。
不知不覺地，他們間的氣氛越發的曖昧起來。
恰在這個時候，馬車不知道壓到了什麽，突然劇烈的晃動起來，鳳靈玄始料未及，身子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往下倒去。
她這一倒，直接倒在了上前接她的軒轅熠懷中。
溫熱而又熟悉的氣息瞬間將她包裹在內，鳳靈玄心尖猛地一顫，臉頰都燙了起來，耳朵尖與脖子根也紅透了。
軒轅熠垂首便能看到，一時心情大好，也不知道是要證明什麽，湊到鳳靈玄耳邊，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問道：“怎麽樣？沒事吧？可有摔著？可有哪裏磕了碰了？”
濕熱的呼吸全部噴灑在脖頸間，鳳靈玄原本就有些紅的臉更加紅了，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地僵了一下。
哪怕隻是很短暫的時間，軒轅熠還是發現了。可想而知，他的心情自然是更加地好了。
“我沒事。”鳳靈玄回神之後便掙紮著要退出來。
不過，軒轅熠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放在她腰間的雙手猛地收緊：“在朕的懷中，你就如此的不自在嗎？到底是不願？還是不敢？”
“皇上，我是男子，也有心上人。”哪怕明知道軒轅熠不會相信，鳳靈玄還是重重地強調了一下。
她這話一出口，軒轅熠立刻道：“這並不影響朕對你的心思，朕不管你是男是女，又是不是有心上人。隻要你們還沒有成婚，那麽，朕便有追求的權利，不是嗎？”
“是不是我與鬼醫成婚，皇上就可以放棄了？”鳳靈玄強行壓下心裏的疼痛，問道。
軒轅熠道：“你與鬼醫會成婚嗎？”
“會。”鳳靈玄非常肯定地說道。
若是以前，軒轅熠可能就信了，還會親自給鳳靈玄和鬼醫準備豐厚的大禮，可現在，軒轅熠並不相信，這不僅僅是因為他對鳳靈玄有著那樣的心思，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觀察所有。
越是相處，他越是覺得將軍與鬼醫特別相似，很多地方都一樣，若說這不是一個人，那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兩個人。
外界早有傳言說這兩個人有著不一樣的關係，若是真的如傳言那般，那麽，他們早就在一起，何至於這麽多年還沒有成婚？
可能就是因為種種原因不相信，軒轅熠才更加大膽，當然，這也是一種試探。
試探的結果令軒轅熠非常滿意。
他將鳳靈玄轉了一個身，讓其與自己對視，然後，軒轅熠又問了一次：“你與鬼醫……當真是相愛的？當真可以成婚？當真能夠在一起一輩子。”
“當……”然後尚未說出口，便被軒轅熠給打斷了。
軒轅熠道：“你不要說什麽當然，朕不信你說的什麽當然，你看著朕的眼睛告訴朕，你喜歡的人是誰？當真是那個所謂的鬼醫嗎？”
鳳靈玄抬眸，一眼就撞進了軒轅熠的眼中，那雙眼眸就好像大海般，完全看不到盡頭，可她又能深切地感受到那雙眼眸之下的深情與難過，以及隱忍。
心尖狠狠地顫了顫，鳳靈玄一時竟有些不敢去看軒轅熠的眼睛，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心軟，忍不住做些什麽。
可是，軒轅熠沒有給她逃離的機會，抬手就捏著她的下巴，道：“為什麽不敢看著朕的眼睛？你告訴朕，到底是為什麽？你若是心裏真的那樣想的，又何必害怕？”
鳳靈玄道：“皇上，臣不看你，是不想看到你眼中的情緒，但是，這不代表臣就害怕……”
“不害怕，為何不敢看朕的眼睛？難道你不是朕看出來你的心思？”軒轅熠沉聲問道。
他眸光灼灼地看著鳳靈玄，完全不給她逃離的機會，鳳靈玄心下有瞬間的慌亂，為免軒轅熠下一刻就將臉上的麵具給摘下，她尋機從軒轅熠的手下掙脫，她說：“皇上，有什麽話，咱們這樣說就行了，沒有必要動手。”
軒轅熠看著自己空掉的手，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隻要再晚那麽一點，哪怕隻是一點點，他就可以伸手摘下她的麵具了，她是察覺到了什麽才會如此警惕，還是因為害怕被他揭開麵具，所以保持著足夠的警惕？
不管是哪一種原因，軒轅熠心裏都不高興了，特別的不高興。
他本是個很會隱藏自己情緒的人，可是，他發現在鳳靈玄的麵前竟是沒有辦法隱藏。
當心裏的不爽達到一定程度之後，軒轅熠就問了出來。
聽到問話的鳳靈玄先是愣了一下，她自是害怕被他看到真顏，可是，她這個時候能說嗎？絕對不能說，她敢保證，她若真的那樣回答軒轅熠，那麽，軒轅熠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摘下她的麵具。
那麽，這會兒要怎麽回答軒轅熠呢？
鳳靈玄仔細地想了想，還是選擇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可軒轅熠明顯就是不太相信了。
軒轅熠不相信，鳳靈玄也很無奈，但她絕對不會再去解釋什麽。
這會兒的軒轅熠典型就是她說什麽，他都不會相信的了。再那麽說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兩人又陷入了沉默，原本就心情不愉的軒轅熠被這沉默攪得心情更加不愉，幾乎是下意識地要去摘鳳靈玄的麵具。
“這麽多年了，你從來未曾讓朕見過你的真麵目，也是第一個敢拒絕朕的人，你總說自己長得醜，無法見人，正好，今日朕就好好地看一看，你這張麵具之下的臉到底是有多醜？”
話音落下的同時，軒轅熠的手已經碰到麵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