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天真也要有一個度


    “這些年,我在族裏呆著是什麽樣的情況,大家心裏都是一清二楚,我也累了,既然都在了,那麽,我便說一下吧,一會兒,我就會離開族裏,如此,都不用為難了。”


    此言一出,全場懼靜。


    “你在這個時候,說走就走?有沒有考慮過族裏?”白眼人率先開口,從他緊皺的眉頭可以看出來,他的心情很是不愉。


    藍眼少年說:“我在這裏,一向都是多餘的存在,不是麽?”


    “誰說你是多餘的?”藍眼人終於開口,他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沉著。


    藍眼少年淡淡道:“一直都是。”


    “從來就不是,你不要整天沒有事做就東想西想的,有那個時間,不如好好地提升一下自己的修為。”藍眼人說。


    “修為再高又有什麽用?”藍眼少年一臉譏誚,說到這裏以後,他又多說了一句:“即便再高,也還是比不上其他的人,不是嗎?你們為什麽會這樣對我,難道你們的心裏沒個數嗎?我清楚,你們也清楚,我不可能會同意的,哪怕是我死。”


    “你真的要如此的倔強嗎?難道你不知道跟我們作對,對你沒有半點好處?你又拿什麽來跟我們作對?就你那麽一點點本事?不覺得有些太天真了嗎?”藍眼人淩地看著藍眼少年,話到這裏,他又看向不遠處的軒轅熠,問:“你是因為這個人嗎?這個黑眼睛的低賤的男人?”


    “你不要忘了,你曾經也是黑色的眼睛,現在你變成了藍色的眼睛,就可以輕賤黑色眼眸的人嗎?你不覺得這樣是把你自己也給輕賤進去了嗎?”藍眼少年半點不懼地反問,言語間多了幾分淩厲和譏誚。


    很明顯,這個少年是真的對藍眼人,甚至是其他顏色眼睛的人,都有著一股說不出的厭惡來。


    他說話的同時,也本能地將軒轅熠護在了身後。


    軒轅熠心裏有些感動,藍眼人就憤怒到了極點了,他狠狠地瞪著藍眼少年:“你這是打算要一直護著他?你一直擋在他的前麵,是怕我會傷到他?你可真是太高看他了吧?就他那一點本事,我若是真的要對他做什麽的話,你以為他還能活著站在這裏?”


    “我管不了那麽多。”藍眼少年說:“我隻做認為對的事情。”


    “所以,在你的眼裏,我做的都是錯的?”藍眼人眼中劃過一抹說不出的傷痛。


    被自己的後人如此說,誰的心情能好?


    藍眼少年卻不想再跟他們說下去,他怕越是說下去,自己越是會忍不住。


    離開,這本來就是必然的。


    藍眼人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他的臉色亦是越來越難看,白眼人看看藍眼人,又看看藍眼少年,很是無奈地勸:“都是一家人,可得想清楚了來,沒有必要因為一個外人而將家人的關係給弄僵了。”


    白眼人的考慮是不錯,若是以前,藍眼少年就聽了,這一次,他卻是鐵了心了。


    藍眼少年再一次重複自己要離開的事情,白眼人心裏很是不爽,藍眼人更是氣怒到了極點,對著藍眼少年破口大罵。


    罵完以後,藍眼人又問:“在你的心裏,到底是什麽最為重要,你可考慮清楚了嗎?”


    “早在很久以前,我就考慮清楚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更清楚要做什麽。”藍眼少年說:“不管是你否同意,我都決定了。”頓了一下,他的視線掃到綠眼少年的身上,不無嘲諷地說:“在你們這裏,有著好那麽一個厲害的晚輩存在,又聽話,想來,我不在,你們可以過得更好。”


    怎麽可能?眾人心裏都有一個明確的數。


    藍眼少年就是在嘲諷他們呢,明明他的本事更大,可他們一群人卻始終將綠眼少年給重點培養。


    若說綠眼少年經培養以後,變得很是厲害了,那麽,說明他們很有眼光,做出的決定也是極為正確的,可現實呢?他們的決定十分草率,還非常的惹人厭。


    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都不敢貿然地開口,他們都在等,等著藍眼少年再開口,或者是藍眼人直接開口,但是,他們注定要失望了。


    藍眼少年說出離開的話,根本就沒有做任何的停留,轉身的時候,他不忘叫上軒轅熠。


    軒轅熠看起來心裏震驚,但是,他並沒有說一句話,便跟了上去。


    他們都很清楚,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麽,都是不太妥當的。


    “站住!”藍眼人是真的怒了,他可以對藍眼少年平日裏的一切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卻沒有辦法容忍他的離開。


    藍眼少年聽到了,可是,他不僅沒有停下來,反而是走得更快了。


    很明顯,他是吃了稱砣鐵了心,不會留下來的,這個時候,如果說再跟他客氣,必然是留不住他的,藍眼人又哪裏會真的讓人離開?他的想法很簡單,做法更是簡單。


    你不是要走嗎?好啊,那就看你是不是走得掉了。


    藍眼人一聲令下,周圍的修者全部在出口處去攔截了。


    不管他們心裏是什麽樣的感覺,又是否真的願意接受,都這樣了。


    “少主,你還是放棄吧,隻要首領不點頭的話,你就不可能離得開,何必做無謂的掙紮?”


    這聽來似好意,更是幸災樂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藍眼少年本來就不好看的臉色在這個時候自是更加難看。


    他說:“你還知道我是少主?那你可曾將我這個少主放在眼裏?哪怕隻是一刻?”


    從來沒有!


    藍眼少年懶得跟這些虛偽的人廢話,試圖越過擋在身前的人離開,可是,那人並沒有讓路的打算,他一怒之下,直接給了擋路之人一拳就走。


    被打的人也是誇張,身子竟然倒飛出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藍眼少年出了多重的手呢,便是少年自己都怔了一下。


    不過,隻是瞬間,他就反應了過來,他什麽力道,他心裏清楚得很,這一次,怕是被人給陷害了。


    “你在做什麽?藍燁,你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藍眼人飛身上前,接過倒飛出去的男人,然後飛回到藍眼少年的跟前,沉聲喝道:“是不是我一直對你縱容,所以,你認為真的可以在族內為所欲為?你有沒有想想自己是什麽身份?有沒有想過自己身上的責任?”


    一連串的指責,不間斷地吼出來,藍眼少年被喝得怔愣在原地,但是,也就那麽短短片刻的功夫,他又恢複了平靜,他說:“沒錯,我從來就沒有想過那麽長遠的問題,我是什麽身份要緊嗎?我身上有什麽責任?”


    “你是族裏的少主……”藍眼人怒喝。


    其話未完,便被藍眼少年給打斷,他一臉譏誚地問:“我是族裏的少主?可我這個少主還不如別人呢,你有重視過我嗎?你一直留我在族裏,有著什麽樣的目的,你自己心裏沒數?這麽多年來,我在族裏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你不知道?你什麽都知道,可你從來沒有為我說過哪怕是一句話,在整個族裏,沒有一個人看重我,沒有一個人真心地對我好過,我憑什麽要對你們好?又憑什麽要為你們放棄那麽多?有些時候,天真也要有一個度。”


    他這是將多年的憋屈都給說了出來,讓人聽得一陣心酸,便是方才還理直氣壯的藍眼人,也一時沒有了聲音。


    他能說什麽呢?他確實是錯了,錯得離譜。


    隻是,現在後悔,好像已經來不及了。


    藍眼少眼說:“讓我走吧,不要再攔著我,這對你們來說才是最好的,畢竟,我是那個不受歡迎的人,可若是我繼續留下來的話,對你們來說,反而是負擔了,你看,我的脾氣就是這麽的不好,萬一再傷到你們的天才,動著你們的心肝寶貝,那就不好了。”


    “你要走,可以,先帶我們去取凝魂燈。”藍眼人冷靜得可怕。


    “看吧,這個時候終於還是忍不住說出自己的目的了?你們一直想要留我,不就是因為凝魂燈嗎?”藍眼少年眼中的譏誚更是明顯。


    他活了這麽多年,不如族裏那些根本比他差的少年就算了,連一個死物都比不過。


    若是以前,藍眼少年必然傷心,可傷心的次數多了,他也就不會再傷心,也不會再難過了。


    藍眼人看著藍眼少年,等著他的答案,他表麵上很是鎮定,但他的心裏卻有著說不出的緊張感。


    他之前口口聲聲地說著為藍燁好,可結果,還是要凝魂燈。


    軒轅熠站在一旁,安靜地看著這邊的動靜,聽著他們的話,當聽到凝魂燈這三個字的時候,他的心也跟著懸了起來,並且忍不住地猜測:難道那個所謂的冥淵境,真的是凝魂燈出世的地方?在這個世界上,凝魂燈也不隻一盞?


    如果,他跟著去的話,是不是就可以得到凝魂燈?即便得不到,能夠知道如何修複凝魂燈,再差一點,可以找到凝魂燈芯也不枉此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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