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早,您招呼我來,有什麽事情嗎?」衛宮切嗣畢恭畢敬地說道。


    他的麵前,是如同巨人般的Deus,他坐在他的王位上,俯瞰著下方的衛宮切嗣。


    這裏是亞空間的某座因果律大殿堂,對於Deus來說,還是相對安全的。


    「衛宮切嗣,被稱為魔術師殺手的男人。」Deus開口了,聲音神秘而飄渺:「我想,你必然明白我讓你來到這裏的原因。」


    「……」衛宮切嗣笑了笑,苦澀地道:「大概是因為我是所有受邀請的嘉賓中少數沒有傷害您能力的人之一!」


    「這自然是重要的原因。」Deus並沒有否認這一點:「然而,卻不是全部!」


    「……」


    「衛宮切嗣,你現在,還相信正義嗎?」


    正義?


    切嗣苦澀的笑了。


    為了拯救所有人,不得不做出一點必要犧牲。


    按他以前認識的某個人的話來說,就是「不斷失去一切的男人」。


    他還相信正義嗎?


    這並不是自己想要的結局。這隻是正確的判斷而已。毫無辦法,毫無反駁的餘地。切嗣的判斷是正確的。把非死不可的人抹殺,拯救那些沒有理由死亡的人。這不是「正義」又是什麽


    已經回不來了。回憶起以前那遙遠的麵容。在耀眼的朝陽之中,帶著溫柔的眼神向自己問到「你想成為什麽樣的大人」


    那個時候,切嗣應該回答了——如果zì yóu擁有能夠改變世界的能力,如果自己手中擁有奇跡的話,「我要做正義的夥伴!」。


    那個時候的切嗣,還不知道這名為「正義」的天平,將會奪走什麽,並且給他帶來什麽。


    「正義」奪走了自己的父親,奪走了自己的母親,又奪走了溫柔的妻子和可愛的女兒。留在手裏的,隻有殘留的血液的感覺。甚至連他懷念的權利都被一同剝奪了。


    自己所愛的人。麵容也好,聲音也好,都無法再回來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們都將在切嗣的噩夢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出現。他們一定不會原諒親手奪走自己生命的切嗣。


    這就是「正義」的選擇,追求理想的代價。


    就是「正義」讓切嗣落到了如今的境地,難道他還會相信什麽正義嗎?


    「是的,我相信。」


    切嗣沉默了一會,堅定地說道。


    在那一刻,他仿佛拋下了什麽重擔,他已經不是那個「這個一生中一事無成,沒有贏得過任何勝利的男人」了。


    他仍然相信著正義,即使不是為了自己,至少……必須讓他所愛的人的犧牲有價值!


    Deus滿意地笑著,這樣的衛宮切嗣才能作為合格的棋子而使用,不過,他還得再加上一點砝碼。


    「衛宮切嗣喲,回答我的話,你還相信‘奇跡’嗎?」


    衛宮切嗣沉默了,大聖杯沒能完成「奇跡」,因為,那從一開始就是個騙局。


    他還相信「奇跡」嗎?


    人類已經無法拯救自己了,所能依靠的……隻有「奇跡」!


    無論如何,即使是為了那一絲希望,或者是為了一點心靈的寄托,他不得不,也必須相信「奇跡」!


    「是的,我相信。」


    Deus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站了起來,伸出了一隻骨杖,指向了衛宮切嗣。


    「隻有相信奇跡的人才能創造奇跡,而我在尋找的,也就是創造奇跡的人。」他緩緩地說道:「這是我最後的一點小禮物,請你務必不要拒絕。」


    銀sè的光輝灑到了切嗣的身上。


    切嗣沒有拒絕。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情勢如此,雖然附身的英靈發出了不安的訊息,切嗣仍然未動。


    然而,他驚奇地發現,自己,似乎變得年輕了,更加強健有力,就連衰弱了魔力都回複到以往全盛時期的程度了!


    連阿瓦隆都無法阻止的如同詛咒般的迅速衰老,居然被Deus逆轉了!


    「這就是我所能給你的一點點幫助了。「Deus頹然無力地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雙眼也失去了神采,略微喘息著,這樣說道。


    「非常感謝您的慷慨!」衛宮切嗣鞠了一躬這樣說著,卻並沒有做出任何承諾。對方明顯是要利用自己,要是自己送上門去,那也太傻了。


    喘息了一會,好似疲憊不堪的Deus終於略略緩過勁來了。


    「不用多禮。這是我應該做的,給所有人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不過這個並不完整,你要小心使用,萬一超過了一定的極限,你就會變成實際的樣子了。」Deus慢慢說道:「我期待你的表現。在所有人中,我唯一看重的就是你,所以今天唯獨隻約了你見麵,就是為了給你一點額外的幫助,我想,你也不會讓我失望的。好了,請原諒一個即將隕落的神邸的無力,現在,我要好好休息一下了。」他揮了揮手,閉上了眼睛。


    姆魯姆魯無聲地走到了衛宮切嗣的麵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便帶頭走了出去,衛宮切嗣也向著Deus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大約過了幾分鍾,姆魯姆魯又回到了這個大殿堂。


    「他已經走了嗎?」Deus說道。


    他的臉上帶著奇特的笑容,雙目炯炯有神,哪裏有一絲疲倦的樣子?


    「他似乎完全相信了,不過您為什麽要這樣做呢?」姆魯姆魯小心翼翼地問道。


    「嗬嗬嗬,如果他相信了那他就不是衛宮切嗣了。他相不相信是他的事情,我隻要把我的表演做好就可以了。」Deus笑了笑,卻沒有回答:「那麽,下一位呢?」


    姆魯姆魯立刻答道:「那個年輕的yīn陽師已經在等候了,要帶他進來嗎?」


    得到了Deus肯定的答複,姆魯姆魯退了出去。


    Deus晃了晃腦袋,打起了jīng神,準備迎接下一位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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