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這詩般的溫柔,才賦予了人生以藝術,賦予生命以永恒……


    天燼皺眉,不願相信自己有那麽一刹那喜歡上了所錦那麽柔軟的一麵,惱怒於自己的情緒被她一瞬間的微笑所捕捉……


    但很快天燼便豁達的一笑。


    惱怒歸來的笑容,讓他熄滅了內心的嗔恨,泯滅了對骨王的偏見,眼裏寫滿的全是對所錦行為舉動的祝福……


    善良——人所固有的善良,可以喚起一個人難以摧毀的喜愛。


    情動,執著,追逐的愛戀開端在此蘇生……


    ————


    之後,所錦為了方便照顧老人,也為了有更多時間完成她的雕刻事業,與老人住在了一起。


    老人讓所錦通過接觸他的手指而得到他想說的話,老人說這種方法叫指識古語,也叫肢識骨語……


    之後,所錦向老人笨手笨腳地學起了雕刻,一點一滴地學習關於雕刻的知識。


    木匠的工具箱,忌他人亂動,但老人卻毫不吝惜地贈送給所錦。


    匠人的工具很多,有斧、锛、鋸、曲尺、墨鬥、刨、鑿、鑽、銼、羊角錘等等。


    讓所錦特別鍾情的便是墨鬥,那是匠人用來打直線的工具。從墨鬥中拉出墨線,放到木材上,繃緊,提起,墨繩趁著彈力就打上了墨線。


    所錦還了解到了關於雕刻的種種……


    石雕雕刻手法有各種類別:


    工匠在石材表麵上以平雕、浮雕,透雕等手法雕刻出各種花紋圖案,通稱“剔鑿花活”。


    不同的雕刻手法會配以不同的雕刻加工方法:


    平雕,又稱平活,圖案簡單的,可直接將花紋畫在經過處理的石料表麵。圖案複雜的,可使用“譜子”畫出紋樣後,用鏨子和錘子沿著圖案線鑿出淺溝,這道工序叫“穿”。如果是陰紋雕刻,要用鏨子順著“穿”出的紋樣進一步把圖案雕刻清晰、美觀。


    如果是陽活類的平活,應把“穿”出的線條以外的部分(即“地兒”)落下去,並用扁子把“地兒”扁光,最後把“活兒”(即圖形)的邊緣修整好。


    浮雕,又稱鑿活。其加工程序分四步:第一步為“畫”,較複雜的圖形要先起譜子,即將花紋畫在較厚的紙上,然後要紮譜子,即用針順著畫好的花紋在紙上紮出許多針眼,最後再拍譜子,就是將紙貼在石麵上,用棉花團等沾紅土粉在針眼位置不斷地拍打,這樣,花紋的痕跡就留在石材表麵了,然後用鏨子沿線條“穿”一遍,就可以開始雕刻了。第二步為打糙,即根據“穿”出的圖案把要雕刻的紋樣雛形雕鑿出來。第三步就是在已經打糙的石料基礎上,用筆將圖案的局部如植物的花瓣,動物的頭臉、毛發、鱗甲等畫出來,並用鏨子或扁子雕刻出來。第四步為修活,即將雕刻形象邊緣用扁子扁光修平。


    透雕,又稱透活,與鑿活相似,隻是雕刻得更深,即“地兒”落得更深,“活兒”的凹凸起伏更大。有的部位要掏空挖透。由於透雕的層次較多,因此每道程序要分層進行,反複操作。為了加強透雕的真實感,細部的雕刻應深入細致。


    圓雕,即立體雕刻。由於圓雕形象千差萬別,雕刻手法和程序各不相同。大體上分以下幾個步驟:先出胚子,根據圓雕的體量將多餘的部分鑿去;再鑿荒,就是根據所雕形象各部位的比例,畫出大體的輪廊,將輪廊線以外的多餘部分鑿去;然後打糙,沿輪廊線把外形鑿打出來,將需要挖空的地方勾畫並掏挖出來;下一步是打細,在打糙的基礎上將細部線條全部勾畫出來,要將細部雕鑿清楚;最後用磨頭、剁斧、扁子等將需要修理的地方修整幹淨。


    ……


    ……


    ……


    所錦欲哭無淚……


    暗梅幽聞花,——俺沒有文化


    臥枝傷恨底,——我智商很低,


    遙聞臥似水,——要問我是誰,


    易透達春綠.——一頭大蠢驢.


    岸似綠,——俺是驢,


    岸似透綠,——俺是頭驢,


    岸似透黛綠.——俺是頭呆驢.


    所錦隻覺得學習雕刻,她是高估自己的智商了……


    她隻想說:後生告退……


    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吾不言……


    ————


    很長一段時間,所錦處於一種有氣無力、垂頭喪氣、精神不振、無精打采的狀態。


    老人似乎察覺到了所錦的失落,將一枚古獸鈕章放在了她手上……


    金石華彩,知白守黑,方寸之間,刀走淩雲誌,字形流雲姿。


    鱗介尊神龍,走獸宗麒麟。


    海為龍世界,而麒麟則是百獸之宗。


    威武霸氣,龍驤虎嘯,輕易可見雕刻品的蹈厲之誌。


    所錦驚歎……


    她想起一位名人對雕刻品的評價。


    美國學者威廉·羅肯特稱:紐章為“世界公認的最高藝術”,“代表了世界美學的最高成就”。


    他還說,從事這門藝術的專家是“能使石頭唱歌的藝術大師”。


    這是她心裏的全部評價。


    所錦第一次被藝術的力量折服,心服口服!


    所錦踟躇不前,不敢接過老人贈送的紐章。


    “老爺爺,這個紐章您還是自己留著吧,太貴重了……”


    老人將刻章恭敬地放在所錦手上:“不,這是你應得的,善良的丫頭……”


    所錦喜出望外,卻還是忍痛拒絕。


    雖然一個遲暮之年的老人沒什麽好懷疑的,但她還是更願意相信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老人拗不過所錦,隻能作罷。


    所錦是一個如果熱愛便會深愛繼而瘋狂的人。


    對古獸鈕章的一見鍾情,讓她瘋狂學起了古獸紐章的雕刻,任老人如何勸說所錦放棄這項艱難的工作,也無法改變所錦的想法……


    從那以後所錦每次聽老人的講解都會記錄一大堆筆記


    老人也第一次見到如此有書生氣質的骨王。


    老人也歡喜,活了老半輩子,能見到,如此鍾愛雕刻的孩子……


    所錦不知老人的心理,隻顧廢寢忘食地研究,施工……


    幻想著嶽熵收到她凝聚萬分真情的禮物時,反應是多麽地詫異,心裏是如何感動,情感是如何淪陷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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