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雲鷲亦是如此,因著白琉璃的太過貼近,她臉上的麵紗便半垂在他麵上,將兩人間的氣氛烘托得更加曖昧,他不僅能清晰地感覺到白琉璃的呼吸輕輕地拂到他的麵上,甚至能聞到她發梢帶著的隱隱草藥清香,她耳邊沒有銀鈴鐺綴掛的小辮子正好拂到他的耳畔,帶著輕微的癢,有點撓人的難耐。


    然,如此距離,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睛,她的瞳眸,他第一次發現她那真真笑起來就會閃出點點色彩的漂亮瞳眸竟是異常澄澈,仿佛不染塵埃,他不僅能看到她瞳眸深處閃爍的如她身上一般的色彩,還能從中清楚地看到他的倒影。


    嗬,他真正的模樣與現下戴著一半麵具的模樣無差別吧,一半是人,一半是鬼。


    “姐姐難道不知,這藥閣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麽?”對於白珍珠不請自來的擅自闖入,白琉璃表露出深深的嫌惡,口氣冰冷,正慢慢撐起身,不忘用眼角餘光看靠在門框上一臉幸災樂禍的穆沼。


    定是這個沒事找事的穆沼找來了白珍珠,方才那惹人厭的小石子也必是出自他手,他這是在報複她方才拒絕他進裏屋麽?倒真是個閑的沒事幹小肚雞腸的男人,如此對比起來,倒顯得麵無表情的百裏雲鷲才像個真正的男人。


    “姐姐聽婢子來說妹妹這兒鬧了刺客,特急急來瞧妹妹是否有恙,卻不想……”似乎是覺得難以啟齒,白珍珠沒有將話完全往下說,然而卻是她心中濃濃的怨恨與不可置信讓她無法往下說,隻聽她神色嚴肅道,“男女授受不親,就算王爺剛和家妹定了親,這麽做也會毀了家妹的名聲!”


    百裏雲鷲,百裏雲鷲……為何出現在白琉璃的屋裏?他明明,明明已經中了她的毒!他明明,就該是她的人的!全天之下,他身上的毒隻有她能替他解!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她也要得到他的人!她絕不會把他讓給任何人!更不會讓給白琉璃!


    白珍珠的話一出,站在她身後跟著她來美其名曰保護白琉璃的家丁吃驚過後頓時麵露鄙夷,盡管他們隻能站在裏屋門外看不見屋中情況,可他們不蠢,聽了白珍珠的話必然知道屋中發生了什麽事情,真是不知廉恥,還沒有拜堂成親就想著要洞房花燭嗎,大小姐還真是令人作嘔。


    “那我是否要感謝姐——”就在白琉璃正直起腰時,一道突如其來出其不意的動作打斷了她未說完的話,令她險些將手中的小藥臼打翻。


    嗯——白琉璃震驚,一向鎮定自若的她在這一瞬間竟有些不知如何思考。


    “雲王爺您——”白珍珠神色大變,因為太過震驚與不願相信致使她身子猛地晃了晃,腳步微微往後踉蹌,幸而在她身後的婢子扶住了她,她才不至於無處可靠。


    哦——穆沼同樣是一臉的驚訝,將眉毛高高挑起,而後眯眼笑得興趣深深。


    隻因,百裏雲鷲在白琉璃就要直起身的刹那,一手環住了她的腰,一手扶住了她的頭,將她摟到了懷裏!讓她的額頭抵在他的額角,擋住白珍珠看向他的視線。


    “白二小姐方才未說完的話,是‘卻不想’什麽?”百裏雲鷲摟著震驚的白琉璃,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地冷冷道,“卻不想琉璃與本王卻在房裏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對嗎?”


    百裏雲鷲麵朝屋頂,冷冷的語氣裏含著濃濃的嘲笑,溫熱卻涼薄的氣息拂在白琉璃的耳畔,臉頰與他的右臉頰輕碰在一起,竟是彈指可破的圓潤,竟令她的心跳有些莫名其妙地加快。


    “雲王爺您誤會了,臣女並不是這個意思,臣女隻是——”琉璃琉璃,他竟然叫她琉璃,他竟然稱呼得如此親密,百裏雲鷲,為什麽,為什麽?


    然,白珍珠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百裏雲鷲絲毫不給麵子的打斷,隻聽他的聲音冷得不能再冷,與他近在咫尺的白琉璃甚至能感覺得到他身體以及眼裏慢慢浮出的殺意,“隻是因為所謂的關心才急急而來的對嗎,那麽白二小姐現在見到的事實並無危險,大可離開了。”


    在百裏雲鷲說話間,白琉璃欲撐起身離開他,奈何他竟將她摟得緊緊的,完全不給她起身的機會,然而白琉璃卻不想與他這麽在別人眼前玩這種你儂我儂的遊戲,微微歪頭讓她的手能扯下發尾的小銀鈴,隻見那小銀鈴在她手上竟如機關一般生出一根尖刺來,對準百裏雲鷲的頸窩就要刺下——


    “別動。”百裏雲鷲將白琉璃的頭往他的方向轉過來的同時忽然轉過頭,涼薄的唇便這麽出乎白琉璃意料地擦過她的唇,令白琉璃捏著小銀鈴的手猛地一顫,百裏雲鷲將右臉完全藏在她的發辮裏,將聲音壓低得隻有她一人聽得到,“我的右臉沒戴麵具。”


    隻一句,令白琉璃手中那隻差小半寸就要刺入他頸窩的尖刺驀地停了下來。


    “雲王爺您這般,於家妹於您來說,都不好。”盡管百裏雲鷲的動作快得讓白珍珠無法看到他的臉,然她卻清楚地看到了他與白琉璃的唇緊貼著擦過,她心中正烈烈燃燒的嫉妒與恨險些將她吞噬,隻見她雙拳緊握得指關節在皮肉下清晰透出,仿佛她再用力一分,就會將她自己的雙手捏碎,可見她對白琉璃的恨與嫉妒有多深,也可見她是在如何極力地忍耐,忍耐住不讓自己以她從不為人知的身手上前殺了白琉璃!


    “有何不好?名聲嗎?”百裏雲鷲冷笑,“難道白二小姐不知,名聲於我還有琉璃來說,早就沒有了嗎?”


    “倒不知這白府如今是誰當家,是你嗎,白二小姐?”百裏雲鷲將“白二小姐”四個字咬得極重,以致站在裏屋門外的家丁都能清楚地聽到,“若不是白二小姐,隻怕本王在白府的哪個地方都輪不到白二小姐來管才是,對嗎,琉璃?”


    說至最後,百裏雲鷲竟將話鋒一轉,轉到了白琉璃身上,無疑是在說,白家的家主是白琉璃而非白珍珠,既然家主未發話,一個小小二小姐憑何在這裏說話。


    “嗬嗬,姐姐,王爺身有不適,需要我來照顧,若是姐姐不介意,也留下與妹妹一起照顧王爺如何?我想太子殿下應該是不會介意的。”白琉璃無法掙出百裏雲鷲緊摟著她的雙臂,隻能緊貼著他的左耳畔淺笑,聽似大方的話,實是對白珍珠的嘲諷,身有婚約卻在妹妹的屋裏看妹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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