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少公子回府了嗎?琉璃正在裏邊為蕭少公子施針嗎?”百裏雲鷲並未介意君眉的態度,卻也像視君眉於無物般,跨進門檻後徑自往裏屋的方向走去,“既然琉璃在裏邊,本王就更應該進去才是。”


    君眉眼見百裏雲鷲非但無禮地闖進梅園,此刻竟還要無禮地闖進裏屋打擾白琉璃醫治公子,眼裏騰地漫上殺意,抬手握住腰上的佩劍,毫不猶豫地擋到百裏雲鷲麵前,冷冷道:“還請雲王爺自重,這兒是蕭府,不是雲王府。”


    君眉的話聽在任何人耳裏都是對百裏雲鷲的大不敬,隻是未見她眼裏有絲毫畏懼之意,倒有一種誓死也不讓百裏雲鷲再往裏走一步的味道,仿佛在保護所愛之人一般,無所畏懼。


    有她柳君眉在這世上一日,她就決不允許任何人對公子不敬!人人懼怕的鬼王爺又如何?便是當今聖上若對公子不敬,她也可以毫不猶豫地向他舉劍!


    隔著麵具,沒人知道此刻的百裏雲鷲麵上神情如何,聽風卻知,眼前的這個女人簡直就是在找死。


    僵持隻有一瞬間,蕭安心溫和的聲音從裏屋傳了出來,“君眉不可無禮,雲王爺既然已經到了蕭府,就是蕭府的貴客梅園的貴客,雲王爺若是不覺敝閣簡陋,進來瞧瞧也無妨,君眉方才失禮了,請王爺允許在下待其向王爺陪個不是。”


    君眉擰眉,眸中有不知名的光閃過,隨即退到一側,低頭向百裏雲鷲恭恭敬敬道:“君眉方才失禮了,還望王爺大人不記小人過。”


    “蕭少公子既已開口向本王賠了不是,本王若是再計較,豈不是顯得心胸狹窄小肚雞腸了。”百裏雲鷲似乎輕輕笑了一笑,看也不看君眉一眼,不疾不徐地走進了裏屋。


    隻當他一腳才跨進裏屋時,腳步幾不可見地頓了頓,繼而繼續往前,走到了白琉璃身邊。


    隻見蕭安心白皙的背上,自頸椎到脊椎底端都紮滿了密密麻麻的銀針,白琉璃依舊隻是專心致誌地為蕭安心施針,仿佛沒有發現到百裏雲鷲的到來一般,隻專心於她手上的事,似乎她的眼裏隻有手中的銀針與蕭安心,便再無其他。


    “還請雲王爺原諒在下此刻不便招呼王爺,還請王爺隨意坐便好,稍後在下再好好款待王爺。”蕭安心在聽到君眉方才說百裏雲鷲來蕭府找白琉璃時,璀璨的眸子便彌漫上淡淡的哀愁,然自白琉璃聽到君眉的話後到現在百裏雲鷲來到她身邊,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就像百裏雲鷲沒有存在一般,他眸子裏的哀愁便又悄無聲息地退了下去,溫和的語氣裏都不由自主地帶了不易為人察覺的欣喜味道。


    百裏雲鷲似乎並不在意白琉璃對他的視而不見,隻是拖了一張椅子,走到了蕭安心的對麵,麵對著蕭安心也麵對著白琉璃坐了下來。


    “其實本王沒有夜半三更到別人府上做客的喜好,本王今日含冤得雪,本欲到白府告訴琉璃這個好消息的,但卻聽聞琉璃這幾日的這個時辰都在蕭府做客,本王擔憂夜裏不安全,故來接琉璃回府,倒不想琉璃是在蕭少公子房裏。”百裏雲鷲沒有稱白琉璃做白姑娘,而是一口一個琉璃,尤其最後一句,若是讓不知事實的人知道,定然會想入非非,隻是百裏雲鷲的口吻很淡很淡,仿佛毫不介意白琉璃呆在蕭安心的房裏一般。


    說者似不介意,並不代表聽者不在意,不過在意的倒不是隻淡淡瞟了百裏雲鷲一眼的白琉璃,而是蕭安心,隻聽蕭安心道:“在下生來便體弱多病,幾乎是以藥石續命,家母偶聞白姑娘得了白夫人醫術的七八分真傳,遂求了白姑娘來為在下續一續命,王爺此刻也是瞧得清楚的,白姑娘來蕭府隻是為在下施針,別無其他。”


    蕭安心雖未見過百裏雲鷲,但也聽過不少百裏雲鷲的傳聞,卻從未相信過鬼王爺眼睛會殺人的傳聞,隻當是無稽之談罷了,因而此刻麵對著百裏雲鷲,他不驚也不懼,一如既往地溫和待人,隻是當他聽到百裏雲鷲對白琉璃有誤會時,不由為白琉璃辯解。


    與此同時,蕭安心也端詳著百裏雲鷲,仿佛要透過他臉上的無臉麵具看到他的內心,似乎想要看他究竟配不配得起她,能說出這樣話的男人,明擺著不相信她,這樣的男人,豈配得上朗朗如清風的她?


    “看來蕭少公子挺關心琉璃。”百裏雲鷲輕輕一笑,淡淡的笑聲在麵具後發出低低的回音,麵具下他那一雙無人看到的眼睛,此刻卻如鷹一般銳利,緊緊鎖在蕭安心蒼白的臉上。


    他不過隻是說了一句話作為試探而已,沒想到蕭安心明知是試探卻還忍不住為她辯白,可真是關心她比關心他自己的名聲還甚,他不是傻子,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隻是——


    百裏雲鷲微微抬眸,看向仍舊正在落針的白琉璃,那抹淺淡卻又令人覺得溫馨的淺紅色,竟讓他有些莫名的不安。


    “還請王爺稍等琉璃片刻就好。”白琉璃沒有抬頭看百裏雲鷲,隻是不冷不熱地對他說了一句話而已,態度與和蕭安心在一起交談時可謂是有著大大的差距,令蕭安心溫和的眼眸瞬間璀璨而亮。


    其實並非白琉璃沒有察覺百裏雲鷲的到來一般,她不過是不喜歡在給患者施救時被人打擾打斷,且她與百裏雲鷲之間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關係,又何必在別人麵前表現得那麽熱切。


    百裏雲鷲沒有應白琉璃的話,蕭安心靜靜地看著百裏雲鷲,白琉璃則是依舊低著頭,整間裏屋瞬間隻聞三人輕微的呼吸聲。


    隻是,突然地,有誰的呼吸聲忽然變得異常急促,困難的喘息聲像隨時都可能斷氣一般,蕭安心斂了斂眸中的溫和之意,眸光沉沉地看著麵前正捂著心口向下深深躬身似乎很是痛苦模樣的百裏雲鷲,關心道:“雲王爺?”


    然蕭安心的話才一出口,他眸中溫和的光便完全沉到了眼底,隻因本是專心致誌在為他施針的白琉璃,此刻已丟了手上的銀針來到了百裏雲鷲的麵前,正背對著他蹲在百裏雲鷲的身前,毫不猶豫地將百裏雲鷲壓在胸膛下的手扯了出來,把上了他的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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