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琉璃冷冷看著白珍珠美麗的眼眸,隻見白珍珠慚愧地抿了抿唇,似乎經過一番思想鬥爭般,才從袖子裏取出一樣物什遞給白琉璃,是一隻半個巴掌大的錦囊,一副關切的模樣道:“這是姐姐前些日子便縫好的錦囊,裏麵有姐姐為妹妹求得的護身符,妹妹明日便要出嫁,財物些類的東西隻怕妹妹也不需要姐姐準備,隻是這隻錦囊是姐姐的心意,還望妹妹收下。”


    白珍珠說這些話的時候裝得很真,一雙漂亮的眼睛如會說話一般,即便沒有明說,也能讓人看得出她眼睛裏對白琉璃這個妹妹的關切以及對她出嫁的不舍,若是沒有前幾日發生過的事情,旁人一定會為她覺得這麽對待白琉璃好不值得,可是如今,誰知道她這樣的表現是真還是假呢。


    然,盡管白珍珠裝出一副溫柔關切的模樣,白琉璃卻沒有抬手接過她遞來的錦囊,隻是將嘴角揚了揚,完全不在意身旁還有旁人在場,聲音不輕不重卻足以令周身的人聽到道:“姐姐將這錦囊,妹妹可不敢收,姐姐還是自個兒留著吧,妹妹覺得,姐姐比妹妹更需要這樣的護身香囊來護身。”


    白珍珠麵色僵了僵,隻聽白琉璃繼續道:“還有,姐姐這香囊是想送給妹妹,還是想讓妹妹代勞送給雲鷲?”


    白琉璃說完,沒有欣賞白珍珠將下唇咬得近乎沁血的模樣,轉身便走,這一次,白珍珠沒有再叫她亦沒有再擋在她麵前攔住她的去路,聽風眼神冷冷地看了白珍珠一眼,眼中有不易為人察覺的厭惡閃過,而後轉身隨白琉璃走了。


    在旁隨侍的下人聽到這樣的話看到這樣的情景,不由都低下了頭,聰明的,心中開始分析白琉璃那聽似意味深長的話。


    姐姐這香囊是想送給妹妹,還是想讓妹妹代勞送給雲鷲?雲鷲是鬼王爺的名字,而珍珠小姐手中的護身錦囊,不是送給大小姐的,而是想要送給鬼王爺的?可鬼王爺明夜便要與大小姐成婚,馬上就是大小姐夫郎,聽著大小姐的語氣很不善,看珍珠小姐的眼神很不善,不僅是因為珍珠小姐做了偽證的緣故,還像是正室在看一個妾室的眼神。


    難道,難道……


    有婢子偷偷瞟了白珍珠婀娜的身影一眼,很快又低下頭,不由自主地狠狠咽了口唾沫,不敢再繼續往下想。


    而白珍珠,在聽到白琉璃自然而然地說出“雲鷲”二字時,拿著錦囊的手不由握緊,將錦囊緊緊捏在了手心裏,駐在原地盯著白琉璃離開的方向看了良久,才一言不發地轉身往她的院閣走去。


    當她走回她的院閣,將捏握著錦囊的手在打開時,原本微微鼓起的錦囊此時已完全癟了下去,甚至能清楚地看到錦囊底部裂了個口子,裂口撕扯著線絲,顯然是被生生撕破的樣子。


    白珍珠麵色冷如寒霜,屏退了隨侍的下人,進了屋。


    然她才反手將房門關上,便察覺到側屋有輕微的響動,隻見她麵上沒有絲毫警惕戒備之色,反是緩步往側屋走去。


    此時側屋裏的豆油燈燈光被調得很小很弱,本該無人的女子閨房,此刻竟坐著一名黑衣男子,正是前些日子救過白珍珠的男子,男子聽到動靜也並未急著走,而是靜靜地坐在圓桌旁,抬眼看向正走進側屋的白珍珠,右手五指間正把玩著一片竹葉,若是細看,還能清楚地看到他五指指尖有明顯被利物迅速飛過劃破的細小傷口。


    見著白珍珠進來,男子如在自己家一般緩緩道:“既然這麽想讓她死,直接一刀解決了她不更直截了當?左不過是搭上你的性命而已。”


    白珍珠沒有應聲,隻是走到男子所在的圓桌旁,啪的一聲將手中的錦囊放到桌上,力道之大震得整張桌子都在震晃,可見她心裏的怒氣有多盛。


    男子淡淡瞟了一眼被白珍珠放下的已然被撕破的錦囊,眼神黯了黯,道:“一從牢裏出來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他,你這樣隻會讓你死得快而已。”


    “我的事情不用你來管。”白珍珠聲音冰冷,麵上表情更是冰冷得如深冬的寒雪,“來找我什麽事?”


    “沒什麽事,就是來瞧瞧你有沒有與白琉璃打起來而已,看來我猜錯了。”男子實話實說。


    白珍珠定定看了男子片刻,才緩緩道:“多謝你救我。”


    “不是我救你,我不過是替你給太子府送了一句話而已,接下來你便等著做你的準嫁娘吧。”男子麵無表情地糾正白珍珠話,“隻是你要記得太子想要的東西,不過一旦和太子府扯上關係,便沒有全身而退的道理,這樣你還要往下跳?”


    “事到如今,你認為我不往下跳我還能如何?”白珍珠拿過倒扣在桌上的茶杯,為男子斟了一杯還帶著些許溫度的清水,移到男子麵前後才為自己也斟了一杯,看著杯子裏自己晃動的影子,冷冷一笑,偏轉了話題,“禹世然那個蠢貨,真的死了?”


    在右大獄時,她便聽到禹世然被處斬的消息,震驚之餘便是有些不能相信,死了當好,若是沒死的話……


    “在世人眼裏,他的確是死了。”男子拿過白珍珠遞來的水,卻隻是捧著杯子,沒有喝。


    “怎麽說?”白珍珠微微蹙眉。


    “因為此時的他,想必不再前往地府的路上,而是被鎖在雲王府不為世人所知曉的某一處。”那一夜,他雖親眼見到了禹世然身首分家血濺當場,然他知道那在眾人麵前被斬首的人,並非禹世然,而是禹世然的替死鬼而已。


    他之所以知道,是因為他知道曹公公不會讓禹世然這麽一個不僅無用於那個人甚至還不利於那個人的人存在於世,他前去右大獄被百裏雲鷲撞到的那夜,他便是身負了兩個任務而來,一是將禹世然從右大獄中救出,二便是,若是一任務失敗,便要想辦法在第一時刻將禹世然置之死地。


    他雖不知道曹公公是用什麽辦法完成的任務,但他知道,在禹世然再次上公堂之前,必然已經死在了右大獄裏,那個再次出現在公堂上並被處斬的人,絕不可能是禹世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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