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都知道白珍珠口中那她所愛之人究竟是誰,暗月率先按捺不住,吼道:“你這個陰毒的女人,你說什麽?”


    暗月說著舉劍就要上前取白珍珠的性命,卻被白琉璃從後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衝動,暗月雖然不甘,但是知道白琉璃製止她自然有她的道理,暫且忍住了上前將白珍珠千刀萬剮的衝動。


    “陰毒的女人?嗬嗬,我真是喜歡這個評價,可是我還覺得我不夠陰毒,若是我足夠陰毒,妹妹你又何嚐能活到今日。”白珍珠將手中提著的頭顱往前白琉璃的方向一拋,隻見那顆頭顱在地上骨碌碌滾動了幾下在半月腳尖前停了下來,那原本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卻是讓人如此玩弄著腦袋,不知該是為他覺得可笑還是可悲。


    “妹妹回到這兒來的目的,是為了他吧?”白珍珠輕輕拍著自己的手,好似他的手方才提過什麽髒東西一般,依舊在笑,卻是笑得得意,“他已經死了,妹妹不用找了,就算我沒能親眼見到他的屍體,但是那是風國最厲害的毒,就算妹妹能為他解毒,也已經晚了。”


    “瞧,他連死都是死在我手裏,就算他愛的不是我,我也終是勝了妹妹一籌!”白珍珠說完仰頭大笑,笑著笑著竟是一口黑褐的血噴出口,消瘦的身子猛烈搖晃著,似想要強自穩住身子,終是沒能穩住,雙腿一軟繼而跌跪在地上。


    暗月吃驚,白琉璃這才鬆開暗月的手腕,自她身旁繞過,往白珍珠走去。


    “準王妃當心!”暗月作勢要攔住白琉璃,卻被白琉璃按下了她已然提前的手,微微搖頭示意她不必擔心,走到白珍珠麵前,蹲下了身。


    白珍珠以為白琉璃要殺她,淒厲地笑了幾聲後毫不畏懼地閉上了眼,可是過了片刻,身上卻沒有疼痛傳來,使得她不禁又睜開眼。


    隻見白琉璃隻是靜靜地蹲在她麵前,眼神平淡,沒有嘲諷,更沒有恨意,那眼神平淡得就像在看一個生命中根本不值得記住的過客一般,白珍珠又是咳出一口烏黑的血,冷冷道:“為何不殺我?”


    “不必,你遲早會死,又何必我多此一舉。”白琉璃的聲音平靜卻冰冷。


    “多此一舉?嗬,嗬嗬!是嗎?”隨著白珍珠的笑,她嘴裏咳出的烏血更多,“原來在你眼裏,殺了我竟是多此一舉的事情。”


    白琉璃不語,白珍珠笑得愈加猙獰,也愈加自嘲,“為什麽,為什麽我以性命來下的賭注,結果竟是如此!為何贏的不是夏侯義夏侯琛?若贏的是他們,我必能讓你們體味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笑,可笑我自認聰明,最後卻是做了最蠢的決定!”白珍珠並未擦拭嘴角的血,任血水汙了她尖巧的下巴,汙了她美麗的衣裳。


    “憑什麽你就是白家的寶貝,而我始終隻能是個外人?憑什麽?”漸漸變得虛弱的話語裏是濃濃得不甘,“憑什麽他愛的是你不是我?明明我要先你很多很多年遇到他!”


    “憑什麽所有好的東西都是你得到?”白珍珠忽然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忽然一把抓住了白琉璃的衣襟,不甘的語氣裏還帶著殺意,“我恨你,從小就恨你!你知道嗎?”


    “我知道。”白琉璃沒有揮開白珍珠手,麵不改色。


    白珍珠看著她平淡的模樣,忽然又笑了,笑得惡毒:“哈,哈哈——我已經一把火燒了白家,白致與夏侯暖早就死了,白越那個老頭應該也活不了幾年了,就差你了,我真恨我自己死之前仍沒能將你送下地獄!為何老天還是厚待你厚待白家!為何就是不讓白家斷子絕孫!”


    “不,你已經成功了。”白琉璃終是沒有讓白珍珠一人在唱獨角戲,然麵色仍是平靜聲音仍是冷冷,“你已經成功地殺死了白琉璃了,在你將她封進棺材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死了。”


    白珍珠將目光定格在白琉璃麵無表情的臉上,在白珍珠震驚的眼神中,白琉璃說出了事實,“我,不是她。”


    “嗬……嗬嗬……”白珍珠震驚之後鬆開了白琉璃的衣襟,再一次笑了,“哈哈——竟是如此,竟是如此嗎?”


    “你不是她,你果真不是她……”那個從小就喜歡黏著她叫姐姐的小丫頭,真的死在了她的計劃之中。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她沒有再活著的必要了,太累,太累了……


    白珍珠在閉眼前,依舊不甘道:“忘了告訴你,溯城的百姓之所以會對他恨之入骨,是出自我手——”


    “你——”暗月手中的劍已然出鞘。


    然,白珍珠已經閉上了眼,已經再也聽不到旁人對她的恨意與殺意。


    白琉璃深深看了已然咽氣的白珍珠一眼後,緩緩站起了身。


    “準王妃,這個狠毒的女人有沒有在你身上下毒?”暗月恨恨地將劍甩回劍鞘,看著白琉璃緊張道。


    白琉璃微微搖頭,“無事,她沒有對我下毒,就算她下了毒,我也能解。”


    “那——”暗月本是要說什麽,然她的話還沒來得及開頭,便聽到廢墟之後有響動傳來,而傳來響動的那個方向,竟是通往地下暗牢的暗道入口!


    那是隻有爺一人才能使用的暗道!


    “誰?”驚的豈止是暗月一人,半月比她更加震驚,也比她更加小心。


    “在下曹風。”回答半月的,是一道冷冽卻鎮靜的聲音,繼而一道人影漸漸在三人視線裏清晰了起來。


    “是你?”話雖是疑問,然白琉璃的語氣卻聽不出絲毫疑問,那夜,百裏雲鷲問他拿了肢僵散的解藥,她便已猜得到他或許已經這個男人收到了麾下,而他此刻出現在此處,她也不覺絲毫驚訝。


    隻因,白珍珠在這兒。


    “曹風見過王妃,也在此謝過王妃先前的解藥。”曹風向白琉璃抱拳拱手,“還請王妃允許曹風將她帶走。”


    “曹風!別當吃裏扒外的東西!”暗月實在看這個名叫曹風的男人不順眼!


    隻是暗月才將話吼完,便注意到曹風右手拇指上戴著的墨玉扳指,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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