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白琉璃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將手中捧著的一碗模樣不怎麽好看的肉糜粥放到了書案上。


    “夜深了?”百裏雲鷲將目光移到肉糜粥上,伸手握住了白琉璃的手,微微蹙起了眉心,“琉璃下廚了?不是你自己說的不要碰涼水的嗎?”


    “這個你倒是記得清楚。”白琉璃笑,“我隻說了盡量,哪可能都不碰涼水。”


    “以後不要再碰涼水了。”百裏雲鷲將她冰涼的小手包攏在掌心,他那溫柔卻帶著命令的口吻令白琉璃的心立刻變得柔軟,隻能應聲,“我記著了就是,把這碗粥喝了便去睡吧,夜深了。”


    百裏雲鷲摸摸白琉璃的頭發,道:“琉璃先去睡,我再看一會兒書再去睡,琉璃不用等我。”


    白琉璃看著書案上那書寫得整整齊齊的空白宣紙本,不由微微蹙起了眉,伸手將那本子合上了,心疼道:“呆子,這些書什麽時候看不行?非得夤夜看完?”


    “我不能讓琉璃餓著。”百裏雲鷲神情極其嚴肅認真道,明兒他便要開始著手這些事情了,練習得越早越好,“我與暗夜相商好了,日後我與他輪流著下廚,家裏裏外大小事情也交由我們來做,琉璃與暗月隻管養好身子就行。”


    “呆子,你一個大男人如何做得來這些,若是真的不讓我做家事,咱們手頭還有些空閑的銀兩,足夠請一個婆子的。”白琉璃輕歎一口氣,抬手輕撫著百裏雲鷲的臉頰。


    “不,我不能讓別人來做這些事情。”百裏雲鷲毫不猶豫地否決,嘴角微微揚著,眼裏似有璀璨的光亮在閃爍,可見他大好的心情,“琉璃是我的娘子,隻能由我來照顧。”


    “我要,親自照顧琉璃與我們的孩子。”


    接下來的七天,鏢局暫時關門,白琉璃與暗月兩戶人家的兩個廚房則烏煙瘴氣了整整七天,而後百裏雲鷲與暗夜順利出關,暗夜因為有暗月在旁當師傅,出關後的廚藝直與暗月不相上下,百裏雲鷲則欠佳,暗月偷偷地和暗夜笑,爺真笨。


    這七天內,白琉璃與暗月沒少給他們的廚房添補鍋碗瓢盆,因為他們倆人隻差沒將廚房房頂給掀了之外,鍋碗瓢盆不知摔壞了多少,尤其白琉璃這邊廚房,簡直就是慘不忍睹,偏生百裏雲鷲還不讓她還收拾,白琉璃隻能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到診堂去坐著,眼不見心為靜,她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鍋碗瓢盆而已,再添置就是了。


    第八天,白琉璃終於吃到了百裏雲鷲親手做的羹湯,其味之鮮美連暗月都讚不絕口,道是她們以後都有口福了,白琉璃則是驚訝得有些說不出來。


    百裏雲鷲包攬了全部的家事,白日去鏢局,夜裏回來則將白琉璃伺候得好好的,至於下廚,則是他與暗夜隔日輪流著來。


    對於暗夜端上來的早中晚餐,白琉璃起初有些不習慣,在暗月天天的念叨下便也習慣了,而暗月第一次吃到百裏雲鷲親手端上的飯菜時,一向活蹦亂跳似乎不知哀愁的她竟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淚,遲遲不敢動筷,百裏雲鷲則是看了她一眼,將筷子親自遞到了她手裏,淡淡道:“吃吧,你與暗夜現在是我的鄰居,不是我的下屬,沒有什麽越矩的。”


    暗月生生憋回了自己的眼淚,爺是他們的恩人啊,哪有讓恩人給自己做飯的道理,這天下間,再也沒有像爺這麽好的主子。


    白琉璃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孕吐得如此厲害,厲害得僅僅看到稍微油膩一些的菜便覺惡心得不行,暗月看著她,老是覺得不可思議,她就沒有孕吐過,為何準夫人就難受得死去活來?


    暗月是不解,百裏雲鷲則是緊張得要死,整整一個月,百裏雲鷲無時無刻地守在白琉璃身邊,連鏢局也不去了,本是與暗夜輪流著下廚的事情他全攬到了自己身上,白琉璃笑他,說這是正常反應,不用緊張也不用大驚小怪,平日裏他該幹什麽就去幹什麽去,可是百裏雲鷲不信,他說那為何暗月沒有這種反應,白琉璃知道勸不動他,便由著他成日裏對她跟前跟後。


    因為白琉璃說過懷了身子的前三個月是對腹中孩兒影響最大的時段,所以這三個月裏,百裏雲鷲對白琉璃照顧得可謂無微不至,簡直就像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白琉璃忍不住笑他哪裏用得著這麽認真小心,百裏雲鷲不理,依舊照著他的計劃行事。


    在院子裏桃樹開花的時候,百裏雲鷲叫人運了很多青石板回來,再請人將那些青石板鋪在他們院子裏,又親自往院子裏多栽了幾株槐樹,道是這樣以後娃娃好在院子裏玩耍,待槐樹長大了,也好讓白琉璃在院子裏乘涼,鋪石板的男人直誇他知道疼媳婦,來看診的夫人也直誇白琉璃有福氣。


    白琉璃也覺得,此生嫁給百裏雲鷲,也是她的福氣。


    暗月顯懷的時候,暗夜變得小心翼翼,百裏雲鷲則總是盯著白琉璃的肚子,似乎在疑問為何他媳婦兒的肚子還是平平的,白琉璃便點著他的額頭又笑道,她的肚子和暗月的差了兩個月,怎麽能一樣,百裏雲鷲這才寬心。


    白琉璃顯懷的時候,正是盛夏時節,她懷身子四個月半,陣陣蟬鳴中百裏雲鷲激動不已,變得比暗夜還要小心翼翼,白琉璃隻要稍微皺一皺眉,百裏雲鷲都會緊張不已,白琉璃拉著暗月的手悄悄地說她覺得自從她懷了身子以來,百裏雲鷲就像驚弓之鳥,她一點點的反應都會令他緊張,暗月則是撫著她已經滾圓的肚子笑眯眯道:“那就是爺愛準夫人的表現啊,夜夜這麽緊張我,我可開心呢!”


    白琉璃想,也是,若是不愛她疼她,哪個男人會這樣?


    白琉璃懷身子五個月的時候,第一次有胎動。


    彼時正是燥熱的夏夜,百裏雲鷲怕她熱著不再將自己的手臂枕在她腦袋下,而是側躺在她身邊為她打著扇子,手臂搖著累的時候便稍稍停下休息,將手放到白琉璃的已然凸起的小腹上一下又一下輕輕地撫摸著,白琉璃習慣了夜裏有他這樣的輕撫,在他唇上輕輕落下一吻後帶著困倦溫柔道:“睡了呆子,不要再幫我打扇子了,不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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