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鈴聲響起, 小魚魚低頭看了看手機,發現是葉黎川打過來的。
接聽之後就聽到少年的聲音,他道:“我和林叔一起過來接你了, 你在二樓哪個房間?”
小魚魚告訴他在大廳等著就好了,她們馬上就下去。
等她們下了樓,宋晶晶看到葉黎川的時候有些不自在,她現在眼睛腫的很難看, 已經無法見人了。
幸好打過招呼之後葉黎川就沒有朝這邊看了,宋晶晶才沒有那麽的尷尬。
到了停車的地方, 葉黎川熟練的打開車門, 等小魚魚坐進去之後就很習慣的坐到她身邊。
反應過來之後就有些尷尬了, 葉黎川打算下車讓宋晶晶坐過去,他去前麵。
宋晶晶趕緊擺了擺手, 道:“不用了,不用了, 我坐前麵就行。”
坐在前麵確實也方便些,宋晶晶還要告訴司機去她家的地址。而且人家葉黎川都坐裏邊了,再讓人家出來還挺尷尬的。
後座隻有他們兩個人,小魚魚表現的很正常,葉黎川看不出她哪裏有不對勁。
少年甚至都快懷疑了,是不是他之前幻聽了,一切隻是他的臆想?
葉黎川形容不出來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腦袋亂哄哄的,思索著小魚魚是什麽對他升起了不一樣的感情, 還有她要掩飾自己的時候,這種感覺是不是很糟糕?
葉黎川了解小魚魚,除了跳舞, 她基本沒有堅持做什麽事情,因為女孩心情很佛係,她經常說順其自然就好,堅持做一件事情很辛苦。
喜歡他這種事情……小魚魚會堅持下去嗎?
葉黎川現在很害怕,他擔心的是小魚魚知道他發現這件事情了,最後兩個人會變得尷尬。現在葉黎川甚至都開始懷疑了,上次小魚魚忽然疏遠他,是不是就和這件事情有關係。
宋晶晶和小魚魚說著話,大概十多分鍾就到了她家,宋晶晶下車之後,小魚魚往旁邊一看,這才發現葉黎川好像睡著了。
他靜靜地閉上眼睛,外麵的光線陸續落到少年臉上,眉骨到下顎的線條利落分明,小魚魚盯著他看,腦海裏慢悠悠地漂浮很多想法。
他們兩個小時候就認識,當時小區還是有其他小朋友的,可小魚魚就和葉黎川關係最好。盡管是川川和她年齡最相仿、兩個人還是鄰居——但如果川川長得不好看,估計兩個人也不會從小就是特別好的夥伴。
少女心中得意了起來,果然她的眼光是很好的,川川長大後果然成了不可多得的俊俏少年。
小魚魚的眼神一寸一寸在少年的麵上掃過,她眼神還含著欣喜,就像是隻幼稚的蠢蠢小惡龍,在滿意的檢查自己的寶藏。
高興的勁頭過去,小魚魚又有點憂愁了,都怪葉黎川,誰讓他和小時候一樣好看的。如果葉黎川現在長殘了,說不定自己就不會喜歡上他了。
想象一下川川不像現在這樣,反而又矮又胖,還不修邊幅穿著邋遢,最好再糟糕點,長了滿臉青春痘……
這樣想著,小魚魚忽然打了個寒顫,萬一川川真的變成這樣,那對她來說真是個很大的考驗。
難道我隻是饞了川川的外表……小魚魚此刻心情很複雜,甚至覺得很對不起葉川川。
小魚魚望著近在咫尺的少年出神,她在思考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上他。
小魚魚是個備受寵愛長大的女孩,她這十幾歲的人生中沒有出現過什麽波折,甚至因為有雙胞胎哥哥和葉黎川的存在,她受到的寵愛都是比同齡女生多了好幾倍的。
懵懂期少女心動的時候,恰巧有一個無比優秀的葉黎川陪在她身邊,身邊有很多閃閃發光的少年存在,小魚魚眼裏卻隻看得進去葉黎川了,而這兩年的分別更是使得她對葉黎川的感情悄悄發生改變。
有少女期的心動,有十多年來養成的依賴,還有不想他未來被其他女生搶走的占有欲……諸多想法匯聚在一起,小魚魚已經舍不得離開葉黎川了。
作為人類的一生其實是很短的,前十幾年屬於她的男孩,以後就被另一個人占有了嗎?
車窗外是繁華的夜景,而安靜的車廂內,小魚魚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屏住呼吸,眼睛盯著葉黎川的臉,視線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少年的唇形分明,顏色淺淡透著好看的粉色,小魚魚有時候不塗唇膏嘴巴就會幹,川川好像從來沒有這個煩惱,嘴唇看上起潤潤的、軟軟的。
小魚魚思索了很久,忽然小聲的說話了,她的聲音很堅決:“川川,不如你也喜歡上我好了。哪怕你以後會變得又胖又醜又邋遢,我也會記得你現在的樣子,好好喜歡你的!”
心裏一橫,小魚魚朝著葉黎川的臉俯下去了。
然而因為心急和生澀,小魚魚不僅沒能如願在少年嘴唇“蓋上戳”,鼻尖還和他的狠狠撞上!
少女疼的眼淚都冒出來,她不僅難受的捂住自己的鼻子,一雙水汪汪的眸子還慌亂的去看葉黎川,生怕他在這尷尬的關頭被吵醒。
幸而上天還是在眷顧她的,少年睡得很沉,濃密的眼睫不安的動了動,他隻是轉頭在座椅上蹭了蹭,很快就沒了聲響。
小魚魚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落下,她一張小臉熱的通紅,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接下來的路程少女安靜的就像座小雕塑,她剛才是被嚇破了膽子,現在是一點都不敢亂動了。
好不容易到家了,汽車挺穩之後葉黎川才慢慢醒來。
小魚魚趕緊和葉黎川告別,她害怕葉黎川發現自己異常紅的臉,進而察覺到什麽不對勁。
“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要上……”課。
葉黎川的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完,小魚魚已經進了屋子,
在去ktv接人之前,葉黎川本來沒打算今天晚上回家的,現在卻隻能回去了。
今晚的經曆少年有點恍惚,好像一個很長的夢。
靠在車座上的葉黎川感覺有點不對勁。
剛才小魚魚一直在和宋晶晶說話,他就閉上眼睛休息,等宋晶晶下車之後,葉黎川心情又因為之前的事情有點奇怪,他索性就裝作在睡覺了。
小魚魚似乎喜歡他,這件事情給葉黎川造成了不小的衝擊,他覺得自己需要時間緩一緩。然而還沒有裝睡多久,葉黎川就感覺到有道視線在一直看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葉黎川還沒有想好要不要睜眼,他就聽到了少女軟軟甜甜還帶著點稚氣的聲音。
“川川,不如你也喜歡上我好了。哪怕你以後會變得又胖又醜又邋遢,我也會記得你現在的樣子,好好喜歡你的!”
能讓她一個顏控說出這話,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裝睡的葉黎川差點就笑出來了,而且竟然有兩分感動。
可少年並沒有高興多久,他的鼻子被撞得又酸又痛!
要不是葉黎川自控力強繼續裝睡,估計小魚魚會羞愧的臉都抬不起來。
今天晚上好多事情都出乎葉黎川的意料,他沒有想到小魚魚會悄悄喜歡自己,而且看樣子還有一段時間了。
葉黎川也沒有想到,小魚魚會偷親自己,什麽時候小丫頭的膽子這麽大了?
更讓少年感到驚奇的時,還真的有人會這麽笨,親吻還會撞到鼻子。
這一晚上不僅小魚魚一個人睡不好,葉黎川也是。
他夢到他們還在菀城的時候,當時的川川蘇黎川,他幾乎被家裏人寵成了一個小霸王,可對著鄰家小妹妹,糖給她吃、騎三輪車哄她玩,連在幼兒園獲得了小紅花都得帶回去送妹妹。
後來他被發現不是蘇家的孩子,小魚魚從秘密基地拿出攢了很久的糖給他,還對他說“你是我的川川”。
不僅是小魚魚的記憶中都是葉黎川,同樣他的記憶中不可割舍的也都是小魚魚。好像時間一晃就到了現在,中間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又似乎什麽都沒有變。
小魚魚和葉黎川認識了很多年,從兩個矮矮的小團子變成能吸引很多人目光的少年少女。
高三對很多人來說是難忘的一年,可能是少年時期最不同的一樣,但葉黎川的高三並未讓他自己的心態發生太大變化,小魚魚自己上高三的這年,她也沒有那種很起伏的心境。
按部就班的學習、考試、補漏,請了幾個家教共同製定學習計劃,看著成績慢慢的進步,雖然很累但也很充實。
高考的那兩天都在下小雨,考試結束之後,考點外麵擠滿了五顏六色的雨傘。
有學生出來臉上帶著笑意,有的意氣風發,也有垂頭喪氣很沮喪的,但最後一場結束,大多數出來的考生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的輕鬆。
小魚魚讓家裏人別來等她,但父母和哥哥都到了,看到小魚魚從校門口出來,大家默契的沒有問考的怎麽樣。
尤遇辰接過妹妹手中的東西,高興的說:“終於結束了,能好好的玩一段時間了。”
喻可宜讚成的點頭,問起小魚魚想去哪裏玩,然後又道:“正好也讓你爸爸和哥哥們休個假,我們一起去度假。”
小魚魚知道他們是想讓自己放鬆,誰是沒有壓力,可小魚魚已經為高考準備這麽久了,怎麽可能一點都不緊張了呢。
但這次考試小魚魚覺得自己發揮的還行,應該不會和平時的成績差太遠。在高考成績出來之前,的確可以不再想它了,小魚魚已經想好了去哪裏玩,她想去菀城。
小魚魚想去菀城玩,家裏人自然是樂意陪同的,他們定在了某天上午出發。
快到機場的時候喻可宜才想起來告訴小魚魚,她說道:“川川也和我們一起去,他應該也到機場了,和我們一起坐飛機。”
“川川怎麽也去菀城?”小魚魚有些驚訝。
喻可宜笑了笑,道:“應該正好是放假,挺好的呀,我們能一起回去。”
小魚魚點了點頭,雖然有點意外,但更多的還是雀躍,她轉頭望向車窗外,掩飾住臉上高興的神情。
而喻可宜則溫柔的露出個笑容,她心情看上起挺不錯的。
隨即又瞥了眼副駕駛的丈夫,再想到後麵一輛車上的兒子們,喻可宜就開始擔憂了。
小魚魚是不知道的,私下裏她的哥哥們和爸爸都商量好了,女孩大學畢業前最好不要談戀愛。
那三個男人的想法就是,還在上學就是年紀小,年紀小就不要找男朋友,可能會被人騙。
隱隱發現兩個小孩心思的喻可宜是挺開心的,黎川算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的,男孩自身優秀對小魚魚又好,難道不比外人更能放心嗎?
就是不知道家裏的三個男人能不能想的開了。
的確是葉黎川先到機場的,他等來了大概十幾分鍾,就遠遠見到了小魚魚一家人。
今天小魚魚穿的是豆綠色的連衣裙,襯得肌膚愈發水靈雪白,她大眼睛靈動,五官精致甜美,氣質純淨如山間新雪,走在路上惹得不少人盯著她看。
但他們明顯是一家人出現,而且想不注意到少女旁邊三個高大的男人都難。
那些盯著小魚魚看了很久的路人,被他們冷冷的目光一掃,路人不由自主就低下了頭。
等他們走遠了之後,有個人低聲念叨了起來:“長得這麽漂亮,可惜了。”
可惜漂亮的小少女家裏有三個煞神,以後那家小子敢上門娶她?
“川川,你怎麽又放假了?”
小魚魚也看到葉黎川了,她跑到他麵前站定,女孩一雙又圓又亮的黑眸彎成月牙,眼裏仿佛噙著星光。
葉黎川定定的看著她,唇角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分,他語氣隨意道:“怎麽了,嫌我礙事?”
小魚魚:“那倒是沒有,有你在,還能幫忙多拎幾個包。”
喻可宜他們走過來的時候,剛好聽到葉黎川說“我就是知道你行李多,過來給你拎包的”。
這話不止逗笑了小魚魚,尤遇辰走過來也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哈哈哈,說的沒毛病,長這麽高不拎包可惜了。”
葉黎川當然不是隻過來拎包的,他也有段時間沒有回菀城了,這次回去也是看了蘇爺爺蘇奶奶他們。
在菀城待了兩天,葉黎川還抽出一天空去了南城。
葉黎川的親外婆身體不好,前幾年她就去世了。
這次來南城主要就是祭奠外婆和媽媽,葉黎川的舅舅帶著這個外甥去了墓園。
時隔多年,顧家舅舅早就認不出小魚魚就是當年那個軟乎乎的小團子,她已經出落成一個美麗的少女,和葉黎川站在一起,顧家舅舅還以為這是外甥的女朋友。
葉黎川倒是從舅舅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麽,但是並沒有解釋。
葉黎川去墓園的時候也帶上了小魚魚,顧舅舅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感慨道:“我們川川也長成大孩子了,現在都有女朋友了。”
小魚魚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她看了看麵露傷感的顧舅舅,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這是個誤會,再看旁邊的川川,他都沒有什麽特殊反應。
解釋可以回去再解釋,但是這個場合好像不太合適……
小魚魚對著照片上的兩位長輩說了抱歉,她在心裏默默道:我現在還不是川川的女朋友,但阿姨和婆婆,我是很喜歡川川的。現在高考已經結束了,我會盡快把您的兒子/外孫追到手。你們保佑我早早追到川川,我會對他很好的。
雖然目標已經立下了,可是小魚魚的追人大計劃還沒有立下章程。她沒有這方麵的經驗,計劃還得多查一查資料,從長計議。
離開墓園後去顧舅舅家吃了午飯,然後葉黎川就帶著小魚魚在附近逛了起來。不僅小魚魚對顧舅舅他們陌生,葉黎川也感覺陌生,他們已經訂了晚上的車票,等再吃個晚飯就離開。
南城和小魚魚記憶中的很不一樣了,葉黎川每年都回南城,他能看到這座小城市一點一滴的變化,小魚魚現在卻是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了。
顧舅舅家附近就是條商業街,葉黎川給小魚魚買了糖葫蘆,又在商場逛了段時間,然後就計劃去附近的玫瑰園。
但是還沒有走出這條街,小魚魚就看到了葡萄采摘園的圖片,她盯著上麵晶瑩剔透的大串葡萄,垂涎道:“玫瑰有什麽好看的,我們去這裏吧!”
正好吃完了還能多摘些葡萄,顧舅舅都盛情邀他們吃兩頓飯了,可以送些葡萄給顧舅舅他們,剩下的還能帶回去給爸爸媽媽他們。
到了采摘園,裏麵的人熱情的和他們介紹,這裏麵的葡萄都是純天然、綠色無汙染的,可以在裏麵放心吃。
其實小魚魚就是衝著這個過來的,真到了園裏,一串串掛在葡萄藤下的果實看起來誘人極了。
葉黎川拎著大籃子,小魚魚則看中回來哪串就讓他摘下來,自己再挑了幾顆順眼的吃。
走走停停了一段時間,他們才走了一小段的路,葉黎川看了看時間,眼睛裏劃過絲焦急。
這裏的葡萄看著和水果店裏的很不一樣,小魚魚覺得很新鮮,一連吃了好多,最後兩隻手都是黏糊糊的。
趕緊來的時候葉黎川就在外麵買了濕巾,小魚魚用濕巾擦了還是感覺不舒服,又去附近的水龍頭洗了手。
拎著一大籃子葡萄的葉黎川有點無奈,等效魚魚洗完手之後問她:“我們現在可以去玫瑰園了吧?”
“為什麽要去玫瑰園?”小魚魚對那個地方不感興趣,玫瑰花隻能看不能摘,除了拍照留念,連摘點回去泡茶都不行。
又在葡萄園待了很久,小魚魚手臂上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包,葉黎川不讓她撓,可小魚魚還是忍不住伸手抓。
現在她是沒有心情繼續吃了,繼續選一些看著還不錯的葡萄,讓葉黎川摘到籃子裏。
而葉黎川看到現在已經四點半了,他知道再去玫瑰園來不及,就不再焦急了。
摘葡萄的時候還遇到個年紀很大的阿姨,她看小魚魚一直在撓手臂,就把包裏一個還沒有拆封的止癢藥膏遞給她。
綠色的止癢膏挺有效果的,小魚魚把兩隻袖子挽到手腕,雪白的手臂塗滿了藥膏。
“真的有效果,”小魚魚開心的在自己腳腕上也塗了很多,又問旁邊的葉黎川:“川川,你要嗎?”
葉黎川現在的眼神莫名透露出幾分喪氣,他搖了搖頭,小魚魚見此嘀咕了一聲:“蚊子怎麽不咬你?”
葉黎川也不知道蚊子為什麽不吸他的血,他現在一會兒低頭看一眼手機,很關注時間的變化。
眼見時間跳到五點二十了,葉黎川給小魚魚發了條微信。
而小魚魚聽到聲音的響動,她滿手的藥膏不方便拿,對葉黎川說:“川川,你幫我把手機掏出來吧。”
葉黎川:……
他在玫瑰園做的計劃可好了,裏麵他還特意讓人擺了個很漂亮的秋千,按照計劃那時的情景肯定比現在浪漫很多。
葉黎川用濕巾把她的手擦幹淨,道:“自己看。”
小魚魚隻覺得他莫。名其妙,隨口道:“我們兩個誰跟誰啊,消息你幫我讀就可以了……”
後麵的話小魚魚沒有繼續說了,因為她已經看到了葉黎川發來的東西。
這些文字讓小魚魚感覺到了驚訝,她甚至都有點不敢置信,揚了揚手機問葉黎川:“我這是中病毒了嗎?”
葉黎川有點無奈,他把她舉起來的手拉下,望著她的眼睛道:“看不出來嗎,這是告白。”
“這個告白遲到了一年,”頓了頓,葉黎川繼續說道:“我也很害怕近一步之後會是不好的結果,所以認真想了一年。”
“小魚魚,你和我在一起吧。別的話我不想說太多,實際行動比承諾更有用。這十多年我能待你好,以後的更多十多年也能待你好,你願意相信我嗎?”
小魚魚還是處在很懵的狀態,她的追人大計劃甚至都還沒有做好提綱,任務目標怎麽主動送上門了?
她竟然得到了川川的告白?!
而且她想都沒想過的告白場景……是這樣?
鼻尖是濃鬱的止癢藥膏的氣味,站在葡萄園裏,小魚魚舉著兩條被塗成綠色的手臂,表情呆愣。
\"可是……但是……為什麽?可是我還沒有……\"
沒等小魚魚可是完,葉黎川打開了個禮盒,把裏麵的項鏈拿出來,遞給了小魚魚。
小魚魚接過來,這是一根細細的銀鏈,吊墜是隻精致的擺尾巴小魚,拿近了仔細看一看,小魚魚還發現魚尾巴裏卷了塊石頭?
“為什麽是石頭?”小魚魚抬頭望著他,疑惑道:“即便不是珍珠,起碼也是個貝殼呀。”
葉黎川:“不是石頭,這是個小山川。”
小魚魚和她的山川。
小魚魚顯然沒有想到這一層,她低頭又看了看項鏈,然後就讓葉黎川幫她戴上了。
而葉黎川從剛才就沒有得到她的答案,老實說,他心裏其實是在忐忑的。
他望著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小魚魚,伸手輕輕碰了下她的頭發:“你要是不願意和我在一起,項鏈也是可以收下的。”
“才沒有你!”小魚魚立刻就否認了,甚至因為回答的太快尾音都提高了。
“那你剛才在想什麽?”葉黎川問她。
“我在想你的媽媽和外婆肯定很喜歡我,我們晚上再去看她們吧!”小魚魚覺得兩位長輩太好了,她才剛剛許了願望,沒想到這就實現了。
“什麽意思?”葉黎川不太明白,話題怎麽忽然和媽媽她們有關係了。
小魚魚嘿嘿笑了聲,踮起腳湊到葉黎川耳邊,把在墓園的事情告訴她了,最後臉上表情得意:“你可要記住你說的,不能欺負我,外婆和阿姨都滿意我,幫我撐腰的可多了!”
葉黎川輕笑了聲,他點了點頭,道:“我不說,以後你看。”
不管是以後的十年,還是二十年年,甚至更久更久,他都會待小魚魚很好。
“那我們要告訴爸爸他們嗎?”又過了一會兒,小魚魚問葉黎川。
問完小魚魚自己都猶豫了,爸爸他們會不會覺得他們兩個在一起不好?
可宜阿姨應該早就知道了,至於醺璟叔叔他們的反應,葉黎川大致是能猜到的。而在決定向小魚魚告白的時候,葉黎川就做好了麵對的準備。
“別擔心,叔叔他們會祝福我們的。”葉黎川安慰完她,又道:“但到時候你就別在場了,我怕你害羞。”
少年的眸子裏一片坦誠,也沒有害怕的情緒出現,小魚魚卻不相信他的說辭。自己家裏的爸爸和哥哥們,小魚魚了解他們的性子。
“他們要是打你的話,我幫你挨一半。”小魚魚牽起他的手,此刻心裏湧現出了無限的勇氣。
她夢寐以求的人主動朝她奔來了,即便是在暗戀的微微酸澀期,她還在享受著他待她的好。天下間還有這樣運氣好的事情,小魚魚不舍得放開。
他占據了她的童年,她的青春期,是她未來無法割舍的部分,她希望自己的未來始終會有葉黎川。
小魚魚甚至都不敢想象,以後徹底失去葉黎川的日子會是什麽樣的。
而望著葉黎川,她覺得他也是這樣的。
已經熄滅的手機屏幕,上麵是葉黎川寫給小魚魚的話——
把未來的時間交給我,給我機會一直待你好。
看到這段話的時候,當時小魚魚有片刻的恍惚,她想起很久之前的一個午後,那個時候她讀到了一本書上的情詩。
“我待你好,直到你不帶我好了為止。也許你不待我好了,我仍待你好的,那要等那時再說 。”
當時小魚魚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對葉黎川的感情,那是她卻把這句摘抄拿給葉黎川看,很自信的說:“我們不用等那時候,我的川川會一直待我好……”
接聽之後就聽到少年的聲音,他道:“我和林叔一起過來接你了, 你在二樓哪個房間?”
小魚魚告訴他在大廳等著就好了,她們馬上就下去。
等她們下了樓,宋晶晶看到葉黎川的時候有些不自在,她現在眼睛腫的很難看, 已經無法見人了。
幸好打過招呼之後葉黎川就沒有朝這邊看了,宋晶晶才沒有那麽的尷尬。
到了停車的地方, 葉黎川熟練的打開車門, 等小魚魚坐進去之後就很習慣的坐到她身邊。
反應過來之後就有些尷尬了, 葉黎川打算下車讓宋晶晶坐過去,他去前麵。
宋晶晶趕緊擺了擺手, 道:“不用了,不用了, 我坐前麵就行。”
坐在前麵確實也方便些,宋晶晶還要告訴司機去她家的地址。而且人家葉黎川都坐裏邊了,再讓人家出來還挺尷尬的。
後座隻有他們兩個人,小魚魚表現的很正常,葉黎川看不出她哪裏有不對勁。
少年甚至都快懷疑了,是不是他之前幻聽了,一切隻是他的臆想?
葉黎川形容不出來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腦袋亂哄哄的,思索著小魚魚是什麽對他升起了不一樣的感情, 還有她要掩飾自己的時候,這種感覺是不是很糟糕?
葉黎川了解小魚魚,除了跳舞, 她基本沒有堅持做什麽事情,因為女孩心情很佛係,她經常說順其自然就好,堅持做一件事情很辛苦。
喜歡他這種事情……小魚魚會堅持下去嗎?
葉黎川現在很害怕,他擔心的是小魚魚知道他發現這件事情了,最後兩個人會變得尷尬。現在葉黎川甚至都開始懷疑了,上次小魚魚忽然疏遠他,是不是就和這件事情有關係。
宋晶晶和小魚魚說著話,大概十多分鍾就到了她家,宋晶晶下車之後,小魚魚往旁邊一看,這才發現葉黎川好像睡著了。
他靜靜地閉上眼睛,外麵的光線陸續落到少年臉上,眉骨到下顎的線條利落分明,小魚魚盯著他看,腦海裏慢悠悠地漂浮很多想法。
他們兩個小時候就認識,當時小區還是有其他小朋友的,可小魚魚就和葉黎川關係最好。盡管是川川和她年齡最相仿、兩個人還是鄰居——但如果川川長得不好看,估計兩個人也不會從小就是特別好的夥伴。
少女心中得意了起來,果然她的眼光是很好的,川川長大後果然成了不可多得的俊俏少年。
小魚魚的眼神一寸一寸在少年的麵上掃過,她眼神還含著欣喜,就像是隻幼稚的蠢蠢小惡龍,在滿意的檢查自己的寶藏。
高興的勁頭過去,小魚魚又有點憂愁了,都怪葉黎川,誰讓他和小時候一樣好看的。如果葉黎川現在長殘了,說不定自己就不會喜歡上他了。
想象一下川川不像現在這樣,反而又矮又胖,還不修邊幅穿著邋遢,最好再糟糕點,長了滿臉青春痘……
這樣想著,小魚魚忽然打了個寒顫,萬一川川真的變成這樣,那對她來說真是個很大的考驗。
難道我隻是饞了川川的外表……小魚魚此刻心情很複雜,甚至覺得很對不起葉川川。
小魚魚望著近在咫尺的少年出神,她在思考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上他。
小魚魚是個備受寵愛長大的女孩,她這十幾歲的人生中沒有出現過什麽波折,甚至因為有雙胞胎哥哥和葉黎川的存在,她受到的寵愛都是比同齡女生多了好幾倍的。
懵懂期少女心動的時候,恰巧有一個無比優秀的葉黎川陪在她身邊,身邊有很多閃閃發光的少年存在,小魚魚眼裏卻隻看得進去葉黎川了,而這兩年的分別更是使得她對葉黎川的感情悄悄發生改變。
有少女期的心動,有十多年來養成的依賴,還有不想他未來被其他女生搶走的占有欲……諸多想法匯聚在一起,小魚魚已經舍不得離開葉黎川了。
作為人類的一生其實是很短的,前十幾年屬於她的男孩,以後就被另一個人占有了嗎?
車窗外是繁華的夜景,而安靜的車廂內,小魚魚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屏住呼吸,眼睛盯著葉黎川的臉,視線不由自主的往下落。
少年的唇形分明,顏色淺淡透著好看的粉色,小魚魚有時候不塗唇膏嘴巴就會幹,川川好像從來沒有這個煩惱,嘴唇看上起潤潤的、軟軟的。
小魚魚思索了很久,忽然小聲的說話了,她的聲音很堅決:“川川,不如你也喜歡上我好了。哪怕你以後會變得又胖又醜又邋遢,我也會記得你現在的樣子,好好喜歡你的!”
心裏一橫,小魚魚朝著葉黎川的臉俯下去了。
然而因為心急和生澀,小魚魚不僅沒能如願在少年嘴唇“蓋上戳”,鼻尖還和他的狠狠撞上!
少女疼的眼淚都冒出來,她不僅難受的捂住自己的鼻子,一雙水汪汪的眸子還慌亂的去看葉黎川,生怕他在這尷尬的關頭被吵醒。
幸而上天還是在眷顧她的,少年睡得很沉,濃密的眼睫不安的動了動,他隻是轉頭在座椅上蹭了蹭,很快就沒了聲響。
小魚魚提到嗓子眼的心這才落下,她一張小臉熱的通紅,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接下來的路程少女安靜的就像座小雕塑,她剛才是被嚇破了膽子,現在是一點都不敢亂動了。
好不容易到家了,汽車挺穩之後葉黎川才慢慢醒來。
小魚魚趕緊和葉黎川告別,她害怕葉黎川發現自己異常紅的臉,進而察覺到什麽不對勁。
“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要上……”課。
葉黎川的最後一個字還沒有說完,小魚魚已經進了屋子,
在去ktv接人之前,葉黎川本來沒打算今天晚上回家的,現在卻隻能回去了。
今晚的經曆少年有點恍惚,好像一個很長的夢。
靠在車座上的葉黎川感覺有點不對勁。
剛才小魚魚一直在和宋晶晶說話,他就閉上眼睛休息,等宋晶晶下車之後,葉黎川心情又因為之前的事情有點奇怪,他索性就裝作在睡覺了。
小魚魚似乎喜歡他,這件事情給葉黎川造成了不小的衝擊,他覺得自己需要時間緩一緩。然而還沒有裝睡多久,葉黎川就感覺到有道視線在一直看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葉黎川還沒有想好要不要睜眼,他就聽到了少女軟軟甜甜還帶著點稚氣的聲音。
“川川,不如你也喜歡上我好了。哪怕你以後會變得又胖又醜又邋遢,我也會記得你現在的樣子,好好喜歡你的!”
能讓她一個顏控說出這話,一定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裝睡的葉黎川差點就笑出來了,而且竟然有兩分感動。
可少年並沒有高興多久,他的鼻子被撞得又酸又痛!
要不是葉黎川自控力強繼續裝睡,估計小魚魚會羞愧的臉都抬不起來。
今天晚上好多事情都出乎葉黎川的意料,他沒有想到小魚魚會悄悄喜歡自己,而且看樣子還有一段時間了。
葉黎川也沒有想到,小魚魚會偷親自己,什麽時候小丫頭的膽子這麽大了?
更讓少年感到驚奇的時,還真的有人會這麽笨,親吻還會撞到鼻子。
這一晚上不僅小魚魚一個人睡不好,葉黎川也是。
他夢到他們還在菀城的時候,當時的川川蘇黎川,他幾乎被家裏人寵成了一個小霸王,可對著鄰家小妹妹,糖給她吃、騎三輪車哄她玩,連在幼兒園獲得了小紅花都得帶回去送妹妹。
後來他被發現不是蘇家的孩子,小魚魚從秘密基地拿出攢了很久的糖給他,還對他說“你是我的川川”。
不僅是小魚魚的記憶中都是葉黎川,同樣他的記憶中不可割舍的也都是小魚魚。好像時間一晃就到了現在,中間發生了很多很多事情,又似乎什麽都沒有變。
小魚魚和葉黎川認識了很多年,從兩個矮矮的小團子變成能吸引很多人目光的少年少女。
高三對很多人來說是難忘的一年,可能是少年時期最不同的一樣,但葉黎川的高三並未讓他自己的心態發生太大變化,小魚魚自己上高三的這年,她也沒有那種很起伏的心境。
按部就班的學習、考試、補漏,請了幾個家教共同製定學習計劃,看著成績慢慢的進步,雖然很累但也很充實。
高考的那兩天都在下小雨,考試結束之後,考點外麵擠滿了五顏六色的雨傘。
有學生出來臉上帶著笑意,有的意氣風發,也有垂頭喪氣很沮喪的,但最後一場結束,大多數出來的考生臉上帶著如釋重負的輕鬆。
小魚魚讓家裏人別來等她,但父母和哥哥都到了,看到小魚魚從校門口出來,大家默契的沒有問考的怎麽樣。
尤遇辰接過妹妹手中的東西,高興的說:“終於結束了,能好好的玩一段時間了。”
喻可宜讚成的點頭,問起小魚魚想去哪裏玩,然後又道:“正好也讓你爸爸和哥哥們休個假,我們一起去度假。”
小魚魚知道他們是想讓自己放鬆,誰是沒有壓力,可小魚魚已經為高考準備這麽久了,怎麽可能一點都不緊張了呢。
但這次考試小魚魚覺得自己發揮的還行,應該不會和平時的成績差太遠。在高考成績出來之前,的確可以不再想它了,小魚魚已經想好了去哪裏玩,她想去菀城。
小魚魚想去菀城玩,家裏人自然是樂意陪同的,他們定在了某天上午出發。
快到機場的時候喻可宜才想起來告訴小魚魚,她說道:“川川也和我們一起去,他應該也到機場了,和我們一起坐飛機。”
“川川怎麽也去菀城?”小魚魚有些驚訝。
喻可宜笑了笑,道:“應該正好是放假,挺好的呀,我們能一起回去。”
小魚魚點了點頭,雖然有點意外,但更多的還是雀躍,她轉頭望向車窗外,掩飾住臉上高興的神情。
而喻可宜則溫柔的露出個笑容,她心情看上起挺不錯的。
隨即又瞥了眼副駕駛的丈夫,再想到後麵一輛車上的兒子們,喻可宜就開始擔憂了。
小魚魚是不知道的,私下裏她的哥哥們和爸爸都商量好了,女孩大學畢業前最好不要談戀愛。
那三個男人的想法就是,還在上學就是年紀小,年紀小就不要找男朋友,可能會被人騙。
隱隱發現兩個小孩心思的喻可宜是挺開心的,黎川算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的,男孩自身優秀對小魚魚又好,難道不比外人更能放心嗎?
就是不知道家裏的三個男人能不能想的開了。
的確是葉黎川先到機場的,他等來了大概十幾分鍾,就遠遠見到了小魚魚一家人。
今天小魚魚穿的是豆綠色的連衣裙,襯得肌膚愈發水靈雪白,她大眼睛靈動,五官精致甜美,氣質純淨如山間新雪,走在路上惹得不少人盯著她看。
但他們明顯是一家人出現,而且想不注意到少女旁邊三個高大的男人都難。
那些盯著小魚魚看了很久的路人,被他們冷冷的目光一掃,路人不由自主就低下了頭。
等他們走遠了之後,有個人低聲念叨了起來:“長得這麽漂亮,可惜了。”
可惜漂亮的小少女家裏有三個煞神,以後那家小子敢上門娶她?
“川川,你怎麽又放假了?”
小魚魚也看到葉黎川了,她跑到他麵前站定,女孩一雙又圓又亮的黑眸彎成月牙,眼裏仿佛噙著星光。
葉黎川定定的看著她,唇角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分,他語氣隨意道:“怎麽了,嫌我礙事?”
小魚魚:“那倒是沒有,有你在,還能幫忙多拎幾個包。”
喻可宜他們走過來的時候,剛好聽到葉黎川說“我就是知道你行李多,過來給你拎包的”。
這話不止逗笑了小魚魚,尤遇辰走過來也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哈哈哈,說的沒毛病,長這麽高不拎包可惜了。”
葉黎川當然不是隻過來拎包的,他也有段時間沒有回菀城了,這次回去也是看了蘇爺爺蘇奶奶他們。
在菀城待了兩天,葉黎川還抽出一天空去了南城。
葉黎川的親外婆身體不好,前幾年她就去世了。
這次來南城主要就是祭奠外婆和媽媽,葉黎川的舅舅帶著這個外甥去了墓園。
時隔多年,顧家舅舅早就認不出小魚魚就是當年那個軟乎乎的小團子,她已經出落成一個美麗的少女,和葉黎川站在一起,顧家舅舅還以為這是外甥的女朋友。
葉黎川倒是從舅舅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麽,但是並沒有解釋。
葉黎川去墓園的時候也帶上了小魚魚,顧舅舅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感慨道:“我們川川也長成大孩子了,現在都有女朋友了。”
小魚魚驚訝的瞪圓了眼睛,她看了看麵露傷感的顧舅舅,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這是個誤會,再看旁邊的川川,他都沒有什麽特殊反應。
解釋可以回去再解釋,但是這個場合好像不太合適……
小魚魚對著照片上的兩位長輩說了抱歉,她在心裏默默道:我現在還不是川川的女朋友,但阿姨和婆婆,我是很喜歡川川的。現在高考已經結束了,我會盡快把您的兒子/外孫追到手。你們保佑我早早追到川川,我會對他很好的。
雖然目標已經立下了,可是小魚魚的追人大計劃還沒有立下章程。她沒有這方麵的經驗,計劃還得多查一查資料,從長計議。
離開墓園後去顧舅舅家吃了午飯,然後葉黎川就帶著小魚魚在附近逛了起來。不僅小魚魚對顧舅舅他們陌生,葉黎川也感覺陌生,他們已經訂了晚上的車票,等再吃個晚飯就離開。
南城和小魚魚記憶中的很不一樣了,葉黎川每年都回南城,他能看到這座小城市一點一滴的變化,小魚魚現在卻是一點熟悉的感覺都沒有了。
顧舅舅家附近就是條商業街,葉黎川給小魚魚買了糖葫蘆,又在商場逛了段時間,然後就計劃去附近的玫瑰園。
但是還沒有走出這條街,小魚魚就看到了葡萄采摘園的圖片,她盯著上麵晶瑩剔透的大串葡萄,垂涎道:“玫瑰有什麽好看的,我們去這裏吧!”
正好吃完了還能多摘些葡萄,顧舅舅都盛情邀他們吃兩頓飯了,可以送些葡萄給顧舅舅他們,剩下的還能帶回去給爸爸媽媽他們。
到了采摘園,裏麵的人熱情的和他們介紹,這裏麵的葡萄都是純天然、綠色無汙染的,可以在裏麵放心吃。
其實小魚魚就是衝著這個過來的,真到了園裏,一串串掛在葡萄藤下的果實看起來誘人極了。
葉黎川拎著大籃子,小魚魚則看中回來哪串就讓他摘下來,自己再挑了幾顆順眼的吃。
走走停停了一段時間,他們才走了一小段的路,葉黎川看了看時間,眼睛裏劃過絲焦急。
這裏的葡萄看著和水果店裏的很不一樣,小魚魚覺得很新鮮,一連吃了好多,最後兩隻手都是黏糊糊的。
趕緊來的時候葉黎川就在外麵買了濕巾,小魚魚用濕巾擦了還是感覺不舒服,又去附近的水龍頭洗了手。
拎著一大籃子葡萄的葉黎川有點無奈,等效魚魚洗完手之後問她:“我們現在可以去玫瑰園了吧?”
“為什麽要去玫瑰園?”小魚魚對那個地方不感興趣,玫瑰花隻能看不能摘,除了拍照留念,連摘點回去泡茶都不行。
又在葡萄園待了很久,小魚魚手臂上被蚊子咬了好幾個包,葉黎川不讓她撓,可小魚魚還是忍不住伸手抓。
現在她是沒有心情繼續吃了,繼續選一些看著還不錯的葡萄,讓葉黎川摘到籃子裏。
而葉黎川看到現在已經四點半了,他知道再去玫瑰園來不及,就不再焦急了。
摘葡萄的時候還遇到個年紀很大的阿姨,她看小魚魚一直在撓手臂,就把包裏一個還沒有拆封的止癢藥膏遞給她。
綠色的止癢膏挺有效果的,小魚魚把兩隻袖子挽到手腕,雪白的手臂塗滿了藥膏。
“真的有效果,”小魚魚開心的在自己腳腕上也塗了很多,又問旁邊的葉黎川:“川川,你要嗎?”
葉黎川現在的眼神莫名透露出幾分喪氣,他搖了搖頭,小魚魚見此嘀咕了一聲:“蚊子怎麽不咬你?”
葉黎川也不知道蚊子為什麽不吸他的血,他現在一會兒低頭看一眼手機,很關注時間的變化。
眼見時間跳到五點二十了,葉黎川給小魚魚發了條微信。
而小魚魚聽到聲音的響動,她滿手的藥膏不方便拿,對葉黎川說:“川川,你幫我把手機掏出來吧。”
葉黎川:……
他在玫瑰園做的計劃可好了,裏麵他還特意讓人擺了個很漂亮的秋千,按照計劃那時的情景肯定比現在浪漫很多。
葉黎川用濕巾把她的手擦幹淨,道:“自己看。”
小魚魚隻覺得他莫。名其妙,隨口道:“我們兩個誰跟誰啊,消息你幫我讀就可以了……”
後麵的話小魚魚沒有繼續說了,因為她已經看到了葉黎川發來的東西。
這些文字讓小魚魚感覺到了驚訝,她甚至都有點不敢置信,揚了揚手機問葉黎川:“我這是中病毒了嗎?”
葉黎川有點無奈,他把她舉起來的手拉下,望著她的眼睛道:“看不出來嗎,這是告白。”
“這個告白遲到了一年,”頓了頓,葉黎川繼續說道:“我也很害怕近一步之後會是不好的結果,所以認真想了一年。”
“小魚魚,你和我在一起吧。別的話我不想說太多,實際行動比承諾更有用。這十多年我能待你好,以後的更多十多年也能待你好,你願意相信我嗎?”
小魚魚還是處在很懵的狀態,她的追人大計劃甚至都還沒有做好提綱,任務目標怎麽主動送上門了?
她竟然得到了川川的告白?!
而且她想都沒想過的告白場景……是這樣?
鼻尖是濃鬱的止癢藥膏的氣味,站在葡萄園裏,小魚魚舉著兩條被塗成綠色的手臂,表情呆愣。
\"可是……但是……為什麽?可是我還沒有……\"
沒等小魚魚可是完,葉黎川打開了個禮盒,把裏麵的項鏈拿出來,遞給了小魚魚。
小魚魚接過來,這是一根細細的銀鏈,吊墜是隻精致的擺尾巴小魚,拿近了仔細看一看,小魚魚還發現魚尾巴裏卷了塊石頭?
“為什麽是石頭?”小魚魚抬頭望著他,疑惑道:“即便不是珍珠,起碼也是個貝殼呀。”
葉黎川:“不是石頭,這是個小山川。”
小魚魚和她的山川。
小魚魚顯然沒有想到這一層,她低頭又看了看項鏈,然後就讓葉黎川幫她戴上了。
而葉黎川從剛才就沒有得到她的答案,老實說,他心裏其實是在忐忑的。
他望著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的小魚魚,伸手輕輕碰了下她的頭發:“你要是不願意和我在一起,項鏈也是可以收下的。”
“才沒有你!”小魚魚立刻就否認了,甚至因為回答的太快尾音都提高了。
“那你剛才在想什麽?”葉黎川問她。
“我在想你的媽媽和外婆肯定很喜歡我,我們晚上再去看她們吧!”小魚魚覺得兩位長輩太好了,她才剛剛許了願望,沒想到這就實現了。
“什麽意思?”葉黎川不太明白,話題怎麽忽然和媽媽她們有關係了。
小魚魚嘿嘿笑了聲,踮起腳湊到葉黎川耳邊,把在墓園的事情告訴她了,最後臉上表情得意:“你可要記住你說的,不能欺負我,外婆和阿姨都滿意我,幫我撐腰的可多了!”
葉黎川輕笑了聲,他點了點頭,道:“我不說,以後你看。”
不管是以後的十年,還是二十年年,甚至更久更久,他都會待小魚魚很好。
“那我們要告訴爸爸他們嗎?”又過了一會兒,小魚魚問葉黎川。
問完小魚魚自己都猶豫了,爸爸他們會不會覺得他們兩個在一起不好?
可宜阿姨應該早就知道了,至於醺璟叔叔他們的反應,葉黎川大致是能猜到的。而在決定向小魚魚告白的時候,葉黎川就做好了麵對的準備。
“別擔心,叔叔他們會祝福我們的。”葉黎川安慰完她,又道:“但到時候你就別在場了,我怕你害羞。”
少年的眸子裏一片坦誠,也沒有害怕的情緒出現,小魚魚卻不相信他的說辭。自己家裏的爸爸和哥哥們,小魚魚了解他們的性子。
“他們要是打你的話,我幫你挨一半。”小魚魚牽起他的手,此刻心裏湧現出了無限的勇氣。
她夢寐以求的人主動朝她奔來了,即便是在暗戀的微微酸澀期,她還在享受著他待她的好。天下間還有這樣運氣好的事情,小魚魚不舍得放開。
他占據了她的童年,她的青春期,是她未來無法割舍的部分,她希望自己的未來始終會有葉黎川。
小魚魚甚至都不敢想象,以後徹底失去葉黎川的日子會是什麽樣的。
而望著葉黎川,她覺得他也是這樣的。
已經熄滅的手機屏幕,上麵是葉黎川寫給小魚魚的話——
把未來的時間交給我,給我機會一直待你好。
看到這段話的時候,當時小魚魚有片刻的恍惚,她想起很久之前的一個午後,那個時候她讀到了一本書上的情詩。
“我待你好,直到你不帶我好了為止。也許你不待我好了,我仍待你好的,那要等那時再說 。”
當時小魚魚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對葉黎川的感情,那是她卻把這句摘抄拿給葉黎川看,很自信的說:“我們不用等那時候,我的川川會一直待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