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鎮雖然隻是一個中等大小的城鎮,但這家酒樓倒是規模不小,大廳裏不少女子或彈琴或吹簫,還有幾人捏著自己的畫作羞答答地站在那裏。最裏麵坐著二人,那男子一身藍色長衫,側背對著門,看不清容貌。和他一桌的白衣女子卻麵對著大門,雲墨等人將她的樣貌看得清清楚楚。


    眾人齊齊吸了一口氣。


    找不到形容詞形容她的美麗,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渾然天成,如雕琢的一般,黑發如雲肌膚如玉,優雅地小口小口吃著東西。雲墨生平所見之女,碧瑤太小,陸雪琪還沒完全長成,白姨幽姬總是蒙著麵紗,唯有蘇茹的容貌才能與這女子相媲美,身邊文敏燕虹等女雖然也是人間絕色,可是比起此女來卻略遜一籌。


    無怪乎唐逝為了此女大動幹戈,在場的男人自問若是身處魔道也會不擇手段將其收為禁臠,就連文敏這等女子都對她的美貌讚不絕口。


    一群人有些神魂顛倒地找地方坐下,雲墨倒無所謂,天天對著蘇茹這麽個美人師傅,對美女早就有了抗性,看著曾書書還不時地向那邊瞟去,狠拍一下他:“曾師兄,要是對人家有興趣就直接上去搭訕好了,在這裏偷瞄,太猥瑣了吧。”


    曾書書翻了個白眼:“說得容易。”


    那邊李洵也是神魂顛倒不住偷瞄,聽得雲墨的話隻覺得是在針對自己,臉上熱辣辣的,忍不住陰陽怪氣道:“雲師弟說得好,不如給我們示範一下,好讓我們學學青雲弟子是怎麽結識陌生女子的。”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萬一惹怒了雲墨,大庭廣眾之下、美人之前被他揍一頓,那就真是聲名掃地了,見雲墨視線飄來他趕緊低頭。


    誰知雲墨隻是淡淡掃他一眼,登時起身整了整衣冠,昂首闊步向那二人那一桌走去。


    眾人就這麽看著他,走過去,和那二人說了兩句話,然後施施然坐下了。


    坐下了!


    眾人目瞪口呆,曾書書等人麵露欽佩之色,眾女子捂嘴輕笑,李洵臉色更是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卻說雲墨走過去,看清了那藍衣男子的側臉,微微一笑,果然是這廝!


    他向著那女子朗聲道:“這位姑娘,不知在下能否有幸和你共坐一桌呢?”


    話音未落,藍衣青年已經不爽地轉過頭來,看見雲墨,他登時眼睛一亮,就欲開口,卻被雲墨小聲阻住:“別說話,先裝不認識我。”


    秦郎君也是小聲問道:“你小子搞什麽鬼?那天跑到哪去了,後來我等了你一個月!”


    “我靠,秦煜小哥,這麽說我就要說你兩句了,你走了也不在入口那裏留個記號,害得我在那裏徘徊了一個月!”雲墨對此很有怨言。


    秦煜一下子萎靡了:“嘿嘿,這不是剛出來的時候過於激動,忘了麽。別生氣,來喝口酒。”他連忙岔開話題:“對了,你神神秘秘地跑過來做什麽。”


    雲墨連忙解釋一通,壓低聲音問道:“話說,你什麽時候傍上這種級別的妞了?”


    秦煜連忙用酒杯塞住他的嘴,偷眼看那女子麵無表情,轉過來狠狠地做了個威脅的表情,傳音道:“別亂說話。”


    雲墨愕然,傳音入密這種技能相當高端,秦煜居然會,若不是周一仙開了小灶,那就是...“看來你在冰原也有奇遇啊!”同樣是傳音。


    “廢話,老實交代,你這一身鎧甲哪搞來的?”


    雲墨眉頭一挑:“怎麽,你知道?”


    “嘿嘿,沒猜錯的話,是二郎真君身上扒下來的吧...”


    雲墨動容,二郎神的名號經過這麽長時間的歲月,早已被修士遺忘,當年道玄也是查了好些典籍才在最古老的書裏麵提過隻言片語,不料卻被秦煜一口道出。


    秦煜看著雲墨怪異的眼神,自顧自解釋:“這是我師傅,不對,應該是我的隔代師傅告訴我的...”


    當日,秦煜為救雲墨刺中呲鐵的敏感部位,麵對凶獸的憤怒他及時使用遁符離開呲鐵巢穴。天地一變他也是被摔了個暈頭轉向,但想到自己神來一擊重創凶獸並全身而退,還順手裝了不少珍貴金屬(在這點上這哥倆都一樣,危急關頭還不忘撈一把),不由哈哈大笑,暢快之極。


    笑聲持續了一刻便戛然而止,秦煜像隻被捏住嗓子的公鴨子似的,吭哧吭哧發不出聲來。


    驀地,奇異的音樂自耳邊響起,毫無征兆,突兀地仿佛發自靈魂一般。


    這地方有古怪!秦煜向著遠處一座有些眼熟的高大冰山狂奔而去,在這種生命禁區聽到的詭音絕不是善茬,還是盡快離去才好。可是他狂奔許久,突然出現的音樂仍然縈繞在耳邊,抬頭望時,那山還在原處,自己還在原地。


    迷陣!秦煜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好死不死的踏進了迷陣之中。


    放棄了逃跑,他開始思索起破陣之法。


    經過連日的探查,他漸漸摸出了規律,這迷陣是繞著一座冰峰布下,繞著該冰峰行走就不會受這迷陣的困擾,隻是無法靠近冰峰,也無法出去。


    耳邊奇異的音樂一直不停回蕩,而且隨著他繞著冰峰旋轉的位置不同,音樂也會發出不同的音色聲調,時而如黃鍾大呂齊鳴,時而如絲竹蕭蕭切切。一日秦煜百無聊賴之下,發足疾走,將耳邊的樂聲連成優美的樂曲,待他發現,已經打破了之前無法突破的屏障,靠近了冰峰數裏!


    原來這個迷陣是在考查陣中人的音樂修養,秦煜恍然,旋即想到了破關之法,同時心中生起了一個念頭:這不像是要困死人的陣法,反倒像是在收徒是考核弟子的素質。


    他的猜想一步一步被證實,接下來經曆了棋、書、畫三關,進入了那冰山山腹之中。


    進入山腹後他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流光溢彩,一切空間在這裏都被扭曲了,正彷徨驚懼之中,麵前不知何時出現了一位帝王,紫袍金冠,淡淡看著他。


    沒待秦煜開口卻見眼前畫麵一幕幕交融變化,似乎穿梭了時空,重演千萬年前的恢弘曆史。


    秦煜如癡如醉,卻聽到耳邊威嚴之聲震耳:“有緣人,傳承我的衣缽?”


    秦煜自知機緣已到,毫不猶豫大聲道:“我願意!”


    隻見眼前的一切幻想奇景全部消散,露出了山腹真容。山腹中平平無奇,僅幾件樂器,一套仙袍,還有一枚玉簡放置正中,秦煜用那玉簡讀明了一切,並得到了一套完整的修仙功法。


    “你師傅是誰?”雲墨很是好奇。


    “中天北極紫薇大帝!”


    “他還活著?”


    “不知道,當年各大聖人施展手段將大陸割裂保護起來,他和平心娘娘都受了重傷,一起被太清聖人送到此地。後來二郎真君與上清聖人先後隕落,隨後平心娘娘也不知所蹤,想必也是重傷不支隕落了。紫薇大帝也是重傷始終難愈,而且一心掛念著洪荒形勢,在極北冰川布下無數陣法之後,最終留下道統傳承,闖出太清聖人所設之屏障,不知所蹤了。”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你這身鎧甲不似凡品,料想你小子就是走了狗屎運遇到了二郎真君遺體吧。”


    雲墨也略略說了一下自己在冰原的收獲,隻是沒提絕仙劍和戮仙劍的事情,他心裏仍然有個疑慮,誅仙四劍的威力盡人皆知,為何紫薇不自己將掌握在手呢?


    他卻不知道的是,現在這塊大陸本就是聖人手段截取洪荒各大福地拚接而成,而那極北冰原便是大陸盡頭,空間亂流激蕩不斷,尤其是絕仙戮仙二劍劍氣時時震蕩,幾乎隔絕了方圓百裏的天地,紫薇帝君當年也是重傷之身,嚐試數次都無法進入那山穀,最終怏怏放棄,留待有緣人,沒想到便宜了雲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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