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黃家家主不斷閃動的眼神,雲墨知道他已經成功接收到了自己的意思,既然已經示警。他也無心參與這些家長裏短的事情,在黃家家主回過神來之前開口道:“這次來,我是有件大事要進極北冰原一趟,不過路徑不熟,所以想來打聽打聽。”


    “少俠想去哪裏?我黃家在此坐落數百年雖然不敢說對冰原了若指掌,但總是比旁人多知道些東西。”回過神來的黃家家主聽到雲墨問話,聽音知事知道對方並不想幹涉自家的事情,他雖然有心思借用雲墨為依仗,但事情緣由頗為曲折,自家有些不甚光彩的事情不好開口細說,想來等兒子康複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倒不如跟這位結個善緣。想通了的黃家家主自然是對雲墨的要求連連答應,說到自己家的得意之處,竟也有些牛皮哄哄的樣子。


    “你可聽說過冰原中的天池?”雲墨見黃家家主麵露茫然之色,急忙又追問道:“還有一說叫西海。”


    “西海!”黃家家主一驚,斟酌著詞句說道:“小老兒聽說……雲少俠早有神兵傍身,又何必去西海冒險?”見到雲墨仍是盯著他不為所動,道:“若關於這西海之路徑,我黃家祖上確有一鱗半爪的記載,而且……”他的臉上出現了一抹哭笑不得的神色:“而且那信息還是某位青雲門前輩留下的。”


    “噗……”雲墨的表情僵住,卻沒想到竟一不小心露了怯,不過以他臉皮之厚早已無視這點小尷尬,仍然穩坐於太師椅上問道:“一來一回耗時太久,不若黃老伯將令祖上的記載借我看看?”


    黃家家主自然不無可否,不過仍舊一路走一路碎碎念道:“雲少俠,不是小老兒多嘴,去西海之路凶險無比,老夫祖上所記載,也不過是個傳說猜測。有史以來除了當年那位“枯心上人”之外,不知多少前輩大能都喪身於尋找西海的路上,甚至當年青雲門的那位前輩也……音信全無。”到了珍寶閣,他憋了半天才醞釀出了一個較為婉轉的詞匯,勸阻雲墨道。


    雲墨苦也不多做解釋,隻是淡淡苦笑道:“我是有非去不可的原因,才踏上這條路。”


    黃家家主見雲墨主意已定,也不再多做勸阻,從後麵一間狹小的暗格中取出一本老舊的筆記,緩緩放在桌麵輕柔翻動到其中一頁,擺到雲墨麵前。


    筆記的內容很簡單,便是當年枯心上人故去之前某次同青雲門的前輩論道,說起北原之行,卻被那位前輩有心記下,本是作為詳述極北冰原風物之資料,但數百年後那一脈某個弟子偶然翻得這本筆記,正好碰上他突破太極玄清道“禦物”層次,下山尋找法寶,這便動了心。那位弟子也是有毅力之人,竟憑著那份筆記和黃家零零碎碎的記錄,生生推斷出了去西海的道路——當然,作為代價,他推論的結果也就留在了黃家。


    隻不過他推論的路線是否正確,沒人知道;其間有何危險,沒人知道;想知道的人,都在踏上了這條道路之後,再沒回來。


    暗自記下路徑,將這本筆記還給了黃家家主,雲墨便準備動身進入極北冰原——上次進去的時候就已經遇上了冰原中最最凶戾恐怖的玩意,自己還不是把它掛在脖子上了,些許凶獸,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想來可以屏住氣息躲過。


    不過還沒動身卻被黃家家主攔住:“少俠,現在可不千萬不能入穀!”


    “嗯?這是為何?”


    “少俠有所不知,這極北冰原每隔百年,隨熒惑星極明之時,便有一場大變故。屆時穀內凶獸不知為何均紛紛互相爭鬥衝出,那嘶吼之聲百裏之外都清晰可聞。還伴有夾雜有鋪天蓋地而來的暴風雪崩,情形恐怖不已。便是凶獸都會在此死去不少,更遑論人類修士。近日來熒惑星一日亮似一日,算算時候那大變故發生之期便近在這幾日。雲少俠雖然實力強大,但是這個時候進穀,還是,還是三思而行。”


    “還有這種事?”之前倒是從沒聽說過這極北冰原竟還會有這種變故,雲墨心中不禁一涼,趕上自己上香,三清道尊都掉腚。他甚至開始認真地考慮起要不要將長矛變個造型,實在是被“自古槍兵幸運e”這種倒黴事情嚇怕了。


    “百年前老夫還年輕,正值熒惑星辰極明之日,穀內冰封雪滾,老夫仍然記得穀內那震天響的凶獸嘶吼哀鳴之聲……”


    “老爺,老爺!”正當黃家家主開始憶苦思甜之時,卻被閣外的家丁急匆匆的喊聲打斷:“老爺,滄瀾山和四方門的掌門真人都上門前來拜訪,還……”那家丁看了一眼雲墨道:“還說要來拜訪這位青雲門的雲少俠。”


    “嗯?”二人對視一眼,均有些奇怪。


    “哼!真是欺人太甚……”黃家家主幹瘦的臉上寫滿了憤懣,但是看了站在一旁的雲墨一眼,將剩下的話咽了下去。


    仔細回憶了一番,那滄瀾山應該就是姬幻幽與黃軒宜的師門,另一個四方門是當年同他們一道與自己相遇的方林方雲兩兄弟所在的門派。雲墨並不意外他們為何會知道自己身在黃家,隻是卻沒想到自己也是剛剛金門不久,這兩位就聯袂上門來拜訪,看來似是也一直住在這村中啊……


    不過這些東西隻不過在他腦子裏一轉隨即被拋了出去,此刻在他心裏最重要的便是冰原之事,顧不上去想那兩位掌門來拜訪自己和欺人太甚有什麽關係,雲墨跨了兩步一邊走一邊問黃家家主道:“冰原中那異變何時開始,會持續到何時結束?除了凶獸躁動之外可還有別的危險?”


    黃家家主麵色緩了緩道:“據我祖上所記載,熒惑星光澤明暗不定,但總體來說是由暗轉明,約莫每百年將會有短暫的極其明亮之時,僅僅能持續兩三日時間便會急速變暗,待熒惑星由極明轉做極暗之時,穀內異變便會陸陸續續停止下來,短則幾天,長也不過十餘天。是以少俠倒不必心急。”他頓了頓,麵上浮現一絲恐懼之色,沉吟了片刻方嘶啞著聲音道:“至於異變之時冰原內最最凶險之處,並非狂躁的凶獸,而是隨時可能爆發的鋪天蓋地的暴風雪。到那時,無論是實力強大的前輩老仙還是上古凶獸,一旦被暴風雪蓋住,任你修為滔天,也……”


    眼看黃家大廳就在眼前,黃家家主也不再細說,最後隻低聲說道:“數百年前天琊神劍聲威大作之時,來北原尋寶之人不知凡幾,而不巧便碰上了一次厄難冰暴,便才有了那血色長廊。”


    血色長廊!


    雲墨心頭一顫,驀地回想起當年所見那種慘絕人寰的場景,一股寒氣自心裏湧出。


    “所以,少俠還是在我家裏歇上幾日,待熒惑星暗去之後,再行進入最好。”


    “那也隻能如此了。”聽說隻有短短幾天時間,雲墨倒是不太著急了。


    見雲墨點頭,黃家家主麵上一縷喜色閃過,不過二人已到大堂之後,他也不再說話,向雲墨點點頭當先跨了進去。


    “原來竟是滄瀾山姬掌門親至,真是令鄙府蓬蓽生輝啊!”看樣子黃家和四方門有些齟齬,甚至黃家家主就這麽當麵華麗麗地無視了四方門的掌門。


    “你!”四方門的掌門白白淨淨的,倒是個爆烈性子:“何人要到你這騙子窩來?我等是專程前來拜訪青雲門雲護法的,與你這老騙子何幹!”


    “狗鼻子倒靈!”黃家家主毫不似若,竟當麵鑼對麵鼓同那四方門的掌門吵起架來,他黃家到底是做生意的家族,口齒靈活豈是那四方門掌門可比,說不兩句就被黃家家主層出不窮的不帶髒字但是極其難聽的汙言穢語打敗,氣鼓鼓地就想挽起袖子動手。


    滄瀾山那位姓姬的掌門眼看二人越鬧越不像話,又看到雲墨在一旁笑吟吟地毫無勸阻的意思,不禁搖了搖頭急忙上前將二人隔開,向四方門掌門嗬斥了一聲,又轉過頭來對著黃家家主柔聲道:“黃老哥,事已至此,再多爭吵也無意義。”


    黃家家主一甩袖子怒道:“難道我兒軒宜就白白受傷了麽?”


    “那等偷香竊玉之徒留之何用,早死早清淨!”四方門的掌門不甘示弱。


    “哼!我兒比你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強得太多,姬家侄女是有眼光的,怎麽會看不出來!”說到這一點黃家家主麵有得色,顯然黃軒宜在北域這幾家門派裏麵,算是個頂尖的人才。


    但是四方門掌門憋了已久的怨氣怎能輕易被打退:“至少我家林兒雲兒仍然健健康康在老夫身邊承歡膝下,不像某家的兒子,隻怕就剩下一口氣咯!”


    黃家家主大怒:“若不是你這老東西倚多為勝,便是你這老匹夫與我兒一對一,也不是對手……”


    “夠了!”顯然三人之中以滄瀾山的姬掌門威望最高,他大吼一聲,脖子上的青筋都勒了出來,顯然是覺得這兩位老兄弟互爆家短的行為很是丟臉。


    唉,又是一個悲催的三角戀故事啊!雲墨無奈地搖了搖頭,向那位姬掌門和四方門的方掌門回了一禮,寒暄了兩句。


    卻隻聽黃家家主冷不丁插言道:“二位既然已經沒什麽要事,那老夫就不送了,雲護法奔波千裏方抵達,又費神治好了犬子的傷勢,需要休息。雲護法還要在鄙府上歇息幾日,若是二位有暇,改日再來拜見不遲。”他這話有兩個意思:一是告訴他們,黃軒宜傷勢已好;二則給人一種雲墨千裏迢迢專門來給黃軒宜治傷的錯覺,算是借了青雲門的大旗。


    隻不過對於這種門派間的外交事務,雲墨卻毫無經驗,若是蕭逸才在此,肯定能三言兩語就化解這種誤會,而雲墨卻隻會蹲在一邊默然不語。


    黃家家主很是得意地審視著那兩人驚疑不定的眼神,暗思到底命運沒有拋棄自己,在最危難的時候將雲墨送了來,現在形勢反而逆轉了。


    正得意間,他卻隻聽四方門方掌門一句話將雲墨驚得站起!


    “雲護法,前幾日我派弟子在那邊,看到四人進了冰川雪穀之中,其中一位美貌女子背著一把湛藍長劍,似乎相傳落入貴派手中的‘天琊’神劍!”


    “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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