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走……


    放在麵前的文件,卻是沒動多少。


    直到淩晨四點,莫司爵看了一眼麵前才處理一點的文件,合上剛打開的,把手中的煙滅在了煙灰缸。


    起身,鬆了鬆領帶,提步往休息室走去。


    剛接手莫氏的時候也常常會忙到淩晨三四點,也懶得離開,直接會在休息室衝個澡,睡兩三個小時補充睡眠。


    像是一夕之間回到了最初那段日子……


    可莫司爵卻很清楚,即便是在做同樣的事情,可卻不可能回到那段日子。


    走進休息室,簡單的衝了個澡。


    雖然很久沒睡了,可休息室裏的被單牀褥卻是每天都在換新,以備他隨時會留宿在這裏。


    掀開被子躺進被窩。


    莫司爵關了燈閉上雙眼。


    極度緊繃的神經,並未放鬆。身體已是到了負荷的極限,極需用睡眠來補充體力。


    閉上雙眼,幾乎是下意識的就伸手去勾……


    手臂落了個空,直接落在牀單上。


    睜開的雙眼,自己前方哪裏有沐歡的身影。


    第一天。


    第二天。


    第三天。


    早晨


    沐歡一早起來,昨晚便已提過,所以剛下樓,劉阿姨正好把早餐放到桌上。


    坐在餐桌,若無其事的吃著早餐。


    劉阿姨在放下早餐後,看了一眼沐歡。見她跟沒事人一樣,從第一天沒見到莫司爵下樓就想問的話,便一直沒問出口。


    先生這都三天沒回來了,太太怎麽一點反應都沒有。


    想著先生那天晚上半夜把自己叫起來,細細想著那番話。


    先生和太太,這是冷戰了?


    今天要拍攝《峰火》的定妝照,蔓妮昨晚已提前打電話通知了她今天要早起。


    一早,定的鬧鍾沒用上,便起牀。


    沐歡吃了早餐,換了衣服出門,蔓妮也剛到。


    拉開車門,上了車,係好安全帶發現蔓妮並未開車,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她。


    “看什麽?”


    沐歡被蔓妮打量的眼神看的忍不住把擋光板拉下來,從鏡子裏看著自己的臉。


    “第一次看你私下妝化這麽濃。”


    特別是眼妝的部分……


    沐歡:“……”


    “沒睡好?”


    蔓妮看了一眼,隨口問了一句。


    蔓妮也是隨口一問,剛看到沐歡化濃妝覺得稀奇,平時見慣了沐歡素顏出現在她麵前,這突然的大濃妝,還真有些不適應。


    雖說演員為了自己形象問題,保持出現在哪裏都是美美的,有些皮膚有些問題的,就算不是拍戲,平時出門也會用精致的濃妝遮掩自己的缺陷……


    但這些人裏,絕對不包括沐歡。


    皮膚沒有一點問題,化妝不過是讓五官更為精致立體,不上妝也依然美的驚人。


    她和她近距離之下,都發現不了她臉上哪裏有一點瑕疵。


    所以,剛剛沐歡上車時她看到她的濃妝才會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還真以為自己眼花了。


    沐歡沒回答,看了一眼時間說道:“別遲到了。”


    避開了蔓妮的問題。


    車開離禦湖上園,目光掃過自己加重的眼妝。隻是一眼,便迅速把擋光板合上,沒再多看一眼。


    “蔓妮,幫我找幾家裝飾公司,出幾套我公寓的裝修方案給我看看。”


    車剛開離禦湖上園沒多久,沐歡突然開口。


    “什麽?”


    蔓妮車速不快,雖說剛出別墅區,沿路的車輛不多,但天寒地凍,為了安全,車速放的比平時還要慢。


    “你和莫先生吵架了?”


    蔓妮車速放的更慢了,邊開車,邊問著沐歡。


    “關係對等,才存在吵架。”


    沐歡平靜的答著……


    蔓妮一時無言,不知該接什麽。


    車繼續前行,車輛慢慢多起來,等綠燈時,蔓妮轉頭看向沐歡突然說道:“沐歡。”


    “嗯?”


    “你和莫先生是不是三年前就認識了?”


    這一疑惑在她心中放了好幾天了……


    從那晚玩遊戲的時候聽到莫司爵說喜歡的人有三年的時候,她也是覺得自己想錯了。


    可後來細想,從莫先生逼著沐歡不得不留在他身邊開始,之後的點點滴滴,怎麽都讓她覺得莫先生是對沐歡有意思的……


    雖然所做的事情,總是真真假假,是是非非的。模棱兩可到她有時候也不確定,究竟是,還是不是。


    但,直覺一直擺在那裏。


    加上這幾年也沒見莫先生身邊有人……


    特別是,玩遊戲當下的場合,別人不知道他和沐歡的關係,但知情的四人是清楚的。


    她真不相信莫先生的性格閑的無聊跑到包廂和他們玩真心話大冒險,還那麽坦白的表露他的私事。


    加上沐歡從最初對莫司爵那樣的排斥……


    兩者結合,唯一的解釋隻能是他倆三年前就認識,莫先生喜歡沐歡,但沐歡討厭莫先生?


    沐歡聞言,轉頭看了蔓妮一眼。她問這話的意思,她心底明白。


    蔓妮想說,那晚莫司爵玩遊戲說喜歡了三年的女人是自己。


    “蘭格酒店那次是我第一次見到莫司爵。”


    所以,他嘴裏的三年,說的不會是她。


    之前撩動而造成的誤會,不過是他得到身體後,試圖征服她心的手段罷了。


    當不得真……


    還好,她未當真。


    蔓妮再次無言,第二次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之前不認識的話你為什麽那麽排斥莫先生?”


    如果往日無仇,又是第一次見麵。


    她怎麽會初次見麵就那麽排斥莫司爵,那排斥的程度,可一點也不像是不認識。


    “綠燈了。”


    沐歡並未回答這個問題,看了一眼前麵亮起的綠燈,出聲提醒,避開了這個話題。


    蔓妮:“……”


    車繼續向前,見沐歡並沒回答這個問題的打算,蔓妮也沒再追問。


    心底再好奇,這是沐歡自己的私事,她不願意答,她也沒道理強迫她說些什麽。


    接下來,兩人沒再交談,直到拍攝地點,停好車,兩人走進去。


    拍完《峰火》裏宋三娘的定妝照,已經是下午一點。


    蔓妮走進化妝室,看著剛卸完妝的沐歡,鏡子中映出來的五官,精致依舊,隻是……


    少了眼妝的修飾,過於深的黑眼圈就顯得特別明顯。


    蔓妮瞬間恍然大悟,今早為什麽沐歡會突然化了濃妝。


    這麽重的黑眼圈,隻差在臉上加粗大寫著幾個字,我沒睡好。


    定妝照的裝很不適合今天她穿的衣服,沐歡卸妝後剛準備重新化妝,便見蔓妮出現在鏡子裏,正看著她。


    “等我一會,很快就好。”


    “嗯。”


    見沐歡的臉上未有任何異樣,蔓妮也未多說什麽,隻是走到一邊坐下,看了一眼正熟練的給自己化妝的沐歡便挪開視線。


    滑著手機,看似在刷娛樂新聞。


    腦中卻閃過自己剛剛看到的畫麵,忍不住亂想起來……


    沐歡算是天生麗質型的,之前《情在》劇組趕的時候,有一晚也是熬到很晚,早上起的很早,可當時也隻有淡淡的黑眼圈,不像有些女星,晚上睡眠不足,第二天一早,黑眼圈重的妝都遮不住。


    相較於那天的睡眠不足隔天才有的一點點黑眼圈,剛剛看到的畫麵……


    沐歡這三天不是都在家,睡眠應該很充足才對……


    這麽重的黑眼圈,這是三天晚上都沒睡的節奏嗎?


    要拍定妝照,沐歡早上隻是墊了墊肚子。拍攝了幾小時,肚子早餓了。


    在重新化了妝後,兩人去吃了午餐。


    從餐廳走出來,蔓妮看著沐歡,有些話在心底沒說戳穿。沐歡的若無其事,蔓妮心底看穿,也未多言。


    “吃的好飽啊,我們去逛逛消消食?”


    女人心情不好,逛街是最好的解壓方式。


    “好。”


    沐歡隻是沉默了兩秒,便應允。


    車直接開到了商場,沐歡現在沒什麽知名度,出門倒不是很擔心。下車後隻是戴上墨鏡,披著長發遮擋住大半的臉,可以很自由的出入商場。


    兩人從一樓逛到二樓再從二樓逛到三樓,並沒有買多少東西,隻是隨意的逛著。


    三樓逛完,兩人坐手扶梯到四樓。沐歡在前,蔓妮在後,隔著兩個台階。


    在還有幾個階梯才到的時候,沐歡眼看著往下的階梯,一位三四歲的小朋友手中拿著玩具,正專心的看著新買的玩具,小人兒已經走到扶梯邊了,腳碰到滑條,身體不穩的往後倒。


    “沐歡!”


    蔓妮的目光正看著另一邊,並沒看到樓梯上方的情景。在餘光看到沐歡穿著高根鞋竟然突然大跨步,直接往上奔……


    轉過頭隻看到沐歡高根鞋落在電梯上方,赤腳拉住差點跌下階梯的孩子摟進懷裏轉了個圈,拉勁太大,轉了個圈身體不穩往一邊倒去。


    在倒下的時候,直接一手護住孩子,側身倒地。


    “哇!”


    孩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蔓妮同時衝到沐歡身邊,看著狼狽倒地的沐歡,墨鏡被彈到一邊,露出她疼的擰成一團的臉。


    “小朋友,沒事吧,有沒有哪裏痛痛?”


    沐歡被蔓妮扶起看,看著被護在懷裏的孩子。臉色因剛剛受驚而有些白,擔憂的看著懷裏可愛的孩子,聽著孩子哭關心的問著。


    “嗚嗚,我的玩具。”


    剛剛沐歡把他扯進懷裏的時候,他玩在手中的玩具飛出去,直接從階梯上落到下麵,摔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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