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是什麽人!?你想做什麽!?”前一刻還在滿嘴嘲笑的家丁此一刻嚇得連話都說得磕磕巴巴,站在旁的另一名家丁見狀也嚇住了,想跑又不敢跑,隻也嚇得磕磕巴巴道:“這,這兒可是羿王府!你膽敢在羿王府裏鬧事!?”


    嗬!鬧事?冬暖故不怒反笑,她今兒聽到類似的話可還真是一句接一句,倘她真的要鬧事,隻怕他們現在已經是跪在她麵前求饒而不是如現在這般還敢衝她大呼小叫,司季夏能容忍的事情,並不代表她也能容忍也要容忍。


    羿王府又如何,她若真想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誰又能耐她何?


    冬暖故隻是輕輕笑著,將手中的簪子在那脖子上輕輕劃了一下,劃得那家丁雙腿直抖,竟是帶著哭腔顫聲道:“你你你,你究竟想怎麽樣……?”


    冬暖故自然不可能言語,隻是輕蔑地看著兩名驚恐的家丁,抬腳輕輕踢了踢腳邊的箱子,而後看向寂藥的方向,抬手指了指。


    被簪子尖抵著喉嚨的家丁沒看懂她表達什麽意思,倒是另一名家丁看看箱子又看看冬暖故手指的方向,揣測她的意思顫巍巍道:“把這箱子……搬去給世子夫人?”


    送箱子來的人說這是世子夫人要的東西,所以這兩箱東西自然是要搬到世子那院子去的,隻不過不是他們來搬,而是等世子回來或者那世子夫人自己來搬。


    家丁揣測出的意思讓冬暖故略顯滿意地點了點頭,那生命受威脅的家丁想也不想便連連道:“搬!現在就搬現在就搬!”


    冬暖故嫌惡地看了他一眼後,慢慢收了那抵在他脖子上的簪子,再看著他二人立刻撲上去搬起箱子抬腳就往寂藥的方向衝,然不管他們走得多快,冬暖故都能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邊,讓他根本沒有任何打跑的機會,隻心裏想著這個事情待會兒一定要稟告給小王爺,竟敢有人在王府裏撒野!而且還是個女人!


    兩名家丁將兩口箱子搬到寂藥月門處撂下就想往回跑,奈何才一轉身便見著冬暖故不疾不徐地走來,是以隻能站在月門外不敢跑,緊張地問:“還用不用搬進去?”


    冬暖故看一眼寂藥院子裏那滿院的茵茵綠意,看也不看家丁一眼,隻徑自走進了月門,兩名家丁逮著空子立刻拔腿就跑。


    並非冬暖故不想讓他們把箱子搬到小樓廊下去,而是當她看到滿院的綠色時想到了今晨司季夏蹲在那兒扶起那些被踩折了的植物時的心疼模樣便覺還是罷了,且這些植物長得太好太好,好得令她也不忍毀壞任何一點。


    冬暖故在月門處打開了箱子,將裏麵的被褥一件件搬回了屋子裏,在行走的過程中小心地沿著院子裏的那窄小得隻容一人行走的青石小道走,並未傷了一草一木。


    明日就是立冬,她可不想來到這個時空的第一個冬季便睡都睡不舒坦,她也從不會委屈自己。


    冬暖故給她的床鋪好褥子和被子後,抬腳踢了踢小銀睡得愜意的那隻箱子,才抱著另外兩床被褥往那間滿是植物盆栽的旁屋去。


    屋子裏的盆栽靜靜生長著,每一株植物的葉子都幹幹淨淨的不染一絲灰塵,看得出主人家照料它們的細心,冬暖故將目光最後落在那張才三尺寬的竹榻,看著那疊得整齊卻單薄的被子,將懷裏抱著的被褥放到了竹榻上。


    冬暖故放下被褥後本是打算離開,然她走到門邊時卻又折回了頭,重新走回竹榻邊,將那被褥打開了,平平展展地鋪在了竹榻上,末了將枕頭也擺好,這才出了屋,不忘將屋門掩上。


    出了屋的冬暖故拐到小樓後的後院去了,攀上樹將今日捆在樹上的麻繩解了下來。


    深秋的天說黑便黑,待冬暖故將抓著那小捆麻繩繞到小樓前時,天色已幾近完全沉黑。


    冬暖故正要將麻繩拿回屋裏收好,院裏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轉身去看,是司季夏回來了。


    時辰,儼然已經過了酉時過半。


    天色暗沉得已然朦朧,冬暖故站在廊下隻瞧見司季夏鬥篷下右手的地方鼓脹鼓脹的,想來是他提著那隻藤編箱子的緣故,冬暖故暫時沒有回屋而是將麻繩暫且放在窗台上,便站在廊下等他。


    司季夏微垂著眼瞼,似在想著什麽,當他快走到小樓跟前時才緩緩抬眸,一抬眸便看到正站在夜色裏的冬暖故,也在看到她時眼裏有一抹驚愕閃過,好似不知自己院子裏何時多了一個人出來般,卻也隻是一瞬他的眼神又變作了涼涼淡淡。


    因著夜色,冬暖故並未瞧得見他涼淡眼神深處正漾起的波瀾。


    他想起來了,他已經成婚了,他的寂藥不再是隻有他一個人,他有了一個妻子,一個會在他出門前在他手心寫下“早去早回”的妻子,一個不嫌他無能不嫌他殘廢自願嫁給他的妻子。


    就算她根本一點都不了解他。


    “抱歉,回來晚了。”若非見到她,他已然忘了他說過酉時過半之前會回來的,現在卻是已過戌時了。


    冬暖故隻是微微搖了搖頭。


    “怎的不點燈,找不著燈麽?”司季夏瞧著還是黑漆漆的院子與屋子,淡聲問道,冬暖故懶得解釋便點了點頭,隻聽司季夏又道,“夜裏涼,回屋吧。”


    司季夏進了主臥旁的廳子,找出了油燈與火折子來點上,倏地亮起的火光映亮了他的臉膛,冬暖故明顯看清了他眼裏的疲態。


    “阿暖姑娘。”司季夏抬眸看向冬暖故,眼神有些微的森冷,似是有話要說,卻在冬暖故抬眸看他時轉了身淡聲道,“阿暖姑娘稍待,我去給阿暖姑娘燒飯。”


    司季夏說完,不待冬暖故反應便出了屋。


    冬暖故沒有再到後院去,因為她看得出司季夏並不喜歡她到那兒去,今晨她在廚房裏時,她看得出他每一個動作都是僵硬的,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去給別人找不愉快。


    司季夏並未讓冬暖故等太久,小半個時辰後,他提著食盒重新走進了冬暖故的視線裏。


    菜很簡單,一菜一湯,湯是素菜湯,菜是一盤肉沫炒幹筍子,司季夏將這兩樣菜從食盒裏拿出來放到桌麵上時有些不自在道:“時辰不早,所以做得簡單些,阿暖姑娘將就吃些,晚些若是餓了再喚我,屆時我再給阿暖姑娘煮些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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