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一刻,那道帶著殺意的白芒在隻差一分就要刺破司季夏咽喉的地方定格住了。


    那是一把鋒利的長劍,而將長劍定格住的,竟是司季夏的手!


    隻見此刻的他眉眼冷冽,全然沒有了平日裏的涼淡,有的隻有一股冰冷如霜的寒意,他肩上的鬥篷在陡起的夜風中獵獵而飛,他徒手抓住他咽喉前的利劍,明明不覺他用了多少力道,卻見另一端那握著長劍劍柄的蒙麵黑衣人似已使出了渾身的力道要將這劍尖刺入他的咽喉。


    莫說此刻能在司季夏臉上看到震驚與吃力的神色,便是連絲毫痛楚也在他麵上尋不到,甚至他的眉心擰也未擰過一下,哪怕微微的,也沒有,好似他感覺不到劍刃割破他掌心傳來的痛感一般。


    他的麵色始終是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與尋日裏的他判若兩人。


    那拿著長劍的黑衣人顯然是震驚了,還有那正從周圍黑暗裏掠出來的五名黑衣人也震驚得愣住了,似乎沒有任何人想得到司季夏竟能徒手握住那鋒利的劍刃並且還讓那個黑衣人無法掌控自己手中的劍,包括冬暖故。


    莫說來襲的黑衣人是震驚的,便是冬暖故都震驚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司季夏,竟然會武功,倘他沒有武功,不會在方才那千鈞一發之際不費吹灰之力就徒手接住了那滿帶殺意的利劍劍刃。


    腥紅的血順著劍刃蜿蜒,滴滴而落,然他卻沒有鬆開劍刃的意思,隻是眸光冷冷地掃了周圍的黑衣人一眼,最後看向執劍站在他對麵還不放棄使力的黑衣人,口吻極淡極淡道:“你們受誰指使來取阿暖的命?”


    方才的弩箭是直取阿暖姑娘的背心而來,這緊隨而來的長劍想來本應不會出現,是在他發現那弩箭抱著她避開危險之後才會想取他性命,反正他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殘廢,想來應該很好對付,這應該是他們心中所想的。


    “想知道?”執劍黑衣人仍未將司季夏放在眼裏,口氣輕蔑之至,昂頭冷笑了一聲,語氣變得狠毒道,“先在我們兄弟幾人的劍下留得命再來問!”


    “是嗎?”隻聽司季夏麵無表情地淡淡反問一聲,與此同時隻見他抓著劍刃的手微微一旋,那握著劍柄的黑衣人就像收到了什麽極強的劍氣攻擊一般,握著劍柄的手突地被一股來自劍身的氣彈開,竟還震得他往後倒退了幾步才穩住腳步,可見這股衝撞他的氣勁有多大多強。


    黑衣人這次皆又紛紛震驚住了,司季夏卻是麵色變也不變,好似在做一件尋常得不能再尋常的事情一般,隻見他將手中那已經脫離黑衣人握控的長劍輕輕往空中一拋,長劍落下時他穩穩握住了劍柄,然他卻沒有將劍尖指向周圍的黑衣人,而是將劍尖指向地麵。


    血依然從他的掌心溢出,流過劍柄順著劍身滑落而下,在滿是塵土的地上凝成了一小灘。


    隻見幾名黑衣人麵麵相覷,似在遲疑著要不要上,那個女人不是說這個男人不難對付,難對付的是他身邊的那個女人嗎!?怎麽事實相差這麽大!?


    就在幾名黑衣人遲疑著要不要上時,隻聽那丟了麵子的黑衣人喊了一聲道:“弟兄們一塊兒上,還怕了一個殘廢不成!?”


    這人一聲吼,瞬間把其餘黑衣人的膽氣都給吼了回來,提劍就朝司季夏攻來。


    司季夏隻是迅速往冬暖故麵前移了腳步,把她護在身後,也將她的視線隔絕,是以冬暖故在他身後迅速將銀指環套到食指上,她可以沒有武功幫不了忙,但她絕不可以成為累贅,麵對危險從來隻有她在前出手,可還從沒有過成為累贅的道理。


    想取她的命,可沒這麽簡單。


    可當冬暖故才將銀指環套在食指上走出司季夏給她撐起的安全背影時,堪堪才乍起的刀劍碰撞聲便戛然而止,方才還趾高氣揚的黑衣人盡數麵對著司季夏拄著劍單膝跪地,另一隻手皆死死按著自己的心口,滿臉痛苦狀。


    司季夏慢慢垂下手中的劍,冬暖故再一次被眼前所見微微怔住了,微蹙眉心緊緊盯著司季夏,似要將他看穿一般。


    才這麽短短的時間,他竟就對付完了六個人,是她小瞧了他,還是他實在是深藏不露?


    周遭已安全,司季夏沒有再攔身在冬暖故麵前,亦沒有看她一眼,隻是提著劍慢慢走向方才對他出言不遜的黑衣人,垂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仍舊麵無表情,“現在可以說了嗎?你們受誰指使,為何想要取阿暖的命?”


    “嗬,嗬嗬嗬!”誰知那黑衣人非但不害怕反是冷冷笑了起來,明明一臉痛苦卻仍用一副無所謂態度的眼神盯著司季夏,“無可奉告!幹這一行的就沒想過次次都能有來有回!我們既拿了別人的錢財就要保守別人的秘密,怕死就不會來幹這一行!”


    “是嗎?”司季夏又是淡淡反問一句,也沒想著還要聽他的答案,隻似自言自語般道,“你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敬你們都還是條漢子,今次便放了你們一命。”


    幾名黑衣人似不相信司季夏說的話一般,紛紛震驚地抬頭看向他,滿眼的不可自信,竟是震驚得磕磕巴巴道:“你你你,你說什麽!?說放了我們!?”


    “嗯。”司季夏微微點了點頭,冬暖故將眉心蹙得更緊,她還從沒見過有誰這麽大方,竟能問也不多問一句便將前一刻還想殺了自己的人放走。


    不過冬暖故隻是在旁看著,沒有幹涉司季夏的意思,盡管這一件事似乎是因她而起,盡管她還是猜不透他的心思與想法。


    黑衣人仍舊處於震驚狀態,還是不能相信司季夏會這麽簡單就放過他們,隻見司季夏將手中的劍放下,隨之從懷裏取出一支黑色的小瓷瓶,將瓷瓶裏的漆黑小藥丸一一彈進他們喉嚨裏,頓時幾名黑衣人紛紛青白了臉,隻聽司季夏聲音低沉得似在蠱惑一般道:“不會要你們命的東西,都睡一會兒吧,醒來之後你們還會好好地活著,睡吧。”


    司季夏邊道邊見方才還精神十足的黑衣人們立刻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待他話音落,他們竟全都合眼倒地睡了過去,呼吸平穩,沒有絲毫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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