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哲翰連忙上去跪地行禮,“下官不知道郡王駕到,有失遠迎……”


    聿懷小郡王止住夏哲翰的行禮還有話,說道:“夏大人不必行禮,本郡王今天是來給夏家大小姐賀喜來的。”


    “賀喜?”夏哲翰呆呆地看著麵前年輕英俊的小郡王。


    “沒錯,聽聞今天是靜月姑娘的及笄日子,本郡王前來賀喜,並送上薄禮一份,還望笑納。”


    夏哲翰連稱不敢,請小郡王上座,暗中納悶極了:小郡王怎麽會認識夏靜月那死丫頭的?她怎麽不曾跟他提起過?


    別說夏哲翰,東堂內坐著的夏靜月也在納悶,京城的人她認識的不多,所認識的人中根本沒有這一號人物,怎麽會給她送禮賀喜了?


    不等夏家人搞明白這一回事,方才那剛出去的二門婆子又慌張地跑了進來,口中喊道:“老爺、太太,楚國公世子來了,說是來給大小姐賀喜送禮的!”


    夏哲翰與梅氏聽到,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跟見了鬼似的。


    夏靜月那死丫頭怎麽會認識這麽多貴人?


    她才來京城多久啊?他們經營了十幾年都沒認識幾個貴人,怎麽她一下子就結識這麽多,還一個個都來給她賀喜送禮了?


    緊接著,鄭國公世子、定國公世子、汝陽侯世子、安西侯世子、廣平侯世子、上一屆狀元郎……


    一位接一位,一波接一波,這個才進堂,那個又進門了,幾乎大靖最優秀的年輕公子都到齊了。


    夏哲翰跟做夢似的暈乎乎地接待著這些貴人,梅氏與老太太這些女眷早就退避後堂了。


    梅氏見今天來的這些世子公子中,一色都是未婚的,一色都是京城最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眼紅得眼睛都發赤發疼了。


    隨便抓一個,都是乘龍快婿,怎麽就不是給她女兒來賀喜的?


    早知道今天會這樣,她就讓萱兒也在今天辦及笄禮了!


    梅氏悔不當初。


    眼見離及笄禮開始還有些時候,梅氏讓紅芍馬上去找夏筱萱過來,讓她一道行及笄禮。


    可下人來回,說夏筱萱出門許久了,不知去哪了。


    梅氏氣得直罵敗家女,坑娘貨。


    東堂內,孟圓圓咋舌不已,“靜月,你是怎麽認識他們的?”


    夏靜月一臉困惑地搖頭,“我不認識他們。”


    “那他們怎麽都給你賀喜送禮來了?”


    “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問誰去。”


    一位位氣宇軒昂的貴人進來後,都奉上一份大禮。


    這些禮物一擺出來,就亮瞎了夏哲翰的眼睛。


    整套的紅寶石頭麵,亮光閃閃。


    拇指大的珍珠三匣,瑩瑩珠光。


    更別提那一盒盒的玉鐲、金簪、步搖等物了。


    這份臉麵,別說是一個五品小官員女兒的及笄了,就是縣主郡主的及笄也夠體麵了。


    夏哲翰有一種身在夢中遊的飄浮感。


    望著滿滿坐了一堂的貴公子們,夏哲翰既臉有榮耀,又壓力山大。


    “公子們請先稍坐片刻,小女的及笄禮就要開始了,請稍等。”


    聿懷小郡王擺手說道:“別急,還有一位客人未到呢。”


    “還有?”夏哲翰連忙問:“是哪一位貴客?”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悠揚的笛聲、簫聲、琴聲。


    那樂聲飄飄揚揚,悅耳動聽,從遠處徐徐而來,仿若仙樂。


    眾位公子聞得樂聲,紛紛站了起來。


    夏哲翰連忙看去……


    紅衣飄飄的六位妙齡侍女吹著笛子,分列兩隊,從左右影壁處走進來,然後分立於大堂前的碎石道兩旁。


    緊接著,又有六位紅衣飄飄的美貌侍女分列兩隊,吹著長簫從影壁進來,跟著吹笛子的侍女排在兩邊。


    再然後,又有兩隊紅衣美女懷抱琵琶,邊彈邊走進來,分排於兩處,齊奏樂曲。


    夏府,回蕩著優美的樂聲。


    樂聲先是歡快得如雨打芭蕉,又似林中泉水叮咚聲響,然後婉轉得像輕風吹過樹林,燕兒穿過堂簷。


    孟圓圓聽得如癡如醉,“真美,真好,我及笄時怎麽就沒有人給我奏這樣的曲子呢?”


    夏靜月透過窗欞,望著外麵那情那景,“這麽騷包的場麵,我想,我知道是誰安排的了。”


    孟圓圓問:“是誰?”


    夏靜月一指通往大堂前的影壁,說:“他應該要震撼登場了。”


    樂曲吹奏到尾聲時,聲調突然拔高猶如鳳鳴於天,侍女們齊齊注視著來路。


    堂中眾公子與夏哲翰不由自主地順著侍女們的目光望去……


    雕刻著牡丹圖案的影壁牆左邊,輕步走來一位身著大紅飄逸衣衫的俊美公子。


    他徐徐而來,衣袂輕揚,唇含微笑,頭束金冠。


    一雙斜飛微翹的丹鳳眼妖嬈含情,顧盼生輝,含笑看來時,那眸中的神韻如同帶著流光般,明亮而耀眼。


    他走進正堂,仿若一縷溫陽投了進來,使得春寒中微冷的堂廳添了幾分暖意。


    如此風姿綽然,謫仙氣質的公子,除了遙安世子再無第二個人了。


    夏哲翰微顫著身子上前行禮:“公子可是遙安世子?”


    遙安世子名聲如日中天,一襲白衣更是其標誌性形象。夏哲翰曾遠遠地模糊地見過遙安世子一麵,如今換成了大紅衣衫,他倒是不敢認了。


    “正是。”遙安世子頷首含笑道。


    夏哲翰緊張得把心底話都說出來了,“平時公子一身白衣倒是好認,如今換成了大紅衣服,小官倒是認不出來了。”


    遙安世子不以為忤,和言悅色道:“本世子的確是喜白衣的清雅高潔,可今日是靜月的及笄,白衣總歸不詳,便換了這一身紅色衣服,以圖個喜慶。”


    夏哲翰聞言,受寵若驚。京城人都知道,這位身份尊貴的遙安世子長年一身仙氣飄飄的白衣,除了國之大事場合中會換上冕服、禮服外,平時就是進宮麵聖、參見太後,都是白衣飄然的。


    如今為了夏靜月及笄,他竟然破例換上從不曾穿過的紅衣,豈能不令夏哲翰受驚?


    孟圓圓聽到堂中的對話,一臉羨慕地對夏靜月說:“遙安世子對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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