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是如何吩咐你的?”


    “要才子佳人的話本。”


    韓瀟將四本書扔到王總管頭上,深眸中,怒氣隱顯,“這是才子佳人的話本?”


    王總管手忙腳亂地揀起來,不解說道:“王爺您不是要這一類的書嗎?”


    韓瀟森然地盯了王總管看了數眼,沉聲叫道:“來人!”


    立即有數名內侍進來。


    “將王安拉下去,打四十大板。”


    王總管臉白了,跪在地下連連求饒:“殿下,奴婢做錯了什麽,怎麽您又要打奴婢了?”


    “看來上次的板子沒有把你打醒,你也沒有弄清楚本王上次為何要打你。”韓瀟居高臨下的雙眸冷冽如寒冰般望著地上的王總管,“念你是本王身邊的老人,侍候本王近二十年,有功勞亦有苦勞的份上,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你仔細想明白了,再來本王身邊侍候。”


    王總管滿頭霧水問:“如果奴婢想不明白呢?”


    “想不明白你就告老吧。”韓瀟的聲音以及神色,如同臘月裏的寒霜。“拉下去!”


    內侍立即上前,將王總管拉下去重重地打了四十大板,打得王總管哭喊不停。


    夏靜月氣鼓鼓地回到清樂莊時,看到一眾熟悉的景色與人時,氣才消了些。


    經過大半年的掌事,方盤算越來越有管事的範兒,得知夏靜月回來,他有條不紊地交代了事情後,才不慌不忙地拿著賬簿來見夏靜月。


    “今春育的菊花苗都種下去了,一共種了八千多畝,還有一千多畝地不夠菊花苗。小姐看著有什麽想種的,正好趁著人手足夠都種下去。”


    “我先去山上看一看再說。”夏靜月換了粗布衣服,與方算盤一道去查看。


    在山上,夏靜月發現去年的菊花老根上發了不少新芽,便讓方算盤使人把新芽弄出來,種到地上去。“你記得今年種的菊花不要撥根,得把它們的根留在地裏,明年就用這些新芽來種。用老根上的新芽種出來的菊花會比種子種的好。今年需要的菊花苗太多,用種子是沒有辦法的事,明年盡量用老根長出來的芽苗,既省了育苗的功夫,效果又好。小算,今年冬天得記住了,要拿稻草保護好這些花根,別讓霜雪打死了。”


    方盤算怕忘了,連忙拿了炭筆在紙上寫了下來,回道:“小姐說得對極了,那會種花的花農也是這樣說的。”


    夏靜月點了點頭,“有他們這些熟手看著,我也就放心了。記得每個月給他們兩倍的工錢,如果今年的菊花開得好,到時再另給他們加錢。”


    方算盤笑道:“那些花農還說我們給的工錢比他們的前東家多得多了,他們要是知道小姐還給他們另加錢,不知道會樂成什麽樣子呢。”


    “你就跟他們說,凡是有本事的,在我這兒不怕賺不到錢。”


    夏靜月查看了那些不夠花苗的地方,如果還要種菊花的話,就要等那些菊花長了一段時間後,用插杆的方式來種了。


    已經有八千多畝地的菊花了,這一千多畝也許可以試試其他的。


    夏靜月問了方算盤附近什麽花長得好。


    聽了方算盤所數的花種,夏靜月確定了兩樣,說:“去找些金銀花和茉莉花的苗子,就種在那一千多畝地上。”


    “還有,找找附近有沒有養蜜蜂的,買幾箱蜜蜂來,咱們試試能不能養些蜜糖來吃。”


    種花養蜜,如果能成,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夏靜月在清樂莊住了兩天就回京城了。


    京城夏哲翰這些日子忙得腳底生風,壓根都不知道夏靜月有好長一段時間不在家。


    夏靜月陪了老太太幾天後,又默寫了一段時間的醫書。


    把能記著的醫書夏靜月都默寫出來了,一一收好在箱子裏,至於那些不記得醫書,以後記得了再補上。


    看著整整兩個箱子的醫書,夏靜月甚覺滿足。


    有了它們,以後就不怕年深日久記憶力衰退會忘了。


    了了一樁心事,夏靜月這才想起許久沒去杏林堂了。


    她要是再不去報個到,估計杏林堂的人都以為她再也不去了。


    杏林堂內,氣氛一片凝重,一個個都無精打采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夏靜月走進堂內,見幾個夥計在唉聲歎氣的,問道:“都在幹嘛呢?”


    藍玉青見到夏靜月到來,頹廢的雙眼中總算有了些神采,“師傅可算來了,可把徒兒也想死了,徒兒都好幾個月沒見到師傅,還以為師傅不要徒兒了。”


    夏靜月慚愧說道:“最近事多又忙,一樁接一樁的,故而沒有時間過來實習。”


    “師傅先請坐。”藍玉青給夏靜月搬了椅子過來,又讓馬六子泡茶去。


    馬六子立即去泡了最好的茶過來,恭敬送到夏靜月麵前,堆滿笑臉說:“師祖請喝茶。”


    夏靜月接過茶,目光從堂中的低迷氣氛中掃過,說道:“你們還沒有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怎麽一個個都垂頭喪氣的。”


    藍玉青手指一指內堂,小聲與夏靜月說:“我們還好,陶掌櫃和子陽兄都急得要上吊了。”


    “什麽?”夏靜月一驚,“怎麽會這樣?”


    藍玉青唉聲一歎,說:“師傅隻管往內堂看一眼,就知道原因了。”


    夏靜月帶著滿肚子疑惑掀開隔著內外堂的簾子,“哇……這是什麽鬼東西,這麽多?”


    去年寬闊亮堂的內堂,到處塞滿了一包包麻袋,不僅是走廊,還是過道,被塞得僅容一人才可行走。還是得側著身子,才能進去的。


    夏靜月側著身往內走,裏麵原本空著的幾個房間,還有大廳,大堂,都被麻袋塞得實實的。


    夏靜月用鼻子嗅了嗅,聞出麻袋裏的東西是何物了,發現坐在裏麵發呆發愣的陶子陽,走了過去。


    上一次見還很精神的一個小夥子,如今竟然瘦了一大圈,瘦得夏靜月都不敢認了。還有那精神氣,萎靡得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因處處塞滿了麻袋,光線都被遮擋住了,大白天的,堂內一片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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