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瀟捏了捏她的鼻子,沉聲道:“你再懷疑信不信我教訓你一頓?”


    夏靜月推開他的臉,猶自在想著心事,總感覺裏頭有什麽玄機,不過看樣子,從他身上是問不出來了。


    黃嬤嬤買來湯水之後,韓瀟讓夏靜月趁熱喝了。


    夏靜月喝了半盅就喝不下了,“肚子怪漲的,不喝了。”


    在醫討會時,喝了幾壺的水,出來長老們又送了一盅的藥茶,肚子裏全是水。


    韓瀟順手拿過來,見還有半盅,拿來喝完了。


    夏靜月回頭瞧見,說道:“你不是不喜歡喝這些嗎?”


    去年他咽喉發炎時,她給他熬了冰糖雪梨水,就沒見他多喜歡喝。


    韓瀟將空盅擱在桌上,手指將她垂落的散發挽在耳後,低低的聲音富有性感和感性說:“你喜歡我就喜歡。”


    他的眼睛含滿了深邃不見底的柔情,令夏靜月心髒忍不住又好一陣的亂跳,與他在一起的這幾天,心口跳得亂得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還道自己是個冷情冷心的人,哪知道遇到這個冰川下藏著火山的人,不知何時,與他一道燃燒起來了。


    每每看到他那樣深邃而專注地凝視著她,還有那低沉帶著微微沙啞的聲音,有種慵懶的撓人。


    他斜斜地半躺著,一隻手閑適地撐著頭,衣襟在方才的意亂情迷時散開了一些,能清楚地看到他漂亮的喉結,以及若隱若現的肋骨。


    再加上他那一貫冷漠而隱忍的臉龐,有著令人心髒加速的禁欲感。


    夏靜月是個喜歡漂亮美好東西的人,看著如此誘人的他,禁不住想靠過去,湊近他,偏偏他卻毫不自知,帶著微微粗礪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龐,酥酥癢癢的,讓夏靜月骨頭都軟了幾分。


    男色誘人,然而麵對他柔情中又透著莊嚴的氣勢,夏靜月總算收斂幾分。暗想自個是怎麽了,倒像是個女色狼似的老是盯著他看,還是得矜持一些為好。


    隻是,他如此秀色可餐,令人難以自持呀。


    夏靜月被他勾得撓心撓肺的,一邊又暗暗唾棄自己跟沒見過男人似的,難道春天要來了,開始春心蕩漾了?


    真個羞人!


    夏靜月撲到馬車的厚毯上,頭埋在裏麵,無顏見人。


    “怎麽了?”韓瀟還道她不舒服,將她轉過身來,見她臉色紅得異常,一雙眼睛閃爍不定卻又透著水亮亮的迷人。“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嗯?”


    他的那一聲嗯,低沉而綿長,又像貓兒一般撓著她的心。


    夏靜月學著他的樣子,伸出手指在他的臉上描繪著,問他:“我們什麽時候成親?”


    成親了,就不用這麽矜持了吧?


    他唇邊揚起歡悅的笑意,伸手將她摟了摟,在她紅撲撲的臉龐上吻了下,低聲說:“快了。”


    天知道他比任何人都更想早點跟她成親,到時候就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以後兩人可以更加的親密無間。


    “快是什麽時候?”夏靜月無聊地勾著他的衣襟,不小心地讓他的胸口敞開了些許,顯出結實的胸膛來。


    “明年。”韓瀟隱忍地一歎,還有兩個月就要過年了,他得加緊籌謀著,“我這一次借故出京,就是為了籌劃我們的事。”


    現在終於可以對她想親就親,就抱就抱,他卻更不滿足了,想想時時刻刻能見到她,想睡覺前摟著她,睡醒來一睜開眼就能看到她……


    他想她想得撓心撓肺的,想得欲罷不能。


    夏靜月帶著淡淡的愁說:“你雖然才出京幾天,但也得小心些,上次那些刺殺你的人說不準會故伎重演,屆時即便他們沒有行刺成功,也暴露了你不在儀仗隊伍的事情。為安全起見,不如對外宣布說請了江湖上的解毒聖手過來,幫你清了餘毒。”


    韓瀟沉默了一下,說:“那些殺手倒不必理會,我正愁他們不出現。此次離京一段時間是另有原因的,你進了宮之後,多去禦膳房,少往皇上那邊湊。”


    夏靜月聽此意,他想暗搓搓地幹些事了?


    也不去問他要做什麽,他的事情,她向來不去幹涉,相信他就行了。


    “為防萬一,你回京了也少往夏府這邊來,免得被人發現了。”


    “嗯。”韓瀟低低地應著,“我會在華容山莊那邊住些日子,雖說派了人護著你,但你若是有需要我出手的地方,派人去華容山莊找我就是。”


    華容山莊那邊是暗部的一個分舵,他趁著這個機會要專門訓練一批暗子放到後宮去。


    明明他離她並不遠,隨時可以去找,她還是忍不住會想念的:“你那儀仗什麽時候回來?能回來過年嗎?”


    韓瀟輕笑說:“不用那麽久,估計皇上早早地就要召我回來。”


    夏靜月隱隱猜到他的目的,說:“伴君如伴虎,即使皇上以為你腿不好,可萬一……”


    “我自有定數,你不用替我操心,照顧好自己就行。”


    夏靜月便不再相勸了,他背後有一班幕僚,眾人計長,做事行事自然會妥帖。


    兩人又細細說了一陣話兒,見天色不早了,這才讓馬車往夏府駛去。


    第二天,睿王龐大的儀仗隊伍高調地出京了,全京城人都知道了睿王要去找江湖聖手解毒的事。


    夏靜月被禮部與宮裏的嬤嬤盯著學禮儀宮規與律法,壓根沒時間去關注這事。反正他用不了幾天就會悄悄回來籌劃事情,離她並不遠,她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日子悄悄地過去了。


    這一天,一夜的大雪過後,京城處於一片白茫茫之中。


    大清早地,夏靜月便起來了,漱洗穿衣打扮,老太太更是早早過來盯著她。


    今天是她進宮上任的日子,她的官職沒有實權,不用上朝,因而進宮的時間是在早朝之後。


    夏靜月是女官,身上的官服與梁冠與男子有所不同,沒有那麽莊嚴,一些細節之處有所改動,穿上之後更為貼身,多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柔。


    梁冠上的顏色也更為柔和,上麵帶隱隱繡了好看的暗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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