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忍耐是有限的,他對安王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耐,已經忍無可忍了。“母後,您非要保他不成?”


    皇太後看著處於暴怒邊緣的皇帝,暗暗歎了一口氣,說:“這件事,怎麽也得做完法事之後再提。”


    皇帝的強勁和熊脾氣上了來,一刻也不想等了,“朕今天就殺了安王與逍遙散人,母後若是反對,就是與朕為敵。”


    那口氣與表情,仿佛是一個熊孩子賭氣地在逼問母親,你是要我這個兒子,還是要那個兒子?


    “皇帝,你確定要在佛門之中,天下人的麵前屠殺自己的親弟弟嗎?你已經什麽都不管不顧了?”皇太後心平氣和地說道:“你若真的要棄天下於不顧,棄韓家列祖列宗於不顧,哀家也不阻攔於你,你想怎麽著就怎麽著吧。”


    皇太後的這番話,再次說進了皇帝的軟肋。皇帝再是憤怒,再是仇恨,也做不到喪心病狂地將安王當著全天下人的麵前燒死。


    以安王的罪行,分明有更好的法規律例來處罰他,何必讓自己平白為惹上一身腥臭?


    皇帝森冷地看著安王,說:“朕就饒你幾天,等回京之後,朕再好好地跟你算賬,把這些來年恩恩怨怨,都一筆一筆地算清楚。”


    安王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隻要爭取到緩和的時間,他就有了翻身的機會。母後不愧是母後,隻要她老人家出手,就沒有化解不了的局。


    不等安王高興太久,皇帝的怒火全然轉向了逍遙散人,“你這妖道,朕原本還想留你一命,既然你仍然與安王暗中勾結,想謀害於朕,朕是再也容不得你了!傳令下去,此次獻祭,不用了逍遙散人的頭發了,反正他也沒了頭發,就用逍遙散人此人,朕要活活燒死他!”


    不能當著天下人的麵弄死親弟,但弄死一個裝神弄鬼的妖道,皇帝還是有這個權利的。


    皇帝的話一出,侍衛立即上前捆住逍遙散人,令他不得動彈。


    而安王的臉色已變得極為難看,他張口欲為逍遙散人說情,可這會兒皇帝已處於暴怒之中,他越是說情,皇帝隻會越是生氣。


    安王隻得將求救的目光投向皇太後。


    皇太後臉色微微一白,臉上帶著一絲哀求,“皇帝,看在哀家的臉麵上,放過安王與逍遙散人,再給他們一次機會,既往不咎。如若再有下一次,不用你動手,哀家親自取他們性命如何?”


    “母後,都這時候了,你還幫著韓晏!”皇帝除了怒氣外,更多的是失望和難過。


    果然,做父母的都是偏心的,母後最疼的孩子,終究是老幺。


    皇太後眼眶微濕,哽咽著說道:“不管是你,還是晏兒,你們都是哀家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孩子,你們都是哀家身上的一塊肉。不管你們之中哪一個出事,哀家心裏都痛哪!皇帝,你也是做父親的,當年康王謀害寧王的時候,你心裏是如何的掙紮,今日哀家就是如何的掙紮。你就看在哀家一片慈母的份上,看在哀家平生第一次求你的份上,從輕發落,行嗎?”


    皇帝心頭一震,看著皇太後帶著哀求的淚眼,這是他第一次看到皇太後露出如此脆弱無助的神情。他的母後,在他心裏,永遠是不可擊垮的,是他永遠仰止的高山。


    皇帝第一次發現,他的母後已經老了,他的母後也會脆弱,再也不是以前那個為他擋風擋雨,擋刀擋箭以及不可擊倒的皇太後了。


    皇帝恍惚了起來。


    是啊,他都老了,他都老得快要死了,何況是他的母親。


    他們都老了。


    麵對白發蒼蒼的母親,他真的要讓這個一直護著他的母親傷心難過,在年邁的時候經曆喪子之痛嗎?


    皇帝不僅是一位父親,他還是一個兒子,他想,如果在他老得不行了,他的兒子也這樣傷他的心,他得多難過?


    皇帝的心再次軟化了下來,他無法對著皇太後的眼淚再次說出強硬的話來。


    萬昭儀上前一步,扶著身子微顫的皇帝,柔聲說:“皇上,看在皇太後的份上,對安王還是寬容一些為好。安王本是個好的,隻是被人帶壞了而已,一切都是逍遙散人弄出來的事,可見,慫恿安王與您作對的人,隻是逍遙散人這個外人而已。”


    皇太後淩厲地盯著萬昭儀,“昭儀,哀家與皇上說話,沒有你插嘴的份。”


    萬昭儀連忙一福身,誠惶誠恐地告罪說:“嬪妾逾越了,請皇太後恕罪。”


    但萬昭儀的話已經提醒了皇帝,拉回了皇帝被帶遠的思路。為了皇太後,為了這份母子情,他的確可以暫且不處理安王,但是逍遙散人此人,他不想再忍了。


    “母後,朕答應您對安王的事另作處理,但逍遙散人這妖道,朕今天必是要殺了他,免得他一次又一次地出來作妖。”


    皇帝的殺氣太過濃烈,安王與逍遙散人知道,皇帝是真的動了殺機,真的要處死逍遙散人。


    在皇帝要下令處決逍遙散人的時候,安王再次站了出來,擋在逍遙散人麵前,“皇上要動逍遙散人一根毫發,就先從本王的屍體上踩過去!”


    安王不惜拚死護著逍遙散人,讓皇帝大為吃驚,“你是不是傻了,為了一個道士,你要跟朕這個兄長作對?”


    安王唇邊勾起一道冷笑,看了看殿中的人,最有威脅力的韓瀟遠在京城,其他的人進不來,此時,正是最好的時機。“母後,擇日不如撞日,咱們就別徐徐圖之了,就在今天,了結了他們吧。”


    皇帝愕然,不解地看著皇太後。


    皇太後也被安王的話嚇了一跳,“晏兒,你胡說八道什麽?他是你的兄長!”


    “兄長重要,還是父親重要?”安王推開製住逍遙道長的侍衛,解開逍遙散人身上的繩子,對皇太後說:“母後,你要選哪個兒子,今天就做個決定吧。”


    皇帝一懵一懵的,對安王方才的話無法理解,父親?他們的父親是先帝,都死了近三十年了,突然提起先帝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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