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莊衛手上都拿著弩箭,箭頭對準荊四王子的方向。


    隻要荊四王子一聲令下,雙方都會箭雨齊飛。亂箭之下,荊四王子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安然無恙。


    看著對方手裏怪模怪樣的箭,荊四王子隱隱生出不安來。“宓月,本王子代表的是荊國,倘若本王子有半點閃失,我父王絕不會放過楚國!”


    宓崢站在宓月麵前,麵對眾多對準他的箭頭,毫無懼意,說道:“你想要我們姐弟的性命,我們還管你有沒有閃失?要死就一起去死!”


    荊四王子對宓崢有些發怵,方才宓崢眼見走到絕路所迸發出來的狠絕,就可見此人有多麽瘋狂,絕對是一個自己要死了就絕不讓別人好過的人。


    一個不怕死的瘋子,加上一個武力值超高的宓月,荊四王子無從下手了。他最怕死,可不想把命丟在楚國。


    “我、我可以先讓士兵放下刀箭,你們也要讓手下放下箭。”荊四王子說道。


    宓崢說道:“等你們放下來了再說。”


    荊四王子揮了下手,讓士兵們把武器放下。這邊,許總管也讓人收了箭。


    荊四王子見此,總算鬆了口氣。


    這時候,五味酒樓的李掌櫃進來了,手裏拿著一本賬簿,對荊四王子說:“閣下打砸了本酒樓,又打傷小二,還請賠償本酒樓的損失。並且,被你們綁走的廚子也請放出來,再給每個廚子賠償一筆受驚費。”


    荊四王子臉黑如墨汁,但宓家太過強勢,他若不賠了這筆錢,事情就無法完了。“多少錢。”


    李掌櫃將受損的東西一一報了出來,報完長長的名單之後,說:“一共六千一百六十二兩銀子,看在您是貴客的份上,本酒樓就抹了零頭,算六千兩銀子吧。”


    “放屁!”荊四王子忍不住粗口了,“六千兩銀子?你們怎麽不去搶?”


    六千兩銀子,可以建十幾座五味酒樓了。


    李掌櫃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說:“六千兩銀子中,除了本酒樓損壞的物品之外,還有誤業費、名譽損失費等。本酒樓受損程度較大,需要全部推倒重建,這筆費用需要一千銀子。而重建酒樓勢必影響營業,本酒樓休業期間每天的營業收入都必須得到賠償,還有閣下打砸酒樓,影響了本酒樓的聲譽,以及小二與廚子的定驚費……”


    這麽一算下來,竟然有條有理的,不賠不行。


    可荊四王子從未聽說過賠了物品損失,還要把營業收入算上賠誤業費的,還有名譽損失是什麽鬼?“本王子不服,本王子要見楚王!”


    “你不想賠?”宓月走了出來,問荊四王子。


    荊四王子對宓月更加發怵,立即說道:“本王子沒帶這麽多銀子在身。”


    沒銀子?宓月半個字都不信,不說荊四王子從荊國出使到楚國多少會帶銀子在身,就說這段日子他從楚王那裏訛來的古董,在街上碰瓷來的銀子,怎麽著也不止六千兩銀子的東西。


    不過,宓月還是很好說話的,“沒銀子也行,一個拳頭抵一兩銀子,你隻需要挨夠足夠的拳頭,這筆賬就一筆勾銷了。”


    “什麽?”


    “阿崢,給我揍他!”


    不等荊四王子逃回士兵後麵,宓崢幾個箭步上去就抓了荊四王子過來。士兵們要來救,莊衛已迎了上去,以一敵多,竟然攔住了訓練有素的荊國士兵。


    宓崢想揍荊國人已經想了很久了,今天終於如願了,他怕姐姐會阻攔他,才抓了過來就拿拳頭使勁往荊四王子身上揍。


    其他不管,先打了再說!


    一連數個拳頭下去,荊四王子嚎得跟殺豬似的。


    “阿崢,你可記得打了人家多少拳,每拳都是算銀子的,咱們做生意得講究公道,既不能多算了別人的銀子,也不能讓自己虧本。”宓月不僅沒阻止宓崢揍人,還好脾氣地問荊四王子,“王子覺得是賠錢好呢,還是挨打好?”


    荊四王子平生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怒喝道:“我要進宮!我要見楚王!我要讓楚王治你的死罪!治你們義恩伯府宓家全家的死罪!”


    “看樣子王子殿下是選擇以打換銀了。”宓月對宓崢說道:“打人要打臉,你不打他的臉,別人怎麽知道咱們已經收過賬了?”


    所以,要臉還是要錢?端看臉夠不夠硬了。


    荊四王子從未想到,這世上還有比他更加霸道、更加陰險的人!


    臉上隻挨了三拳,荊四王子就投降了,“別打了!別打臉!我賠錢!”


    宓崢意猶未盡地放下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說:“姐,我忘了打了他多少下。”


    李掌櫃拿著賬本走了上來,說:“少爺,小的記著呢,您一共打了他十三拳,按銀子來算,是十三兩銀子。”


    宓崢有些遺憾,他都盡量多打快打了,怎麽才打了十三拳?但他是個誠實的孩子,說道:“那就從六千兩銀裏扣掉十三兩。”


    李掌櫃又說:“少爺您算錯了,原本他們該賠我們六千一百六十二兩銀子的,方才隻是說賠銀子的話,抹去零頭。剛可沒說荊王子殿下挨打要抹零頭的,所以該是六千一百四十九兩銀子。不過現在荊王子要賠銀子,大小姐說得對,做生意得講究公道,那一百四十九兩的零頭咱們就得抹去了,隻須賠六千兩銀子便行。”


    荊四王子一聽,敢情他不僅要賠六千兩銀子,還白挨打了?


    宓家這些狡猾奸詐、卑鄙無恥的小人!


    李掌櫃帶著一副和氣生財的笑容問:“荊王子,您是現在賠六千兩銀子呢?還是繼續挨六千一百四十九下打呢?”


    “我給!”荊四王子咬牙切齒地說:“來人,拿銀子過來!”


    銀子不夠,最後荊四王子拿了不少古董玉器來賠。自然,在生意人講究公道之下,那些古董玉器都被李掌櫃扣了一大筆手續費交易費……


    怡安園高處上,文姑娘望著底下被擁簇離去的少女,問荊六王女:“她就是宓大小姐宓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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