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的百姓朝著荊兵離去的方向痛罵他們不是東西。


    那一邊,白將軍派了一支斥候去打探城中消息。這支斥候小心翼翼地潛入城中,才發現敵人早就走了,扶鳩城的城中,百姓們絲毫不受影響,做生意的做生意,一片井然有序。除了府衙和軍營等地方被毀,其他的一切都好好的,絲毫沒有影響到百姓的日常生活。


    白將軍聽到斥候的匯報,壓根不相信,敵人入城,怎麽可能不殺人?最先遭殃的,就是百姓!


    一定是陰謀,是詭計,引誘他們上當!


    就像昨天的調虎離山一樣,是圈套,沒準他們就潛伏在城中,做來迷象來引誘他們進城。至於那些百姓,定然是被他們趕上街,威逼著做戲給他們看的。


    “打聽到攻城的是什麽人嗎?”白將軍問。


    斥候回道:“有百姓見到莊衛了。”


    白將軍大吃一驚:難道對方就是昨天早上在蒼山城外的那支莊衛?他們果真有幾千上萬人?“可查到他們有多少人?”


    “末將查了他們做飯的地方,有幾十口鍋,推測對方大概有兩三千人。”


    殷將軍在一旁聽到,倒抽一口冷氣,幾千莊衛?以莊衛的戰鬥力,足可以消滅他們這一支疲勞的士兵。他連忙建議道:“白將軍,先讓士兵們吃飽歇息後,再試探性進攻。”


    白將軍亦不想去送死,同意了殷將軍的建議,馬上把搶來的糧食做了,搶來的牲畜也都殺了,給士兵們吃一頓好的。


    一直歇息到下午,兩位將軍商議之後,才決定先派一支敢死隊摸進去。


    這隻敢死隊懷著必死之心進了城,把扶鳩城的每個地方都翻了一遍,確定城內沒有一個莊衛,才把消息報回去。


    再三確定,白將軍與殷將軍才敢帶人進城。


    進了城,問題又來了。中午的那頓吃完之後,晚上又得吃飯。


    但扶鳩城裏的官糧軍糧,精細的被橫野軍和莊衛以及待衛吃光了,粗糧又被他們給燒毀了,糧倉根本找不到一粒糧食。


    晚上到來,士兵們的肚子又餓了。


    白將軍沒辦法,有了白天的例子,幹脆又讓士兵直接從百姓家裏搶糧來吃。


    扶鳩城破,百姓沒有被楚軍搶走一粒糧食,結果卻被自己國家的士兵搶走了冬天所有的存糧,就連他們冒著生命危險不肯賣的牛,也都被荊兵給搶走宰了!


    扶鳩城百姓憤怒難當:到底誰才是好兵,誰才是賊?


    這幫荊兵才是真正的強盜!


    扶鳩城百姓敢怒不敢言,暗中大罵荊兵,恨死了他們,恨不得那些走了的莊衛再回來,把這些該死的荊兵給殺了。


    小老百姓可不管哪支軍隊是哪個國家的人,他們隻知道自己賴以生存的,唯一的糧食被搶走了,他們的孩子和老人將要餓死在這個冬天......


    彭廣涪在離開扶鳩城時,讓士兵每人帶走一套荊兵的衣服。


    在潼城外,穿上荊兵的衣服後,彭廣涪直接帶著兩千士兵大搖大擺地進了潼城。


    眼拙的潼城守門小將還道自己人,點頭哈腰地請彭廣涪進城。


    這一城,奪得不費吹灰之力,幾乎沒怎麽動手,就把城給拿下了。


    恰好奪下城時,正值黃昏,這時候又到了關城門的時間。橫野軍把四座城門一關,城中的百姓毫不知情,出城的百姓也毫無察覺,更沒有人跑去附近的府城通風報信。


    能如此順利拿下潼城,與士兵們的辛苦分不開。為了早一點趕到潼城,士兵一路急行軍,鞋子都跑破了。


    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士兵們燒了一鍋鍋的開水,給大家泡腳。


    宓月剛沐浴完,穿著舒適的便服,坐在桌前研究著潼城後麵的地圖。


    門被推開,燭火搖擺了幾下。


    宓月朝望去,便看蕭溍提了水桶,又帶了一個腳盆進來。


    宓月放下手上的地圖,說:“這些粗活讓下人做就是了。”


    底下這麽多人,哪至於讓他一個主子來打水提水?


    蕭溍關上門,看了宓月一眼。


    她披散著長發,因剛洗過,頭發還透著濕氣。穿著一身寬鬆的便服,靠在那裏,既慵懶,又居家。


    他可不想她這個樣子給別的男人看去了。


    底下能用的人的確很多,但全部都是男的。


    “以後有吩咐喚我來做,不要讓別的男人進你的房間。”蕭溍放下水桶,把腳盆放在宓月麵前。


    “我的事情你都肯做嗎?”宓月雙手托腮,笑著問他。


    蕭溍眸中含笑,“你還有什麽事情沒做的?”


    宓月眼珠子轉了轉,“可多了。”


    “有哪些?”


    宓月指了下桌子,“一口熱茶都沒有。”


    蕭溍從善如流地說:“我去端。”


    “床沒有鋪。”


    “我去,等會兒我抱幾張新被子過來,沒有被人用過的。”


    好像為難不了他呢。


    宓月又想到一個更刁鑽的,故意說:“衣服也沒有洗。”


    蕭溍卻是沉默了一下,問:“那個他也幫你洗過衣服嗎?”


    宓月指尖纏著一縷發絲,張口就來:“不僅幫我洗過衣服,還幫我洗過腳呢。”


    “我也可以。”燭光下,他眼裏的盛滿了認真。


    不等宓月反應過來,他已蹲下身,把她的鞋子脫了,輕輕地放到腳盆裏。


    宓月瞪大了眼睛,她隻是隨口說說的,他卻當真了!


    他的一隻大手可以抓住她的兩隻腳兒,手中的腳兒,小小巧巧,白白嫩嫩的,腳趾頭一根根圓潤又可愛,如那最上等的白玉,令人見之心喜,愛不釋手。


    蕭溍一開始帶著一絲賭氣,不願於輸給那個哪怕是他自己的男人。


    哪想洗了起來,手便舍不得離開,慢慢地搓洗著,如同在仔細地愛護著掌中的藝術品。


    掌中的美玉太過美好,他漸漸地臉紅耳赤,心跳加速起來。


    見宓月一直沒作聲,他有些忐忑地抬起頭,怕她覺得他唐突了,卻不料撞見她笑吟吟的笑容。


    蕭溍臉上掠過一絲不自在,故作一本正經地咳嗽了兩下,放開手中的玉足,“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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