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少年的劍法之淩厲不亞於她,力氣奇大,不敢輕視,停下來與少年戰在一起。她越打越心驚:如此年輕的少年,卻有如此厲害的武藝,她怎麽從不曾聽說過此人?而且此少年的劍法,看著隱隱有些眼熟,像是從什麽劍法演變來的......


    文姑娘驚疑不定,問:“你是何人?名叫什麽?師從哪位?”


    宓崢打架的時候不喜歡說話,姐姐說過,打架說話會分神,萬事打贏了再說。打贏了,你說什麽都是對的,打輸了,你再對也是錯的。“關你屁事!”


    說罷,手裏的劍砍得更狠。


    大門口發生了那麽大的事,宓月早就得到了消息,她將菜刀一扔,拿了她的鞭子就向大門口奔去。


    走出大門,她看到的就是宓崢與一位黑衣姑娘打得正狠。


    小宓熙見到宓月,仿佛有了主心骨,衝過來抱著宓月的腿告狀。


    於是,宓月便知道這三個女子就是追殺婦人與阿寶的人。


    她目光轉身躲在一邊瑟瑟發抖的婦人,問:“你與她們是何仇怨?”


    戚氏抱著阿寶,默默地垂淚,“奴家根本不認識她們。”


    宓月皺了皺眉,“既不認識,她們為何非取你性命不可?”


    戚氏湧上淒色,顫著唇,看著宓月欲言又休,終抱著阿寶痛哭失聲。偏生,一個字也不說。


    那邊,宓崢再凶悍,但黑衣女子顯然武藝更強,熟悉了宓崢的打法之後,劍勢壓住了宓崢。


    宓月見那黑衣女子的武功是她見過的,除了蕭溍之外最強的人,生恐宓崢吃虧,取下鞭子,朝著黑衣女子劈下去。


    “阿崢,退下!”宓月叫道。


    宓崢連忙退下,但拿著劍站在戰鬥圈外,緊盯著黑衣女子,隨時上去幫宓月。


    黑衣女子與宓月交手上了,更為心驚。


    這姐弟二人武藝如此了得,怎麽都不曾在江湖有傳聞?


    若說黑衣女子可以從宓崢的劍法之中,找到熟悉感,找到攻破的地方,但對宓月的鞭法顯然有點束手無策。令她越打越懊惱的是,宓月的手勁太大了,一鞭子下來,那鞭風就刮得人臉龐發疼。


    黑衣女子不想無緣無故的結下這麽一個大仇,虛晃了幾招之後,退開一旁,叫道:“住手,我有話要說!”


    宓月收了鞭,問:“你們是什麽人?”


    書青與書蘭跑到黑衣女子身後,叫道:“我們還想問你,你是什麽人?”


    黑衣姑娘寒下臉,朝兩名侍女斥道:“閉嘴,這裏沒你們說話的份!”


    兩名侍女隻能退下去,但看宓月等人,尤其是戚氏的眼神,極為不善。


    黑衣姑娘一指戚氏母女,問宓月:“你認識她們?”


    宓月搖了搖頭,說:“不認識。”


    “那你為何要護著她們?”


    “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宓月說道:“我亦是奇怪了,你們是武藝高強的江湖中人吧?為何與兩個弱女子過不去?”


    黑衣姑娘冷笑道:“弱女子?那戚氏可不是弱女子,手裏沾了好幾條無辜之人的性命。”


    宓月微微一愣,回頭問戚氏:“她說的話,是真的?”


    戚氏抱著女兒阿寶,垂淚不止,“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殺人,我是冤枉的......”


    不等戚氏說完,脾性最暴躁的侍女書青已忍無可忍,“戚氏!你少裝模作樣了,你用這嘴臉,騙了多少人?如今又想用這一套騙得這些人為你賣命嗎?”


    戚氏掩臉而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阿寶急得為母說話:“你們是壞人,我娘才沒有殺人,我娘是清白的。”


    書青直接罵道:“你個來曆不明的小雜種,沒有資格說話。”


    聽到這裏,宓月有些眉目了,問黑衣姑娘:“你們是來尋仇的?”


    黑衣姑娘翻了一個白眼,“就憑她?哪來的資格做本姑娘的仇人?”


    “那你們是......”


    黑衣姑娘說道:“本姑娘聽聞樟縣有一惡婦,毒殺公婆,又與人奸通生下一女,被其相公發現之後,又下毒毒殺其相公,後來在奸夫的幫忙下,遠逃他處。此惡女手段太過狠毒,本姑娘看不順眼,要替天行道,就接了賞告,前來取惡婦母女人頭。”


    宓月總算弄明白了,敢情這位黑衣姑娘是來殺人領賞錢的賞金獵人。令宓月吃驚的是,這個婦人看上去柔善可欺,卻不想竟是個毒殺公婆相公的人?


    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嗎?


    宓月不由問了一句:“你可有證據?”


    侍女書蘭從暗兜取出一張通輯令,給了宓月,說:“這是樟縣發布的通輯令,上麵的戚氏就是此婦人!此案經過縣令三查,人證物證俱全,戚氏就是殺害唐家三人的死犯!”


    宓月攤開折疊成塊的通輯令,上麵畫女人雖然線條粗糙,但隱隱可看出來,就是這位婦人。


    通輯令上,一連列了幾大罪狀,這戚氏果然是罪大惡極之人。


    宓月暗想,怪不得她問戚氏因何被追殺,她卻隻哭不言原由,原來是這麽一回事。“你還有何話說?”


    宓月拿著通輯令,問戚氏。


    戚氏抬起頭來,看著那張通輯令,雙眸布滿濃濃的絕望之色。她看著宓月,鬆開女兒,朝著宓月磕了一個頭,說:“大小姐,奴家知道您是個心善的人,阿寶無辜的,他是奴家相公唯一的血脈,奴家沒有與人通奸!奴家求大小姐,憐憫阿寶,護阿寶一命。大小姐,阿寶是個清清白白的孩子,奴家百口莫辨,奴家死不足惜,但阿寶,我的阿寶啊!若不是放心不下你,為娘早已隨你父而去了——”


    戚氏悲愴喊著,抱著阿寶,泣不成聲。


    阿寶心中恐慌,“娘!娘!你不要離開阿寶!不要跟她們走!”


    戚氏鬆開阿寶,淚中帶笑,帶著一絲的解脫,說道:“為娘帶著你到處逃亡,害死了胡掌櫃,還蒙他受了不白之冤,為娘是個不詳之人,早就該死了。”


    戚氏慢慢地站了起來,抹去臉上的淚水,對黑衣姑娘說:“我跟你們走,跟你們回樟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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