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月打了個冷顫。


    “小姐,你很冷嗎?”姚黃瞧見了,連忙問道。


    “不冷,熱得很。”被一群夫人圍著噓寒問暖,不熱才怪。


    宓月掀開半邊簾子,讓風兒吹進來。


    初秋的天氣,除了午時還有夏日的炎熱外,到了傍晚便清涼了許多。


    從英德公府的那條街道轉出來,路上的行人便少了許多,宓月亦有著幾分閑情觀賞路上的絢麗風景。


    路那頭,一人一馬,徐徐而來,在晚風中帶著風流雅致的悠然自得。


    宓月將簾子打了起來,靠在窗前,望著來人。


    他走到窗前,手中把玩著一把白扇,“怎麽不打聲招呼就走了?”


    宓月挑了挑眉,說:“你不是說,到了皇城要跟你假裝不認識嗎?”


    傅雲儒低頭看著窗裏的姑娘,人還是那個人,但比起在楚國的時候,鋒芒畢露,即使有幾分隨意地坐在那裏,也氣銳難擋。


    她發髻上斜插了一朵剛采摘的木芙蓉,那如碗大的芙蓉花將她襯得國色天香,灼灼其華。


    芙蓉花是極華麗的花,僅次於牡丹,並有幾分牡丹的富麗堂皇,極少女子能壓住它,但麵前的姑娘不僅壓住了華麗的芙蓉花,還有著令人驚豔的雍容華貴來。


    宓月見他盯著她頭上的芙蓉花看,不由伸手扶了下發髻,說:“我原是戴了另一朵宮花,去打馬球時摘下了,再回去找便尋不著了,就隨意在芙蓉園裏摘了一朵。”


    “很好看。”傅雲儒讚賞說道:“也隻有你才能鎮得住這芙蓉花。”


    宓月笑了笑,“你專程在這兒等我,該不會是為了來誇我一句吧?”


    傅雲儒搖頭含笑,眉目皆舒,“久別重逢,特來與你打聲招呼而已。”


    “你可與阿溍見過麵了?”


    “並無,自回到京城,為免徒生其他煩憂,我與他沒再聯係。”


    宓月點了點頭,以兩府之間的關係,即使要聯係,也得在私底下。


    “不過你們大婚之日,喜酒一杯我還是要去喝的。”傅雲儒說道。


    “多謝。”


    傅雲儒低頭看著笑靨如花的姑娘,眉間有些淡淡的無奈“你這個傻姑娘,可得長些心眼。”


    “此話怎講?”


    “你既到了皇城,應當知道沐風克妻的傳聞。”


    宓月點了點頭,說:“聽過。”


    傅雲儒用扇子敲了下宓月的頭,“既聽過,就得小心些。”


    宓月躲了下,問:“你瞧我像是個短命的人嗎?”


    傅雲儒毋庸置疑地說道:“你自是富貴無雙的人。”


    “那,你是聽到什麽風聲了?”宓月問道。


    傅雲儒笑了下,“你怕是不知道,外頭的人已在打賭你幾時會遭遇意外,賭注還極高。沐風的身份不同尋常,你得小心有人借機生事。”


    宓月驀然明白,方才眾夫人那小心翼翼待她的模樣,想是怕她在英德公府不小心弄了個意外,連累她們。


    宓月不由起了捉狹之心,若是她看哪個不順眼,便每日過去上門做一次客,隻怕會把他們嚇得寢食難安。


    “有勞雲中的提醒,我都知道了。”宓月放下了簾子,馬車緩緩地駛走。


    傅雲儒坐在馬車,目送著馬車遠去後,方騎著馬兒徐徐地走在寬敞的街道上。


    百花宴之後,宓月出名了,比皇後賜婚的那日還更出名。


    曾經許多對她的猜測,以及荒誕的傳聞,在百花宴見過本尊之後,都消失了。


    然而又有新的傳言或者傳奇生起,首先傳出來的是漂亮,極其漂亮的紅顏禍水,怪不得迷得豫安王不顧門第之別去皇帝麵前求娶。


    接著傳出來的是她神乎其乎的球技,觀看過那場馬球賽的人,將她在賽場上的所向披靡傳揚開來。


    馬球在皇城今春興起後,就風靡了整個皇城,曾經有一段時間,誰若不說幾句關於馬球的話,都顯得不夠有檔次了。哪怕不會打馬球,也沒有見過馬球,也要學著講幾句馬球的事。每次皇城哪兒有人開球賽,便有無數的人湧去觀看。


    這會兒,聽聞未來豫安王妃不僅極擅長馬球,還是馬球的祖師,這名聲一傳,加有她的傾城之姿,一時間,世人對她更好奇了。


    若不是顧忌豫安王克妻的事情,怕宓月一個不小心發生了意外,早有許多人向宓月發帖子邀請作客了。


    外麵的飛飛揚揚,宓月聽了一些後就放下了,隻拿著兩本冊子在看。一本冊子是她成親那日的程序,新娘子要注意的事項,另一本冊子她被翻得有些舊了,是關於皇城各府的名冊。


    她的目光落在傅家與湘王府上。


    說起,冊中記載三皇子娶傅氏為妻的事,還是皇後做的媒。那會兒,皇太子還活著。


    宓月蹙了蹙眉,親子尚在,皇後為何要給三皇子找那樣一個強大的妻族?


    名冊中隻簡單地提了一下,裏麵的內容語焉不詳,又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隻怕詳情不好查了。


    後宮與皇子間,隻怕水渾得很。


    不過最近三皇子湘王的日子極不好過,皇帝打壓,疼了他十幾年的皇後也疏遠了。照蕭溍與她談起的朝堂之事,皇後對三皇子的疏遠並非表麵的疏遠,而是實實在在的疏遠。


    自皇帝疑心大起後,打壓二皇子三皇子,皇後就再沒有召湘王妃進宮,過節也不再像往常那樣賞賜節禮。


    皇後的娘家,國舅唐士裿的安國公府也緊跟皇後,開始與湘王府保持距離,導致二皇子攻擊三皇子之時,三皇子這邊被拉下了幾名心腹大員,受損其大。


    蕭溍趁黑過來,見宓月關注傅家與三皇子這邊的事,說道:“皇後向來以皇祖父為馬首是瞻,同進同退,從未有過半點猶豫。凡是皇祖父不喜歡的人,她便厭惡,凡是皇祖父煩惱的事,便是她的首要之事。也正是因為如此,皇祖父對皇後極是信重。她疼了湘王十幾年,替湘王謀算了十幾年,好不容易經營到今日與二皇子分庭抗禮,因皇祖父的一句不喜,就立即斷個幹幹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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