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宓熙按著心口又咳了幾下,氣若遊絲地說:“姐夫,平遙王打、打得阿熙好疼,阿熙是不是要死了?阿熙不想死,阿熙想陪著姐夫……”


    小家夥那虛弱又可憐的樣子,讓蕭溍心疼得不行,將小家夥抱在懷裏,笨拙地安慰說:“乖,姐夫這就給你找大夫,找歐陽神醫。來人,快去請歐陽神醫!”


    眼見蕭溍都慌了神,宓月一巴掌拍在小宓熙的腦袋上,“你再嚇你姐夫,我打你屁股。”


    蕭溍一愣,懷裏的小宓熙已趴在他身上笑得打滾了,“哈哈哈,姐夫真好騙!姐夫剛才的樣子好好玩啊!”


    宓月瞪了小宓熙一眼,“你姐夫那是真疼你,要換了第二個人,哪怕在你姐夫麵前粉身碎骨,他都不眨一下眼睛。”


    蕭溍終於回神了,黑眸深深地盯著小宓熙:“你沒事?”


    小宓熙仍樂個不停,“沒事沒事,我能有什麽事?難道姐姐沒告訴你,我都是演的。”


    “所以,剛才喊疼,咳嗽,都是假的?”


    “對呀,姐夫,我裝得像不像?”


    “像,很像,太像了。”蕭溍笑得有些危險,“阿熙再給姐夫演一遍,姐夫尚未看夠。”


    小宓熙後知後覺,終於察覺到不妙了,身子就要往床榻上縮,卻被蕭溍抓住。


    “姐夫,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小宓熙可憐巴巴地求饒起來。


    “不敢了?我倒是覺得你就沒什麽不敢的。”蕭溍把小宓熙翻了一個麵,朝著小家夥的股股就一掌打下去。


    即使那一巴掌打得沒多疼,但小宓熙還是呆住了。


    蕭溍又一巴掌拍下去,“下次還敢不敢開這樣的玩笑了?”


    連挨了幾巴掌,小宓熙才反應過來,嘴一扁,號啕大哭,哭聲大得剛送禦醫離開的宓崢也都驚了驚。


    衝進房裏,見小宓熙哭得聲嘶力竭的,宓崢問宓月:“阿熙幹什麽哭?”


    “活該。”宓月說道:“他裝死嚇你姐夫。”


    宓崢立即不同情了,想那會兒,他看到一身是血的小宓熙,嚇得心髒都差點停了,那會兒他就想揍小宓熙一頓。


    “姐夫,你繼續打,我讓廚娘今日加菜。”宓崢毫無兄弟情誼地走了。


    小宓熙更傷心了,姐姐太冷漠,哥哥太無情,姐夫太討厭,唯有他太可憐。


    這一哭起來,就收不住了。


    小家夥哭得聲音都啞了,蕭溍也被哭得心軟,又哄起小家夥來,“好了,不打你了,別哭。男子漢小丈夫,哭起來不好看。”


    小家夥含滿淚水的眼睛瞪著蕭溍說:“男子漢小丈夫也會疼的!”


    “真疼了?”


    “疼!”


    “我瞧瞧。”蕭溍擔心他方才的力道太大了,真把小家夥給打傷了。


    小宓熙卻緊抓著褲帶,不讓蕭溍看。但他那小小的勁兒哪裏敵得過蕭溍?三兩下,就被除下了。


    宓月望去一眼,隻是有些紅,說:“蚊子叮一口都比這兒紅。”


    小宓熙扁著嘴,又哭了。


    蕭溍手忙腳亂地哄著小家夥,小家夥似乎記恨上了,怎麽也不聽蕭溍的哄。


    宓月過來說道:“你去把身上的黴氣洗了,不用管他。”


    蕭溍哄了小宓熙好一會兒,見實在是哄不好,這才沒管。


    待蕭溍離開了房間,宓月坐到哭唧唧的小宓熙身旁,說:“如果姐姐裝病裝死嚇你,你會不會難過?知道是假的,你會不會生氣?你姐夫要不是真心疼你,會被你給嚇著嗎,你怎麽反倒生氣起你姐夫來了。”


    小宓熙扁著嘴,好一會兒才委屈地說道:“可是、姐夫為什麽要打阿熙的小股股?打股股好沒麵子的。”


    宓月哭笑不得,小小年紀的,就知道愛護麵子了。


    “剛才你姐夫不是向你道歉了嗎?”


    “可是,他沒說以後都不打那裏。”


    “行,等會兒我就跟你姐夫說,以後都不打那裏。”


    宓月之後把這話跟蕭溍說了,蕭溍倒沒說什麽,一旁聽到的宓崢卻是笑得前俯後仰,笑得小宓熙直瞪他。


    小宓熙整個人都懨懨的。


    一天比一天的蔫巴巴。


    “姐姐,我還不能出門嗎?”小宓熙可憐巴巴地問。


    “不行。”


    “什麽時候才可以出門?”


    “至少半年。”


    小宓熙頓時不好了,“要這麽久啊?”


    “這就要問你自己了,裝了那麽重的傷,沒個半年就出門,誰信你真傷著了?”


    那一日,來給小宓熙診治的禦醫回去後,向皇帝報的是病危,藥石難治的那種,直接建議豫安王府準備後事了。


    後來,為了圓謊,蕭溍四處尋醫,這才慢慢放出風聲宓熙的病情穩住了。


    如今對外放的消息是小宓熙在休養。


    既然是休養,就得老老實實地關在王府,不讓外人見到。不然穿幫了,其他事小,欺君事大。


    小宓熙習慣了竄門找小夥伴們玩,如今不能出門,悶得小家夥都沒有精神了,隻能埋頭修練古蠱術。


    綁架案判定的結果是,平遙王被褫奪了封號,湘王被革去了手頭上所有差事,成了閑散王爺。


    樹倒猢猻散,原本追隨湘王府的各方勢力紛紛劃清界線,其他勢力趁機吞食了湘王府原有的資源,一夜之間,湘王府沒落得隻剩下一個好看的皮囊。


    英德公府被平遙王派人潛入,以至於害得豫安王妃幼弟被綁架之事,自然是瞞不住的。


    瞞不住所有真相,但英德公費盡全力,瞞下了一小部分真相,咬定咬死潛入者是個老嬤嬤,是個女的。


    知情者,定安侯是不會拆英德公的台,畢竟,被男人偷摸進了後院,他定安侯府也要遭人恥笑。哪怕再惱恨英德公府,也隻能幫著圓謊,證明那李嬤嬤是女人的事。


    天都府尹,素來是個聰明人,不管哪一方他都得罪不起,聰明人做的當然是聰明事,權當不知道那位李嬤嬤的事。


    皇帝那邊,再生氣孫子的蠢和壞,做為祖父,也得給孫子收拾爛攤子,直接對當日在場的人下令,隱瞞李嬤嬤是男人假扮之事。不然爆了出去,皇家顏麵不保,也讓百官寒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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