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到此為止


    景項飛卻越聽越厭煩,推開她走了過去。


    “打哪兒來就回哪兒去,這裏的事不是你該管的。”


    “王爺——”


    白詩月不甘心,衝著那最後一點奢望,鼓起勇氣追了過去,從他身後攔腰抱住。


    景項飛身體一僵,戾氣散發出來,怒吼道:“滾!”


    隨之而來的是他毫無收斂的力道,將白詩月震飛數尺,撞在圍牆上落了下來。


    白詩月體內排江倒海般翻湧著,口中一陣猩甜,“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她從一片血紅中抬頭,迷惑不解,“為什麽?你難道對我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眷念?”


    “白家人都這麽自作多情嗎?可笑!”他甩下袖子,讓人將她送回尼姑庵,便不再理會。


    白詩月突然笑了起來,笑聲桀桀,帶著幾分悲涼。


    早該知道的啊,在山上住了那麽久,他從未去看過她一眼,怎麽可能對她念念不忘?


    從前的那些往事,也不過是他無情的利用。一切都是她自己的癡想,該清醒了。


    景項飛怒氣匆匆走到五華院,一進門看到景玹坐在院子裏泡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幹的好事!找那女人來做什麽?”


    “父王,請坐。”景玹給他到了一杯茶,溫和地說,“皇後與父王的事兒已有所耳聞,此事顯然是被人陷害的,父王難道不想申冤嗎?”


    “申冤?找那個女人?”景項飛指著門外,冷笑一聲。


    景玹故作不解,“不對嗎?兒臣記得父王喜歡過一名女子,難道不是她?”


    “本王的事你少操心,快些把功夫練好。”


    “可是,兒臣真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景玹解釋道,“如今您受皇上猜忌,失去了手握重兵的機會,若是能去了皇上心病,這大周就都在您掌握之中了,難道不好嗎?”


    景項飛冷靜下來,也覺得他說的有幾分在理。如果白詩心那個賤人沒有出賣他,他要贏回皇帝的信任也不是太難的事。


    那天她到底和皇上說了沒有?為何皇兄沒有大怒,沒有處罰他?


    心念電轉,他立刻想了個辦法。


    再看景玹時,臉上便露了慈父的微笑。


    “你說得對,本王剛才魯莽了。”


    白詩月就在王府住下了,可她並不敢相信景項飛。那個喜怒無常,出手狠辣的男人,已經徹底傷了她的心,還值得她信一次嗎?


    可景項飛要對一個人好,也可以好到天上去。而且他不需要白詩月真正的信任,隻需下人們那樣以為就可以了。不多時,京城裏便傳出,白家大小姐回來了,再次贏得了景王的心。


    皇後在宮中聽聞此消息,不過嗤之以鼻,那個男人打得什麽鬼主意她一猜便中。想必皇上也不會再受他蒙蔽。這接下來該有好戲看了。


    她得意至極,手中一用力,就掐斷了一支海棠。


    真正看戲的人從樹上跳下來,撿起那支斷了的海棠,惋惜道:“好好一枝花就這麽夭折了。”


    “來看我笑話?”皇後瞥了她一眼,轉身走進屋子。


    “你這裏門庭冷清,有什麽可看的,還不如去太子府上看熱鬧呢。”


    夏梨落跟著進屋,又隨手拿起她桌上的一幅刺繡,欣賞了兩眼,說道:“你在學雙麵繡?”


    皇後不高興地扯回自己的作品,問道:“太子府上有什麽熱鬧可看?”


    “喲,你不會不知道吧?”夏梨落詫異地看著她,確信她被關在這裏孤陋寡聞了,便好心跟她說,“前陣子那個念青公主不是被刺殺了嗎,東晉使者不依不饒,要大周給個說法。你說太子府能不熱鬧嗎?”


    皇後皺了皺眉,厭煩地說:“那個瘋子,交出去不就好了。”


    “那可不是交出去就能交差的,何況還是個瘋子。”夏梨落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地說,“東晉公主在我大周皇宮出了意外,還是在你這皇後的棲梧宮中,你覺得你能脫得了幹係?”


    皇後楞了一下,想說自己這裏很平靜,壓根兒沒有人來找過她。隨即想明白了,是太子一力承當下這個責任,所以太子府才要麵對東晉的責難。


    “那個夏,念青公主,不是和曄兒關係很好嗎?怎麽會揪著這件事不放?”


    夏梨落撐著下顎,似在思索這個問題,過了半晌才說:“也許,她也隻是一枚棋子呢。”


    皇後冷哼一聲,瞧她的眼神都含著幾分不屑。


    夏家三姊妹,個個都不是好東西!她有些不明白皇上為什麽要把那個明顯是假的東晉公主許給曄兒,真的是再也不給他機會了嗎?


    既如此,她與他還有什麽夫妻情分可念?


    夏梨落見她擰眉沉思,也不打斷她,喝了杯茶,悄悄起身離開。


    至於太子府上的熱鬧,並沒有那麽複雜,不過是太子自己作死。


    夏梅落受了重傷,而那個瘋女人還逍遙法外,景曄怎麽想心裏都不舒服。他想為夏梅落討回公道,又覺得皇帝不會聽他的,便想出這麽一招,讓東晉出頭責難。


    然而,讓他失望的是,皇上把這件事交給他處理,卻沒有給他捉捕凶手的權利。皇上不過是想讓他擺平東晉使者罷了。


    夏梅落半靠在床頭,臉色還有些蒼白,盈盈目光望著景曄,越發我見猶憐。


    “殿下,妾身無礙,您何必為了我與父皇作對?”


    景曄緊咬著牙關,不甘心地說:“憑什麽?不過是個瘋女人,一個死了孩子的女人,還有什麽用處?孤想不明白,父皇到底在偏袒什麽?”


    夏梅落又不輕不重地安慰了兩句,說道:“聽聞那個女人並非京城世家子女。”


    景曄冷哼一聲,“對,不過是江湖女子。若不是碧血宮歸順,她那身份,就更加不值一提。”


    “或許,皇上是忌憚碧血宮勢力呢?”


    景曄一愣,立刻被挑起了血性,發狠道:“一個破落的殺手組織,看孤不滅了它!”


    “殿下?”夏梅落驚訝地睜大眸子,眼中透著擔憂。


    景曄以為她被嚇到了,上前憐惜地抱住她,安撫道:“別怕,有孤在,誰也傷不到你。”


    日子又平靜下來,朝堂上的牆頭草們再次看到希望,紛紛投向二皇子陣營。德妃也再次複出,成為後宮獨寵。


    至於夏梨落,看似安安分分地在後宮待了一段日子,默默無聞,皇帝都快忘了她的存在。直到東晉時辰請辭,宮裏要舉辦宴會,皇帝才再次想起她。


    因為東晉公主傷勢已好,也需要回國待嫁。皇帝為表歉意,舉辦了隆重的送別宴。


    前陣子鬧得沸沸揚揚的申討,最後因為東晉公主深明大義而不了了之。當然,太子隻是暫時按捺住了沒有和皇上撕破臉。但私底下卻在絞盡腦汁想著怎麽鏟除碧血宮。


    惦記著碧血宮的並不止他一人,九公主這陣子脾氣不好,讓宮裏人噤若寒蟬。隻有夏梨落知道她在惱怒碧血宮不識抬舉,惱恨夏瑾墨不辭而別。


    “梨落,今晚就要舉行宴會了,父皇也邀請了碧血宮,他會不會來呀?”九公主坐在窗前,唉聲歎氣了許久,又念叨起這件事。


    夏梨落幾次戳破她的幻想,說哥哥失蹤是他自己走的,如果沒想通肯定不會回來。


    可是看九公主那無精打采的懨懨神情,又於心不忍了,糾結了許久,告訴她:“子珺說看到我哥了。”


    “啊,在哪?”九公主立刻跳起來,抱著她的手臂,眼睛亮亮的。


    “在……”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還是你帶我去吧,我要親自質問他,哼,太不像話了。”


    夏梨落被她纏得沒辦法,隻得答應。


    “今晚就宴會了,我們快去快回吧。”


    兩人喬裝打扮出宮。夏梨落把她帶到景玹說的那處位置。


    不過是一家不起眼的酒肆。靠近郊外,緊臨官道,來往商客不少,一波一波的,也挺熱鬧。


    九公主男裝打扮,下了馬車,皺著眉在破舊的酒肆裏掃視。裏麵亂哄哄的,正巧有一隊商旅在此用午膳,喝酒猜拳,那聲音恨不得將酒肆的屋頂掀了去。


    就這樣嘈雜的環境裏,還有個人安靜地坐在角落喝酒。雪白長袍纖塵不染,墨發隨意挽起,精致俊朗的五官,讓進酒肆的人都忍不住多瞟他兩眼。


    九公主隻掃一眼就看到他了,一陣欣喜。擠著人群過去,站在他旁邊。


    夏瑾墨隻顧著喝酒,看都沒看她一眼。


    “夏瑾墨!”九公主一惱,伸手抓住他的酒杯。


    夏瑾墨隻微微用力就奪了回去。


    “你在這裏喝了多久了?瞧你如今這鬼樣!渾身酒味,是想醉死在這裏嗎?”


    九公主叉著腰大吼,他依然無動於衷。


    “黎珊死了,你就要醉死在這裏?你對她就那麽舊情難忘嗎?”


    “夏瑾墨,你給我起來!你跟我說話!”


    九公主去拉他,將他的酒杯都砸了,他才抬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說什麽?你我之間有何可說的?”


    “怎麽就沒得說的?你,你……”九公主要被氣哭了,她從未見過他這麽冷淡,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沒看到她這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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