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的事鬧得很厲害,公主處置的場麵很是高調,外邊早就傳瘋了。


    陸二爺匆匆趕回府,看到的卻是兩具冰冷的屍體,被刺激得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陸老夫人麵前。陸老夫人最疼陸二爺,看到兒子栽倒在自己跟前,哭得驚天動地,將整個陸府驚飛了魂。


    任憑二房這事鬧得再厲害,陸璿與陸湘的婚期將近,董氏不敢再生別的心思,慶幸那天她的兒子沒能回府。否則那個倒黴的人,就換作他們三房了。


    現在想想,身體都還在抖。


    陸湘丟臉的事還是小的,名聲沒了就沒了,命要是沒有了,就真的什麽也沒有了。


    原本在眾貴女麵前丟的臉麵,現在看來,那才是真的幸運。


    陸湘此刻正心有餘悸的與董氏說話,“母親,二嬸和六弟根本就沒有理由毒害七公主。”


    這可是他們頭次見七公主,確實是沒一點理由毒害。


    明眼人都瞧出來了。


    董氏瞪了女兒一眼,壓著聲道:“公主說你有罪,還要給你原因嗎?當場抓著的事,再沒理也變成大罪了。也幸得你祖母狠下心,否則累的就是整個陸府。”


    那對母子死,好過拉上整個陸府陪葬的好。


    想到當時陸老夫人那毫不留情的作派,陸湘咽了咽口沫,身子微顫。


    “你的婚期就在眼前了,愣是出了這檔子事,真是晦氣。”


    董氏不由怨起了那薑氏母子,要是連累了她的女兒,再活回來死上一百次都不夠。


    說到婚事,陸湘麵上一白,抓著董氏的手急道:“母親,這次我的名聲受損,世子爺他會不會……”


    董氏拍拍她的手,“放心吧,這事已定,於你無礙。”


    可陸湘覺得自己該挽回些什麽,否則到了國公府,她哪裏抬得起頭啊。


    而且,丟臉的時候,這帝都城的貴女都在了。


    想起那帖子的事,陸湘不由怨道:“母親,你怎麽不說那帖子是遞給陸璿的,害得女兒在眾人麵前丟了臉麵。”


    “你這傻孩子,母親還不都是為了你嗎?”


    “女兒知道,可是這次……”


    “聽母親的,就當什麽也沒發生。你二嬸的事早已蓋過了你那點小事,別人何曾記得你這裏發生的事,”董氏安慰著女兒,對這個女兒,她可謂是算盡了心思,終於是盼得她嫁入國公府為世子妃了。


    母女二人正說得歡,卻沒一人發現在後窗處立著一道纖影,沒能聽到些東西,那纖影又迅速移動,往大房方向閃進去。


    孔氏和董氏不同,直覺上告訴她,事情似乎並不是那樣,這其中是不是太過玄乎了?


    好端端的陸堯怎麽會給公主端毒茶?


    總覺得有些細節被人遺忘了般,百般想來也想不通。


    陸紜都被孔氏走來走去的身影晃暈了,“母親到底在憂心什麽?現在我陸府得保,將那對母子撇清了出去,我陸府安全得緊。”


    “你不懂,母親總覺得這事蹊蹺得緊。”


    “這事若不蹊蹺,七公主會這般果決殺人嗎?母親又何必多想。”陸紜倒顯得鎮定。


    孔氏皺眉,停下來想了又想,果斷的又搖頭,“這事太奇怪了……”薑氏一死,她的心越發的不安了。


    “哧!”


    一道陰風從孔氏的脖子後掃來,驚得孔氏啊的一聲叫,嚇得陸紜差點抖掉手裏的茶杯。


    “母親?”


    孔氏摸著冰冷的脖子,渾身豎起了寒毛盯著身後的窗子。


    “母親,您沒事吧?”陸紜見狀過去搖醒失魂的孔氏。


    “紜姐兒,可看到有什麽東西紮進我的脖子了?”說著拉過陸紜去看她的脖子。


    陸紜翻看一看,什麽也沒有,“什麽也沒有,母親,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可方才明明有什麽東西紮了進去……你再看看……”


    “母親,你是不是身子不適?”陸紜看了一眼,仍舊什麽也沒看出來。


    “沒有不適……”孔氏臉色有些蒼白,心裏很是焦躁,卻找不著一個方向分析,一下子就將自己陷入了旋渦中出不來。


    ……


    驛宮。


    金樊近身侍衛泠崖回來報了臨城的所發生的種種,一股憤怒之氣湧上心頭,啪的一聲打掉案前用具。


    那若秋月的白皙臉龐罩上一層陰煞之氣,淺色的眉眼也籠罩過層層玄黑的氣息。


    “麟國好手段,可查出領頭的人是誰。”


    泠崖慚愧道:“當時夜襲,那夥兒來得太快,去得也太快,我們在帝都城的人根本就來不及收到消息,那邊就已經結束了。”


    “哼,敢殺我虞國人,就做好流血的準備。本將也便不同他們客氣了,明日遞帖子進宮麵見麟國皇帝,貢品一事必須落實了,否則大軍壓境,休怪我虞國翻臉無情。”


    泠崖重重道:“是。”


    ……


    太子府。


    蔣文高正坐於那間幽暗的屋中,側麵角落處是一條肅然的身影。


    彼時兩人正說著話。


    “太子帶人絞了他藏在臨城的人,金樊那裏勢必不會罷休。明日隻怕就會麵見聖上,在納貢事上作大文章。太子可想著應對法子了?”


    “應對法子?對付虞國,就沒有應對的法子。”


    “什麽?”蔣文高一怔,納納道:“難道太子殿下您準備……”


    “靜觀其變。”


    “可是麟國不能再拖累了,否則就真被虞國捏死在手裏,說不定將來有可能會覆國……”


    “覆不覆國孤並不在意,現在孤最在意的是孤的婚事,”蒼老的聲調幽幽傳來,讓蔣文高蹙緊了眉。


    “陸五姑娘那裏太子真是認真的?”蔣文高實在看不出那位陸五姑娘有什麽特別的,使得太子竟如此上心,這還是他頭次見太子對一個女人感興趣。


    身為太子,越是在乎這些兒女情長,可不是什麽好事,蔣文高擔憂太子會受影響。


    莫說以後了,現在都為了那陸璿放著正事不談了,以後可還得了?


    “你以為孤會隨意娶一個女人為妃?孤若不想,便是他們想盡法子也入不了孤的太子府。”那蒼老的聲音發出輕笑,聽著很是瘮人,“孤的這小太子妃甚是有趣,孤到是想著明日就娶進府。”


    蔣文高更擔心了。


    正在寫藥方子的陸璿突然抖了抖身子,鼻子癢癢的,屋子裏空蕩蕩的,仿若外邊有數雙眼神盯著這裏般,令她渾身都覺得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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