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最後一天,陸諭麵帶著喜悅正同自己的母親和妹妹說話。


    董氏早早就派人將外邊的傳言都打聽回來了,都在傳韓姑娘瞧上了自個的兒子,頓時有種熬出頭的感覺。


    可不是,隻要她的兒子娶了韓冰容回府,麟國這些權貴還不急著巴結他們。更甚者,其他國家的人也會對他們陸府高看,到時候陸隱想要加官進爵輕而易舉。


    陸湘又要嫁入國公府做世子妃,如此大的榮耀,誰能與她相比?


    “母親真替你高興!”


    “哥哥,到時候妹妹也要討一杯喜酒喝的!”陸湘也替陸諭高興。


    因明日就是大喜日,陸湘整張臉都揚溢著喜氣,說話也帶了幾分柔。


    陸諭嘴角含笑,今日剛從學監回來,想想那些人對自己的恭維,嘴角彎得更厲害了些。


    表麵上卻裝作清高,道:“不過是剛剛與韓姑娘接觸,這事還未定呢,你這丫頭就向我討喜酒了。”


    “唉呀,那不是遲早的事嗎?”陸湘笑得合不攏嘴,“哥哥若能娶得韓姑娘這般女子,來年科考必定會節節高中,”


    “娶了韓姑娘就能高中了?”陸諭瞪了瞪眼,語氣裏卻有股說不出的傲然。


    “當然!韓姑娘能給哥哥帶來福祉!”


    對妹妹的討好,陸諭很是受用。


    “我的諭哥兒比誰都強,外邊那些貴公子,哪裏能和我的諭哥兒相提並論,”董氏越看自己的兒子越是滿意。


    有誰能像她這樣擁有這樣兩個出色的兒女,在這帝都城裏,哪個貴婦人不羨慕她的。


    “母親,韓姑娘那裏……”他們隻顧著高興了,他們這樣擺明是擺了韓姑娘一道。


    若是韓冰容追究起來,豈不是……


    董氏瞪了兒子一眼。


    “你這傻孩子,謠言都傳成這個樣子了,你可見韓姑娘出來澄清過?”


    是啊,他和韓姑娘的事在帝都城傳得沸沸揚揚的,也沒見韓冰容出麵澄清。


    是不是代表著韓姑娘心裏邊其實是對他有好感的?


    陸諭想到此,不由得生了幾分激動。


    “不若哥哥現在就去下請柬給韓姑娘,明日便是妹妹的大婚了,請韓姑娘過府吃杯酒也是應當的,”陸湘朝陸諭擠了擠眼,示意陸諭趕緊行動,打鐵趁熱。


    這樣難得相處機會,陸諭自然是好好把握住。


    “好,我這便去下請柬。”


    隻是陸諭的請柬還沒發出,陸璿的請柬就到了韓冰容的手中。


    陸璿從穿來這個世界,身邊並沒有閨密或是好友,算來,韓冰容就勉強算是一個相識的。


    所以,她賓客裏頭,也獨有韓冰容一人了。


    陸紜得了孔氏的指點,讓她好好把握這次機會。


    太子已被冷落多年,太子府的門檻早已涼過水。


    今次大婚,怕是要踏破那道門檻不可。雖已被冷落,仍舊頂著一個太子的頭銜,多少人想趁著這個機會多與那些權貴交集。


    到時候到場的賓客身份自然不會差,青年才俊更是吸引了一票少女趨之若騖。


    為了讓女兒能嫁得像陸湘那樣好,孔氏也牟足勁想要往貴族圈裏湊。


    她是商人的女兒,嫁的男人又沒有高位,若憑著女兒踩上位,也無不可。


    現下的陸隱不就是受了這對女兒的福,在朝中地位已然提升了嗎?


    陸璿今日根本就沒閑時,陸疆也休息了一天沒練功了,呆在陸璿的身邊,看著這些前來道喜的人進進出出。


    一個個自稱是陸璿的“好友”親近一分,有些也隻是做做樣子。


    陸紜以姐姐的身份坐在陸璿的身邊,因為陸府兩樁大喜事,孔氏的長子陸靖也從外邊遊學歸來。


    今年十八的陸靖早到成婚年紀,而且也訂了一門不高不低的親事。


    就等他遊學歸來就商量婚期,也沒想兩個妹妹趕在前頭,這件事也得再壓一壓。


    因為陸璿這個龐大的嫁妝,老夫人能拿出手的差不多都放裏邊了。


    孔氏隻要一想到其中一部分還是老夫人從大房裏擠出來補給陸璿的,心中就有怨氣。


    陸靖是要娶妻的,陸紜年紀明年也到了。


    重擔壓在孔氏的身上,陸大爺又隻是一般官位,俸祿更是少得可憐。


    孔氏心裏不平衡,想著陸湘能嫁個好的,陸璿又拿全了大份的嫁妝,便想著自己的女兒也不差,就讓她多出來露露臉。


    有了孔氏那些話,陸紜坐在這裏,就跟陸璿這裏能作主的人般,奪了陸璿的風頭。


    帝都城中部分的貴女們都聚集在這裏了,可能和陸璿說幾句話的卻沒幾個。


    全程都由陸紜來把控。


    陸璿首次知道自己這個四姐這麽能說會道,不過正好,她也不想與這些平常時與原身並不怎麽接觸的女人打成一團。


    有陸紜在這裏,她完全就是個閑人。


    好似帝都城的貴女們與陸紜有多麽熟念般。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屋子的女人,陸紜卻沒有馬上離開,反而是站在陸璿的屋裏看著那堆令人眼紅的嫁妝。


    順著陸紜的眼神望去,陸璿才想起陸紜已經十四了。


    “怪不得母親說五妹是個有福氣的,”陸紜壓住心底的嫉妒,抿著唇微笑。


    “四姐也是個有福氣的。”


    “我哪裏有五妹這般福氣,母親說當年嫁進陸府時也帶了不少嫁妝,如今卻在五妹這裏有了用處,”陸紜溫溫和和地道出一個事實。


    陸璿豈會不明白,陸老夫人那裏隻怕是擠不出這麽多嫁妝,若中怕是有小半部分是從孔氏那裏刮來的。


    所以,陸紜是來提醒她?


    “四姐有什麽話不妨直言,”陸璿也不與她打太極,直言問。


    陸紜笑笑,“五妹,別怪四姐說話難聽,老夫人手裏給你的這些嫁妝裏有半部分是母親留給大哥的。現在大哥好不容易遊學回府了,因你與三姐的大婚,不得不推遲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那依四姐的意思……”


    “母親的意思是讓五妹多想大房的難處,從禮單裏劃去幾樣,對五妹來說也不過舉手之勞。況且,五妹年紀還小,也未必能管理這麽大的財產……四姐的外祖家就是經商的,母親繼承不少經商手段,若是五妹能交移一些店鋪給母親打理,定能給五妹賺取更多銀子。到時候五妹嫁進了太子府,疆兒這裏,母親也能拂照一二。”


    後麵一句,是直接提醒陸璿再加威脅,若你不給,到時候陸疆在這裏孤苦無依的,出點什麽意外,可就不是他們能控製得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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