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塗。”


    陸諭屋中,陸隱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榻中的人喝罵了幾句,“你怎麽能做出這種糊塗事,丟盡了我的臉麵,也讓我在百官麵前抬不起頭來。好不容易手裏拿到了權,差點就被你這不肖子拿走。”


    “老爺,諭哥兒重傷在身,你這樣指責他隻會讓他更傷心難過。”董氏心疼兒子,忍不住駁了一句。


    “那也是他自個找的,慈母多敗兒。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做出這種丟臉的事,上次七公主的事還不知進退,又沾惹上韓姑娘,你們是要氣死我才甘心。”


    陸諭虛著身子趴在榻上,耳邊不斷傳來陸隱的罵聲,兩手藏在被褥下死死握著。


    董氏第一次被陸隱這般喝罵,不由通紅了眼眶,哽著聲說:“我還不是為了你嗎?想著諭哥兒能攀得上一門好親事,才能於你的仕途上有益。現在諭哥兒被人陷害了,你卻來指責他。他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啊……”


    董氏完全沒將陸疆看作是陸隱另一個兒子,在他們眼中,隻有陸諭才是陸隱唯一的兒子。


    在聽到董氏這話,麵上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下來。


    抓住了董氏剛才話裏的重點,“你方才說有人陷害諭哥兒。”


    董氏抹了抹眼淚,哽著聲連連道:“也怪諭哥兒心軟,聽信了他那五妹妹的話,平常時諭哥兒待她如何,大家都看著。沒想到,她在出嫁前還敢這樣陷害諭哥兒。”


    陸隱聽到這裏就懂了。


    對陸璿這個女兒,陸隱從一開始就不喜歡,現在聽說她陷害了自己的好兒子,剛剛壓下去的怒火又湧了上來。


    “不孝女。”


    見陸隱麵有憤然,董氏在心中舒了一口氣。


    “老爺,諭哥兒全都是為了你啊。也許是因為老爺平常時忽略了些疆哥兒,璿姐兒心中妒恨了諭哥兒,想給自己的弟弟爭取些什麽才會犯下這等糊塗事。成親前,妾身見韓姑娘成天往她的院子跑,韓姑娘身份極高,妾身怕她出了差錯,就想著諭哥兒在四殿下麵前走動的,禮數方麵也會周到些。本意是讓諭哥兒教些禮數給她,也不讓她在韓姑娘麵前失禮……”


    說到此處,董氏又抹了抹眼淚,好似她有多委屈似的。


    “那料想到,她會這樣陷害自己的哥哥……妾身到底哪裏對不住她了,衝著妾身來便是,何必害得諭哥兒挨板子,還害得老爺您在朝中丟臉麵……”


    “啪!”


    陸隱越聽越是窩火,重重將巴掌拍在桌上,麵露怒意。


    然後見他又在桌上重重拍了好幾下,“不孝女不孝女……陷害自己的親大哥,還讓自己的父親丟臉……”


    董氏見陸隱怒火燒身的模樣,暗暗彎了彎嘴角,再添一把火。


    “老爺,璿姐兒現在怎麽說也是正經八百的太子妃了,既然她想讓老爺多親近自己的弟弟,老爺以後還是多親近一些疆哥兒吧。”


    “親近?這個孝女嫁了太子府讓我在四殿下麵前不上不下也罷,現在還敢威脅自己的父親。”


    一想到陸璿出嫁前替陸疆討的話,陸隱滿腔的怒濤。


    “老爺,再怎麽說,璿姐兒現在也是太子妃了……要是太子那裏為難老爺豈不是……”


    “她敢!”陸隱青筋突突冒起,驀地橫了董氏一眼,再看趴在榻上不動的陸諭,冷聲道:“好生照料著他,近段時間你也不要往外邊那些貴婦堆裏擠了。”


    董氏想反駁,卻收住了話。


    陸隱一走,陸諭就道:“母親你這樣將髒水潑給陸璿,會不會讓太子不滿。”


    “處置不了一個太子妃,難道你父親還處置不了自己的兒子嗎?”


    陸諭神色閃了閃,道:“陸疆已經那個樣子了,也翻不出什麽浪來才是……”


    “也不知她用了什麽法子,竟然讓病懨懨的疆哥兒重新下地,氣色也好了很多,與常人無異。現在璿姐兒做了太子妃,保不準她會利用這層關係危害到你的地位,到時候你父親失去了你這個兒子。陸府還不是疆哥兒的天下了嗎?她既然敢得罪人,就不怕報應到她的弟弟身上。”


    董氏眼中閃過一抹毒辣。


    陸諭抿著蒼白的唇,看著一個方向沒說話,算是默認了自己母親的做法。


    ……


    紹叔不知用了什麽方法,早上時被調到了陸疆的身邊,有了奶娘和紹叔在陸疆的身邊,陸璿才放心一些。


    在離開時,陸璿給陸疆留了不少的好東西,在關鍵時刻會用得上。


    現在陸疆身體漸好,依舊如之前那般在院子裏打拳練氣,紹叔是習武人,平常時也能指點一兩招。


    因為韓冰容這件事,陸隱對這個兒子更是厭棄,就算董氏對陸疆做了什麽過分的事,睜著眼睛都沒吭一聲。


    以至於陸疆接下來的生活更為艱難,若不是紹叔有點本事,隻怕餓死都沒人知道。


    陸璿從宮裏請安回來的第二日就收到了紹叔的信箋,說了陸疆的情況和他在陸府聽到的種種。


    孔氏最近身體漸差了,陸諭躺在榻上不能動等等都寫在裏邊匯報了過來。


    至於陸疆這裏,似乎對自己的處境很滿意,陸隱越是對他這樣苛刻,陸疆越是高興。


    信看到這裏,陸璿不由覺得好笑。


    同時也猜到了陸疆的打算。


    也不過幾歲的孩子,心思就這樣沉,她到是多心了。


    也罷,就照著他的意思去做。


    陸璿正燒著手裏的書信,一道黑影就無聲無息的靠了過來,腰緊一緊,陸璿手裏火星差點濺到了自己。


    “愛妃在這裏燒什麽?哪家野男人的書信?”


    陸璿掙了掙,“請太子自重。”


    李淮不放,反而將唇抵在她的耳際邊,“昨日讓愛妃受委屈了,以後進宮可要加倍小心才行。”


    “也不知是誰害的。”


    “愛妃這是在生孤的氣?”太子發出沙啞的輕笑。


    這笑聽在陸璿的耳朵裏,毛毛的。


    身子突然一轉,陸璿整個人就坐在了他的身上。


    陸璿這個男人時不時對自己動手動腳的行為很無奈,“太子爺忘了那天我說過的話了。”


    抱著她的人微微一僵。


    李淮無奈的將人放開,“愛妃這樣的習慣可不好。”


    陸璿眼尾一挑,慢慢地從他的身下移開出鞘的匕首。


    “太子爺有什麽事?”


    對陸璿的單刀直入,李淮再次勾起笑,“孤的愛妃果然聰明,可還記得前兩日成親時,金樊送的大禮。”


    陸璿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金樊在她大婚那天故意點名送她一份大禮,當時皇帝在場,那份大禮自然也看到了,也親耳聽到金樊的人說是金樊特地送給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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