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洐所居的宮殿緊緊關閉,先前陸璿進去後就沒有再出來過,霍長明剛剛從外邊回來,隨身的其中一名侍從就將陸璿去了四殿下處,殿門突然緊閉,不知道裏邊發生了什麽。


    聯想到之前四皇子對金醫公子的一些微詞,霍長明想也沒想就踏出門。


    “長明,你這是要做什麽?”霍長歸自然也聽到了這些話,見霍長明衝動,眉宇蹙緊。


    “大哥,他有危險。”


    “這又和你有什麽關係?”霍長歸連連皺眉頭。


    “大哥,你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我的大哥不應該是這麽絕情的人,你不去我能理解,但你不能阻止我去,”霍長明心中焦急萬分。


    “你對他的關注太過了,”霍長歸沉鬱著臉色,“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隻身一人衝進去會是什麽後果?你有沒有想過我?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麽辦?和四皇子同歸於盡?救人的方法有很多種,但我並不希望你選這種。”


    “我……”


    “去找太子,”霍長歸當先道。


    “可是。”


    “不想他死就快去。”


    “好,我馬上就去。”李淮的行蹤並沒有隱瞞二人,連接暗號的方式他們也知道,隻是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來到炎國就一直沒有找過李淮。


    霍長明飛了般衝出去,卻不知道大哥為什麽要自己去找太子,以太子和金醫公子之間的陌生關係還不至於會為了金醫公子出頭。


    他現在急得沒有了思考的能力,腦海裏重複著霍長歸的話,找太子!


    李洐退了出來,就看到洪大人,霍長歸以及駱老等人匆匆而來。


    “四殿下!”


    眾人紛紛向他行禮,李洐也裝糊塗,“爾等這是做什麽?今日怎麽全到齊了?”


    “四殿下,我們來找金醫公子,聽說他剛剛進了四殿下的殿宇,”


    洪大人知道李洐的性子,上來就直接說明白。


    “洪大人找人找到了本殿這裏來了?”李淮眼神冰冷。


    “還請殿下體諒,”洪大人不是武夫,卻也能感受到殿門之後的壓抑,想必裏邊更好不到那裏去。


    “體諒?”李洐冷笑,“洪大人是不是太過了?”


    “殿下……”洪大人眉頭蹙眉,想要說的話對上了李洐的冷眸又吞了回去。


    到底陸璿和他並沒有那種深念的關係,還沒到那種為她拚命的程度。


    “金醫公子方才同我們見過了麵才來了殿下這裏,如果殿下真的看到金醫公子,還請方便告知,”霍長歸一邊看著李洐,一邊盯著門裏的情況。


    “哦?霍家和金醫公子到是感情深厚,”李洐眯緊了眼。


    霍長歸道:“殿下有可能還不知道,金醫公子號名乃是霍某所取,金醫公子對我們霍家有救命之恩。”


    品味了一下霍長歸的話,李洐眼神更是深沉了許多。


    “原來如此,但金醫公子並未在本殿處,都回吧。”李洐話音一冷趕人。


    “這……”


    “怎麽,霍家也想同本殿為難?”那金醫公子有可能是太子府的人,李洐不可能放過,金醫公子所說的要找那東西,極有可能是給李淮治病的東西。


    所以李洐不能讓陸璿有那種機會這麽做。


    “四殿下,在下隻是……”


    “不必多說,都退下去,”李洐眼中有一種戾氣衝出來,隻要這些人敢說個不字,他就會讓他們走不出這道台階。


    祁塍淵站在鳴凰館的側樓,耳聽著裏邊談話的聲音。


    “殿下,人已經進去了,就等著結果。”


    “這個金醫公子仇家不是一般的多呢,我們隻要動動嘴巴,想要他死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殿下為何要給麟國那個無能2的四皇子派這麽些人?”有一個聲音發出疑惑。


    “他的醫術很高深,武功也不弱,想要除掉,就不能掉以輕心。”炎國七皇子的聲音傳出來。


    外麵的僧袍影子轉身飛速離開,心情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因為他沒有死,還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回到了驛宮。


    祁塍淵能想到的人隻有一個,李淮果然和他有著莫大的關係。


    而驛宮那裏,彼時李洐的話剛剛落下來,剛剛還沉鬱的殿門突然“砰”的一聲巨響,剛剛擠在裏邊的人被打飛了出來。


    外麵的人被嚇得不輕,紛紛抬頭去看殿門的方向。


    “金醫公子!”


    洪大人看著浴血而出的少年,眼睛睜大了。


    霍長歸沒多想,縱身一躍來到陸璿的身邊,擔憂道:“你如何了?”


    霍長歸剛剛站到她的麵前,裏邊的人就湧了出來,將他們圍攏了起來,密不透風。


    “你不該衝上來。”


    陸璿眼神冰冷,抬起手拭去嘴巴上的血跡,她傷了,但四皇子的人似乎也討不到什麽便宜。


    “如果我不衝過來,衝在前麵的就會是長明了。”霍長歸苦笑。


    陸璿喘了一口氣,“會連累你們霍家。”


    “你現在不能自救。”霍長歸歎息。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些魯莽了,他就是害怕長明會怪罪自己,而且,陸璿也確定是對霍家有恩,他總不能見死不救。


    “霍長歸,”李洐站在外圍看著霍長歸跳進去救人,話音幾乎是有從牙縫裏擠出來。


    “不管怎麽樣,先出去再說。”


    霍長歸已經進來了,他沒得選擇。


    陸璿嗜血一笑,看向李洐的方向,配上她如幽的眼神,特別的瘮人。


    李洐這個角度看過去,卻是看到了殺氣,眉宇蹙成川字。


    這個少年絕對不能留,李洐情緒在陸璿一個眼神之間又迅速轉換。


    “不要留人,誰想要救人就一起和他做刀下鬼。”


    劉錫頜首,長劍橫出來,欲奪陸璿的性命。


    剛剛在裏邊見識到了陸璿的高招,劉錫不敢大意,用了全力。


    “別靠近我。”


    陸璿眼神對上劉錫的眼,將霍長歸推開了一個距離。


    霍長歸早就看出來這些倒下的人之中有著不少中毒而亡的,霍長歸順著陸璿的推勢往後急退,架開了迎麵而來的刀劍。


    場麵一下子就被點燃了。


    “嗤!”


    陸璿錯開了劉錫的攻勢,從手裏拍出一道香味,想衝過來的人,瞬間倒地,陸璿還順勢的補了一劍,場麵血腥又恐怕。


    李洐臉色微變。


    陸璿突然回頭朝李洐的方向掃來一眼,這一眼的幽暗冰冷隻有李洐能夠感受得到。


    “攔下他。”


    李洐沉聲喝了一句。


    眾人反應過來攔截陸璿的去路,陸璿想要反殺李洐。


    “洪大人,現下我們該怎麽辦?”在炎國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好不容易炎國對金醫公子有了一些特殊興趣,可以借助金醫公子的路子給麟國謀取一些好處。


    哪裏知道四皇子會突然想要殺了金醫公子,他們回麟國又如何向皇上交代?


    四皇子太任性了,自己看不慣的人就想盡辦法除掉。


    明明對麟國有益的事情,他偏偏有鬧騰成這個樣子,麟國的官員們不禁痛心疾首。


    “能怎麽辦,金醫公子本就是個怪脾氣的,偶有時候惹了四皇子一句也是常事,四殿下不想忍一口氣,非得要了金醫公子的命,本官能有什麽辦法。”


    洪大人的臉色也是很不好看,自來了炎國後,四皇子的做法簡直是讓他們瞪大眼。


    如果不知道他是麟國的皇子,還道以為他是炎國受了氣的皇子呢。


    金醫公子是他們自己人,就算是無名氏也是麟國的一分子。


    四皇子做法簡直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看著那些黑壓壓的殺手,不用說了,定然就是炎國人。


    聯合炎國人來對付自己人,這位四殿下也真是了得了。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暗處,虞國的人正等著機會一把陸璿給解決了,陸璿這段時間得罪的人不少,光是她要救李淮這件事就已經讓她得罪了不少。


    背後突然傳來一陣的驚呼聲,陸璿回頭看去,不小心的就撞上了那雙深幽如墨的眼睛,一時愣住。


    “發什麽呆,”冰冷的聲音全是擔憂,還有憤怒。


    “李淮!”


    李洐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黑衣鬥篷的男人,陰鬱著臉,咬牙切齒的蹦出兩個字。


    李淮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眯起的眼順著往陸璿方向看去,金醫公子果然是太子府的人,這還是李淮敢怎麽明目張膽的跑出來救人,救的還是金醫公子。


    “走。”


    “攔著他。”李洐指著李淮大喝一聲。


    沒等他們反應,李淮的人已經將他們的路擋住了。


    李淮帶著渾身是血的陸璿往後麵的退路去,“不能和他們硬碰硬,速速撤離。”


    寂離等人點頭。


    李淮拉著陸璿劈開一條道路,迅速離開。


    陸璿愣愣的看著李淮後腦勺,一瞬間的,整個人的複雜了起來。


    為了來救自己,他竟然就這樣曝光了出來,陸璿不知道該怎樣去形容自己的心情。


    李淮改將手放在陸璿的腰上,陸璿早已忘記了去做反應,任由他攬著她的腰身,縱身一躍去。


    腳點在腳下的瓦片上,背後劈劈啪啪的聲音跟著傳來,陸璿回頭就見一排黑壓壓的弓箭手朝他們放起了箭雨。


    李淮回頭深深的看向李洐的方向,兩人的視線冷不伶仃的對上,彼此都散出森然的神色。


    祁塍淵如風而來,隻見李淮和陸璿驚險離開的背影,往前看去,李淮的眼神剛好錯過了李洐,兩人視線飛速對視一眼,陸璿就被他帶離了他的視線。


    “都住手吧。”


    春風拂過般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入每個人的耳朵裏。


    僧袍一角晃出來,李洐的憤怒被澆得消散了不少,佛迦院的主子突然冒出來,可把他們給嚇了一跳。


    天下人誰不知道炎國佛迦院的厲害,所以一般來說,他們種人是不敢輕易惹祁塍淵這樣的人。


    李洐也是不列外。


    “麟國四皇子有什麽私人恩怨何不回了麟國後再了?炎國畢竟不是專讓你們來解決這種事情的地方。”


    聲音淡淡,一臉的親和,卻讓李洐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壓抑和冰涼。


    那種涼到心底的感覺,並不太好受。


    霍長明喘著氣,好不容易奔到了驛宮,卻不見陸璿的身影,被霍長歸告知陸璿安全了才鬆下一口氣。


    霍長歸卻很為霍長明擔憂,金醫公子身份不明,現在又得李淮如此的對待,可見得金醫公子在李淮的心裏邊有著絕對的分量。


    “你怎麽……”


    陸璿剛落地,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追問李淮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李淮卻給她擺了一個冷臉,陸璿出口的話就吞了回去。


    “殿下,已經安全了。”


    跟著出來的寂離等人圍攏了過來,對陸璿這邊看了幾眼,想要責怪又覺得和陸璿無關,現在太子的行蹤已經暴露了出來,後麵該怎麽收拾,他們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走。”


    李淮拉著陸璿的手大步往前走,幾乎是要飛了起來般。


    陸璿蹙眉,她也沒有讓他曝光自己來救她,現在衝她生氣算怎麽回事?


    陸璿咬牙。


    寂離等人看著太子這樣重視金醫公子,有做出這種親昵的動作,不由麵麵相覷,不知道太子妃那裏又算什麽?


    以前有沒有發現太子殿下喜好這口啊?之前對太子妃的態度他們可是看在眼裏的。


    所以,他們做屬下的都不懂太子的心裏在想些什麽了。


    “李洐怎麽辦?”陸璿忍著一口氣,沉聲道:“放他回麟國,對你不利。”


    李淮的步伐頓住,回頭來深幽的看著她,“金醫公子以為如何?殺了他?”


    “對。”


    陸璿好不避諱的看著他的眼睛說,聲音裏帶著一種駭人的冰冷。


    李淮眯眼。


    寂離等人聽了這句話可是被嚇得不輕啊,瞪著眼看一副冰冷的陸璿。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敢當著太子的麵前說,他不要命了嗎?


    雖說四皇子和太子不是同母的兄弟,但皇家的威嚴豈容你輕視。


    “哦?金醫公子能殺得了他?”李淮冷笑道:“金醫公子莫不是忘了自己還有更多的麻煩要解決?一個李洐殺了,麻煩有多大你自己心裏清楚。”


    陸璿張了張嘴,什麽話也沒說。


    李淮帶著她一直往前,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寂離他們震驚又複雜的眼神往陸璿身上亂瞄。


    “將軍,麟國太子在炎國。”


    一句話激起了浪花,金樊冷笑一聲:“金醫公子果然和麟國太子有關係,是我們小看了他。”


    至於這個他指的是誰,那就不知道了。


    “將軍,他們麟國鬧了這一出,必然會馬上離開炎國。在驛宮,佛迦院的主子出現擋住了麟國四皇子,讓他們順利離開,我們的人才沒有機會下手。”


    “炎國皇城內截不了的人,出了這道城門難道佛迦還想擋在他們的前麵阻止嗎。”


    屬下馬上奉承道:“還是將軍想得周到。”


    在炎國皇城對他們動手有可能會受到佛迦院的阻止,所以,他們折中,出了皇城再劫殺。


    其他兩國的人早早就離去了,駱老是跟著煊國的隊伍離開的,陸璿這裏出事他也沒能及時探到消息。


    陸璿和李淮從驛宮離開後就直接奔出了炎國的皇城門,幾隊人馬守著城門,陸璿一場混亂製造出來,順順當當的出城門。


    李洐反應過來時,他們隻怕是去遠了。


    馬車上,陸璿將自己渾身的傷包紮好,掀開車簾,李淮就剛好讓人停了車,從馬背下來,皺著眉看陸璿略有些蒼白的唇色,“身體可吃得消。”


    “趕路吧,你等不了那麽久。”


    這也是陸璿為什麽聽他的,馬上趕回麟國的原因。


    李淮看著她沒說話,像是在確認她是不是真的沒事。


    出來時,她身上這麽多血。


    “我真的沒事,趕路。”


    陸璿說罷就往下跳下來,李淮蹙眉道:“回車上去。”


    陸璿確搖了搖頭,回頭看著白絮飄零的天空,擔憂道:“馬上就要下大雪了,馬車慢,容易被發現,我可以騎馬。”


    “你受了傷。”


    “但我不需要你這些保護,”陸璿對上他的堅持,一字一頓的道:“炎國皇城內想要你命的人不計其數,馬車隻會耽誤大家。”


    “回馬車去。”李淮根本就沒聽她的話,堅持讓她坐馬車。


    陸璿咬了咬牙,朝馬車走去兩步突然折回來,錯過李淮身邊,跨上了李淮剛才坐過的馬,在李淮發怒前,陸璿有些咬牙切齒的瞪著他,紅著臉翁聲翁氣道:“還不快上來,在這裏吹西北風麽?”


    李淮眨了眨眼,被陸璿的動作弄得又喜又無奈。


    完全拿她沒有辦法。


    陸璿並不重,他的馬可以承受兩人的重量。


    陸璿說完就把腦袋垂下來,不敢看周圍的人的眼光。


    李淮無聲一歎,動作利落的上了馬,熱量包裹著陸璿的身體,下意識的往李淮的懷裏縮了縮。


    低頭看著陸璿的小動作,李淮勾唇一笑,策馬奔馳。


    美色誤人啊!


    寂離等人搖了搖頭,覺得太子妃有些可憐,竟然被一個男人給占去了所有的寵愛。


    大雪很快就從天而降,他們離開的路線很快就被掩蓋,丟下的馬車他們並沒有特意的拉走那個方向。


    這樣也能夠讓身後的人誤解,錯開追蹤。


    陸璿他們走了偏路,相對來說會更加的安全。


    但對比其他的路更加險峻。


    入夜前,他們找了背風的地方落腳,如果不是照顧到陸璿,李淮他們可以馬不停蹄的趕路。


    就算陸璿沒有吭一聲,也知道她一直在強忍著不發。


    怎麽說金醫公子也是因為他們的太子殿下才受到種待遇的,寂離他們什麽也沒有說。


    “讓我看看,”李淮剛剛安頓陸璿坐到草堆上,沉聲道。


    寂離等默默的轉開了視線,當作沒有看到他們尊貴的太子為金醫公子鋪草,更沒有聽到太子用溫柔的語氣和關心話語和金醫公子說話。


    他們太子喜歡誰不好,偏偏要喜歡上一個男人,還是這麽漂亮的男人。


    “不用,”陸璿縮了縮,警惕的看著李淮。


    李淮見她如此警惕,愣了愣。


    陸璿受傷了,警惕性比平常時更加的高,祁塍淵可是真正的見識過了。


    等陸璿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時,眼中的警惕慢慢的消減。


    陸璿搖搖頭,“我沒事。”


    “靠著我,”將她的肩攬過來,用溫暖的胸膛暖著她冰冷的身子。


    陸璿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金醫公子,忙掙紮了起來。


    “別動,我也有些冷了,就這樣好好的睡一覺。”李淮的聲音很溫和,雖然是蒼老的,但陸璿覺得這人的聲音在這樣冰冷的雪天裏如此的好聽又安心。


    陸璿低低嗯了一聲,閉著眼睡去。


    等陸璿的呼吸均勻了,李淮才抬起頭往四麵掃了眼,寂離等人嗖的轉過眼去。


    什麽也沒有看到。


    李淮小心翼翼的掀開了陸璿的衣服,看到白色紗布都被血液給染紅了。


    陸璿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很熟,並沒有因為李淮的動作有細微的反應。


    李淮低著腦袋,頭次照顧傷患。


    陸璿受了挺重的傷,李淮處理起來挺麻煩的。


    “嗯。”扯到了她的傷口,陸璿發出輕哼,抓著李淮衣裳的手微微用力。


    守在周圍的屬下聽到這句話輕哼,不禁好奇轉過身來。


    然後就看到了豔色的一幕,他們的太子將手伸進了金醫公子的衣裳裏。


    “轉過去。”


    李淮低喝。


    嗖!


    所有人都梗著脖子轉過去,接下來發生點什麽,他們都不敢轉身去。


    陸璿幽幽睜了睜眼,看著眼前迷糊的臉,“李淮?”


    陸璿的聲音有些低啞,還有些委屈的意味。


    聽得李淮的屬下們都不敢通大氣,難道金醫公子也對他們的太子殿下有那種心思?


    “是我,你傷得太重,我在給你換藥。”


    “不用了……我自己來。”


    “你自己來?你確定?”李淮冷哼,“是誰說沒事的?身體就是你這樣使用的?”


    “我自己來……”陸璿撐起了身體,李淮又將人按了回來。


    “好好的呆著。”


    陸璿被他這麽一按,就動不了了。


    陸璿卻死死的拽著自己的衣裳,“我自己來……不需要你……”


    見自己的衣裳被侵略,陸璿醒了一半,趕緊將自己保護起來。


    她沒有忘記自己現在是金醫公子,不是陸璿。


    “你……”李淮看著她烈女的模樣,一陣哭笑不得。


    “不需要你……”陸璿趕緊推開人。


    李淮無奈道:“好,不需要就不需要,好好睡一覺。”


    陸璿抓著自己的衣裳不放,身體到是放軟了。


    李淮看著她防備心這麽強烈,輕歎一聲,將人攬進懷裏。


    一切歸於平靜後,寂離等人才悄悄的轉過身來看著相依偎的兩人,為什麽他們會有一直好般配的感覺?


    陸璿半夜突然在李淮的懷裏驚醒,“有人來了。”


    陸璿的聲音雖然沙啞,卻非常的沉和篤定。


    “別亂動,”李淮壓下了陸璿的動作,寂離他們馬上警惕了起來。


    “我們必須馬上走。”


    陸璿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聲音不禁有些著急。


    李淮將人抱了起來,和寂離他們垮上馬背就奔行,陸璿被李淮用鬥篷裹得嚴實,一絲風也沒有透。


    “兩邊有人過來了。”


    “錯開。”李淮急聲道。


    “不行,”陸璿突然從他的鬥篷裏鑽出來,“我們一起走更安全。”


    寂離等對陸璿投去感激的目光。


    陸璿的話被李淮默認了,策馬改了方向去。


    “砰!”


    一聲響從後麵傳來,陸璿如臨大敵的捏住了李淮的衣服。


    “我就這麽讓你沒有信任感?”見她這個樣子,李淮實在忍不住的道。


    “你的身體在衰退,剛剛你並沒有發現他們來。”


    陸璿的話讓李淮蹙,所以她才會這麽的警惕?連在他的懷裏都不能安心。


    “太聰明了也不是件好事。”


    “沒有點腦子,我隻怕不知道被太子殿下您連累死多少次了,還會在這裏和您老人家在這裏冒險。”


    李淮又是一陣的哭笑不得,“抱緊我,帶著你離開這裏的能耐還是有的,所以,不用擔心哪些。”


    “可是你……”


    “抱緊。”


    陸璿隻好咬牙將人抱緊了,耳邊呼嘯而過的全是冷冽的風雪。


    要下大雪了。


    “棄馬。”


    跑出了數遠,李淮將陸璿抱了下來,帶著她衝進了風雪裏,身後,寂離等人緊緊跟隨。


    “把我放下來,”陸璿掙紮著。


    李淮眼神一垂,陸璿就不敢動了,乖乖的呆在他的懷裏。


    “殿下,他們過來了,如果沒有猜測的話,其中一批人有可能是虞國那邊……”


    “截下來,處理掉。”


    “是。”


    有幾個人轉了一個方向,消失在視野內,陸璿蹙眉到:“虞國帶來的人並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你就這樣給他們下命令,就不怕……”


    “如果連這點能耐也沒有,能做太子府的人?”李淮回頭看了一眼,冷聲道。


    “我隻是怕你這裏會出事。”


    陸璿是想要防備萬一,李淮的身體在減弱,而她的身體也重傷了。


    “我不會出事。”李淮看著她篤定的說。


    陸璿抿緊了唇,默默的埋進他懷裏。


    “小心點。”


    陸璿低聲說了一句。


    李淮空出手來摸了摸她的腦袋,嘴角微微上揚。


    “嗤!”


    前方的雪幕上,一道霸勁的力量衝著他們過來。


    李淮皺眉,往旁邊轉了一圈,巧妙的避開對方出其不意的攻擊。


    陸璿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想要往前看去,李淮將人按了回去。


    前麵慢慢的走出了一條淡影,李淮把眼眸眯了起來。


    看著那人走到他們的麵前,所有跟著李淮的人瞬間如臨大敵的擺出攻擊的姿勢。


    陸璿明顯的感受到空氣的壓抑,忍不住把腦袋伸了出來。


    陸璿的視線剛剛好對上風雪中那人淡然的眼眸,兩人均是微愣了下就恢複了冷靜。


    “你想要殺了我們嗎。”


    陸璿冷冷的打斷空氣的凝結,慢慢的掙開李淮的懷抱。


    祁塍淵沒想到李淮懷裏的人會是陸璿,李淮不是已經有了太子妃?


    這想法剛剛閃過,祁塍淵無奈的在心裏邊笑了笑。


    金醫公子和李淮是什麽關係,似乎並沒有和他有直接的關係。


    “你不該插手這種事。”


    祁塍淵輕輕歎氣,似乎也是那陸璿沒有辦法般。


    陸璿蹙眉,看著他。


    “噗呲!”


    雪化為實質打出去的聲音衝開簌簌的雪聲,對麵的人輕巧的化開李淮的攻勢。


    兩人不過須臾就飛影交錯,自雪幕中誰也不讓著誰的過招。


    即使是離得遠,陸璿還是能感受到了那種被劍氣所傷的淩厲。


    陸璿等不得不往後退了一段距離,陸璿擔憂的看著他們頻頻橫掃的招式。


    “金醫公子……”


    “我知道怎麽做,”她現在過去隻會給李淮添麻煩。


    李淮再用到極限的功力,後果不堪設想。


    “佛迦院主,我們來做個交易。”陸璿怕李淮出事,不得不開口。


    可是那兩個人根本就像是沒有聽見似的,繼續折騰。


    “得想個法子阻止他們。”


    “金醫公子,隻怕沒有辦法。”寂離也是急得有些慌,如果他們的太子殿下好好的還不至於有這樣的擔心,可是太子的身體,快到極限了。


    萬一出事……


    不敢再想下去的寂離也不管那麽多,帶著人往前衝進去。


    陸璿被留在了原地,緊了緊李淮給自己披上的衣服。


    “金醫公子。”


    在他們糾纏在一起時,陸璿身後有一個聲音傳來。


    陸璿心裏驚了下,但她反應很快,並沒有讓身後的那個人偷襲得逞。


    “金醫公子還真是關心麟國太子呢,連我們在身邊竟然也沒有發現。”


    “炎國七皇子。”陸璿眯眼。


    “本是不想親自過來,沒想到某個人辦事能力太差,讓金醫公子這麽輕易的離開了。”


    “七皇子到是實誠,”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是想要殺她的人,這個七皇子到是讓她見識了另一麵。


    “和金醫公子打交道,必須實誠才行,本殿向來對金醫公子這樣的人才十分的愛惜,如果金醫公子肯歸於本殿麾下,本殿的鳴凰館可以給金醫公子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擁有的東西,”七皇子誘惑道。


    陸璿一笑,二話沒說,手裏的力量就衝了出去。


    七皇子眸子一冷。


    既然陸璿如此不識好歹,就不要怪他不留情了,得不到的,他寧願毀去。


    七皇子知道陸璿受了傷,朝她攻擊來的力量十分的淩厲。


    “砰。”


    陸璿被擊打了一掌,看到七皇子勾起的冰冷唇,似乎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般。


    “七皇子自信心很強,但是,有些事情可不是有自信心就足夠了的。”


    七皇子看到陸璿眼中冰冷的殺氣,也不敢放餘力,全力扣殺。


    “啪啪。”


    兩人同時對掌打出去,陸璿腳下擦著雪後退。


    “七皇子不該碰我。”


    陸璿咧嘴一笑,似罌粟般瘮人。


    七皇子心裏一突,運功感受了一下,發現自己的經脈有些受阻。


    當下臉色發白。


    “七皇子在來攻擊我之前就沒有想過自己承受不住嗎?”陸璿冷笑。


    七皇子重重的看了陸璿一眼,轉身快速縱去。


    “噗!”


    陸璿朝前吐了一口血水,踉蹌幾步就差點摔了出去。


    後背,一隻手接住了她搖晃的身體,緊緊的又小心翼翼的抱住她。


    “該死。”


    看到陸璿的臉色,李淮的神色都變了。


    站在不遠處的祁塍淵走了過來,從懷裏拿出治療內傷的藥。


    李淮並沒有接他遞來的藥,陸璿側了側臉,看了眼祁塍淵手裏的藥丸,虛力道:“是治內傷的良藥。”


    李淮這才從祁塍淵的手裏接過藥,喂進了陸璿的嘴裏。


    祁塍淵深看了兩人一眼,然後轉身離開,看他身影慢慢的消失在雪幕中,李淮皺了眉。


    “殿下……”


    寂離他們也覺得奇怪了,佛迦怎麽會突然放過他們?


    李淮低眸看陸璿,不想承認,祁塍淵是因為陸璿才放過他們的。


    “走。”


    李淮二話沒說就將陸璿抱了起來,繼續往前去。


    二次受傷的陸璿靠在李淮的懷裏熟睡了過去,等她再次醒來時,已經躺在陌生的床榻上了。


    眨了眨眼,陸璿感覺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沒有那麽難受了。


    “醒了。”


    低沉的嗓音傳來,陸璿抬頭就看到李淮冰冷的麵具。


    “這裏是?”陸璿愣了愣道。


    “安全地。”李淮坐到了她的身邊來,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昨天發了燒。”


    “應該是傷口發炎了,”陸璿蹙眉。


    “自己處理好,”李淮不用她趕人,放下一句就離開屋子。


    陸璿盯著禁閉的門好半響才慢慢的重新包紮自己的傷口,李淮很細心的給她準備好了所需要的東西。


    陸璿走出來,就看等在門口的高大身影。


    “身體好些了?”


    “嗯。”


    李淮卻很懊惱,因為他又沒有好好保護她。


    陸璿卻是關心他的病情,沒有注意到李淮的神色。


    她也不知道關於哪天晚上祁塍淵放過他們的原因耿耿於懷,心裏想的卻是佛迦有可能是因為別的原因才突然住手離開。


    後麵的路很順利,並沒有任何的阻礙,陸璿知道李淮的人在背後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急著要將手裏的藥水研製出來,陸璿幾乎是除了歇息外,就一直在和李淮呆在一塊。


    十幾天後,他們進了禦城,到了這裏就是麟國的地方了,李淮在這裏也能輕鬆的化解一切可能發生是意外。


    “金醫公子,這是你需要的藥草。”


    寂離將手裏剛剛采出來的藥草送到陸璿的麵前,陸璿拿過擺手示意這裏不需要他了。


    寂離站在陸璿的身邊猶豫了好半會,道:“金醫公子,太子殿下的身體……”


    “不太好。”


    特別是和佛迦對了那次後,在這十幾天裏,陸璿就悄悄控製了李淮的發作期。


    “那有沒有可能會……”


    “有我在,不會讓他有事,你們還是好好的保護他,像之前動用大量的功力的現象最好是不要再出現,否則……”


    “否則會如何?”寂離急問。


    “會無藥可救。”陸璿歎氣。


    所以,在下次他使用功力前,她必須給他解了蠱毒。


    寂離臉色一白,臉上出現了凝重。


    “我不會讓他出事,但是你們也得確保在那之前將他保護好。”


    寂離精神微鬆,“定然聽金醫公子的吩咐。”


    陸璿點點頭,寂離離開後,陸璿又陷入了沉思。


    在炎國佛迦院密院裏的事情,陸璿有些懷疑,懷疑李淮體內的那種古怪的東西和棺材裏躺的那個人有關。


    隻是她又不能從側麵去探聽李淮的事情,而且看寂離他們的表現,顯然是不知道李淮背後的這些事情的。


    輕歎息一聲,陸璿猛然想起自己該離開了,率先回到太子府將那個人給換了出來才行。


    於是,陸璿在進帝都城之前就和李淮辭行了,是3是有一味藥需要她親自采摘。


    當時李淮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李淮還是什麽也沒有說。


    陸璿將手裏的藥交給了李淮,說是太子妃的解藥。


    然後陸璿又看到了李淮眼中的神色更加的古怪了。


    陸璿擰了擰眉就沒有再懷疑什麽,隻是她不知道在她離開後,李淮捏著藥瓶笑得愉悅。


    寂離進來就看到李淮笑得詭異,不禁為陸璿擔憂了起來,殿下似乎對金醫公子太過寵愛了。


    “殿下,金醫公子讓屬下看著您,不讓您亂來。”


    “哦?”李淮笑眯了眼,這個哦字有些輕揚,貌似還很高興。


    寂離再次替太子妃不值。


    “那你就好好聽金醫公子的話,看著孤。”


    寂離眨了眨眼,這是?


    “下去吧,”李淮笑著擺手。


    “金醫公子讓屬下寸步不離的守著您。”


    李淮好笑到:“如此,你還要同孤躺在一張榻上?”


    寂離被他的話驚悚到了,連忙道:“不敢。”


    “下吧。”


    “是。”


    太子爺的榻,他可不敢肖想,那是金醫公子和太子妃的。


    咦?


    好像有那裏不對。


    李淮捏著陸璿給自己的藥瓶,想到以後的日子,不禁失笑。


    陸璿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李淮在背後笑了,回到了帝都城就直奔西城,再然後天衣無縫的將那名女子換了出來。


    一切都大功告成了,隻要等著李淮回府,什麽都會恢複過來。


    回到太子府,李淮就迫不及待的回暖閣去找陸璿。


    見李淮高興的樣子,寂離等人完全不解了,這分明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太子妃嘛,金醫公子真可憐,轉個身就被太子爺拋之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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