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眼神一凜,急忙向旁邊撲去。


    周彪咳嗽著,吐了一口鮮血。


    他也驚駭於對方的身手,一掌竟打的他吐血,這份功力,即便放眼整個蜀南也沒有幾人能夠做到。


    要是周彪知道寧凡這一掌並未使出全力,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周彪覺得自己的決定真是明智,沒有硬拚,而是選擇拿護身符——槍。


    周彪當老大已經很多年,許久沒動過手,也沒有人敢來找他的麻煩。


    但他沒有完全放鬆警惕,一直在床頭櫃裏麵藏了一把槍,一把前幾年從黑市上淘來的仿54手槍。


    他曾用這把槍嚇倒過不少人,解決過不少危機。


    周彪呸了一聲,顧不得身上的傷痛,顫悠悠的站起來。


    黑通通的槍口始終沒有離開寧凡的頭部,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肅殺壓抑的氣氛。


    其他馬仔見狀,迅速圍成一個圈,堵住門口,防止寧凡逃跑,嘿嘿獰笑的盯著他,就像是看籠子裏的困獸。


    “小子,你打啊!怕了吧?你彪哥我也不是吃素的,若你再敢亂動,老子一槍崩了你。”周彪恢複了氣焰,解氣的罵道。


    寧凡沒想到對方還有槍,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經過短暫的驚愕之後,他冷靜下來。


    寧凡並非沒見過槍,在家的時候他也用過獵槍。


    隻是他覺得用獵槍打獵少了許多樂趣,所以基本上都是用雙手雙腳去獵殺獵物,享受那種酣暢淋漓的快感。


    寧凡不為所動的看著洋洋得意的周彪,搖了搖頭,道:“用槍,不講究。”


    “呸!還給老子談什麽講究,隻要弄死你,我就是最講究的人。”


    見在手槍威逼之下,這小子竟沒有絲毫恐懼,周彪不禁嘖嘖稱奇。


    “兄弟們,把他給老子綁了,老子今天要慢慢的陪他玩,玩死他。”周彪大手一揮,豪氣幹雲的命令道。


    寧凡失望的搖了搖頭,在周彪槍口稍稍移開的瞬間。


    他動了,有句話叫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寧凡不是動若脫兔,更像是一頭猛虎下山。


    自然而然,他體內的元氣隨著他的心意瞬間流遍全身,令他精神高度集中,眼光銳利如閃電。


    周彪明顯被嚇了一跳,心神一時失守。眼前身影一晃,周彪看也沒看清楚,抬手一槍。


    砰!


    沉悶的槍聲敲擊著房間內的空氣,在眾人的耳朵裏留下嗡嗡的餘音。


    周彪瞳孔一縮,心道不妙。


    寧凡的身影在他的視線中消失了。


    其他馬仔立刻驚聲尖叫起來,用手指著周彪的身後。


    周彪隻覺背後寒意習習,但已經來不及調轉槍頭,一個纖細的手掌繞上他的手臂,迅速卡住他的手腕。


    哢嚓!


    手腕折斷。


    另一隻手按住他頸部的大動脈。


    寧凡一把奪過手槍,丟在地上,使勁的用腳躲著,嘴裏還喋喋不休的嘀咕道:“用槍,不講究……用槍……不講究……”


    不一會兒,這把手槍壽終正寢,被跺成了一塊奇形怪狀的鐵疙瘩。


    周彪哭的心都有了,這可是自己的心肝寶貝兒啊。下一秒,他又覺得自己快停止呼吸了,心髒不受控製的砰砰猛跳。


    這小子太生猛,不能以常理判斷。


    周彪強忍住碎骨的痛苦,艱難的扭過頭,恰好與寧凡四目相對,看到寧凡猶如閃電般的銳利眼神,噤若寒蟬。


    但周彪的痛苦還沒結束,寧凡鬆開動脈,沒有和他廢話,轉到他身前,抓住他雙臂,哢嚓,周彪的手臂脫臼了。


    “告訴你一件事,我在老家跟著村裏的郎中學過幾天接骨,我也是一個郎中,今天正好在你身上試一試。”


    哢嚓!


    脫臼的手臂又複合,周彪疼的直冒冷汗。


    “好久沒有練習了,有點生疏,今天正好多試幾次。”


    哢嚓!


    哢嚓!


    寧凡就是一個專注的醫生,不斷的把周彪的手臂弄脫臼,然後再接回去,如此反複。


    刺耳的哢嚓聲在眾人耳畔響起,就像是地獄中響起的鼓點,重重的敲擊著他們的心靈,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啊——”


    如此反複五次後,周彪終於再也忍受不住,撕心裂肺的慘叫起來,雙肩已經高高充血腫起,慘不忍睹。


    “大哥,你放了我吧,有什麽……好商量。”周彪上氣不接下氣的乞求道。


    寧凡停下動作,歎息道:“其實我很想和你坐下來講道理,但你們為什麽就不聽呢?老媽經常教育我,若是別人不聽你的話,那就用拳頭打到他聽話為止。”


    周彪真的快痛暈過去了,眼裏不由自主的泛起了淚花,苦苦哀求:“……大哥,現在我們坐下來談,好嗎?”


    寧凡蹙著眉頭思考了一會兒,又瞥了一圈虎視眈眈的馬仔。


    周彪見狀,趕緊對手下吼道:“你們還在這裏幹什麽,沒看到我在和這位大哥談事嗎?快點滾出去,守著門口,不要讓其他人進來打擾。”又指了指床上的女郎,“你也滾出去。”


    寧凡也不阻攔,冷不丁的說道:“其實,老媽一直教育我要斬草要除根,不留後患。”


    周彪頓時麵容一僵,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馬仔叫回來,給自己鎮場子。


    但他趕緊把這個念頭拋之腦後。


    額的親娘哩!


    連槍都不怕的怪物,出手狠辣,就算把所有人都留下,也未必管用。


    見他聽了這話沒什麽反應,寧凡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接著說道:“不過我常給我老媽說,我要做新時代的好青年,不能這麽絕情,不然找不到老婆。我有自己的原則,自己的規矩。”


    “嗯……其實老媽的話有時候也不能全聽,我在家就是這樣。”周彪趕緊附和,深怕他斬草除根,滅了自己。


    放開周彪,寧凡自顧自的坐在椅子上,還不忘像主人一樣招呼傻站著的周彪:“哎,你坐啊。”


    “哎,好!”周彪趕緊半邊屁股坐在床沿上,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麵對自己的父母,如坐針氈。


    “先前,我的提議仍然有效,你覺得怎麽樣?”寧凡平靜的問道。


    周彪趕緊說道:“好,都聽大哥你的,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哎,做人不能這麽沒有原則吧,至少應該討價還價一下。”


    “不敢,不敢,你說了算。”周彪顧不得額頭的冷汗,悻悻地說,心道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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