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個男人的樣子在他的印象中漸漸模糊。因為他已經死了,至少在他的潛意識裏,此人已經死了!


    這個男人的模樣漸漸與進來的這個蒼老的男人重合。


    楚雄的瞳孔也漸漸張大了一圈,呼吸急促起來,最後,他嚇的渾身一顫,霍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他已經認出了這個蒼老的男人!


    他就是當年楚家的車輛保修員之一,負責給家族的車輛進行保養維修。


    “他好像叫……張……強……”楚雄幾乎快記不起他的名字了,可對方在那次的事件中所發揮的作用卻讓楚雄不敢忘記。


    因為,張強就是被他收買,然後給楚子君母親的車子刹車做了手腳,導致刹車在行駛途中失靈,從而墜落山崖,車毀人亡。


    楚子君的母親與楚雄並沒有仇恨,她是被遷怒的。


    因為楚雄恨透了楚彥,而那時正是楚彥最春風得意之際。


    楚雄要讓楚彥感受無與倫比的痛苦,那殺掉他的妻子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


    “張強不是已經被我一刀刺破胸膛殺死了嗎?”楚雄驚恐交加,暗自琢磨,“他沒死,這怎麽可能?”


    “楚雄,怎麽樣,想起來了嗎?當年若不是你買通了他給我妻子的車做了手腳,她又豈會離開這個世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家夥,楚家容不下你!”楚彥十分激動,當真是恨不得啖其肉,飲其血。


    嘩!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動容,即便是楚雄一方的人也驚怒交加。家主之位的爭奪乃是司空見慣的權力鬥爭,當然也有陰謀,但若是謀殺楚家的人,那便不再是楚家的一員,被眾人所鄙視唾棄。


    楚雄見其他人向自己望來,眼色頗為不善,心中便知糟糕。


    “不要慌,越是關鍵時刻,越不能亂了陣腳。”楚雄給自己大氣,陰晴不定地看著張強,又看著楚彥,“楚彥,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你以為隨便找一個人來,就可以騙取大家的信任嗎?你不要侮辱了大家的智商。”


    看著他死不悔改的樣子,楚彥的心中再沒有了一絲憐憫,說:“楚雄,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才是不要侮辱了別人的智商,你以為這世上隻有你聰明嗎?你以為你一直以來做事都滴水不漏嗎?錯!這世上比你聰明的人多的是,善於防患於未然的人也多的是,張強就是其中之一。”


    “張強,他是張強,我記起來了,當年就是他負責對楚家的車輛進行保養維修。”


    人群中響起了紛紛議論聲。


    “咦,當年他才二十多歲,怎麽這才十多年看起來就像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一下子蒼老了這麽多?”


    年紀大一點的人已經認出了這個略顯蒼老的男人。


    張強抬起低垂的頭顱,怯怯地掃了眾人一眼,眼中有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揮之不去的驚恐之色。


    張強盯著楚雄,嘴角抽搐著,既怒且怕,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不知是憤怒還是恐懼。


    張強顫巍巍地深處了骨瘦如柴的手臂,用青筋畢露的手指指著遙遙地指著楚雄,咬牙切齒地說:“你,好狠呐!”


    “胡說八道,滾出去!”楚雄強作鎮定,怒斥道。


    “楚雄,當年我拿了你的黑心錢,給夫人的車做了手腳,讓夫人墜崖而亡,沒想到你竟然又殺了我,把我推下懸崖,若不是我命大,我早已命喪黃泉。不過即便不死,也比死還要痛苦,我撿回一條命後,大病了一場,突然之間也蒼老了十多歲,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楚雄,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啊——”


    夾雜著不甘的怒吼聲充斥整個房間,充斥所有人的耳膜,沒有人捂住耳朵,都驚駭地聽著這個令人心驚膽寒的事實。


    “楚雄,當年的事真的是你做的?”有人質問。


    “胡說八道,即便他真的是張強,他片麵之詞,又何足采信?沒準是他喪心病狂,才做下這等喪盡天良的事。”楚雄繼續狡辯,但他的心已經慌亂了。


    “我喪心病狂,確實,我就是畜生,竟然為了錢謀害夫人,平日夫人對我們這些下人那麽好,我卻殘忍的殺害了他,我不是人,我是畜生!”


    啪!


    張強一個巴掌甩在自己臉上,紅紅的掌印在瘦削的臉頰上格外觸目驚心。


    但沒有人前去阻攔,因為張強說的對,他做了這樣的事,挨一個巴掌那是輕的。


    楚子君怔怔地看著這一切,她的心在滴血,聽聞母親當年出事的來龍去脈,那種痛徹心扉的苦楚再次籠罩住了他。


    楚彥嘴角也抽搐著,當年喪妻之痛對他的打擊可想而知,即便是今時今日回想起來,也痛的幾乎快要窒息了。


    父女倆憤怒地瞪了悔恨不已的張強一眼,又把目光轉向楚雄,張強也有罪,但真正的罪魁禍首是楚雄。


    楚雄強忍住心悸,冷嘲熱諷地說:“張強,你的戲演的很好,想必這些台詞背了很多遍了吧,哈哈,你不去拿奧斯卡獎,你真是屈才了!”


    “楚雄,你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我沒有證據嗎?哼,你不要高興的太早。我張強雖然是一個下人,卻不是一個笨蛋,做了這麽大一件事,若我不留下一點證據,那我就真正的死也難辭其咎了。”張強歇斯底裏地吼道。


    楚雄心頭一顫,心說:“證據,他又能有什麽證據?他們這肯定是沒有辦法了,所以來誆騙我,我不能上當,中了他們的道。”


    不得不說楚雄的心理素質真是過硬,麵對這種情況,還能強裝鎮定。


    楚彥說:“張強,不要與他廢話,把證據拿出來。”


    “是,家主。”張強畢恭畢敬地朝楚彥躬身,然後從懷裏取出一個小型的老式錄音機,按下了播放鍵。


    “張強,做了這一件事,你就可以得到一百萬,然後你遠走高飛,做你的逍遙翁,但記住,一定不能再回來。”


    楚雄的聲音從錄音機中傳了出來,雖然稍顯稚嫩,但可以確定確實是楚雄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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