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獻給天道的信仰之力必須純淨無私,其中不能帶有絲毫私心雜念,這樣才能得到天道最豐厚的反饋,在用信仰之力戰鬥時也能得到天道最大的助力。


    但寧凡並不需要,他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隻要能不借用天道力量,就盡量不用,他盡可能和天道撇清關係,不讓它成為自己的羈絆。


    寧凡心裏很清楚,天道力量不是那麽好借的,每借用一次,和天道之間的因果會加深,就更難剝離。想到因果這個詞後,寧凡不由得一怔。


    他在所有的天道法則的修煉中,唯獨避開這個,直覺告訴他不能輕易沾上因果,否則會帶來大麻煩,現在看來這個選擇很明智。


    因果這東西是天道的根本法則之一,甚至可以說是天道存在的根本。其它諸如時間空間光明黑暗之類的,其實並不完全屬於天道,隻能說是天道用法則的手段將它們更加發揚光大。


    寧凡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黃金右拳,拳上不沾因果,到目前為止仍然完全屬於他,和天道沒有任何關係。如果以後必須要斬身自斷,他想他一定會選擇黃金右拳才承載他所有的道行。


    修煉到寧凡這個程度,因為每個細胞中都被他裝載了龐大的能量,他即使被殺到隻剩下一顆細胞,他也能夠憑借這顆細胞重生。


    一些古老典籍中有自斬成聖的說法,將修煉者被限製在某個境界無法突破,就是受到因果的強大束縛,需要莫大的勇氣自斬。一般人肯定做不到,隻能那些心誌堅定意誌力無比強大的人才能做到。


    寧凡之前無論是修煉還是鍛體,所承受的那些非人的痛苦其實就有自斬的意思,若非他承受了那些,他也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自斬,如果簡單地理解為斬自己一切,那就太淺薄和無意義。自斬首先要有清醒的認知,知道該斬,也知道為什麽該斬,以及怎麽斬。”寧凡自言自語。


    現在的他就麵臨著一個選擇,走到神王境極限,但束縛他的境界桎梏異常強大,他隱約能猜到,他如果想突破到至尊境,也就是凶獸的君王境,不能走尋常路,否則永遠也不可能達成。


    他必須打破陳規,走出自己的路才行。


    寧凡能感受到,天道加諸在他身上的諸多束縛,讓他經常感到束手束腳放不開,他盡了最大的努力,但並不能完全消除天道的影響。


    天道法則他現在能不用就盡量不用了,有本源之力和真義力量加持,他可以大幅提升二十五紋法則神鞭,將它提升到三十紋都不是問題,但他沒有那麽做。


    法則對他來說,不再是倚仗的力量,而隻是他提取真義的道具之一。


    這是一種奢侈無比的修煉方法,如果讓別人知道,一定會羨慕忌妒得發狂,領悟了那麽多的天道法則,到頭來不用來戰鬥,而隻是抽取其中的真義,像這樣肯定會被眼紅的修煉者打死。


    別人能悟透一道天地法則就高興死了,寧凡別說領悟了兩百五十道,其中更是悟透十餘道,甚至站在了某些法則之上俯視,這如何不羨煞旁人?


    但寧凡誌不在此,他不會像那些執著的修煉者一樣專注於法則領悟,他不想將自己深陷其中,他要跳出,不談和天道比肩,最起碼也別受製於它。


    “你在想什麽?”簡心突然坐到他身邊,和他並肩一起俯瞰毀滅之城。


    不需要他們做什麽,在五大君王的協作之下,整個異界都在萬獸來朝,來毀滅之城朝拜他們,這對於鞏固信仰之有幫助的。


    這是簡心的建議,但寧凡並不十分認可,他更想以竊取的方式獲得信仰之力,從而減輕天道對他的滲透。但簡心提出建議,他也不好拒絕。


    從四麵入方,源源不斷的凶獸蜂擁過來,很快將毀滅之城四周圍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全是強大的凶獸,但詭異的是它們無聲無息,沒有一個敢發出聲音。


    放在以前,這是不敢想象的,就連黑暗之主見到這種情景也感到頭皮發麻。自從成了魂奴之後,它認命了,死心塌地跟隨寧凡。


    “在想那個世界是不是永恒之地,總覺得不像,永恒之地不該是那個樣子。”寧凡笑笑。


    然後全力運轉創世神訣,將源源不斷匯聚而來的信仰之力進行煉化提純。信仰之力其實是可以直接用的,但是寧凡堅持用創世神訣煉化提純,就是為了剔除其中所蘊含的天道成分,讓它完全變成自己的力量。


    這樣做的效果很明顯,他腦後的信仰光環和簡心的就完全不同,簡心的信仰光環散發出濃濃的聖潔氣息,而他的缺少了一份聖潔,卻多出一份自然。


    關於這一點,簡心對他進行過質疑,但見他堅持,也就隨他去了。在一點一滴之中,她在被他悄然改變,畢竟她是他的女人,終究要一切以他為主。


    “你在擔心毀滅之主嗎?”簡心好奇地問。


    “不是!”寧凡抬眼看了看天,搖搖頭,以前一直以為天道是高高在上的,其實不然,天道無處不在,高高在上隻是他的想象。


    但是,寧凡還是覺得天道是在上麵,用天道之眼俯瞰著世間萬物,冷酷無情。


    如果天道是善的,世間就不會有那麽痛苦悲慘,天道完全有能力在它的勢力範圍內懲惡揚善,因此隻能說天道是無情無義的。


    寧凡如果不是保持了一份自然之心,也會在修煉中逐漸地迷失自己,變成一個無情無義之人。但是幸好,他沒有淪落到那一步。


    現在寧凡更加堅信,越是修煉到極致的家夥,越是會淪為天道的附庸。


    修煉,等於是投靠某個勢力,通過加諸羈絆,從那個勢力得到助力,僅此而已。


    “那你擔心什麽?”簡心還是很熟悉他的,看出他心裏藏著事。


    “沒事,一切有我。”寧凡則是顧左右言它,並順勢牽著她柔嫩的小手。


    他早就決定走出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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