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岩是在胡說八道,別說他是混沌源族的強者,就算是普通修煉者也早就沒有疲乏這一說,除非是經曆了激烈的大戰,否則不可能乏累。


    “對了,岩叔,不是讓寧凡進祖洞的嗎,怎麽又跑到這裏來了?”莫奈好奇地問。他沒有深究莫岩的話,但其它人都表情古怪。


    “說起來話長,你先別說話,好好看!”莫岩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這小家夥就是廢話太多。再看其它人憋著笑,他就更加生氣,狠狠環視一圈。


    噗!


    噗!


    噗!


    寧凡一刀又一刀,沒有使用多少神力,而是憑借刀意揮刀斷水。在這個過程中,他刻意模擬那種韻律感,但卻很難找到感覺。


    在離開那個神奇空間後,寧凡仿佛變成了樂盲,怎麽也找不回那種樂感。應該是環境的原因,但確實在裏麵沒有什麽進展,否則他也舍不得出來,現在的問題是出來後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這一點寧凡也是早有預料的,所以也談不上失望,他現在更多的是把滲入骨髓的韻律感找出來。在那個空間裏修行了那麽久,如果沒有一點記憶怎麽可能呢?就算意識裏麵記不住,身體還是會有記憶的。


    寧凡相信這一點,因為他在隨韻律起舞的時候,身體也一直在跟著動。


    意識中無法複製那種韻律感,這沒辦法,現在寧凡隻能靠身體去覺醒。他再次將自己沉靜下來,不理四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一刀又一刀,看似隨心所欲,其實寧凡沒有意動,而是任由身體做出斬水的動作。由身體自行做出的動作應該更符合道韻,看起來有一種特別的節奏。


    “我說岩叔,他就這麽砍水,能看出什麽來?”莫奈看了半晌後實在有些不耐煩。


    “說了你也不懂,能看出來就看出來,看不出來你永遠也看不懂!”莫岩橫了他一眼。


    莫奈有點不服氣,撇撇嘴:“是你故弄玄虛吧,有什麽說不懂的,你自己不懂,說不出來才對。”他向來和莫岩感情深厚說話隨意。


    “哼!”但是這一次,莫岩卻很是光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一種前所未有的威嚴和陌生感,讓莫奈忍不住後退了好幾步,心中驚訝莫名。他感覺莫岩變了,變化很大,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噗!


    噗!


    噗!


    他們的言行對寧凡沒有任何影響,寧凡這個時候已經屏蔽了外周所有的幹擾,除非有人對他產生殺意,否則他不可能去理會。


    他手持真義之刀,一刀又一刀,斬在混沌海上,每次都斬在同一個位置,混沌海被刀意分開,再合上,幾乎每次都一模一樣。


    但是隻有寧凡自己清楚,其實是不一樣的,每次都會有細微的差別,這差別不是他刻意為之,而是他身體對道韻的記憶始終在變動。


    幾乎每一刻,道韻留給他的記憶都不一樣,它始終都處於變化中。哪怕是極其細微的變化,也是前後有別,正是這種差別和變化讓寧凡很無奈,也很著迷,他堅持不懈就是想破解它。


    一刀又一刀,完全一樣的動作,完全一樣的結果。


    不僅莫奈看得莫名其妙,連莫岩也動搖了,心裏暗暗嘀咕是不是高看了寧凡。這麽機械地斬水,是不是無意中契合了至高意蘊?莫岩搖搖頭,他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因為確實有一股意蘊在其中,他是不可能看錯的,但如果說是寧凡刻意為之,他也不敢相信。


    畢竟那種意蘊太過高深,也太過飄渺,根本不該是凡人所能掌握的。


    如果說寧凡不是刻意的,那隻能說明他運氣太好,竟在無意中獲得機緣。但既然是無意的,也有可能抓不住,結果稍縱即逝呢。


    莫岩在一邊看得心潮起伏,久久難以平靜,他也想從中悟出點什麽,但是始終未能如願。看似唾手可得,然而等他真想去抓的時候,卻發現根本抓不住。


    要知道,連寧凡自己都抓不住,更何況是他呢。道韻如果那麽容易得到,那麽這世間修行就太容易了,簡直和喝水上廁所一樣,當然不可能!


    噗!


    噗!


    噗!


    一刀又一刀!


    寧凡對外麵不為所動,也根本不去關注,他隻凝神於手中的真義之刀,也拋開了刀本身,隻在意揮刀的動作,和揮刀時的那種特別感覺。


    每次都不同,這還怎麽修煉呢?身體的記憶,顯然是在某個層次出現了偏差,沒有掌握真正的精髓,所以才每次都不一樣。


    但寧凡有一點很自信,他相信身體的記憶,本身並沒有錯誤,隻不過是沒記住最重要的東西。就好像素描,畫了人的外形,但沒畫出靈魂。


    他現在的情況就和素描差不多,隻有其形沒有其神。


    “道韻的神究竟是什麽呢?我該怎麽做呢?”寧凡也不知道揮了多少刀,起碼也在成千上萬刀了,但他依然沒有收手的意思。


    依然是一刀又一刀,一邊揮刀一邊冥思苦想,想從中找到道韻的精髓。不然的話哪怕揮刀再符合道之形,也不能真正得到它的韻之神。


    百煉成鋼,寧凡隻能堅持下去,在這個時候是絕對沒有投機取巧 之說的。隻有踏踏實實地修煉,反複練,才能真正取得突破。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寧凡不斷揮刀的時候,他四周的空間也在悄然隨之發生變化,裏麵的時間流速變了,仿佛是一層無形的場域,以他為中心散開。


    沒有很明確的邊界,隻有身處其中才能感受到,也不是人人都能感受到。隻有莫岩,或者說混沌老祖,才能勉強覺察到不對。


    顯然不是敵襲,所以莫岩的反應不算激烈,但內心還是起了大波瀾。因為等他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深深地陷在其中,難以自拔了。


    “這是領域嗎?似乎不完全是,但又應該是,連我也說不準了。”莫岩皺起眉頭。


    因為這個場域是一種無形之力,悄無聲息地就將他們籠罩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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