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叔的家與以前一樣,房子很是破舊,這房子還是二爺爺之前留下來的,房子已經三十多年了,雖說房子還能住人,但已經很是破舊。


    看到這裏,梁飛有些心酸。


    六叔比梁飛的爸爸小上五六歲,算起來,也就四十出頭。


    梁飛手拿一箱酒,直接來到六叔的院子。


    來到這裏,梁飛找到小時候的感覺。


    六叔家一直沒有變,就連進去後,放在院子中的壓水井還在。


    村裏現在日子過的好了,家家戶戶都安了自來水管。


    ??全村人都安了,唯獨六叔家沒有安裝。


    當年六叔在外地打工,他在村裏沒有一個朋友,就連他的親兄弟都嫌棄他,所以,沒有人給他打過一個電話。


    所以他家一直用壓水井。


    好在他常年在外地,逢年過節才回家,所以不管是自來水管,還是壓水井,對他來講,其實都是沒有什麽太大區別的。


    房間內的六叔聽到梁飛的聲音,快步從房間內走出。


    當他來到院中時,看到梁飛,他激動不已。


    他快步走上前,上下打量著梁飛。


    “阿飛,阿飛,你來了,你來了。”


    六叔激動的不成樣子,小時候六叔一直很喜歡梁飛,他雖然沒有孩子,卻把梁飛當成自家孩子來看。


    梁飛小時候經常騎在六叔的脖子上玩,六叔對他很是寵愛。


    梁飛看向眼前的六叔,幾年不見,六叔居然這麽老了。


    額頭上爬上了皺紋,頭發也變白了。


    他才四十出頭,正是男人鼎盛時期,為何會這樣顯老,看上去足足比他本人的老了十幾歲,像個五十幾歲的老人。


    “六叔,過年好。”


    梁飛把一整箱的酒抱進六叔房間。


    這酒是梁飛從省城帶回的,是梁飛的一個朋友送的,聽說這酒很值錢,梁飛對酒沒有什麽研究,不過梁飛知道這酒的價格,一瓶酒應該在六七千塊左右。


    一箱是六瓶,光這一箱酒就價值四萬塊。


    六叔活了半輩子,哪裏見過這樣好的酒。


    六叔看到酒後,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阿飛,這酒,這酒是你送我的?”


    六叔顫抖著雙手看著一整箱的酒,激動不已。


    梁飛連連點頭,會心一笑。


    “是的,這酒是我送你的,六叔,我知道你愛喝酒,這酒你如果喜歡,我以後再給您送。”


    梁飛一開口,六叔高興的合不攏嘴。


    六叔常年在外地打工,而且是在餐館打工,雖沒有喝過這樣的好酒,但對這酒並不陌生。


    這酒的價格很是昂貴,窮人是喝不起的。


    六叔聽大家說,這些年梁飛混得很好,開了大公司,做起了大老板。


    現在看著他帶來的酒,他便能斷定,梁飛確實混的不錯。


    “阿飛,你真是太客氣了,快來坐。”


    六叔拿過一旁的毛巾,擦了擦凳子讓梁飛坐下。


    還給梁飛沏了一杯茶,把家中僅有的一點茶葉全部給了梁飛。


    梁飛抬頭觀察著六叔的房子,與多年前完全一樣,房間內的一切完全沒變,就連那喝水的杯子也是六叔以前用的。


    六叔是個節儉之人,再加上他一個人生活,用不了太多東西,東西用的順手了,自然就舍不得扔掉。


    六叔麵帶笑容看向梁飛,梁飛發現,他鑲了一顆門牙,這牙是黃金的,雖說看上去很俗氣,但六爺一笑,牙齒也跟著閃閃發光,很是耀眼。


    六叔很是激動,以至於激動到說不出話來,一直看向梁飛。


    “六叔,這些年你過的好嗎?”


    梁飛看到有些滄桑的六叔心裏很不是滋味,這些年過去了,六叔的日子過的並不好,別人都在進步,唯獨他卻止步不前,過的這樣慘,實在讓人心疼。


    六叔會心一笑,連連點頭。


    “好好好,我過的好著呢。”


    六叔說著起身來到裏屋,開始翻箱倒櫃的找東西,找了足有幾分鍾還沒有出來。


    梁飛起身,看著六叔屋子裏的照片。


    照片上還有自已,當年自已隻有三四歲的模樣,趴在六叔懷裏,甚是可愛。


    照片內的六叔和梁飛笑得很是燦爛。


    照片止在梁飛七歲以後,就沒有再與六叔拍過照了。


    六叔這輩子是做過不少錯事,正因為做了錯事,沒有得到家人和村民的原諒,最後的日子卻過的這樣慘。


    梁飛的心裏實在難受,雖說六叔是梁飛的堂叔,並非親叔叔,但在梁飛心裏,六叔就是自已的親人。


    他很是後悔,當年如果自已口下留情,不把六叔的的事說出去,不把六叔要殺自已的事告訴父母,或許六叔不會混得這樣慘。


    梁飛看著已經有些駝背的六叔,很是難過。


    六叔才四十歲出頭,怎麽能老成這樣。


    方才六叔給梁飛倒水時,梁飛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六叔的手,他的手滿是老繭,經過歲有滄桑的一雙手,這些年六叔在外麵一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


    如今四十歲的年紀卻成了六十歲的模樣。


    梁飛這次出門沒有帶太多的現金,昨天晚上玩撲克又故意輸給同村一些錢,現在身上的錢加在一起隻不過四五千的樣子。


    梁飛並沒有數,將錢疊好,放在六叔的桌子上,用杯子壓住。


    梁飛並非可憐六叔,而是看著六叔老了,想要孝敬他。


    六叔沒兒沒女,梁飛方才還在想,等六叔老了以後,自已要為六叔盡孝,六叔的後半生交給自已了。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這腳步聲對梁飛來講再熟悉不過了,正是梁母的腳步聲。


    在來之前,梁母還特別囑咐,琮要讓梁飛小心六叔,生怕六叔會像梁飛小時候那樣,會對梁飛下黑手。


    梁母就隻有梁飛這一個兒子,她一百個舍不得,她在老家坐了一會,實在坐不住,於是乎,來到六叔家,想要看看梁飛是否安好。


    梁家自打與六叔斷了關係後,十幾年了,兩家人一起沒有說過話,一直沒有碰過麵。


    梁母這也是十幾年來第一次重新來到六叔家。


    “老六,你在家嗎?”


    門外果真響起了梁母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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