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端木徳淑點點頭,頭上的發釵輕輕顫動,端莊溫和,阿靜今天能下床了,她心中寬慰,看著下麵的人也高興。


    如今鍾玲的肚子已經顯懷,青玉的胎像很穩,蟲繡被尚頌心照顧的也紅光滿麵的,都好,都好:“起吧,坐。”


    “謝皇後娘娘恩典。”


    秦可晨跟在錦昭儀身後落座,心裏一陣委屈,麵上卻不敢露出來,她昨夜承寵難道是她能做主的嗎!錦昭儀身為霜葉宮正宮卻連看她承寵的氣量都沒有。


    她一大早趕去給她請安的時候,卻把她一通數落,說她臉色憔悴,體態做作這幅弱不禁風的樣子給誰看!


    她哪裏有,她甚至沒有晚了給主宮請安的時辰,幹嘛沒事挑剔她的妝容,秦可晨委屈的要死,錦昭儀就是看不慣她昨晚得寵!竟然還讓人重新給她上了裝,她礙於身份比不過錦娘娘,一點辦法都沒有,錦娘娘欺人太甚了。


    錦瑟笑容滿麵與尚頌心一唱一和的逗著皇後娘娘高興,什麽子嗣昌興,大皇子文武全才的一通誇,總之皇後娘娘喜歡聽什麽她們就跟著說什麽,靜夫人奇跡般的躲過一劫也能說成皇後娘娘聖光護佑。


    雖然錦瑟麵上笑著,心裏可來氣了,身後坐了個不省心,以她的脾氣她能有好脾氣才怪,不就是承寵,好像誰沒有承過一樣。


    你承寵就承寵了,走個路還扶著腰孱弱的像隨時昏倒一樣,她怎麽不知道秦家的姑娘體格檢查沒有過關,有隱疾什麽的,既然沒有,走成那個樣子給誰看,唯恐別人看不出你昨晚伺候了皇上是不是!


    看看其它宮裏的人,誰承寵了像她一樣反應那麽大,好有那張臉,知道今天初一皇後娘娘會見眾嬪妃,給你那一臉春光滿麵和蹂躪後雨露都美的樣子遮一下行不行,她不覺得丟人,她這個主宮都跟著沒臉!


    真是不省心,青玉懷著龍子住在尚頌心那時還不敢事事拿皇子說事,秦可晨倒好,不過是承寵,好似就要上天一樣,後宮承寵的女人多了,就顯出她與眾不同來了!也不怕讓其她宮的人見了笑話!


    秦可晨在錦瑟身後攪著手帕,麵上端莊不語:諂媚,對自己各種打壓,對皇後娘娘近乎巴結的討好,還長了一副不討喜又年長了的臉,難怪皇上不喜歡她,她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還打擊她,沒有容人之量!


    許素雅挨可晨有些近,稍微一個側眼便能看到她,前麵主位說話,自然沒有她們這些小人物的份,她覺得秦可晨今日安分很多,終究也是時間久了,長大了吧,以前那樣風風火火的人,先這也能壓下性子,安靜的坐著了。


    秦可晨目光移過來,正好與許素雅碰上,愣了一下,然後燦爛一笑,又是曾經無憂無慮的秦可晨。


    許素雅微微點點頭,也對她笑了笑,然後垂下頭繼續聽主位閑話家常。


    眾人從鳳梧殿退出的時候時辰還早。


    有主位的人跟著主位娘娘走,沒有主位的要等主位走完了才能走。


    錦瑟趁機拉過頌心:“去看看靜妃怎麽樣,聽說她現在好多了,太醫也說可以出來走走了。”


    “好啊,我也好久沒見靜姐姐了,如今她封了妃,也該去給姐姐道喜。”


    “那你等我一下。”錦瑟說完冷著臉看向身後的人:“你回去吧,隴姑。”


    “奴婢在。”


    “你也是宮裏的老人了,你們小主子什麽性子你不清楚嗎,如果再讓本宮看到她像見天這樣失禮,休怪本宮禁你們才人的足!”


    隴姑立即道:“奴婢謹遵昭容娘娘教會,奴婢一定不讓娘娘失望。”


    “下去吧。”


    秦可晨忍著被詆毀的委屈,待錦昭容走遠後,氣的甩袖就走,錦昭容太過分了。


    另一邊,尚頌心不解的道:“看著挺懂事的小姑娘,你那麽嚇她做什麽?”


    錦瑟冷笑一聲:“她懂事?她要是懂事,就不用我費心了,你沒見她今天早上雨打芭蕉的樣,若是被皇後娘娘看到了,可夠皇後娘娘樂幾天的了,全後宮都要看了她的笑話,到時候還不是丟我的臉,萬一娘娘再怪我個治下不嚴,我冤不冤枉。”


    “不會吧,那麽不會來事。”


    “可不是,跟曾經的的芳馨有一比。”


    尚頌心聞言噗嗤一聲笑了。


    錦瑟忍不住也笑了,都想起曾經有趣的事,當時帝後關係不再的那段時間,府中出了位身份賤的芳馨舞姬,可不是每次承寵後都一副魅力魅氣的樣子在人前走動。


    可她在哪裏走不好,偏偏去王妃那裏找存在感,娘娘可一點顏麵也沒有給她留,直接扔進池塘了吃了滿嘴的泥才準許她上岸。


    當時娘娘說,一個練跳舞的出身,這點體製都沒有,懷疑她是人假扮混入王府,臉皮都差點給她掀了,皇上不也是絲毫沒有計較。什麽寵不寵的,心裏沒點數嗎!


    “我可是為了她好,就她那副樣子,若是碰到娘娘心情不好的時候,她不死也得扒層皮。”“你有心了。”


    “希望她領情吧。咱們皇後娘娘看著和善,可那出身也是被人捧著長大的,隻要咱們下麵的人別自作聰明挑她老人家的底線,皇後娘娘還是很容易相處的。若是上趕著顯擺的,哼,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救不了她。”


    “走吧,對了,要不要叫上沛妃。”


    “叫吧。”皇後娘娘都給她做臉了,她們也不能不懂事的拋下她,何況沛桑兒資曆再淺也是妃,她們還是識相點的好。


    “一起去請吧,以後說不定就有用到人家的地方。”


    “好——”反正也惹不起。


    ……


    端木徳淑把信遞給戲珠:“要避暑了吧?”雖然她還沒有察覺出熱,但冰已經發下去七八天了,想來是到時候了。


    品易開口道:“回娘娘,快了,每年都是七月初,估計就是這兩天的事。”


    戲珠心中不以為然,把信塞回信封裏,萬分後悔那天自己鬼迷心竅的讓皇後娘娘看了,鎮西王心中提及避暑之行的急切她隔著紙都能看出來,她接他總結總結中心意思,無非是思念成災他成鬼了,急切想見到娘娘。


    這麽大的人了,自己一臉臉麵都不給自己留嗎,什麽讓人臉紅的話都說得出口!一把年紀的智商都長到哪裏去了!


    戲珠轉身,下去處理手裏這封信。


    端木徳淑並沒有看完,她沒事一字一句的看雷冥九囉嗦做什麽,正好瞥見那句話,也想起避暑之行了,有孕的嬪妃都不去,她正思量著也留著下來照看她們,讓沛妃和錦瑟帶些鮮活的新人去,也早日為皇家添丁。


    再看看吧,反正也不急。


    ……


    宗之毅放下筆,忍不住問:“什麽時辰了?”


    讚清目不斜視:“回皇上,未時了。”


    宗之毅眼裏一陣不耐煩,都未時了為何天還如此亮,平時這個時辰天不是早暗了嗎!他現在過去,豈不是給她一種迫不及待的感覺!


    宗之毅冷著臉硬抽出一張奏折……


    不一會,宗之毅抬起頭:“什麽時辰了?”


    “回皇後桑未時三刻了。”您若是等時辰,時辰已經倒了,您若是等天黑,那您老還有的等。


    ……


    鳳梧宮內,端木徳淑看看外麵的天,不早了吧:“什麽時辰了?”


    “回娘娘,申時了。”


    端木徳淑心想都申時了,看來他今日不過來了,不過來也好,反正她也不想看到他:“準備洗漱吧。”


    戲珠聞言小心翼翼的開口:“不等皇上了嗎?”


    “他來不來本宮就不洗漱了嗎。”


    戲珠立即垂下頭:“是。”


    申時末,太陽終於舍得落山後,宗之毅扔下朱筆,不用讚清報時辰,直接向外走去!


    讚清急忙跟上。


    淨鞭聲響起時、


    端木徳淑已經洗涑完畢,戲珠和欣玉正在為她熏發。聽到淨鞭聲也沒有什麽太大的感覺,算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止了欣玉的動作向外走去。


    “見過皇上,皇上萬福。”


    “奴才奴婢參見皇上,皇——”


    “都省了。”宗之毅看端木徳淑一眼,精神不錯,紅光滿麵,看來這段時間過的不錯,宗之毅心裏冷笑一聲,她可什麽時候都精神不錯。


    端木徳淑上前為他脫下外衫,聲音平靜:“皇上可用晚膳了。”


    “皇後吃了?”


    端木徳淑手停了一下,又順勢把外衫給了戲珠,聲音依舊:“都什麽時辰了,還有不吃的道理,皇上有想吃的嗎?臣妾讓禦膳房準備上。”


    宗之毅聽著她清冷的語調,看著她不痛不癢的樣子,是不是絲毫不在意他是不是今天過來,就連用個晚膳都不願意費心想想他喜歡吃什麽嗎!


    宗之毅想到這些臉立即冷了下來:“隨意。”說完避開她遞來的毛巾,直接坐到了榻上。


    端木徳淑見狀,又不是非要上千伺候他的,把毛巾放盆中讓人端下去:“去看看禦膳房有什麽,端上些來。”既然他情緒不高,就安靜會吧。


    端木徳淑坐下來。


    欣玉拿著熱熏,開始一點點幫娘娘熏發。


    端木徳淑翻著手邊的書,靜靜的看著。


    讚清心裏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宗之毅冷著臉開口:“連份茶點也沒有嗎!戲珠!朕看你是越來越散漫了!”


    戲珠被吼的莫名其妙:“奴婢這就去準備。”


    端木徳淑看他一眼,又把目光放到書頁上。脾氣這麽大,不定又怎麽不痛快了,沒事還是少人惹他的好。


    宗之毅見她不痛不癢的移開目光,心裏一團火硬生生的哢在嗓子口一陣不痛快:“靜妃沒事了。”


    戲珠端了新鮮的糟糕、核桃酥、花生酥,規規矩矩的放在皇上手邊。


    端木徳淑放下書,點點頭:“皇上照拂,已經沒有大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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