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在聊什麽?看這天,一會又要下雨,我們今晚在驛站住一天如何?”何索聲音輕快,一身淡紫飛服長跑,把玩著手裏的玉扇,腰間玉佩金環,姿態隨性的掀起衣袍,長腿一伸踩在長椅上,一副風流不羈的姿態。


    端木徳禹見狀不禁無奈的搖頭:“外麵秋高氣爽,你那隻眼看到要下去了,是不是又纏上什麽不三不四的人了?”


    何索年紀不大,二十浪蕩歲,一雙百轉千回的桃花眼,永遠閃著獵奇的光,眉宇流轉見顧盼生姿:“這位兄台瞧你說的,我是那種人嗎。”


    “你是不是隻有你自己知道。”端木徳禹無奈的搖頭,也虧得何老先生明知早年給這個不著調的兒子買了個知縣當當,否則非成紈絝流氓不可,雖然現在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不過總還有一個遮羞布在,讓他不至於自己的地界也不服調戲良家婦女的不正經樣子。


    一旁的催懷生看何索一眼,這也是一個不著調的,不過家裏有財有地,北縣第一霸的獨苗兒子,寵的無法無天,早年花巨資給這個不著調的兒子弄了一個小官,怎奈,何索有幾分狗屎運,做到了一縣之長,還莫名的入了端木徳禹的眼,這次回京,端木徳禹竟然破格的帶了他,真是鴻運當頭了!


    想想自己,一把年級了,拉不下臉求人,放不下文人的風骨,可又知道不鑽營,這輩子也就這樣了,看著何索便更不順眼三分:“你自己那點事誰不知道。”


    “催兄,這你就怨不得我了,是那些小婦人前仆後繼的往我身上撲,我也是受害者好吧。”


    “你後院那幾個呢?”


    何索坐好,拎過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一杯:“那不是兩情相悅嗎,我也給了她們夫家賠償呀。”


    催懷生聞言簡直沒臉聽:“對方已經告到知州了,你小心這次述職之後官降三級吧。”


    何索覺得他冤枉呀,這件事又不怪他,他覺得自己跳進黃河也說不清了:“六月飄雪都沒有這麽冤枉的,她們非賴在我家不走,我沒有辦法才安撫她們的男人,想帶走!走啊,我是沒有意見的。”


    端木徳禹開口道:“行了,別說了,你自己那點事隻是那點事嗎!你的事罄竹難書,就看上麵怎麽動你了!你也真是,關鍵這幾年你就不會收——”


    “哥——你就別念叨了,都已經這樣了,再念叨我頭都大了,行了,行了,你們歇著吧,我去睡個午覺,走的時候叫我。”


    端木徳禹搖搖頭,他呀就是太年輕,沒遇到過挫折。


    ……


    端木徳淑笑盈盈的看著雷冥九:“很驚奇嗎?”


    雷冥九趕緊把人拉進鎮西王府,何止驚奇簡直驚嚇,不是說好臨近中午他去宮外接人,怎麽皇後娘娘突然出現在他門外,連塊麵紗都不帶,她是想嚇死人嗎:“我的祖宗,您怎麽出來了,還就帶了兩個人,您是覺得您——”


    “哎呀——”端木徳淑不樂意聽了:“這不是給大哥一個驚喜嗎,再說了有你在有什麽危險,我直接讓品易把馬車趕到後門的,你鎮西王府的後門連隻螞蟻都沒有,哪裏有什麽人。”


    雷冥九也嚇的夠可以:“皇上知道嗎?”


    端木徳淑歪著頭,滿眼無辜:“不是說了嗎?皇上同意了?”


    “皇上同意您這麽出來?!”


    端木徳淑笑笑:“皇上在和文臣商討事宜,我想著怎麽也是批示了的,就提前出來了,放心我已經囑咐鳳駕準時啟程,不會耽誤事的。”


    雷冥九看著她高興的樣子,想來也是想端木大公子了,何況在宮中多年沒出來,偶然想些新奇的想法也不稀奇,他多說也無意:“現在走嗎?”


    端木徳淑點點頭。


    雷冥九看看周圍,再看眼戲珠:“麵紗呢?”


    “我都一把年紀了——又不是小姑娘,我——”


    品易:“在馬車上。”


    雷冥九突然低頭吻上她的唇。


    端木徳淑睜大眼睛。


    品易垂下頭,心無波動,他昨晚靜了一晚上,已心無貪念,這本就不是他能想呢,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他怎敢容他冒頭!


    雷冥九鬆開,看著她亮晶晶的眼鏡,嫣紅的唇瓣,忍不住又想……可到底忍住了:“現在話說自己不是小姑娘嗎?”


    端木徳淑掏出帕子,不緊不慢的沾沾嘴:“那是你審美有問題。”


    雷冥九重新拉過她,不留一絲餘地的吻上去,托住她的頭撬開她的唇。


    端木徳淑不等他撬,張開唇,反舔了一下。


    雷冥九頓時慌亂的放開她,呼吸頓時急促的抵著她額頭,一字一句的到:“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就不要挑戰我的定力……”


    端木徳淑聲音輕緩,沒有把他沒什麽力道的威脅放在也心上,何況本來就是逗他的:“可以走了嗎?”


    雷冥九覺得自己遲早被她玩死:“去拿麵紗。”


    長到膝蓋的麵紗下綴著一個個指甲蓋大小的白玉壓風鈴,繞了長長的一圈固定在她的頭發上。


    雷冥九覺得這樣不保險,又取來了鬥笠戴在她頭上,周圍的紗簾長的可以蓋住她的腳踝。


    端木徳淑要瘋了:“我還要不要看路了……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的。”


    “不要鬧,不影響你看路。”在宮裏呆的多膩煩了,出來後這樣高興,覺得整個人都活躍起來,是有什麽高興的事嗎?


    雷冥九嘴角也揚起一抹笑意,隻要她高興……就好……


    ……


    端木徳淑隻高興了半個時辰,便在城門外六裏處的涼亭內等的不耐煩了,四周荒涼一片,除了出城的大道還是出城的大道,周圍綠野悠悠一眼看不看頭,風吹過來毫無新意。


    雷冥九看她一眼:“無聊了……”讓您不要早來,非要在這裏吹著:“去山後麵的茶肆坐一會嗎?”


    “不要。”


    “你大哥不知道什麽時辰才會來呢。”


    端木徳淑看樣周圍荒涼的景色,覺得自己傻乎乎的是不是來的太早了,皇後做了半年以為大哥在不知道她會來給他驚喜的情況下,也會乖乖的出現在她麵前,她魔怔了:“錯過了怎麽辦?”


    “不會我讓人在一裏地外候著了。”


    端木徳淑看著雷冥九,


    雷冥九點點頭,其實也看不見她眼睛,直視覺得她把麵紗移了過來,應該是看著他了。


    品易默默的站著。


    一刻鍾後,山腳下唯一一間茶肆的雅間內。


    端木徳淑摘了圍帽,打量著周圍不俗的擺設,還有堪稱商品的家私,忍不住道:“不錯嘛。”


    雷冥九給她倒杯茶:“這裏經常有人官員女眷、富家女眷在此等人,這家茶社雖然看著不起眼,卻是數得著的清雅之地。”


    端木徳淑點點頭,抵著下巴坐在床榻上,轉折手裏的杯子:“你最近幾年見過我大哥嗎?”


    “還是去年見了的。”雷冥九幫抬起頭她的手,幫她把杯柄順到手邊。


    品易見狀退到了門邊。


    戲珠也退了過去。


    “我已經四年多沒有見過大哥了,不知道大哥有沒有把我忘了。”


    “陌生感肯定有的,但國舅心裏肯定高興,隻是一開始可能會不知道怎麽表達。”


    端木徳淑瞥她一眼。


    雷冥九深知自己可能又說錯話了,但這也是肯定的事實,小的是時候再好的兄弟姐妹,多年不見也要有個適應的過程,雖然他的小仙哪哪都好,永遠能讓人第一眼記入心裏,可國舅跟她分開的時間太長了,抱頭痛哭這種事以國舅的年齡是絕對不可能了,所以皇後娘娘想都不用想。


    “也不知道我二哥怎麽樣?”


    雷冥九將糕點往她麵前擺去:“最想你二哥?”


    “誰都想。”


    但最想的是二少爺,端木二爺也是最疼她,每時每刻都要捧在手心裏的妹妹,剛離京那段時間,每個月都要跑回來看看。後來小仙遠嫁,他不好往返,才漸漸改成了書信往來。


    端木大少爺有繼承家業的壓力,有時候難免嚴肅一些,二少爺則完全不考慮這些,對小仙是沒有底線的喜愛:“聽說這次二少爺也嚷著要回來,但他那裏實在走不開。”


    端木徳淑點著茶杯的蓋子:“二哥給我寫信說了。”


    雷冥九見她不喝,也不強求:“去倒壺開水。”


    “是,王爺。”


    雷冥九握住小仙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要傷心,慢慢都會進到的,這不是就要見到你大哥了嗎?


    端木徳淑看眼他握上的手,抬起眼簾無波無動的看著他。


    雷冥九回視著他的眼睛,即便裏麵看似什麽都沒有,但他知道她能綻放出怎樣瑰麗的光。


    端木徳淑輕輕一笑:等待想見的遙遙無期是不是就像她此刻一樣,總是心有記掛,想到要見便坐不住的開心。那麽你呢?是已經學會心平氣和的等待,還是依舊十分期待。


    雷冥九看著她笑,看著她沉靜的眼鏡慢慢滴入一點漣漪,看著她柔軟的臉龐,永遠讓他沉迷的容貌,探出頭,珍而重之的吻了一下。


    雷冥九剛剛打算撤離,端木徳淑回吻住他的唇,想知道是種什麽感覺的,其實……應該什麽感覺都沒有的,淡淡的帶著從他身上突然升起的灼熱。


    雷冥九立即上前,吻住她,壓抑了一早上的想法,讓他瞬間燃起火熱的情緒。


    端木徳淑安靜的任他上下其手,他的熱烈迅速在她耳邊燃燒,他的急切微微帶動了一絲她的情致,這就是喜歡嗎?即便一個簡單的舉動就能勾起一個人如此狂熱的情感。


    愛嗎?


    雷冥及把她放到在榻上。


    房內所有人已經退了出去,品易端著水站在門邊。


    戲珠打量著走廊上的布置,雅致溫馨,是個有想法的地方:“你怎麽還端著,找個地方放回去吧,有的累的。”


    品易恍然一笑:“謝謝姑姑提醒。”轉身離開。


    房內的火極致的燃燒,身上一件件的衣服退去,端木徳淑覺得自己瘋了,或者真的是瘋了,要不然她為什麽不拒絕,隻要她拒絕雷冥九絕對不敢上前一步!


    而且……這是報備了的行程……


    冰火風雨般的急切襲來的時候,她本無四的大腦一陣空白,燃燒到極限的炸開,火星四裂,突然見照亮了極暗,久久燃燒後還不願退去……


    似乎是很久很久過後,真的是很久很久,端木徳淑覺得臉上的平靜散去,到紅的發燙,再到現在坐在梳妝鏡前任身後的人為她挽發,她覺得過去了很久很久,久到所有的人生都被洗禮到了一邊。


    不是逼不得已的一步,也不是那次短暫的強迫,此時的他們沒有任何利益關係,她不需要他,他也不是非要到不可,卻切切實實的發生了,這幾乎顛覆了端木徳淑對自我的認識。


    貞、潔、嫻、淑、德、容、廉恥!


    端木徳淑想想過後,驚歎散去,也不過是留了一聲歎息,她終歸是配不上端木家的期待,皇後之位加身的人。


    “怎麽了?扯到你頭發了嗎?”雷冥九放輕力道,看著她。


    端木徳淑本來沒什麽了,何況這是她沒有拒絕的事,不至於時候後悔要死要活樣!但看著他剛毅冷冽的臉,做出小心翼翼的神情,甚至近乎討好的一直安慰,此刻更是為她束發,她便無形中起了一股火氣,不由分說的伸出手,一巴掌甩了上去!


    雷冥九:“……”


    端木徳淑反映平平,不認為自己做了一件多麽了不得的事,可:“手疼……”好疼……


    雷冥九立即放下梳子,捧起她的手,看著泛紅的手心,心裏頓時著急不已:“你說你,不高興了用茶杯砸,用盤子扔,你上手做什麽!疼了吧,戲珠!戲珠!”


    “王爺?”


    “拿清火的膏——”


    端木徳淑抽回來:“好了,多大的事,已經不疼了。”


    品易也跟著進來,見娘娘穿著裏衣,長發散下,臉頰紅潤,心放了一半,沒事就好。


    雷冥九還是不放心,蹲下身,仔細幫她吹著。


    “都說沒事了,頭發,快點,要是錯過了我大哥,我就誅你九族!”


    品易聽著主子軟糯的沒有什麽威脅力的聲音,又靜靜的退了出去。


    戲珠看了兩人一眼,也退了出去,站在門邊,皺著眉,沉沉的歎了一口氣,這是要走上一條不歸路了呀。


    品易看眼戲珠,又垂下頭,娘娘的事,隻要娘娘高興就好。


    ……


    “我就說著顏色不好看吧,襯的我都醜了。”端木徳淑伸出胳膊不喜胳膊上的紅玉襯她粉底的衣袖,聲音不高,像是小聲低語。


    雷冥九聲音也不高,兩人慢慢的在前麵走著:“哪裏不好看,我看著挺好看的。”


    “你選的你當然說好看了,可紅的配粉紅色真的不好看嗎。”


    “好看。”


    “不好看。”


    “……”你說不好看就不好看:“上轎吧。”


    端木徳淑搖搖頭,越看越覺得鐲子不好看:“你就沒有別的顏色送我嗎?”


    “有,但我這次就拿了一個,我的那些珠寶放在……”


    “一個就一個吧。”


    雷冥九看著她,目光溫柔的能滴出水來,他希望這條路悠悠漫長,永遠沒有盡頭才好,雖然珠寶首飾討好不了眼高於頂的她,但哪怕一句抱怨,他都想聽的。


    戲珠忍不住上前:“娘娘,這個時辰了,鳳駕恐怕已經到三裏外了,娘娘真的不過去嗎?”


    端木徳淑看看遠處的長亭:“不去,在這裏挺好。”轉向雷冥九:“你知道這枚血玉鐲的出處嗎?”


    “不知道。”


    “相傳在……”端木徳淑聲音輕柔的講完了一個略帶悲傷的故事,賦予了血玉無法言說的寄托。


    雷冥九心裏絲毫觸不到這個故事背後的哀傷,這樣一聽便是為了賣出好價錢編撰的閨中故事,他接受力平平,但不影響這個故事因為是小仙講的,又格外讓他珍惜:“我記得還有一塊大的紅玉石,回頭我進獻進宮。”


    端木徳淑掃他一眼,笑笑,坐在走時涼亭內,看著外麵風吹草瑩的景象,明明初來的時候還覺得荒涼,現在卻看著分外不意。


    雷冥九看著她的神色,確定她沒有一點因為茶館的事不高興後才鬆了一口氣。他或許不懂哪種配色好,哪種石頭代表了什麽,但他能看懂她是不是高興,隻要她高興,什麽都可以。


    想到剛剛……雷冥九臉頓時紅透,現今都覺得像是在夢中一樣,她那樣安靜,是他想都沒有想過的,其實……他也不是非要……但若是她不反抗,他又知道自己沒什麽自製力。


    他愛的,其實愛的也已經心智扭曲,即便知道她會難做還是忍不住想得到!


    得到?雷冥九自嘲一笑,他們三個,誰不想得到!隨著地位的漸升,野心也會一點點膨脹,想占有的心不會隨著愛意停止,說白了,他們在他們三個人的世界裏,裝的下多大的世界,就裝的下多大野心,多大的不容反抗,他們天生不屑於成全,除非身死道消!這份執念才能停止,所以他的小仙在不需要他的時候直接殺了就好,否則誰又不會成為誰的噩夢。


    不過,他挺多怕髒了她的手,自己動手罷了。


    “王爺!”戲珠猛然開口!眉頭緊皺!您收斂一些!您都看到現在了!


    雷冥九看向遠方,目光沉穩堅定,心中疏朗闊達,這個天大從來就是因為她才有了色彩,小仙,小仙……


    “報——王爺,端木大公子已經到一裏外了!”


    端木徳淑聞言高興的就要站起來。


    雷冥九壓住她的肩,讓她穩穩的坐在石凳上,語氣威嚴肅穆,帶著久經沙場的淡漠:“知道了,退下吧。”


    品易直覺要行前幫娘娘,但在鎮西王的語氣中生生頓了腳步,皇後娘娘的鑾駕在幾裏之外,斷不會出現在這裏。


    端木徳淑驚訝自己竟然一動也動不了,他就用了一個胳膊!?想到第一次時候不太好的經曆,他好像覺得很小的力氣就行把她撕扯開來,頓時壓著火氣坐在原位。


    雷冥九待人走遠後,急忙拿過桌上的茶杯塞她手裏:“砸吧——”


    端木徳淑本來憋了一肚子氣的,見狀,已經沒了衝他來的心裏,眼裏都是笑意:“大哥要回來了——”


    雷冥九從戲珠手裏接過圍帽。


    端木徳淑指指自己帶著的紗巾:“我們怎麽讓大哥停下來,劫車嗎?”


    雷冥九笑笑,忍不住想抬頭揉揉她的腦袋,發覺場合不對生生忍了下來:“我來。”


    端木徳淑整整身上的衣服,對著雷冥九笑:還精神嗎?大哥會認出我來嗎?會不會嚇到他?


    雷冥九也笑,看著她笑,他就忍不住笑:會認出來的。誰會認不住你呢?


    戲珠撇開頭,覺得皇後娘娘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誰……還是覺得活著沒了意義……這若是被皇上……在場人的九族誰也跑不了。


    品易轉過頭安撫的看眼戲珠。


    戲珠嘴角僵硬的扯了一下,或許是她憂患意識重吧,她是寧願娘娘簡單一點也好過……


    馬蹄聲越來越近,一行車馬駛來的時候,雷冥九手裏的石子飛出,‘叫’停了遠方的車馬。


    “何妨賊人!竟然敢襲擊官家!”


    端木徳淑早已從涼亭中跑出去!


    品易、戲珠、一旦急忙跟出去!


    端木徳禹勒住馬冷著臉向涼亭中看去,見到站在涼亭幾步外衝著他揮手的身影,還是那幾層麵紗也掩不住的純真笑容,端木徳禹平靜的心一陣激動,瞬間下馬,向他回京後第一個震天般的驚喜奔去。


    端木徳淑也欲下來。


    這一舉動,頓時嚇壞了端木徳禹,腳下生風一般向這個不著調的妹妹衝去,按住她便一統訓斥:“你想如何!你還想跑過去不成!這麽大了!怎麽還像小孩子一樣毛毛躁躁!還敢跑出來接我!”


    端木徳淑看著眼前的哥哥,眼睛亮的像一彎中秋的月亮,大哥留胡子了,大哥好像還長高了,大哥好嚴肅啊,大哥凶起來一點不好看,那個在櫸木院聽她念詩誦詞的大哥回來了。


    端木徳淑立即紅了眼眶,伸出手臂撲入大哥懷中:“大哥,我想你了……好想好想……”想家,想你,想自己的小閣樓。


    端木徳禹多少年沒有讓人如此在他身旁撒野了,而立之年,表達情感也越發內斂,即便是自家女兒也不敢如此粘著他,可那是兒女,都不是小仙,他牽著手帶大的妹妹,被如此需要,即便是現在的端木徳禹也微微動容,感受到回京後的第一份溫暖。


    端木徳禹伸出手內斂的拍拍撒嬌的妹妹,小姑娘現在再放縱也是一國之母了,這可還如此沒有規矩。


    心裏念叨著,端木徳禹也不禁紅了眼眶,卻倔強的咽回去,擺出老大哥的樣子:“讓人看見了像什麽樣子……”小仙呀,就像多年沒變一樣,這一哭一笑,便衝散了他回京途中莫名的陌生感。


    ------題外話------


    wd是吧,最近不知道怎麽了,總是崩,以前隻崩一兩千字,今天簡直重災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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