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西雨哪裏還敢病著,聽說相爺以公務繁忙清高的拒絕了大公主的聚福主官之事,瞬間病就好了。


    齊西雨著急的不得了,相爺,您可以清高,甚至不彎腰事權貴,但您不能這樣清高啊?大公主的事您還是要上上心的,說不定就有驚喜未來呢。


    往事不可追,但未進行的事必須極力彌補。


    齊西雨大病初愈便臉色紅潤的去明心堂找相爺。


    少憂見夫人過來,立即恭身問禮:“回夫人,相爺不在。”


    “不在?去哪裏了?”


    “城西修剪堤壩,下遊出了事,工部和相爺都過去了,大概要三天才能回來。”


    三天?“那大公……鳳梧宮祈福一事……”


    少憂這個知道知道,雖然這些天是無慮跟著,但該知道還是知道的:“相爺說國事要緊。”少憂說完神色微微驕傲,他們相爺從不屑於做趨炎附勢之事,隻會把民情國事放在心裏。


    齊西雨聽著他與有榮焉的口氣,不好意思的提醒他,清高一世也極有可能晚節不保啊,而且你們相爺以後教導的那位皇子,真的很給你們相爺沒臉。有些事能避開還是避開的好。


    齊西雨心中著急,三天?!不知道趕不趕的上:“鳳梧宮什麽時候為皇嗣祈福?”


    “吉時在五天後。”


    五天?趕得上,趕得上。


    ……


    皇後娘娘昨晚勸說皇上的話,從各方人口中的拚湊中越來越飽滿,越來越成熟,在皇上的縱容下,傳播開來。


    宗之毅從心裏不讚成徳淑的觀點,為皇子祈福的主官,自然非徐子智莫屬,他雖然器重荀故風,也很看好他,但事關自己子嗣,他背後的家世實在不夠全麵。


    宗之毅是不會讓他嫡子的祈福官有一點瑕疵的,何況本就是一種寄托,徐子智文武雙全,他自然期待皇子長大後有徐子智七分謀略,六分戰績,他便後顧無憂了。


    可卻不影響把某些話傳出去,荀故風出身不好是很多人攻堅他的借口,寒門之子,出身不佳,因其父品行有虧,鄉鄰不薦,卻不願意去看他身上堅韌的品性和沒有被磨滅反而日漸豁達的態度。


    或者這些人看到了,卻打壓他罷了。


    皇後娘娘說:出身,是磨礪一個人最殘酷的手段,但若在它的重壓下撥開雲霧,款款而行,那也是端方君子,堅韌力量,本宮覺得荀大人便好,多年堅持,一朝成臣,身上必有具備很多安逸子弟都不具備的本心。


    本宮不祈禱皇兒將來如皇上一般一帆風順,建功立業,隻希望他恪盡職守,遇到困難挫折依舊不要忘了向前。


    端木徳淑的原話自然不是這樣說的,她說,荀故風追逐名利又如何,難道京中權貴就不追名逐利了,他不如此展示如何獻予皇上麵前,如何能讓人高看一眼,沒有舉薦的情況下,等著涼了回老家算牌九贏家業做商人嗎!臣妾看荀大人就挺好。


    這話自然不能直接傳出去,加工,加工,鼓勵寒門,為寒門說話,也讓眾多的寒門得以出頭才是宗之毅的目的。


    有人做推,這些話傳的自然也快,好不好,總之不是不好的話,也是對這一屆學子的激勵。


    話語傳到荀故風的耳朵裏,他並沒有什麽表示,出身還教會了他一樣東西,善於看人臉色、揣摩人心。


    皇後娘娘的話豈是那樣容易傳出後宮的,但皇後娘娘也定然說過類似的話,才有這些話傳出來,不管皇後娘娘出於什麽目的說了這些話,或者隻是因為那位傳說中適於做福官的排位,他心中依然波瀾不驚。


    說出的話是最不值銀兩的事情,但三份心意他深表感激,對這件事製造的後果,他心有感恩,畢竟是為他說話,他便有既得的好處,自然該有謝意。


    所以三天後傳出若是相爺趕不回來便由他住持鳳梧殿的聚福儀式時,荀故風一點也不驚訝。


    皇後娘娘隻有在需要的時候才會提及他很正常,他也放心了幾分,定然會認真行使。


    遠在城西的徐子智聽到端木徳淑有意讓荀故風接替他時,看看不遠處洶湧而過的浪潮,手裏的炭筆捏的死緊:“通知無慮,明天回城。”


    “是。”這裏本也不必相爺親自坐鎮,相爺隻是看一眼總體布局便可,相爺多待了兩天已是耽誤了相爺的正事,怎敢多留。


    ……


    “皇後娘娘,相爺回府了。”


    端木徳淑甩甩手裏的香,放入香爐中,青檸的果香在空氣中緩緩漫開:“回來便回來了,喊什麽。”


    戲珠委屈的看眼娘娘:“奴婢是為小皇子高興嗎。”


    端木徳淑蓋上碧玉香蓋,慢悠悠的開口:“相爺答應皇上了?”


    戲珠一時語塞。


    “又沒有答應,高興什麽,難道我兒的福氣還需要他來給。”說完微微向香爐傾身,手掌微扇,檸檬渲染的清香瞬間減低了她反胃之感,也不知道鬧哪樣,前三個月還好好的,眼看四個月要過去了,反而有些反胃,隻有清冽沒有任何雜質的果香才能降低幾分難受的感覺。


    戲珠聞言竟無話可說,當然不需要相爺給,可看著好看啊!那可是相爺,相爺往哪裏一站跟別人總是不一樣的:“娘娘,話不是這樣說的。”


    “又請不到,本宮不這樣說,還等著被他說嗎。”


    “娘娘,您看看您,最近戾氣總是這樣重,相爺有沒有說什麽,都是您說的,何況相爺是真的有事情要忙,才走的,到了娘娘這裏好似相爺小肚雞腸似的。”


    “你主子我小肚雞腸行了吧!”


    “娘娘——”


    “行了,你急什麽,皇上點了誰便是誰。”看宗之毅那樣子,還想跟徐知乎談的,談吧,不是回來了嗎,他還能有另一個借口推脫不成,隻是希望老天別把主官的不樂意怪罪到正主身上才好。


    “那娘娘也不能不上心呀。”


    “本宮不是上心的推薦荀故風了。”


    戲珠聞言想說您推薦誰不好推薦一個五福不全的,可到底不敢放肆:“娘娘,您該去散步了。”


    “你怨氣那麽重,還算什麽步。”


    ……


    徐子智沒有見齊西雨,一個人坐在明心堂的山亭中生悶氣,他回來後才知道,端木徳淑竟然極力推薦荀故風,放著自己不要選那個荀故風!她是不是想氣死他!


    他又說不回來嗎!有說不幫她主持嗎!她問也不問!以為每個人都像她一樣斤斤計較!裝不下幾兩胸襟!


    徐知乎越想越不甘,越想越覺得端木徳淑未免把人想的太過,心裏也萬分屈辱,她竟然想用一個母親被賣的人也不用他——他為什麽還要上趕著去湊,他幹脆不去算了!


    無慮捧著祈福的官袍進來:“相爺,宮裏送來的,裁縫在在外麵,您要不要先試試,若是不合適也好讓他改。”雖然隻是一個小儀式,但涉及皇上嫡子,皇上自然萬分重視,即便小也是非常精致。


    徐知乎才想起他是答應了的,畢竟後天便是祈福禮,明日定服定僧舍定方位,都需要主禮的生辰,他焉能跟她一般見識拖過了吉時。


    “拿來吧。”


    “是。”


    ……


    “娘娘。”


    端木徳淑嚇了一跳,急忙扶住水廊上的欄杆:“你喊什麽!”


    戲珠順著娘娘的剛才傾斜的身姿向下看看,頓時惱了:“娘娘,您怎麽又用蘆葦逗弄貝龜,奴婢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它拉力很重的,萬一——”


    “好了好了,我才剛拿起來。”


    “剛拿起來也不行,若是娘娘再這樣,奴婢這就稟明皇上,讓皇上將水裏百年以上的貝龜都——”


    “你剛才喊本宮做什麽?”


    “啊?”戲珠立即笑了:“娘娘,大好事!剛剛品易傳話說,相爺答應了!明日的添福香有相爺領香!相爺人真好,都不跟娘娘計較呢?”


    端木徳淑看戲珠一眼,扔了手裏的蘆葦,又好笑的看了她一眼:行,徐子智好,不計較。


    “娘娘,您做什麽去?”


    “累了,睡會午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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