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徳淑降手臂伸直,手指鬆開,信慢悠悠的落在地上。


    這點,你——也不懂。


    戲珠趕緊撿起來,疊好放在袖籠中。


    端木徳淑坐在清涼小築的迎風亭,兩旁的欄杆上爬滿了成片的淩霄藤,遠處水車陣陣,帶著吹散開的水霧迎著光,若是細看,還有點點光彩在空氣中如煙似霧般漂亮。


    端木徳淑半躺在貴妃椅上,手裏握著一把蒲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風,旁邊的香爐中升騰著清幽的果香。


    正直午後熱的時節,四周一片安寧,籠天的薄衫在欄杆出追上一顆顆金黃色風鈴,輕輕一幢,便是一段樂曲。


    不知是不是前些年的螢火蟲,格外喜歡這片湖,最近幾年,到了夏天,每逢晚上便能看到它們零星的飛出,到了盛夏便是成片成片的光點,引得安君殿的孩子們陣陣笑聲。


    大公主帶著奶娘找過來,調皮的放輕腳步,慢慢的靠過來,小小的手掌格外自信的捂住母後的眼睛,古裏古怪的開口:“猜猜我是誰?”


    戲珠陪著禁聲,一本正經的不發出聲音,其實小丫頭剛進來娘娘就看到了,現在不過是陪著笑小家夥玩罷了。


    “嗯……明珠……”


    “不是,不是!”


    “瑾姑?”


    大公主笑的非常開心:“也不是呢?”


    “那……是不是我們可愛的尚一呢?”


    大公主開心的放開母後眼睛,繞過來,抵著下巴坐在旁邊的腳蹬上看著母後眨眼睛:“母後猜對了呢。”


    端木徳淑笑盈盈的伸出手捏捏她的小臉:“你父皇呢?”


    “父皇在上書房忙,我就讓瑾姑姑帶我出來玩了,而且我看到外祖了,外祖看起來不太高興。”大公主趴在藤椅的邊上,揪著母後的腰帶玩。


    端木徳淑聞言大概猜到他為什麽來了,這點事也像什麽大事一樣拿出來說,難道皇上還能因此惱了父親嗎,說就說了:“中午吃了什麽呀?”


    “蝦、海帶還有烏筍湯。”


    “我們尚一吃的真多,撐撐了嗎?”


    宗尚一眼睛一眯,非常驕傲:“沒有呢?母後,為什麽父皇不能每天陪著母後?”


    端木徳淑彈彈她發髻上的小犄角:“因為父皇很忙呀?”


    “晚上也很忙嗎?”宗尚一睜著大大的眼睛,不太理解自己說了什麽,隻是下意識的問問。


    端木徳淑亦沒有什麽情緒,隻是不解:“尚一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因為如果父皇晚上能跟母後在一起,尚一也就能跟母後在一起玩了呀。”


    端木徳淑忍不住起身用腦袋抵抵她的額頭:“瞧把你能耐的。”


    宗尚一笑的不行,趕緊躲著母後,又忍不住湊上去再玩一次逗逗母親。


    端木徳淑瞧著自家軟綿綿的孩子,忍不住伸出手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攬著她感受孩子的天真:“誰說隻有你父皇來,你才能來了?這樣,你讓你瑾姑姑盯著你父皇,等你父皇出宮了,你就讓瑾姑姑把你帶出來好不好?”


    “可父皇說睡覺後不能亂跑的。”而且她睡下後父皇才離開,不能,她其實更奇怪,為什麽父皇不帶她一起出去,她晚上也可以出去玩的:“父皇不好,父皇自己出去不帶尚一。”


    “呦,小丫頭,會告狀了!你父皇走哪帶你去哪,你就沒意見了?那好,回頭呢等你父皇上朝的時候也帶上你,讓你學父皇一般,在空蕩蕩的椅子上,一動不動地方的看一個時辰的叔叔、爺爺,看你還跟不跟。”


    宗尚一被母親繞的癢癢,瞬間鑽到母親懷裏,她不要啦,不要,她都去過了,那些老爺爺很凶的,經常凶凶巴巴瞪她,她都知道!


    但是父皇不讓她告訴母後,那是她和父皇的秘密不能說,不知道能不能說:“母後看——”宗尚一拿出一個七連環,非常開心的展示著自己的新玩具:“看,看——”


    “啊——是銀的啊。”


    宗尚一傻眼,什麽是銀的,她這個可玩了,‘銀’好玩嗎。


    端木徳淑看著她的傻樣子,笑的不行,午後的清涼小築內,母女兩較真的玩著手裏的七連環。


    戲珠注意到瑾姑不時看看時晷,心中不禁冷哼一聲。


    “母後!”


    “母後!”


    二皇子帶著五皇子推著跑的飛快的滑圈跑來。


    二皇子滿頭大汗,禮行的亂七八糟:“參見母後,咦?大公主也在,大公主在玩什麽?”


    “二哥哥好,五哥哥好。”宗尚一靠在母後身上,聲音挪挪的喊完哥哥,目光又回到自己的小玩具上。


    二皇子將母後的腿往裏麵推推,坐下來看妹妹手裏的鎖:“……哎呀,不是這樣的,往下套。”


    端木徳淑伸出手摸摸他的頭,一手水:“去去,不能直接吹風,錢姑,帶二皇子去換衣服。”


    二皇子不要,他要看大公主玩七連環,對了他那個扔哪去了,不管了,先看大公主:“對,對。哎呀不要拉我,等我看完了再去!”


    五皇子眼睛水潤潤的看著她們,母後氣哄哄的訓斥二哥快去換衣服,二哥就是不動。


    那位大公主坐在母後腿上,整個身體軟綿綿的靠在母後懷裏,仿佛那就是她的地方,她全身依賴的那樣靠著卻渾然不覺般,專心致誌的玩著手裏的玩具,她一抬頭便是母後,她不抬頭亦是母後。


    “二哥哥不要催啦。”宗尚一還小,著急的時候口音也軟軟的,帶了三分撒嬌的感覺。


    “你就是錯了,往下往下——”


    端木徳淑氣的不行,混小子聽不見是吧,回頭染了風寒看誰倒黴:“趕緊去去去。”


    “哎呀母後,我好著呢——”


    五皇子突然開口,聲音一樣香甜:“母後,我換了衣服再來看你和妹妹。”


    “乖,快去吧,別吹了風。”


    宗尚熵聞言心裏把小五腹誹半天,他不是拆他的台嗎,算了,換就去換,反正等他回來大公主也不見得解的開。


    端木徳淑看著兩個孩子跑遠,無奈的搖搖頭:“越大越不聽話,都敢跟本宮頂嘴了。”打的你手疼了,說的你嗓子疼了,他們也不見得聽見去一句,真是皮的呀。


    “還不是娘娘慣的。”戲珠繡著手裏的扇麵,怪得了誰。


    “是,跟你們一個個都沒有關係。”


    ……


    五皇子伸開手認身旁的人換著衣服,不禁問一旁推開奶娘就要自己扯腰帶的二哥:“二哥,你不是最煩七連環嗎?為什麽要教大公主?”聲音單純充滿好奇。


    二皇子答的沒心沒肺:“因為她是大公主啊。”


    五皇子不懂,歪著頭繼續看二哥?


    宗尚熵很快把腰帶解下來,外衣脫了扔一遍,胡亂抓了宮人托盤中的毛巾亂擦:“你看我做什麽?大公主當然不一樣,大公主是母後生的,跟我們都不一行,你是誰生的?”


    五皇子瞬間愣了一下。


    錢姑姑趕緊拉住自家傻乎乎的主子穿衣服,亂問什麽話,能隨便問嗎,讓五皇子想起傷心事怎麽辦,錢姑姑不好意思的對王姑姑笑笑。


    王姑覺得錢姑這人沒意思就沒意思在這,你若不介意就不要疑神疑鬼的,她們五皇子院落不在乎這件事,敞開了說沒有任何關係,偷偷摸摸的看了便小家子氣。


    五皇子垂著頭,跟他們都不一樣?大公主是她生的,與他們這些皇子的母親都不一樣,他們都是別的亂七八糟的女人隨便生的!所以不能隨便跟著她,不能總是靠近她,甚至不能像大公主一樣做她懷來也沒有人覺得不應該是嗎!


    二皇子熱情的轉頭,穿衣服他不行,還要指望宮人:“忘了跟你說了,你要對大公主恭敬一點,不要叫妹妹,叫大公主知道嗎?”


    五殿下瞬間開口:“為什麽!”因為他們的母親是亂七八的人嗎!不配叫姐姐。


    二皇子也不是太懂,但也懂一點,反正他沒有見大哥叫過妹妹,見了大公主從來都是要恭敬請安的,他剛才沒有請安,若是大哥見了可定是要生氣的。


    但不當著大哥的麵可以稍微放肆一些,可也不能叫妹妹:“父皇會不高興呀!而且大公主是嫡出,一出生便封了固國長公主封號,是固國長公主哦,厲害把,而且享親王俸祿,親王你如果不懂的話,封地總知道吧,大公主是有封地的,品級還比咱們高,總之很厲害就對了。”


    五殿下雖然聽不懂很多詞匯,但幾乎第一時間懂了二皇子想表達的意思,他們是奴才,大公主才是主子。


    現在雖然這些人都敬著他,但就和他當初在西小院看似是主子,其實是奴才,他母親出了院子也是徐宮主的奴才一樣。


    原來……他還是奴才……“二哥哥是因為她是大公主所以才喜歡七連環的?”


    “也不全是,大公主很可愛呀,還有,你若是見是皇上帶著大公主,你不單不能叫妹妹,做好還行禮知道嗎?”


    就是那個沒有看他一眼,也不讓大公主跟他打招呼的人?!五殿下點點頭:“謝謝二哥哥,大公主會一直跟著母後嗎?”就想他當初在西小院一樣。


    “不會,大公主跟著父皇,而且大公主很少來鳳梧宮,所以每次見了都要讓著大公主讓大公主高興,知道嗎。”


    五殿下點頭,瞬間鬆了一口氣,不常來便好,五殿下握著自己的袖子,若是常來,他們這些亂七八糟的人生的亂七八糟的孩子豈不是就不能在這裏住了你,太好了。


    “多謝二殿下教導我們五殿下。”


    “小事,小事。”


    ……


    果真,等他們穿戴好出去的時候,大公主已經帶著人離開了。


    二殿下看著有些失望,好像沒陪大公主解七連環便錯失了一天的飯一般。


    宗尚輔不太理解二哥的惋惜,他難道不知道大公主若是在,便會分薄了他們寵愛嗎,而且他們比大公主大,皇後娘娘更是先估計小的才會想到他們,二殿下沒有想過嗎?


    二殿下的確沒有想過,從他懂事起,大公主就不在鳳梧宮,鳳梧宮裏他一人獨大,現在頂多加個小五。


    雖然小五也很討厭,總是粘著母後,但也是多了一個人陪他玩呀,所以就像大哥說的,好壞都有,一半一半吧,哪能都讓自己開心。


    而且隻要想想那麽弟弟妹妹也不是每天都住在安君殿就更高興了。


    餐桌前,五殿下情緒不高的默默的吃著麵前的米飯,也不夾菜。


    二殿下看他一眼,咦?他平時吃的可快了,而且都是用手抓的這會怎麽了?


    端木徳淑已經開口:“怎麽了?身體不舒服嗎?”說著用公筷給他夾了一些青菜。


    五皇子抬頭,目光柔柔的望著母後:“孩兒沒事……”


    端木徳淑立即放下筷子,沒事臉白成那樣:“戲珠,去傳太醫。”


    五皇子立即害怕的看向母後,他不要喝苦藥,其實餓了什麽也吃,他覺得藥也很好吃,但是看著她的眼睛,他就是覺得自己不應該喜歡吃,也不要吃。


    二皇子眼睜睜的看著五弟被請了太醫,開了藥,被母後安撫的照看,最後順理成章的不走,跟著母後睡了。


    二皇子從清涼小築出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若是自己疼一下是不是也就住下了。


    但他也不疼啊,可五弟怎麽就不疼了,他們兩人今天明明在一起的啊,莫名他落了什麽沒有做?啊——他也想肚子疼,想在母後這裏吹風啊,雖然安君殿有冰也很涼快,但是母後這裏後呀,她要在母後這裏呀。


    宗禮聽完自家二弟沒頭沒腦,吵著要生病的話,無奈的搖頭:“你說什麽!”宗禮敲敲他的頭:“他有以前的病根,你沒有,你是不是也要餓上幾天找找五弟的感覺。”


    宗尚熵一聽不吃飯不幹了,那還不餓死他了,他還是不要了不要了。


    宗禮看著尚熵不再提這件事,不禁走了一下神,如果他沒記錯,這已經是五皇子這個月第十次不舒服了,身體真這麽差嗎?若是差成這樣,在那種地方不是早該疼死了嗎!?


    “你明天帶五皇子過去演武場,我教你們棍法。”


    “哦!明天能學棍法嘍!大哥!我先去睡了——哦!棍法——”二殿下開開心心的跑走了。


    宗禮笑笑,他也沒別的意思,隻是覺得這個孩子不應該病的這樣頻繁罷了。


    ……


    蔣氏被秘密送出端木府,隔天,端木府中的一位姨娘重病,府中姨娘重病本不是什麽值得拿出來說的事,但事情涉及宮中的薔薇娘娘,端木府還是請了宮中太醫,所以才傳出了些消息。


    ……


    去年皇上因為荀故風住的距離宮中太遠,賞了他一套皇城下的宅子,宅子雖然不大,但布局精妙,又在皇城根下。


    說不大是針對錦鯉巷的鎮西王府和世家大族,四世同堂的人家,對荀故風來說這一套宅子已經很寬敞了,何況前主人還是一位貪官,家裏布置的當真講究。


    講究的家裏從今天起除了老爺荀故風,住進了老爺的老母親。


    蔣氏看著自家長成的如此優秀的兒子哭的傷心不已,久久說不出話來!這才是她的兒子,這才是她的兒子啊,那些人為什麽要騙她,讓她傷心那麽久,讓她惦記那麽久,她每每睡不著覺的時候都在擔心遠走的兒子啊。


    現在告訴她,她擔心的很多年的兒子是假的,眼前的才是真的,她本不恨的心,現在都咽不下這口氣呀,那些人為什麽這樣騙她,這樣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婆子啊!


    若不是她兒子有了本事,他們是不是還想一直騙下去,她們隨便找個人來糊弄她,讓她說服薔薇,不就是為了那一個位置。


    結果呢!她們連真的找一找都覺得耽誤時間,隨便弄個冒牌的糊弄她,可兒子還是這樣有出息,還是找到了她!


    蔣氏被壓抑了這麽年,明理懂事不言不語任命般的活了這麽多年,這一刻她又不敢相信又欣慰孩子爭氣。


    臨老,臨了能把她接出深宅大院,堂堂正正的再看一看這個世道!好!她兒子好!女兒也好——她一兒一女都好,都是她的好孩子。


    荀故風對母親的記憶不多,可真的看到母親,還是會從心裏覺得溫暖,父親當年拆散這個家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家的感覺,以後有娘在總算是個加了:“母親,孩子來晚了。”


    蔣氏已經受了孩子三個頭,還知道他和老爺一樣是一樣的大官,那是很大很大的官才能請動相爺出麵,與慕國公府簽了正經的文書,光明正大將她接回來的。


    從此她和端木府再沒有關係!再沒有關係!


    蔣氏拉著兒子胳膊,老淚又流了下來:“你妹妹苦呀,我們都苦呀,怎麽那些不公就落我們娘幾個身上了!


    你可要給你妹妹做主啊!就因為她是庶出,誰誰都看她不順眼啊,那些喪良心的還弄了一個你騙我,說我們若是不讓你妹妹放棄爭後位就把我們娘幾個齷齪事都說出去!


    我們哪裏見不得人了!你說我們哪裏見不得人!我們堂堂正正,我們不夠不搶,不就是沒遇到好人嗎,這是我們能控製的嗎,為什麽所有的人反過來都要指責我們!故風!娘不甘心!娘不甘心啊——”


    荀故風看著哭的傷懷的老人,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懂老人家的悲傷和對命運不公的控訴,他們都勤勤懇懇做人,到頭來命運總是讓他們很艱難才能得到,他們不能抱怨,隻能接受。


    蔣氏戰戰兢兢了一輩子,從被發賣起她便沒了尊嚴,為妾也隻能說本本分分,小小心翼翼的伺候主母,好不容易有了女兒,又是這個結果,沒有人為她做主,所有人都覺的她有錯。


    慢慢的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錯了,於是所卷起來應和所有人,結果,一切都是上位者的騙局,而這個局甚至敷衍的漏洞百去,卻輕易的騙了她。


    如今她已不是奴才之身,不是誰家不能出門不能多說一句的妾室,再不是端木蔣氏。


    她是堂堂正正吏部尚書的老母親,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尊嚴,她心裏壓抑多年的恨和怨終於可以讓她一次說個痛快。


    “你一定要給你妹妹做主,給你妹妹做主你知道嗎!”


    荀故風點著頭。


    蔣氏才覺得心裏的氣平了一些:“她是一個哭孩子,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對不起她……她從小就聰明,心氣也高,我一直壓著她,不要多表現不要查過大小姐,她也一直小心翼翼的聽話,可誰知……誰知竟然是這麽一個結果……”


    荀故風有些走神,這是第一次他聽另一種成為提到她,原來閨中時端木府稱她為大小姐,或者隻是蔣氏這些妾室如此稱呼她,畢竟當初端木府二房的小姐是比皇後娘娘年長的。


    “現在好了,你出息了,你妹妹也出息,以後你們相互照應,一個在宮裏一個在外麵,也能多聽聽消息,少走些歪路不是嗎,她宮外有人,心裏也踏實些。”


    荀故風並不反駁,母親二十多年不接觸外麵的是,自然都是她聽婦人們口中的一些見識,覺得宮裏有位娘娘便是宮裏有人,便能與皇上說上話,能裏應外合,哪裏有那麽簡單。


    蔣氏見兒子不答話,小心翼翼的看眼兒子,她才發現,她是有些怕他的,他有那麽高的官位,他還願意好好待自己這個有汙點的娘親嗎,而且因為另外服侍過其他男人,在兒子麵前便有些底氣不足。


    ‘前一個兒子’需要她幫主,她還可不深想,可,麵對這一個,她便畏縮了一些,他會看不起嗎?找自己回來,是不是純碎為了不想自己再丟他丟臉。


    可一方麵她又很驕傲,她的兒子竟然跟老爺一樣優秀,不對比老爺更優秀,老爺像故風這麽大的時候還不是尚書呢!“娘說這些……是不是耽誤你的事了……”


    荀故風搖搖頭;“不會,娘好好休息,身體好比什麽都重要。”


    “娘知道。”是一個好孩子,誰成想孩子長的這樣好:“那你什麽時候去見你妹妹?她呀,還生了一位公主呢,我見過畫像,長的跟你妹妹小時候像極了。”


    荀故風笑笑不說話。


    蔣氏見狀,心裏頓時有些沒譜:“你……是不是覺得她跟你……”


    “娘,她是您的女兒自然就是我的妹妹,隻是她在宮中,我身為外臣不便相見過問,若是以後娘娘有什麽需要孩兒幫的大難,孩兒定當竭盡全力。”


    蔣氏聞言怔怔的看著兒子,有難的時候?平……平時不管嗎……


    蔣氏突然想到兒子若是管了女兒,豈不是告訴所有人她蔣氏在荀府,而吏部尚書有一位不守婦道、奴婢出身的娘親,甚至為了生活委身他人。


    “我對不起薔薇,為對不起薔薇啊!”


    荀故風安靜的讓母親哭,他身為人子能做到,就是這時候聽聽她老人家哭一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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