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樹上的葉子含羞的包裹著葉脈,用後背抗議著太陽的焦躁,禦花園的成海成片的花也無精打采的垂著碩大的頭,但又因為有人殷勤嗬護,是在不忍心太掃照顧人的麵子,盡量精神的抖擻著。


    曲徑通幽的小路上的,均是密密麻麻的陰涼,還沒有到夏日最熱的時候,皇城中的花卉樹木也不過是矯情的表達著自己的存在感。


    儲秀宮內。


    掌事大姑姑帶著人,溫和的對著剛入宮的女孩子們笑,看著她們便覺得這宮裏都多了抹洋溢的活力:“眾位主子不必拘謹,皇後娘娘帶人寬和,姑姑我也不是那吃人的老虎——”


    活潑些的小秀女噗嗤一笑。


    掌事姑姑體貼的讓大家樂嗬:“所以呀,眾位小主子有什麽要求,有什麽需要盡管和奴婢們提,隻要大家都遵守規矩,不挑起事端,眾位小主子呀,就是想跟奴婢跳繩玩都是可以的,所以奴婢的好主子們,咱們都收規矩好不好呀。”


    “姑姑你真好玩,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你像哄孩子一樣逗我們。”


    “誒呦誒呦姑奶奶,奴婢可不敢把小主子們當孩子,奴婢呀,是吧小主子們當主子伺候呢。”


    緊張了半日的小姑娘們聞言,笑的花枝招展,一片豔陽。


    掌事大姑姑看了也高興,可這裏畢竟是皇宮,皇後娘娘好說話,那是進來在眾位小主子不出錯上,若是除了錯,自己也難辭其咎:“但是呢——”


    調皮些的立即嘟嘴:“姑姑,您‘但是’一次後麵豈不是要接轉折,我們可不依的。”


    “對,對,我們不依。”


    掌事姑姑笑笑,果然臉色太好了,就是不行,不過,第一天看到花骨朵一般的孩子們,她也太高興了:“那奴婢也得但是,咱們儲秀宮除了奴婢,還有一位非常嚴格的榮姑姑,她是交眾位小主子規矩考核小主子門‘功’課的姑姑,大家在她麵前謹慎些就是。”


    掌事姑姑這話說的不過,榮姑姑位列四品女官,雖然出身比她們查了一些,可論品級,她們是萬萬比不上的,更別提更能小主們打趣的自己,說她們是孩子,那是真打心裏疼她們。


    “好了,讓眾位宮人伺候眾位小主子回去休息吧。”


    人群散開,便是嚶嚶嗡嗡的竊竊私語:“姑姑一點也不嚴肅,我娘進宮時囑咐我好多,我都要嚇死了,結果跟娘說的一點也不一樣,姑姑看起來人很好。”


    “那是看起來,沒聽我們守規矩嗎,就是說若是犯了錯,我們一樣倒黴。”


    說話的小姑娘吐吐舌頭。


    另一位小姑娘見了,立即指出此行為不雅。


    兩個人小姑娘掩著嘴,笑鬧著走遠了。


    規矩嗎?一片粉嫩的人群中,一個不起眼的小姑娘抬頭看看天,似乎還帶著恍如隔世的不真實。


    她曾在這皇宮大內生活了四十多年,沒有人比她更熟悉這裏的一草一木。


    規矩一詞她也萬不敢大意,凡事小心謹慎,帶人親和有禮,跌跌撞撞幾十年,也做了這後宮幾十年的寵妃,她送走了皇後的棺木,也送走了一代帝王金戈鐵馬的一生。


    看著江山繁榮昌盛,看著孩子們一點點的長大,這宮裏最是規矩,皇後娘娘治下及嚴,各宮主位安分守己,皇子們雖然各有各的缺點,但也各個都有出息。


    這裏堅固的像一座堡壘,攻不破也推不進去,雖然榮寵一生,可總覺得使不上勁,九皇子感念她在皇後彌留之際伺候有功,登基後,以太後之尊帶她。


    可她要的,是所有人都故去後無人相伴的榮耀嗎!皇上的過世後的第七天,為皇上守完左右一晚,她便追隨著皇上去了,她感念他半生的相互,也懷念他再世時的點點滴滴。


    這裏的榮華與她何幹,她要的隻是永生永世與他相伴。


    誰曾想,睜開眼,卻回到了她入宮的這一年,掌事姑姑輕描淡寫的提了規矩一次,卻是這深宮中卻不能逾越的障礙,不敢誰是他放在心上的人,這宮中皇後為尊,能與他並肩的始終是後來閉宮不出的皇後娘娘。


    隨著皇後娘娘的離世,雁國老一代的良臣將相都一一去了,新一代的大多歸隱,留下她獨獨看著別人的繁華,自己的蒼涼。


    可現在,它還正直青年,鎮西王還是火氣方鋼的王爺,相爺依舊羽扇綸巾般的歐亞,荀大人、聶大人、剛剛嶄露頭角,連一代戰神五皇子也還是一個孩子。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心思深沉、算無失策的皇後娘娘,皇家子嗣眾多,優秀的更是數不勝數,每一個,都對帝王虎視眈眈,朝中一度害怕發生戰亂、割據,不能挽回的損失。


    可是沒有,九皇子順利登基,人人都覺得五皇子一定會在皇上病逝這一天舉兵造反,她也準別好了血濺帝棺,可是連他都沒有動九皇子,十二皇子亦不曾爭為,若論出身,兩人均是嫡出,論才學十二皇子勝出十個九皇子,可連他都沒有動。


    她不明白為什麽,隻要他們任何一個動,她的兒子便不是沒有機會,可是朝局依舊,安靜的到所有人離開都激不起一點波瀾。


    規矩?壓在所有人身上,都沒有掙脫的砝碼,不管抱著什麽夢進來,最終都會歸於平淡。


    想更進一步,真正與他並肩有多難……


    你說過來生定不負我……是對我說的吧,記不清了。


    “應格兒,你看什麽呢?”


    應格兒回頭,實在想不起對方叫什麽了,最後那幾年,她記憶也不好,即便換了新的身體,哈市老人一般的思維,總覺的看不清,認不清:“沒看什麽。”


    “走吧,姑姑剛才說了房間如果不滿意可以趕快找姑姑們換,姑姑們性格真好,這皇宮也好。”


    這皇宮當然好,一生富貴的,大權在握,誰人不想做到頂端。


    ……


    “都進宮了?”端木徳淑蹲在清涼小築的水階上,袖子卷起,心情很好的用手撩著水逗不遠處的天鵝。


    品易苦口婆心的勸著:“娘娘,天還不是很熱呢。”讓人看到,您一世英名還要不要了:“進宮了,都好著呢?”


    端木徳淑笑看著遠去的天鵝群,起身坐在上一階的台階上,袖子自動垂了下來,落在水中,沾染了水波:“進新人了呢,這會錦瑟該高興了,天天跟本宮喊著無聊,有事做了吧。”


    品易看看娘娘的衣服,哎:“娘娘……”您不要什麽地方都坐可以嗎?


    不遠處的平舟上延伸出舞台的模板。


    端木徳淑坐在湖邊,抵著下巴,好奇的眨眨眼,看著甜甜做妖。


    秦樂師這些年早已經習慣各式各樣的表演,此刻他穿著長袍,腰間圍著圍裙,頭上戴著廚師帽,手裏拿著雞毛毯子,長在慢慢延伸出的場地上表演居家男子做家務。


    然後轉身,唱:“有點時候急急忙忙襪子會反穿,有點時候真的很想明天再洗碗……”


    伺候的宮人們抬頭看一眼,見怪不見,甜樂師的想法裏,好像男人就是這樣的。


    “有的死後一句話你說了三四遍,偏偏隔壁做的女生個個美如仙……”


    小甜甜一身幹練的老板娘裝扮,火急火燎的衝進來,擰住他的耳朵,唱起:“哪裏有天仙——”


    “你的眼睛剛才是在看哪裏,家務反反複複還是哪麽一點點,我的小祖宗,我要你在鬧哪樣呀——”


    “我還是愛你的,你那是什麽眼神——”


    “咬你的眼神!”


    “像我這種男人你要懂得珍惜,偶然一點軟言細語說來聽聽——”


    “隔壁二大媽的三姨都是很聽話!大打麻將溜狗的都換成了金鏈!你跟我說珍要惜!”


    “不要再算計,我的心裏還是有你——”


    “呸!空口白話全都是渣——”


    “我還是愛你的——”


    “你拉倒吧!”


    “我的小女孩——”


    “叫我小微。”


    小甜甜將無理取鬧的小女生演繹的活靈活現,秦大師在舞台上隻能無奈,最後小甜甜嬌嗔的問:“你還愛我嗎?”


    秦大師歎口氣:“——愛!”


    小甜甜快速看向皇後:“看到了沒,這才是愛情正確的打開方式。”


    端木徳淑搖搖頭: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端木徳淑起身。


    品易立即伸出胳膊。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你別走啊!皇後娘娘——”您不覺得該換一個老公嗎!最後一句她是不敢喊的,不過,皇後若是換了男人,她豈不是可以等死了:“散了,散了。”


    “甜姑姑——”收拾樂器的小孩子跑過來,憂心的看著她。


    “叫我小甜甜。”哼!她們兩個到底誰是古人啊啊啊啊!


    “小甜甜姑姑,咱們總是這樣會不會被皇上砍頭呀?!”


    “你傻了瘋了去給皇上演!收拾收拾回家了。”皇上再好也是公器啊,怎麽能不向往愛情呢,愛情那麽美。


    ……


    儲秀宮經曆了一天的熱鬧,終於安靜下來,但抑製不住激動的小主子們依舊對未來充滿了幻想。


    “宮裏的姑姑們性子真好,不知道各宮的主子們好不好相處?”


    另一個小姑娘也冒出頭:“聽說皇上可嚴肅了,是不是真的。”


    剛開始說話的小姑娘立即羞紅了臉:“我怎麽知道……”


    “你別藏起來呀,有什麽好害羞的,就算不是皇子我們也是要嫁人的呀,能選到這一步已經很厲害了,你傾向大皇子和荀大人還是皇上?”


    “皇上胸前偉略豈是我等能高攀的。”說完羞澀的垂下頭。


    另一個小姑娘立即懂了,突然笑笑:“豈是我也覺得皇上好,但我們不見得有機會,就是算上了也未必能得寵。”


    剛開始說話的小姑娘也沉默了,這次選秀的同齡人中,又很多家世好、長相也好的,會跟誰豈是他們能左右的。


    ……


    應格兒出身尚可,有獨立的一間房,她躺下了又睡不著,想見他,又怕見到他,一晃眼一輩子,再見又豈是當初天真浪漫的心情。


    她怕此刻的諸多心思,單薄了曾經那份美好,如果可以,她不想重來,就讓已經結束在哪個時候,他走了,她也隨後追去。


    應格兒披了件單一坐在窗前,素手打開窗,月光照在她臉上,肌膚透著盈盈的光,她並不是令人一眼驚豔的美人,但卻能讓人靜下來慢慢的心善她的美,慢慢的那份美仿佛擁有了生命,直接鋪設如你的心底撈撈的抓住一個人的目光。


    應格兒歎口氣,如果早一息醒來,她都不會進宮,她會遠遠的守著他的消息,孤獨終老,她再不想經曆一次他的離世,再不想看他生老病死,甚至不想他再多看皇後娘娘。


    宗之毅……應格兒伸出手,想著遠方的人,指縫間托著灑下的月光,手腕上通透的鐲子仿佛亮了一下又漸漸沉靜。


    應格兒神色淡淡,不驚異也不欣喜,心思不知何故,壓的越來越重,也越來越膽怯。皇後明日就要出宮了吧……明日也是她第一次見到皇上,卻也沒什麽波瀾,皇上不會注意到她,而她又將走不出那人的影子……


    ……


    “母後,母後,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嗎!”


    宗禮叮囑著裝車的宮人,又和品易清點了一下東西。


    品易不跟,他早已經不出鳳梧宮門。


    吉梧出過幾次門了,品易對他很放心,但還是忍不住叮囑他:“一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由著娘娘性子吃東西……”


    吉梧耳熟能詳的接下去:“不要由著娘娘的性子亂走,不要聽信娘娘保證的話,一定要看好娘娘,娘娘走到哪裏都要跟著,品爺爺說,小的說的對不對?”


    品易笑笑:“對。”


    吉梧看著品易轉身的背影,突然有些後悔自己耍嘴,品哥現在心裏已經很難過,他怎麽就這麽嘴欠,他就是不長記性。


    五皇子安安靜靜的被母後抱上馬車,甜甜對失望不已的的二哥哥揮手。


    二殿下鬧騰著大哥,他更想去了怎麽辦!


    隊伍一點點的走遠,送行的宮人,各宮的主院遠遠的跪成一片,看著車駕上路,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放在靜妃娘娘的帶領下,起身離開。


    五皇子好奇的掀開車簾看著窗外朱紅色的高牆,即便是千篇一律的景色,他也看到好開心:“母後,這是我第一次出宮!”我迫不及待的看向外麵。


    端木徳淑給自己倒杯茶:“以後,你會經常有機會出宮,等你像你大皇兄一樣大了,還會常住宮外,到時候你想去哪裏就能去哪裏。”


    五皇子立即看向母後:“我不能跟母後永遠生活在一起嗎?”


    “傻孩子,母後哪裏有外麵的世界精彩,以後我們小五出去的多了,就會知道外麵多大,多好,多值得你期待,不信我們這次就可以見分曉。”


    五皇子放下窗簾,瞬間像母後身邊衝去,抱著母後的腰:“我不要,我要母後陪著。”


    戲珠見狀笑笑:“五皇子這麽大了還粘著娘娘,羞了哦。”


    “羞也不離開母後。”


    端木徳淑拍拍他長了些肉的背,總算是結實了一點:“好,好,不離開,去看吧。”


    “我不要。”


    “那你就抱著,也不怕熱。”


    ……


    皇福寺有成片成片的山,寺廟便坐落在綠樹成蔭的山頂之上,通天的台階便拒絕了很多慕名而來的訪客。


    今日山下早已設置了關卡,外人輕易不得上山。


    祭拜是莊重的儀式,寺中的僧侶早已恭候多時,當天鍾鳴鼓響,穿透整片山林,鳥獸聞聲,空穀傳響。


    五皇子身臨其中,麵對如此隆重的祭拜,小小的身體裏不禁湧動著自己也說不清的熱浪,要讓他便的更強,他還不懂,這是野心,是權利的掌控欲,是見識過便不能輕易失去的號令感。


    端木徳淑一身戎裝,神色肅穆,牽著孩子一步一步向前,叩拜,閉目,聽經。


    耳畔是千年古典中縈繞的誦經之聲,殿外旗幟招展,正在舉行盛大的賜福大禮。


    端木徳淑跪在金色的蒲團上,紅色的鳳袍撲在地上,頭上鳳冠壓重,顯得更加肅穆莊重。


    宗尚輔偷偷的睜開眼,望著前方巨大的佛像,再看看身旁的母後,又慢慢的閉上……


    抵達皇福寺後經曆的一切,對五皇子來說都是新鮮的,被他埋在心裏當做人生中第一次大事來對待。


    祭祖大典隻需三天,端木徳淑原本計劃儀式結束後便離開,但看孩子喜歡,便讓儀仗多停留幾天讓人帶著小五多出去看看,也讓他高興高興。


    新鮮的世界攤開在孩子麵前,充滿了太多神秘,這一望無際的山,望不盡的綠,成片的深林,隨便每一樣都是張開嘴的巨獸,輕易能吞沒渺小的他。


    他去越加開心,越加躍躍欲試,像被放飛的雛鷹,經過了最初的害怕,便是勇擊天空的野心!


    孫將軍領命,親自帶著五殿下領略皇家領土微不足道的震撼之美。


    端木徳淑與戲珠坐在涼亭裏串著珠子打發時間:“難得見他這麽高興。”


    “哪個孩子出來放風不高興,娘娘以前聽說能出門,還開心的不得了呢。”


    “有嗎?”端木徳淑拿起一顆珠子,平日看她們串的簡單,親手來做還是有一定難度的:“這次避暑之行也讓他跟著,多走走,以前的事也就不惦記了。”


    “娘娘不必擔心,五殿下還小,過一兩年自然就不記得了,奴婢看他最近挺好,尤其是那機靈勁,看著就可心。”


    端木徳淑嗔她一眼:“不是要幫你幹活,嚇的你險些奪門而逃的時候了。”


    “娘娘,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那樣看人,吉梧呢?那小兔崽子又跑到哪去了?吉梧!吉梧——”


    “你喊什麽,不嫌頭疼,去找找。”


    “這怎麽行,娘娘身邊總要有人啊,他愛去哪裏去哪裏,看回去了品易會不會打他!”


    端木徳淑搖搖頭,你呀。


    戲珠拿著珠子的手猛然頓住,睜大眼睛看著從山崖剛剛爬上來的高大身影,他抖抖身上的土,擦擦額頭上的汗,一屁股坐在了山崖上,滿身狂傲的氣質,張揚的對著她們笑!


    戲珠顫顫巍巍的張張嘴,又張張嘴,渾身僵直:“王……王……王爺……”


    端木徳淑嗔她一眼:“你是腦子秀逗了。”


    “不,不,不是,真的是……是王爺……”戲珠拉著皇後娘娘扭頭,他……他……


    端木徳淑的視線更好對上他滿眼匪氣的眼睛,眼睛隻靜了一瞬,便是安安靜靜溫溫柔柔的笑意,與他眼中的狂傲想碰,輕輕一觸,便改了時空。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雷冥九將刀插入岩石間,貪婪的看著她。


    端木徳淑便大大方方的讓他看著,好似眼前的人還是當初那一晚,無賴的把她帶出來躺在半山腰要尋死一樣的倒流時光。


    雷冥九這樣的耗體力從西城趕回來也不能說不累,更何況還爬了這麽高的山,孫國仁那滾犢子戒備越來越嚴了,一旦已經去遠處守著,他便想多看看她,本以為這趟是白袍了,畢竟算著時間是趕不上了,誰知道下麵一群孫子!


    雷冥九那一刻覺得心神都要炸了,他竟然趕上了!


    端木徳淑將珠子放下,轉身趴在涼亭的背杆上看著他:“你不打算換身衣服嗎?”


    雷冥九仰身躺在地上:“換什麽換,天天這樣,哪有那麽多講究!”


    端木徳淑見狀肆無忌憚的從頭到腳打量著他。


    雷冥九頓時便不自在了,急忙坐起來:“你看我做什麽!”


    戲珠急的四處看看,滿心都是會不會有人來,會不會有人來呀,如果有人過來了,她就把王爺推下去,誰讓他不請自來,太可怕了!太,太可怕,孫將軍是皇上的人!


    端木徳淑看著他手腳不知道往哪裏放的樣子,笑的不行:“你就不怕撲個空?”


    “怕!路上出了點事耽誤了時間。”


    “事情處理好了。”


    “嗯,我算著你應該走了,怎麽還在?”


    “等你呀。”


    雷冥九這種臉皮比牆後的人瞬間滿臉通紅,不知所措的扣著自己的手,也不知道摸哪裏才不那麽尷尬,聲音細弱蚊蠅:“我……有什麽好等的……”


    端木徳淑見狀噗嗤一聲笑了,繼而笑的不行:“你真信呀,是小五喜歡這裏,本宮便帶他多多玩幾天而已,”


    雷冥九聞言哭笑不得的看著笑的得意的小仙,他能說什麽,她說什麽便是什麽:“是,多謝別人。”


    端木徳淑雙手放在欄杆上,身體微微傾斜:“還是一會就走嗎?”如果是,賞你一顆珠子,犒勞你辛苦嗎!


    “不是,明天晚上離開。”


    端木徳淑聞言看著他傻乎乎的坐在烈日下,也不知道他在涼熱還是給他自己加熱,明天嗎?端木徳淑靜靜的看著他,此時,也便就像這樣看看如此鮮活的他——隻是形象糟糕透了。


    雷冥九又不是不知道自己什麽德行,渾身都不自在了:“你……你能不能別看了……”


    “怪我看嗎,是誰不講究的突然出現的。”


    “我這不是不知道你在這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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