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珍珠拿玉碗,為娘娘後背淋著水,旁邊的宮人各自忙碌著:“娘娘,奴婢看皇上憂心忡忡的。”


    端木徳淑將長發垂在胸前:“丞相幾天沒有上朝,有些不習慣吧。”聽他剛才摔了幾份折子罵了幾聲飯桶,想來是決定的事沒有合他心意。


    珍珠覺得也是,丞相不在皇上定然是少了左膀右臂的感覺:“不知道相爺好些了沒有。”


    端木徳淑沒有說話,她也不曾問過怎麽知道:“娘娘這麽熱了,為什麽還不搬去清涼小築?”不像娘娘的作風啊,若是以前娘娘恐怕早就去了。


    “心靜自然涼吧。”


    那以前是心不靜了?皇後不答她也不能問,不過是用冰和用風車的不同而已,怎麽也不會覺得熱便是:“娘娘洗好了。”您可以出來了。


    “再洗一遍吧,趴著挺舒服,不想動。”


    “好,奴婢再給娘娘洗一遍。”


    ……


    端木徳淑一襲曳地金紫色絲紗長裙,發絲烘幹了垂在肩上,整個人透著股懶洋洋的暖意。


    宗之毅看她一眼,又拿起手邊的折子,餘光中她坐在貴妃榻上,身若無骨的讓人伺候著,好似什麽多餘的事都不比不得她這一刻的慵懶更為重要。


    宗之毅嘴角輕扯了一下,她恐怕根本沒注意自己是不是換了新的玉冠,或者她每次見他都是新的,什麽換的,換的合不合心都不重要:“徳淑。”


    “嗯……”端木徳淑半躺在貴妃椅上快要睡著了。


    宗之毅過去。


    讚清已經搬了椅子過來。


    宗之毅屏退了珍珠,親自幫她在手臂上推香膏:“相爺病後,朕煩的都懷疑滿朝文武都是蠢驢了。”


    端木徳淑看了一眼他放在她胳膊上的手,沒有說什麽:“不是還有荀大人在。”


    “他是最會省事的,不屬於他管轄範圍內的事一點也不會插手。”


    “也是避嫌吧。”


    “哎,都去避嫌了,朕就看這些人打太極嗎,幾年沒有整頓他們就養出三分惰性。”


    端木徳淑看他一眼,笑笑:“還不是皇上和相爺太能幹,慣的。”


    “你到是會哄人,這次你和徐子智一起回來的,可知道他是怎麽了?”


    端木徳淑似乎回憶了一下:“臣妾一開始見相爺的時候,相爺隻是臉色有些不好,無慮來求衣,妾身也沒有放在心上,後來見他的時候麵色實在難看,王太醫說拿不準了,妾身便再不敢耽擱回了城,太醫怎麽說,可是有辦法了?!”


    宗之毅也不好:“隻說養著,以後不要多思更少怒,突然鬧這麽一場人都憔悴了,說句相處多年的話,我一直覺得丞相無堅不摧,什麽事看的通透也不說,定然是要清風朗月到入土為安的,想不到說倒下就倒下了,一時間感慨頗多啊。”


    端木徳淑笑笑:“人生無常,相爺會沒事的。”


    “就是感慨一二,好好的突然來這樣一場急症,徐夫人還沒有子嗣呢。”


    “誰說不是。”


    戲珠疾步掀開珠簾,見皇上在,又立即放慢了腳步,恭敬的上前:“奴婢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隨後給娘娘見了禮。


    端木徳淑看向她,不是在忙大皇子的事,怎麽這時候回來了。


    “回皇上,娘娘,大殿下求見。”


    端木徳淑再看眼戲珠的神色,立即坐起身:“讓他在外麵候著,本宮和皇上一會就到。”


    “是。”


    珍珠立即帶人為娘娘更衣束發。


    宗之毅臉色有些不好看:“這麽晚了,他求見是要做什麽,讓他明早再來叨擾他母後。”


    “孩子這麽晚過來肯定是有話說,你又不是多忙,聽一聽也沒有什麽。”


    宗之毅看她一眼,倒是對一個庶子上心。


    ……


    端木徳淑跟在宗之毅身後出來,便見宗禮跪在地上,猛然有種不好預感,快速拉了一下宗之毅的衣袖,掃了他一眼:一會不要亂發脾氣。


    宗之毅猛然記不清時間的錯覺,她總是喜歡做些小動作,警告也好,開心也罷是屬於兩個人的私密。


    宗之毅一時間心裏感慨良多,微不可查的點點頭,難得她開口應了便是。何況一個庶子隻要不是過分的要求,他就是要娶一名民女也行。


    “兒臣參見父皇、母後,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母後萬福金安。”


    端木徳淑落後皇上一步坐下,見小禮膝下沒有蒲團頓時瞪了戲珠一眼!


    戲珠比皇後娘娘還急,這孩子怎麽勸也不聽,一直跪倒現在了,而且好好的姑娘家連看也沒有看,知道自己房裏有人,轉身就出來了,真是急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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