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還想讓朕怎麽樣!她想怎麽樣!”


    讚清不敢答話的垂著頭,看著皇上焦躁的在禦書房裏走來走去!心裏為皇上委屈,昨天乾心殿發生那樣難以置信的事,禁衛軍一半倒戈相爺,這是多大的事!威脅皇上生死,直指皇上咽喉,皇上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肅清軍隊,立即重塑自身,想了一晚上對娘娘的安排。


    心中怎麽會沒有皇後娘娘,皇上心裏就好過嗎!皇上平日對皇後娘娘哪裏差了,反而是皇後娘娘,遇到這種事不想著與皇上共渡難關,反而指責皇上。


    皇後難道不該恨對她不敬的人,然後與皇上聯手,為皇上爭取時間肅清軍隊,一舉攻下相爺嗎,抱徐相侮辱之仇,事後愧疚不已自裁的時候皇上肯定會心疼,又有九皇子大公主十二殿下,皇上怎麽會不顧念情分,他甚至覺得皇上根本不會廢了皇後娘娘,這樣的深情仁義,皇後娘娘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宗之毅頭非常疼:“傳蘇天旗、荀故風進宮,孫國仁進宮。”


    “是。”


    ……


    宮門外。


    蘇天旗看眼荀故風,焦慮不已,身為禁衛軍統領,他昨晚排查了一晚上竟然覺得所有人都沒有問題,可是皇上讓他排查禁衛軍,而他打聽到昨天有一批禁衛是跟在徐相身後出現的,這還了得,他竟然從沒發現自己的管轄裏有異常幾,他一直覺得禁衛軍中都是忠心耿耿的禁衛軍。


    蘇天旗怎麽能不著急。


    荀故風像往常一樣,朝服工整,不急不躁,絲毫看不出有什麽不妥或者穩妥,蘇天旗一時間至竟然不知道荀故風到底可靠不可靠。


    孫國仁豪爽的拍拍蘇天旗的肩:“進去了!別擋著!”


    今天到場的都是皇上禁衛,都是知道徐家第三路大軍的事,宗之毅沒有遮掩,看著他們將昨天徐知乎闖禁宮並帶走半數禁衛軍的事說了。


    孫國仁震驚不已:“皇上,徐相?!怎麽可能!””


    蘇天旗昨天就知道了,沒有強硬表現。


    荀故風皺了皺眉便散了。


    宗之毅看著他們:“蘇天旗說說你昨天排查的結果。”


    蘇天旗萬分慚愧:“回皇上——沒有結果——”


    宗之毅看向孫國仁。


    孫國仁不敢說,但是,他覺得他的人也沒有倒戈才對,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明麵的那幾個肯定已經走人了,下麵的……有些也不能說一定是徐相的人,而且,這種事,暗地裏也會子自損了:“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他早有不臣之心!”


    “為什麽不在皇上回來的路上伏擊!”


    蘇天旗看眼孫國仁。


    宗之毅沒有理會他看向荀故風。


    荀故風歎口氣:“文臣中也未必覺全然效忠皇上!”


    “那就都調走。”


    “為什麽是不好說,誰是相爺的人,誰是皇上的人,即便是動手了,也未必沒有暗線!”


    “你想說什麽!”


    “皇上要動手就動,等是等不了契機的。”


    蘇天旗驟然看向荀故風:你是徐知乎的人吧!


    荀故風隻是就事論事,即便現在某些人不是,以後也可能是,有些人現在事,也不見得一直是,雖然後者的幾率很小,可肅清這種事焉有那麽容易,與其自耗不如現在開戰。


    “贏麵呢?”


    “剛開始定然四六。”其中一分還是靠的皇位正統:“剩下的也必須決策不失誤,達到五五,然後再提反敗為勝,這些下來這還要徐相不另立幼子的情況下,但微臣估計徐相短時間內肯定挾天子令諸侯。”所以眾皇子怎麽處理:“雖然困難了些,勝麵不是很多,但也不是沒有一站的可能!而且外部因素也會讓徐相分擔兵力,所以不是不能戰。”


    若是獨守三場,挑起邊疆混亂,趁機作亂呢!


    “暗殺吧。”


    蘇天旗、孫國仁立即點頭!怎麽忘了這一點。


    “誰去?”


    皇後?


    荀故風想了想,還是直接開戰吧。


    開戰!?等著死嗎!你還說自己不是徐相派來的間隙!


    ……


    時至中午宗之毅被吵的頭疼,從乾心殿出來繞著小路一直走,再停下來,抬頭,鳳梧宮幾個大字掛在雕龍畫鳳的高達宮門上。


    這裏是他的心血,他的全部,她所有見不得的心思和期待都在這裏,怎麽可能一句忍辱負重就放棄!是時間長了……成婚十多年了……


    徐知乎也不該欺人太甚!


    宗之毅抬步而上……


    “娘娘,皇上來了。”


    端木徳淑繡著梗枝,沒有抬頭。


    宗之毅一身深藍色常服,神色肅穆的看著她,她坐在窗前,錦緞上的花繡了一個角,繡工細膩,但也太慢,她做事喜歡精益求精,擺弄布局又有天生的優勢,自然是好看,就如她的人:“我可有說過讓你如何的話。”


    “你想跟我說什麽。”


    宗之毅蹲下身,看著她。


    端木徳淑安靜的回視。


    宗之毅看著她的眼睛,他的妻子,沒有保護好,他心裏就好受嗎!宗之毅伸出手摩擦著她的臉頰:“我會讓他為對你做的事付出代價的!”


    端木徳淑看了他片刻,慢慢的拿下他的手,有件事她不想騙他,若是說了,他的痛苦的也能少一點,不就是送出個一個女人,相信你自己的決定,你是對的:“不值得的。”


    “值不值得我都娶了你,而且……用你的話也可以說朕還沒有膩煩……”


    端木徳淑聞言,笑容中有絲苦澀:“宗之毅,我不是一個好妻子,也沒有資格讓你為了我做什麽,休離也好,逐出宗譜也罷,都不是因為徐知乎對你的威脅,而是我有喜歡的人了,想跟你合理。”


    宗之毅聞言嘴角扯了一下,又扯了一下,聲音有些顫抖:“你……你說什麽……是不是還在生氣。”


    端木徳淑搖搖頭:“不是,我真的有喜歡的人,不想辜負她,是我貪心了,我該在你有意不封我為後時,跟你和離,雖然很難,但你還是可以以我身故全我與你相識一場的造化,宗之毅我沒有什麽能幫你的,我們分開後,我自願為你牽製徐知乎,即便我年老色衰用處不大了,我也幫你殺了他,詳細我,我可以的,所以……能善待我們的孩子嗎……”


    宗之毅整個呆滯的看著她,腦子裏嗡嗡作響,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你在生氣對不起,你還在氣我沒有第一時間為你殺了徐知乎!”


    “不是,我為你驕傲,為孩子有你這樣的父親安心,我身為你的妻子不該有愛的人,是我不夠安分,是我辜負了你的信任,我也不該把昨天的事都強加在你身上,宗之毅為我不值得了,衡量得失對你來說沒什麽不對。所以我們聯手,我幫你拖延時間,除了徐十,你善待我的家人和四個孩子,待江山安定,我定不給你添亂讓你蒙羞,我會自己去死追他而去,可以嗎?”


    “端木徳淑你為了氣我的對不對,你怎麽可能有喜歡的人,徐知乎嗎,是不是他威脅你……”


    “不是。”


    宗之毅覺得自己整個人傻了,她怎麽會有喜歡的人,她出入不過這麽遠的距離,她是他的妻子她怎麽會有喜歡的人,她喜歡的人是他啊。


    端木徳淑苦笑:“是我私德有虧在先給了徐知乎可趁之機,你有什麽好猶豫的,趁我還有點用處,我除了他你放我自由!”


    “那個人是誰!”那個人誰!你的心在我身上的!在我身上!


    “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怎麽可能不重要!你是我的妻子!”


    “卻也不是不可代替的妻子。”在你想換了我的時候,我錯不該沒想過換了你!想的太多沒用的東西。


    “誰可以代替你!端木徳淑這麽多年!我對你怎麽樣你不能當沒有看到!我是有時候不能像以前一樣完全照顧到你的情緒,可你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我們不是過的好好的嗎!你為什麽突然說這些!”宗之毅突然覺得好陌生,身邊的一切顛覆的什麽都不是!


    端木徳淑看著他:“我早已經看不到了,而且談不上過的多好,隻是那時候年紀小,總認為自己什麽都能做到更好,想要的就是那些,其實不全是,我也貪心了,我也準備好了為貪心付出代價,我們之間早就沒有愛了,剩下的情分也可以過完一輩子,隻是我有喜歡的人了。”


    宗之毅眼睛通紅:“那人是誰?!是誰!?”


    “殺了他嗎?不用了,他已經死了,徐知乎先動的手。”端木徳淑苦笑:“其實沒有區別,知道了便是死罪,無所謂是不是他先動的手,我還要感謝徐知乎有可能保我家人一命,用徐知乎的命換我全家族流放之罪,皇上可以嗎?”


    宗之毅看著端木徳淑決絕的眼睛,覺得手臂都在顫抖,不可能的,不可能:“雷……”


    端木徳淑沒有反駁,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你們都覺得不可能不應該是不是,好像我選擇了他所有人都可以來指責我眼瞎,其實沒有的,他以前為我偷兵書被打你知道嗎,那時候我不不懂其中的意思,就覺得他很討厭。”


    “後來你不立我為後,我就想到求他,因為丟不起輸給庶妹和讓家族蒙羞的臉,但也不後悔,再來一次我估計也不會做的多好,認知就那麽點,腦子也有限,我怕沒有權利貪慕虛榮……”


    宗之毅聽著她說胡,心像針紮一樣疼,那件微不足道的事,那些……


    “當時我是真怕,你對我忽冷忽熱,又不想給我後位,我也沒有子嗣,我不知道我還有什麽……”


    你怎麽會不知道自己有什麽,你什麽都有,你有我手足無措的心,你有我隻要笑一笑就沒有原則的立場,你有讓我想見也不敢見的脾氣!你怎麽會什麽都沒有!你怎麽可以覺得你什麽都沒有!你明明該是什麽時候都覺得什麽都有的啊!


    宗之毅突然抱住目光空洞的她:“你有!你什麽都有!你是京中貴女!你讓那麽多人喜歡!”


    “喜歡?”端木徳淑覺得太好笑了:“你懷疑的沒錯,我喜歡過徐子智,他不喜歡我,我喜歡過你,你也不喜歡我——”


    “我喜歡——”


    端木徳淑點點頭:“嗯,後來我才知道了,我就找人殺阿九,做個事後不認賬的壞人,我還想著……”端木徳淑笑笑:“殺了他誰還知道!我就可以跟你好好的過日子。”


    “不是的,徳淑不是的。”


    “我跟你說我真不為他感動!他有什麽,他不過就是什麽都沒有才處處牽就我,而且他以前的命不值錢啊,但我可能又貪慕虛榮了……”端木徳淑笑著看著宗之毅。


    宗之毅卻覺得渾身冰涼,像有無數利劍插在他身上。


    “你封他做了鎮西王,他還是覺得我最好,你看他還拒婚了,他就是那麽沒主見,我同意不同意他都隻能想著我,就是我讓他去死他也要死給我看,可他有什麽錯,徐知乎卻殺了他!你說呀!他有什麽錯!錯不該喜歡我!錯不該受我引誘!錯不該被我玩的像個傻子!錯不該一腔真心付給我!宗之毅你說他有什麽地方對不住我!到頭來是這個結果!我卻好好的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一切!”


    “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我也對不起你!我不該因為你不那麽喜歡我了對我淡了!有了其她喜歡的人就恐慌,你喜歡她們有什麽不對,都是你的女人孩子的母親,哪有那麽生死與闊你說是不是——”


    宗之毅趴在端木徳淑腿上濕了眼眶,不是,不是的。


    “你不要有心裏負擔,相信你的選擇是對的……”怎麽會錯呢:“留著我有什麽用,我都想不出來你留著我還有什麽用……”


    “徳淑,不是,不是!”你怎麽可以喜歡那種人,你怎麽會!你這樣驕傲的人喜歡徐知乎他能認了,但你怎麽能正眼看雷冥九!徳淑我心好疼!徳淑!


    “今早是我衝動了,心裏有氣還衝著你去,我有什麽資格衝你發脾氣,我初入封地,離開父母,手誤無措的時候你對我那麽好,不就是你後來脾氣不太好,不想封我為後,我到底淤堵什麽,認為所有人都該對我好,我這脾氣…”


    “徳淑我們不要這江山了,我們給了徐知乎,我帶你走,帶你走行不行,我們浪跡天涯,最不濟,我們共赴黃泉,我陪你一起死行不行!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求你了……


    端木徳淑垂頭看看他,慢慢的抬起手拍拍他的肩:“你該怪我的……”


    “我混賬——我混賬!我不該看著你討好還覺得你給的不夠!我不該讓你為難!我一個男人!我為難你幹什麽!我為難你幹什麽!”宗之毅恨不得時間倒流,從沒做過什麽混賬事!“你和五皇子之間就是有什麽又怎麽樣,我認識你——”


    “我和五皇子?”


    宗之毅聲音沙啞,這麽多年了,他從沒有提起過自己那時候的心境,他把所有的痛苦無措都轉嫁到她身上,對她各種挑剔各種不好,看不到她刺眼的笑才能高興:“那天……我看到了……”


    端木徳淑不懂:“看到什麽了?”


    宗之毅抬起頭看著她茫然的神情,突然間覺得非常諷刺:“你和五皇子沒有去過天府樓?”


    端木徳淑突然笑了,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她有點明白了,所有的結症,突然變了的丈夫,一瞬間摸不透哪裏出問題的曾經,讓她晃的極力討好也挽回不了的相公。


    端木徳淑笑的擦擦眼淚,太荒謬了:“他初來封地,你待我見了他一次,我不喜歡他看我的目光,之後能避就避,我想告訴你,但又怕你難做,想著他過幾天就走了,不見就是。


    你莫名其妙開始發脾氣,我以為是五皇子給了你壓力,取回封地的事是聽說了,你不高興我理解,可你……”突然像變了一個人,說這些有什麽用。


    “那天早上我在後院消食,貪玩撥蓮池上的水,戲珠去幫我取衣裙子,他突然闖進來,捂住我的口,我當時嚇壞了,我怎麽會讓他如願,我就是死也該為你守身,我還有孩子,還有你,為了這麽一個人憑什麽讓他如願讓我死,我騙著他拿到了刀了……那事後就給你闖禍了……”這麽一看,已經不是第一次讓你難做了……


    宗之毅聽了覺得更諷刺,笑自己都懶得笑了:“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麽嗎……”


    “……”


    “我看到天府之內你們兩情相悅,你說你自始至終愛的都是他,你們還……”


    端木徳淑看著宗之毅。


    宗之毅苦笑:“我不好騙,非親眼所見我不會認,我確定過,親眼所見……”所以我信了,信的不敢衝擊去抓住你問為什麽!


    現在想來他信的多可笑,他和徳淑感情那麽好,徳淑所有的喜怒哀樂都看在眼裏,再簡單不過的她,他為什麽不問一句!


    “我沒有去過。”雖然說這些也沒有用了。


    宗之毅突然開始笑,笑的靠在她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宗之毅好好的一段開始你弄成了什麽樣子!就是她做了你還可以和離!你還可以質問!你就是懦夫!


    徐知乎!真是人才!毫無準備的讓所有人跳進去!


    “徐知乎的事,可以談嗎?”


    宗之毅突然開口:“你愛我嗎?曾經。”


    “嗯。”


    “現在呢?”


    “……我有喜歡的人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皇後在位手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鸚鵡曬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鸚鵡曬月並收藏皇後在位手冊最新章節